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情的果实醉人地甜(3)

作者:南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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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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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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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510字

她突然被打动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在她面前说想家,她认为,想家的男人必定是顾家的男人,而顾家的男人必定是爱家的男人。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忽然有一种倾诉的欲望,于是他们谈起了各自的故乡,越聊越起劲,不觉间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从未一下子说过这么多的话,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很晚了,他们不得不回去,而她也意外地同意让他送她回去。此后,两个人频繁地约会,她发现他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大度、细心、体贴,符合她所欣赏的所有的优秀男人应该具有的特性。她暗自庆幸,幸亏当时礼貌,才没有和他擦肩而过,也没有和幸福擦肩而过。她带他去遍了城里的每家咖啡馆,每次都是她说:“请拿些盐来好吗?我的朋友喜欢咖啡里加盐。”再后来,就像童话书里所写的一样,“王子和公主结婚了,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确实过得很幸福,而且一过就是四十多年,直到他前不久得病去世。


故事似乎要结束了,如果没有那封信的话。那封信是他临终前交给她的:“原谅我一直都欺骗了你,还记得四十年前我们相识时,第一次请你喝咖啡的情形吗?当时气氛差极了,我很难受,也很紧张,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对小姐说拿些盐来,其实我不加盐的,当时既然说出来了,只好将错就错了。没想到这一下让我喝了半辈子的加盐咖啡。有好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我怕你会生气,更怕你会因此离开我。今生与你相伴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娶到你。只是,我可不想再喝加盐的咖啡了,咖啡里加盐,你不知道,那味道,有多难喝。咖啡里加盐,我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信的内容让她吃惊,同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然而,他不知道,她多想告诉他,她是多么高兴,有人为了她,能够做出这样的一生一世的欺骗……


心路花语


为了你爱的人,你能喝一辈子加盐的咖啡吗?或许,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但是既然爱了,就要爱得全心全意,爱得无怨无悔。


我的婚姻林语堂


我曾提到我在坂仔乡和赖柏英的恋情。我们一起玩耍,一起抓鲦鱼和小龙虾。我记得她蹲在小溪里,等蝴蝶停在发梢,然后缓步徐行,蝴蝶居然没飞走。成年后,她眼见我由圣约翰大学毕业后返乡。我们自觉是理想的一对。她母亲是家母的义女,她叫我“五舅”。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体型偏瘦,我们都叫她“橄榄”。“橄榄”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姑娘,有一张瓜子脸,看我的时候,目光仿佛心事重重。但是我有心继续深造,她则坚持要在家乡侍候祖父,她的祖父双眼渐瞎,随时需要她搀扶。


她认定漳州什么都有,最好的水果、鱼类、瓜类和迷人的山水,样样俱全。后来“长衫”流行,我姐姐看过她穿时新的款式,相当漂亮。我记得她平时穿一袭黑衣干活儿,星期天到了,就换上一套浅蓝的衣服非常迷人。她祖父失明以前,她早上经常外出,探察夜雨之后的稻田水位。我们相亲相爱,她能献出无私的爱心,不要求回报,但是环境把我们拆开了。结果我到北平,她则嫁给坂仔乡的一个商人。


我是一个颇有前途的穷小子。吾妻则是一个阔财东的女儿,她的家世比我高。幸亏她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根据旧习俗,女孩子的教养要适应将来的夫君;她们得烧饭、洗衣、缝纫,要能做一般的家务,无论嫁到怎么样的人家,都能适应环境。除了烧香拜佛,她们不能到前厅或者公然露面。男孩和女孩差别待遇的结果,女孩子都成为绝佳的妻室,男孩子被人宠坏了,缺乏上进心,都没有什么成就。


我由圣约翰大学回来,经常到好友家小坐,爱上她妹妹c君。他们住在吾妻家隔壁。我和吾妻的兄弟也颇有交情,遂应邀到她家吃饭,席间我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看我。后来吾妻告诉我说,她在算我吃几碗饭。接着我发现,我远行换下来的脏衣服被她拿回家去洗了。没有人将我正式介绍给她。


我大二那年,曾连续上台领奖三次,在圣约翰大学的男生和圣玛利亚书院的女生之间造成小小的轰动。当时吾妻还没有进圣玛利亚书院,不过她一定听人说起过。当时我爱上大美人c君。毫无希望,c君的父亲看中一个名门富户的少爷,婚事快要谈成了。当时婚姻都由父母做主。我结婚以后,谈起这个问题,吾妻总是咯咯笑个不停。儿女都知道这回事,她不是上海人,却答应嫁给我,她想来就觉得好玩。她母亲告诉她:“和乐是牧师的儿子,不过他很穷。”吾妻得意而坚决地说:“贫穷算不了什么。”


我姐姐在学校认识翠凤,说她必是一个了不得的妻子,我深表同意。


我知道和c君无缘,非常痛苦。我回家闷闷不乐,姐妹们都看出来了。半夜母亲提一盏灯到我房里来,问我有什么心事。我痛哭失声,哭得好可怜。我看出这一回是c君的父亲从中撮合,知道毫无希望了,母亲也知道。


婚期在一九一九年,然后到哈佛去度蜜月。我们在圣公会教堂举行婚礼。


根据习俗,我要到新娘家去“迎亲”。她家献上龙眼茶,作为吉祥的象征,我却把龙眼全部吃掉。婚礼上,我和男傧相谈笑风生,不拘礼俗,为了表示看不起这些仪式,后来在上海,我征得吾妻同意,把结婚证书烧掉了。我说,“把证书烧掉,只有离婚才用得着。”这句话一点不假!


