第75章 王朝云——薄命怜卿甘做妾

作者:枯藤老树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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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人物·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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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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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784字

王朝云,宋时钱塘的一名歌姬,孔凡礼先生在《苏轼年谱》记载:“《燕石斋补》谓朝云乃名妓,苏轼爱幸之,纳为常侍。”大意就是让苏东坡看中,领回家做了侍妾。


时光转至宋神宗熙宁四年,苏东坡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而被贬为杭州通判。一日,他与几位文友同游西湖,宴饮时招来王朝云所在的歌舞班助兴。王朝云恰转到苏东坡身边,黛眉轻扫,朱唇微点,一身素净衣裙,清丽淡雅,楚楚可人。仿佛一股空谷幽兰的清香,沁入苏东坡因世事变迁而黯淡的心。


此时,本是阳光明媚,波光潋滟的西湖,由于天气突变,阴云蔽日,山水朦胧,反倒成了另一种景色。湖山佳人,相映成趣,苏东坡灵感顿至,于是挥毫写下了传颂千古的描写西湖的佳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诗里明着是写西湖旖旎好风光,而实际上暗藏着苏东坡初遇王朝云时为之心动的感受。王朝云那时才十二岁。


王朝云的美貌不用怀疑,秦观曾比喻她“美如春园,眼如晨曦”。能让这些阅人无数的才子们都抒发情怀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差的。


王朝云的聪慧显然也是很令苏先生吃惊的。王朝云,既然是艺伎出身,自然琴棋书画的执照样样都是有的。苏东坡那首诗的意思显然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思。艺伎的艺也包括了对诗歌的理解,王朝云显然听懂了诗歌里的弦外之音。能追随一个著名的才子文人,该让多少女人羡慕!出于对苏东坡的爱慕和敬仰,王朝云就顺水推舟也表达了想跟随他一生的想法,如此机灵的丫头苏先生自然不会拒绝了。


从此老夫少妻,才子佳人,江湖又添一段佳话美谈。


不过,朝云只是做了苏东坡的一个小妾,妻子的名号从来也没属于过她。


苏东坡明媒正娶的夫人有王弗和王闰堂姐妹俩。王弗去世比较早,苏东坡在这位妻子去世十年后的某天忽然情绪和灵感到来,便有了著名的《江城子》,其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更成为千古名句。著名诗人文人就有这个好处,一时的感触就可以为自己的人品平添许多光彩,虽然写这首诗的时候他可能刚与哪位红颜喝完小酒。


再说回王朝云。苏东坡把他领回来时他的第二任妻子王闰堂还健在,王朝云便在王夫人身边做了十年的丫鬟,直到第二任妻子去世,她才正式被收作妾。一个女人无名无分地陪了苏轼十几年,加上做妾的时间总共陪了苏东坡二十三年,这位已过中年的大文人因为这个女子的相伴,生活自生出许多惊喜和艳丽。


朝云为苏东坡悉心调理生活起居。她用肥腻五花肉烘出香糯滑软,肥而不腻的肉块,作为苏东坡常食的佐餐妙品,这就是后来闻名遐迩的“东坡肉”。曾经有一日,苏东坡想听《蝶恋花·花褪残红》。朝云刚开口,还未唱就已泪满衣襟。苏东坡问她为什哭,朝云说:“我最怕唱到词中‘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两句。”苏轼大笑:“我正悲秋,而你却伤春。”


她如何能不伤感?她唱《蝶恋花》凄然不成歌,是因为她体味到了其中所包含的看似豁达却分明无奈的伤感。她大概是感恩的,一个原本无所依靠的女子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哪怕只是一个小妾,也必然是知足的。她庆幸自己却又为眼前这个男人空有抱负却不得志而愁苦忧伤,一个有才的男人总是容易让女子不顾一切地爱上他,面对比自己大许多的丈夫,朝云的敬和爱一分不少地全部奉上。


朝云三十四岁时病死在惠州。苏东坡把朝云葬在了惠州,几年后他自己在北归途中去世,尸骨则按其意愿被送往京师附近与前妻合葬。我看不出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苏轼为她作的墓志铭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东坡先生侍妾曰朝云”。如果苏东坡真的对她很有情,为什么在自己第二任妻子都不在的情况下不给人家妻子的名分呢?说到底还是觉得一个歌姬出身的女子身份卑微了些,说到底一个花很少银子买回家的女子能指望他多珍惜?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在第二任妻子死后还能有个照顾他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仰望他崇拜他。一个小妾的身份还做了丫鬟的事情,简直是两全其美得很呢!


什么红颜知己,什么才子佳人,都不过是旁人助兴的恭维。在苏东坡的心目中,王朝云从来也就是一个小妾,更好听一点也就是一个称职乖巧懂得主人心思的小妾,到死也没能有什么改变。


王朝云自己一定是认命的,不介意的吧。谈那个年代女子的爱情,其实只能说有时候命运不是公平的,王朝云仅仅得到一个小妾的名分,便有了她永生永世的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