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房奴(2)

作者:那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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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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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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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446字

耽搁的这一天,我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去青年广场转了转,去海边的沙滩转了转,骨子里都是在盼望第二天的到来。这一天可以说是白白浪费了时间,牺牲了感情,也可以说感情没有白白被浪费。


走在青年路上,我在盘算,像doriswang这种类型的女人为什么会特别关注我呢,我不过就是一个很渺小很渺小的杂志发行人员,说白了就是卖杂志的,而我嘴里的房子,也有易可可三分之一的阴影,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白天就这样晃晃悠悠过去了,可是晚上真可以说是寂寞难耐。


躺在宾馆的床上,脑子里全都是不合理的画面,是我自己给自己随意愿安排插曲的。随着我的安排,doriswang成了肖丽丹式的人物,满眼风情地在列车上向我招手,这节,这节,我在这节车厢。而我也傻里傻气地提着手提包紧跑慢跑,来了,我来了。然后我们会不会就躲在她单独的“小房间”里幽会?不能太亲密了,也不能太紧张了,会被车上来来往往的乘客看见。还有那个列车长,如果被他看见,就糟了,他会不会扣doriswang的工资?会不会告诉doriswang老公?再坏一点想,doriswang是不是已经是他的人了呢?


我总是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离奇的想法,有的时候觉得这样的存在很合理,有的时候又觉得这样的想象很荒唐,总之会让自己进入一个又一个意境,迷迷糊糊就这样带着现实中的妄想睡着了。


睡梦里,我听见枕边的电话响了,迷糊中拿起,含糊中听到了小姐的声音,先生,要不要特别服务,泰式按摩、中式推拿、全套保健,还有特别服务。在迷糊和含糊中我又挂了电话,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想想自己,原来还是挺纯洁的。


出差在外,这样主动上门服务的太多了,总是隔三差五骚扰你,说得好听一点,真就没动过什么凡心,实际上,是消费不起。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太阳已经白花花穿越玻璃了,一看表,快10点了,车是下午4点的,时间还早。


起床之后,我特意去理发店花了10块钱把自己给收拾利索,然后又去青岛商城狠着心花80块钱买了一串玛瑙的手链,我想当见面礼送给doriswang。我还让老板专门给我包了起来,然后在老板鄙夷的眼神下,弄了个180元的小标签很虚荣地贴在上面。


因为列车是青岛站始发车,把一切都准备好以后,我早早地就去了火车站,在火车站的候车室给doriswang发信息说,我已经到火车站了,能不能特殊照顾我一下,先安排老同学上火车啊。


doriswang的信息一直没有回,这让我很紧张,我把事情想得歪歪的,难道手机被doriswang忘记在家里了,然后信息又被她老公给发现了,同时,我又幸亏,幸亏信息里没说什么,不然还不有口难辩。


我还在往坏处想着呢,手机提示音有短消息,说实话,我挺不敢打开手机盖的,不敢打开的原因有很多,我怕这条短消息是doriswang老公给我发来的,我怕信息上会有这样一排字:你居然敢勾引我老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哪怕不是doriswang老公,我也怕是doriswang发这样一条信息过来:对不起啊老同学,我生病了,临时和同事调车次了,今天不能陪你说话了,真是抱歉啊,我们下次火车上见吧,祝你一路顺风。


这两句话,后者的威胁力度要远远大过前者,因为我并不怕doriswang老公会对我怎么样,用小五子的话说,大不了就是拼了命了。我怕什么啊,闹一闹才好呢,如果是因为我和她老公的一闹,导致他们离婚就更好了,那我就和小五子一样,把doriswang给娶了。但如果是后者,是doriswang自己爽约,那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有金刚钻,揽不到瓷器活,那我会疯掉的。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再次提示有短消息未读,我横着心打开一看,差点没有把电话给摔掉,居然是一条天气预报的提示:您好,今天青岛天气,阴转多云,偏北风三到四级,室内温度……doriswang的信息怎么还不来啊,我有点担心,担心doriswang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爽约,那她的性质就跟易可可一样恶劣了。可是如果把易可可的角色和doriswang一颠倒,那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就这么忘了她,明知她还在,却不去寻找呢?转换角色的结果是,我不会,换成谁我也不会后悔,既然都不想跟我了,走就是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不是我的我不要,不爱我的我不爱”,这是王菲唱的,用在我身上恰如经典。