我要谈谈婚前的最后一夜。我请母亲和我同床。我们一向很亲密。此生我再也不能和她同床了。小时候我习惯玩她的***,十岁才改掉这个毛病。我真想陪在她身边。当时我还是童男哩。


孩子们常说:“世上找不到两个比爹妈更不相像的人。”翠凤外向,我内向;我是气球,她是压载物;我们就如此相互恭维。没有压载物的气球会碰到灾祸。她有条有理,生性严肃,随时穿得整整齐齐,喜欢做该做的事情。餐桌上,她总是吃方方正正的腿肉和胸肉,不吃肫肝之类的玩意儿。我一向喜欢翅膀、肝肠、脖子和一切老饕爱吃的东西。我魂不守舍、乐观,对人生抱着顽皮的看法。我讨厌一切拘谨的象征,讨厌领带、裤腰皮带和鞋带。


翠凤属于接纳万物、造福人类的“水”质。我性属凿穿万物的“金”质。


换句话说,我们是老式的婚姻,由父母精挑细选而结合。爱情在婚姻中滋长,而不是一开头就以善变的爱情为基础,年岁激增,我们学会珍惜可贵的一切。男女互补所造成的幸福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我们永远忘不了年轻时代同甘苦所建立的基石。一次又一次,她总能为家庭的福利而牺牲,做出了强有力的决定。


结婚五十周年,我送她一个勋章,上面刻了詹姆斯·惠特坎李莱的不朽名诗《老情人》:


whenishouldbeherloverforeverandaday,


andshemyfaihfulsweeheardlhergoldenhairwasgray


andweshouldbesohappywheneiherslipsweredumb,


heywouldnosmileinheavenillheoherskisshadcome,


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


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


幽明倘异路,仙府应凄凄。


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林语堂自译


我忘不了父亲到轮船上来送我们,当时我们已经登上船板。父亲凄然地望着我们。他似乎在想:“现在我送你们小两口到美国,也许一辈子见不到你们了,我把和乐完全交给翠凤,她会好好照顾你。”日后我在莱比锡大学接到父亲的死讯。


心路花语


婚姻是一分甜蜜。挚深的盼望常常在“执手相看泪眼”中如涓涓的溪流从山涧中奔涌而出。哪怕只字片言,也足以安慰对方疲惫的心;彼此流露款款深情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精神慰藉,想到此去的人生,有一颗心始终挂念着自己,我们便禁不住暖意盈怀。


婚姻更是一分责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一瓢子就是弱水。虽不敢说就此一世的牵情,这牵情岂不有了特殊的意韵?


为什么要结婚罗兰


◎作者简介


罗兰,原名靳佩芬,1919年出生于河北省宁河县芦台镇,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师范部毕业。1948年去台湾,1959—1991年,在台湾“警广”主持音乐及教育节目,长达32年。出版作品除《罗兰小语》外,还包括散文、、游记、诗歌、诗论等。2003年获世界华文作家协会“终身成就奖”。


一位职业妇女问我:“为什么要结婚?”


我说,这问题范围很广。因为单看字面,它已包括了:


一、“人”为什么要结婚?


二、“女人”为什么要结婚?


三、“为了什么”要去结婚?


四、何必结婚?


种种现实与抽象的问题。


她没想到我如此地小题大做,倒把急于获得答案的心情暂时搁了下来,想安心和我就这个问题聊聊天了。


首先是,“人”为什么要结婚?


这问题很简单。因为如果泛指“人类”,那就是站在生物的立场。结婚,是为了传宗接代。


虽然说,不结婚而同居或只发生性的关系,照样可以传宗接代。但那样实在对所要传的后代很不方便。因为数千年来,人类根据经验,已经得到证明,要安全地抚养后代,实在不是单单的男方或女方独自的力量可做得好的,而必须双方分工合作,有人在家照顾哺育,有人出外打工谋生,才不会顾此失彼,疲于奔命。所以双方要建立一个固定的居所,有个固定的名分,负起人伦、社会与法律上的责任,使这关系巩固而公开,以免中途发生动摇或受到外力的侵害。这样才可以有效地保护及教养子女,使他们成为人类所希求的、良好的后代。所以,“人”需要结婚。


其次是,“女人”为什么要结婚?


范围由全人类缩小到单单是女性。这出发点和头一个问题有点两样。头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男女双方要结婚,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女人要嫁?女人如果嫁了,就不那么独立了,就要放弃一部分或全部的事业了,生活方式和内容就会大大地改变了。究竟这种付出对女人有什么好处?如果不嫁,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是不是因为这些不良后果,才迫不得已而去结婚?