3


我对doriswang说,这就是现实生活啊,生活中总有着如意和不如意,总有那么多说不出来的无奈的理由。


我在进站口检票的时候,老远就看见doriswang跟我招手,心情一下就放晴了,可是手机的误会还一直没有解开,我有点担心了。doriswang的手机不会是真的忘记在家里了吧,那情况真的就有点微妙了,被她老公看见总归是不好的。


跟doriswang见面的第一句话,我就问doriswang说,你的手机呢?是不是忘在家里了啊。


doriswang扑哧一笑说,你这是怎么了啊,手机在我包里呢?我怎么可能不带手机,出门都是要用的。


我还是带着一点紧张地问doriswang,那你的包呢?


doriswang告诉我说,包在车上啊。


我说那车呢?


doriswang说,车是火车啊,真服你了。doriswang问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想着,手机在包里,包在车上就好了,于是恢复了死皮赖脸状,我知道现在的女人都吃这一套。


我对doriswang说,我给你发了一条很重大的消息,你一直没有回我,我就有点担心,我怕你看了短信后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doriswang很开心地问我,是什么短信啊,我一直没有开包,声音也听不见。


我说,那好,我一会替你把包给开了吧。说着跟在doriswang屁股后面上了列车,把她的手提包打开,把手机拿出来后放在她的手心里。


跟着手机一起放在doriswang手里的还有那个包装好的玛瑙小礼物,doriswang一边看手机,一边拿着那个小包装盒问我,这是什么啊。


我很神秘地对doriswang说,这是定时炸弹。


doriswang笑得不行,定时炸弹好啊,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我说,那岂不是我们要一起没命啊,不行,不行,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了,我的春天才刚开始,刚听见小鸟在叫,还没看见小草发芽呢。


doriswang被我逗得直乐,她对我说,你的口才真是不得了,说话都快赶上毕福剑了,真逗。


我转过头来问他,那你喜欢听吗。


doriswang说,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我最喜欢毕福剑了,尤其是他主持的那个星光大道,只要是在家赶上了,肯定就看。


我很严肃地对doriswang说,doriswang同学,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请正面回答老师的问题,是喜欢老师,还是喜欢毕福剑。


doriswang已经笑得快不行了。


doriswang一路上都对我的表现赞扬有加,一会说我是毕福剑,一会又当我是赵本山,当我从冯巩变成牛群,又从牛群变成巩汉林的时候,我都快被弄晕了。


我对doriswang说,doriswang同学,我到底是谁啊。


doriswang说,你是我老师,是我偶像,可以了吧。


就这样,这个关于谁是谁的话题才告一段落。


火车是在一个有星星的夜里行驶的,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可是我和doriswang一点困意都没有,在这个小小的列车员“房间”里,我们谈笑风生,旗鼓相当,互侃100回合有余,难分高低。


我心里一直揣着一个致命的问题,也是我战胜doriswang的法宝,那就是她为什么要当着她老公的面说我是在深圳工作,我猜,doriswang说我在深圳,肯定是想开脱什么。


我想好了一切应对方案,如果我的问题提出来,doriswang并不刻意回答的时候,那就说明她是在潜移默化地告诉我,她其实不想说,而有些事不想说就是默认。


比如说,恋人中的男方,对着女方姑娘的嘴巴说,我想吻你,女方不回答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是可以吻了,只存在一个胆大不胆大的关系;如果doriswang回答我,她是记错了,才说成我在深圳的,那也只能说明,doriswang是自欺欺人,不敢去承认问题而已,这个时候我就可以主动攻击;又比如说,还是刚才恋人中的那个男方,对着女方姑娘的嘴巴说,我想吻你,如果女方说,不要,我没刷牙,那就说明,她是在对男方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没刷牙,就来吻吧;还有一个可能就是,doriswang会主动承认,她是故意说错的,她的意思是不想让她丈夫误会我们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如果doriswang真的这样回答,那我也就真没戏了,就好比,刚才恋爱中接吻的那个男方因为主动吻了那个女方姑娘一下,被人家姑娘抽了一个大嘴巴子一样,只有说88的份了。