这个问题是站在“不愿顺其自然”的出发点而发的。


如果顺其自然,以人类的天性来说,人类久已发现男女应该结婚。所以女人应该结婚,这是最简单的逻辑。但站在现代妇女的立场,女人有了开创事业的欲望与能力,就不情愿再被关回家庭去抚育子女,觉得那是一种大大的牺牲。


事实也未尝不是如此。妇女有职业和家庭不能两全的问题,从这世纪的开始已经吵到了现在。问题就出在妇女想要有自己的事业,而大自然又希望妇女能回去抚育孩子,所以矛盾不已。这问题简化来说,其实也就是孩子和事业在冲突。如果只是找个人结婚,而不生孩子,女人仍然可出去创事业,不会有“离不开家”的困扰。


这也就是说,女人不愿满足造物者让人类传宗接代的要求,所以才打算站在另一个角度去问:“既然不想生孩子,为什么要结婚?除了生儿育女的理由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要建立一个家?”


这是人类后天的欲望战胜了天然的要求而产生的问题。排除了生儿育女的天然要求之后,女人在考虑结婚的时候,往往只是想到“社会习俗对不结婚的女人怎样看法”这个末节上。她们所要知道的,就只是“是不是女人不结婚会被人加以异样的眼光”、“是不是自己会有心理变态”、“会不会将来年纪大了,缺少安全感”。


换言之,这是只考虑到自身的损益而发生的问题。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当然可以看看许多不结婚者的实际情况,作为参考。一般的经验似乎是,如果你不结婚,你就必须有个令你感到“值得”的事业。这事业可以提供你精神的寄托和生活的保障。要注意的是,它既要提供你“生活的保障”,还得提供你“精神的寄托”。而这两者时常并不一定是携手并肩而来的,但你所需要的却是两者兼备,才可弥补空虚及维持独立。


于是,就转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要结婚,那么,为了什么才去下这个决定?”这个“为了什么”是“对方要有什么条件”的意思。是为了“财富”?是为了“名望”?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出国”之类的某些方便?


这问题,看似复杂,实则简单,因为很显然,这是现实的现代人既不想传宗接代,也忘记了什么叫“爱情”,或根本否定了世上有“爱情”这回事,才产生了是为财富,是为名望,是为某项利益等旁枝末节的问题。如果人们重视传宗接代或相信爱情,其他的问题都将不难定下取舍。相反的,如果不在意后代,也不相信爱情,其他一切问题都将使男女双方结合的意义变得相当的可悲或可鄙,别人也就没什么可提供建议的了。


由于现代人既不热衷生育,又不相信爱情,所以才发生了最后一个“何必结婚?”的问题。


我也觉得,既然没有顺从自然的打算,又没有尊重爱情的心情,也就难怪现代男女有时像表演给别人看一样,聚聚散散,自己觉得好玩,别人看了也可以解闷。如果抱了这个目的,为制造“知名度”而结婚,倒不失为商业社会的一个最佳选择。找那最有名的去表演结婚,再表演离婚,在这两个项目中间,还可以表演种种插曲,“见报率”一定很高,达到广告宣传的效果将是毫无疑问。至少对你所要从事的“事业”,以商业社会的标准来说,是会由于引人注目而“畅销”不已的。精神上既可得到极大的满足,物质上亦可招财进宝,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说,假如人类都不为爱情,也不为传宗接代而结婚,好不好呢?


我觉得,反正地球已经被污染损毁到这个样子,人类的品质也不易维持水准,后代不后代,倒也真是不必认真了。说不定,不让他们出生,正是避免了他们可能遭受的浩劫呢?


心路花语


每一段感情就好像是一场战斗,进与退,分与和,如无情的利器折磨着脆弱的心灵,经历无数次“搏杀”,最终走向婚姻的礼堂接受加冕时,可曾想到又有多少人倒在了这感情的沙场无法自拔。


爱情是自私的,没有人能把它伟大,爱情是粒种子,只有给予才有收获;爱情是感动和冲动的,不是被动等待的;如果有人问我在痛苦以后选择什么,相信我依然会选着那——带着伤疤的爱情。


嫁衣陆蠡


◎作者简介


陆蠡(190—1942),原名陆考源、陆圣泉,笔名陆敏、卢蠡。1939年任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负责人,主编了《少年读物小丛书》和《少年科学小丛书》等15种丛书,其中分量最重的要数《文学丛刊》,这是现代文学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套丛书,共10集,收有86位作家的161册单行本,总编是巴金。1942年被日本宪兵秘密杀害。


想叙说一个农家少女的故事,说她在出嫁的时候有一两百人抬的大小箱笼,被褥、瓷器、银器、锡器、木器,连水车犁耙都有一份,招摇过市的长长的行列照红了每一个女儿的眼睛,增重了每一个母亲的心事。但是很少人知道这些箱笼的下落和这少女以后的消息。她快乐么?抱着爱子么?和蔼的丈夫对她千依百顺么?我仅知道属于一个少女的一只箱笼的下落,而这故事又是不美的,我感到失望了。但是耳闻目见的确很少美丽的东西。让这故事中的真实偿补这损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