我因为把什么结果都想到了,所以一切了然于胸,于是便有了勇气。


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天色很黑,车厢里洋溢着浪漫,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小声问doriswang,前天在你家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对老公说,我在深圳工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北京,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时候我用难言之隐这个词是有目的的,我想让doriswang把我想成蓝颜知己,然后去化解这个难言之隐。


doriswang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我的意外,属于我所想的范畴之内,我被她活生生地抽了一个嘴巴子。


doriswang是这样对我说的,我只是不想让我老公误会啊,你想啊,如果我说你在北京工作,他心里肯定会想,我们一定是在火车上遇见的,而我以后又会经常跟车去北京,他能宽心吗?我可不想让他不宽心地看待这个事情。


doriswang在抽完我嘴巴子以后,又给我一枚甜枣,让我吃在嘴里像糖豆,挺甜的。doriswang说,我这样和他说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以后和你联系方便一些。如果他知道你在北京,那我以后就跟不了这趟车了,我们再想见一面就难了。老同学不见面多难受,是吧?她把老同学这两个字故意说得很委婉,让我觉得“同学”前面应该加上一个双引号。


我告诉doriswang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老公,我快结婚了吗?


doriswang说,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不是告诉我你是单身吗,怎么又冒出个突然结婚啊,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我告诉doriswang,我的结婚也是杜撰的啊,那样对你老公说,还不是和你的意思是一样,看吧,我多会为你着想,不过呢也确实曾经差点就娶了。


我对doriswang简单说了说我和易可可之间的故事,说我们是如何网恋啊,说易可可对曾经那段苦日子的如何不满啊,说易可可是如何把我给抛弃的,总之一切都是易可可的不对。


我和易可可的故事,听得doriswang在那里一会托腮,一会挠头的,像是有了心事。


doriswang对我说,你们的网恋真是够浪漫的,怪不得这么多人想网恋呢。我以前可是从来不相信这些飘渺的恋情,也可怜了我们这些列车员啊,连摸摸电脑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不过你们分手真是怪可惜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分手啊。


我对doriswang说,这就是现实生活啊,生活中总有着如意和不如意,总有那么多说不出来的无奈的理由。


doriswang很赞同我的观点,她说,那倒也是,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我的doriswang之间的寒暄已经渐渐有了中心情节。


4


她应该知道像我住的这种偏远郊区,并不属于环境幽雅的地带。要讲位置好,那应该在二环三环,应该在盘古大厦,在四合院;要讲风景好,那应该在亚运村,在鸟巢,在水立方。


列车到到达北京西后,我告诉doriswang说,等你交好班以后,就给我打电话,我要带你转转老北京的特色,带你天安门城楼里走一圈,看一看人民英雄纪念碑,四合院里散下步,最后品一品正宗全聚德的烤鸭。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荷包里的那几张钞票,忘记了下个月即将透支的房贷,忘记了我曾和易可可以往的点滴。


不远处似乎正有无数双易可可式的哀怨眼神看着我。


doriswang把眼一白,对我说,得了吧,你倒是说说北京还有什么,是庆丰包子,是香河肉饼,还是程一锅的羊蝎子啊?告诉你,我对北京可不比你生多少。我跑这条线都两年多了,我们每班列车到北京西后,都要休整一天。在这一天,我都逛得不想逛了,我最讨厌那个什么庆丰大包子了,油腻得不得了不说,还贵得要死,就不如我们青岛的如雪大包子呢,吃着舒服又实惠,不过他们家的炒肝味道不错,我每次去都点上一碗。


听doriswang这样说,我也只有点头的份。


我对她说,既然你都熟悉,不如就去我的小家看看,那里你肯定不熟悉,还有,我要用你的那句老话邀请你,都到家门了,怎么还不进来坐坐啊,是吧,如果你不来,我肯定和你急。


doriswang告别的时候对我说,好,等忙完,一定给你打电话,少不了麻烦你。


回到社里,我把这一趟的收获向主管发行的领导汇报完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家赶。我知道家里因为铺地板砖弄得乱七八糟,我要好好收拾一下,给doriswang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我还特意买了几束很香很香的便宜姜花。


可是回到家,却没有找到可以放置鲜花的花瓶,原来和易可可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主动送过一束鲜花给她。


我在角落里随便找了一个啤酒瓶子将花插上,并摆在书柜上。


老远望过去,发现瓶子虽然高了点,却显得生动许多,只是我的心里因为想起了易可可而有些失落和自责,觉得自己的良心像是被什么给吃掉了。


我难道就那么不是人?


我在家里坐着看电视。


doriswang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在火车站等我了。


我说,你搭个车,然后就坐938路,终点站下车就可以了。


doriswang撒娇一样地对我说,不行,不行,我就要你来接我。


doriswang的声音柔柔的,听着让人就舒服,于是我心甘情愿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赶去火车站去接她。


见到doriswang的时候,doriswang已经脱下了那套列车员工作制服,换上了比较淑女的那种小套裙,很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