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然回首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4:14
|本章字节:7516字
大婚那夜,平日里毕恭毕敬的小字辈神仙借机闹腾得很是无法无天。能有幸见证到九重天最冷漠、古板的东岳帝君娶妻,他们终于为飞升到这苦闷天界所费的艰辛找到了一个聊以自慰的理由。
岁崇被以如夜为首的一帮子大小神仙在婚宴上灌了不少仙酿,一壶接着一壶,人未醉却已有几分不耐。如夜见他微蹙的眉头和不经意间瞟向乐清宫的眼神,扇子一洒笑得很邪恶,眼神一递,少司命立时赔着笑又奉上了一樽酒,这次的理由是“纪念帝君与娘娘初遇。”
少司命暗自抬袖擦了擦额前冷汗,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又何必为难他一个小小司命?
岁崇本欲抽身而去的身形一顿,神情几分悠远,继而携着丝浅笑饮下了这杯酒。
众仙对岁崇是如何娶了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西荒武罗有很多猜测。
从瑶池偶遇说到天帝保媒说,从英雄救美说到醉后乱性说,越说越香艳,越说越离奇。不知谁还传出了个娃娃亲说,严谨点应该是童养媳说,道是武罗阿爹也就是昆仑主陆压有恩与东岳,指定了他要以身相许给尚在襁褓中的武罗来报恩。东岳帝君此人又是个极守信的,便艰难应允了下来。
这一说看似有理有据,可是传至陆压耳中时惹得他勃然大怒,认为很没面子。他放出话来道,原是岁崇那厮三番五次上门提的亲,看在两族情面上,才勉强委屈了自家女儿嫁上去了九重天。
这话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信者有,不信者亦有,更多的是半信半疑者。因着陆压一贯不待见九重天的神仙,几度借古讽今,撰写讽刺鞭策时事,他的话可信度有待商榷。
如夜君听到后耐不住心痒,在一日朝议后拦了岁崇,兴致勃勃询问了此事。原本他也是做个消遣,未知准新郎官岁崇竟点头算是默认了,当时惊讶得他
差点连下巴都掉了地。万年铁树开花了,岁崇竟然还会动情,姻缘果然妙不可言。
因而那些传闻,虽有夸大也并非尽是虚言。
只不过,应该说是“美救英雄?”若没有当初在西荒她误打误撞地闯入,一命相救,后面又何来牵挂纠缠了万余年的等待相守。
他尚记得她灰扑扑地蹲在历劫受伤的他面前,眼睛明亮,语气分外不满:“我也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理都不理我?”
他化于天地亿万年,从来眼中只有阴阳交代、万物造化,却未料到有朝一日遇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神女。
岁崇还未说出口撼动三界的是,为了娶到武罗,他还生生受了陆压三掌,差点一条命交代了在了他府前。
陆压一掌落在他身上时红着眼道,阿罗动了根元从烛龙之息下救回了他,差点就落了个魂飞魄散,他怎么赔他一个女儿来?
他是赔不起一个武罗,只能将余后万万年无边际的所有年华尽数给她,护她此后无忧。
此后的万年里,除了日复一日批复文书、处理政务外,他总是会坐在镜池边守望着下界的她。久而久之,她一丝一毫的情绪都逐渐融入了他的悲喜之中。
劫缘相错,纵他难分。
如夜在劝进最后一杯酒时,一收扇骨抵着下颚道啧了一声道:“我万未想到有朝一日你会娶亲。”摇了摇头,似想到了什么笑叹:“更何况是西荒的武罗,与你的性子简直是天南地北,你两啊难以理解。”
他于此夜已不知饮了多少酒,却醉得心甘情愿,或者说,纵是无酒亦已醺然。
听如夜此言,他揉了揉额角,接过仙侍递来茶汤慢悠悠道:“相思可解。”
如夜手里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一贯抿直的唇微微上翘,迈着大步往乐清宫而去。
如夜想,这真是疯了,一贯禁欲的东岳口中居然会有那两个字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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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认为我更适合做你的爹?”单手握秤挑开喜帕,迎上她好奇新鲜的眸子。他挑了挑眉,突然想起了随官说的话来,就不由地想要逗一逗她。
果然,她愣了一瞬,粉黛恰好的脸上笑意僵在了嘴角,扭成了一副欲笑又欲哭的模样。
他见了,不由地心情大好。
好一会等她松了已拧了皱成一团的衣角,假惺惺笑道:“夫君虽然辈分和我阿爹一样,但正当英年,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这性子果然与初见时相差没不了多少,嘴皮子依旧利索得紧,端得是气死人不偿命。
可岁崇是何等人物,见她眼底揶揄笑意亦不计较,只松懒了身子往铺满喜色锦绣的床上随意一坐,手闲闲拢上她的腰:“洞房良辰,夫人与我还是勿耽搁时辰,早时歇息。”
她纤柔的腰肢在他掌心猛地一颤,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一挪,哼啊哼地憋出一句:“这个,那个,虽然我没成过亲,但你也别唬我。我看凡人们成亲都是要喝喝交杯酒啊,发发誓言啊,互诉下衷肠啊”小心翼翼抬起眼皮拿捏了下他脸色,又赶忙补充道:“就是在九重天上,别的神仙说,也是有这些礼俗的。”
酒气在他白颊上浮起了浅红,半阖着眸,表情十分的怡然自得,这让她心里更加忐忑。
待她说完,他不慌不忙道:“夫人说的不错。”
她一喜,眼角攒起了笑。
又听得他慢哉哉道:“只可惜,我东岳府并没有这些仪俗。”
恼羞成怒的武罗索性一把推开他的手,急急离了那床几尺远道:“我,我不管,不喝交杯酒就别洞房!”
悠悠看她推三阻四的别扭模样,他唇角萦绕起抹莫测笑意:“夫人真要喝酒?”
“当然!”
她心里打的算盘他一清二楚,只是她算来算去,却不知道别人之所以会告诉他东岳帝君的酒量似乎大好,只是因为他很少出席宴席庆典自然见识他酒量的人也少了。
若真是计量,怕是酒仙都及不上他。酒仙及不上,武罗自然更及不上了。
冷眼瞧着她一杯又一杯地与他喝着“交杯酒”,柔滑的脸上红晕越来越深,整个人半依半偎在了他怀里。
他轻声问:“夫人还喝吗?”
她昏昏摇了摇头,含糊道:“不能再喝了,再喝阿爹要骂了。”酒劲过大,她口干舌燥地伸出舌舔了下唇角。
他眼中弥漫起无边的暗色,曳曳烛光落入眸里都被吞没干净。抱着她的手向上托了托,凑在她耳边道:“那随为夫去休息吧。”
“不行!”难得她还留着点清醒,正要声正词严地拒绝时,一双柔软的唇附上了她的口,堵住了她所有言语。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新婚之夜便应如此。
他掌着她后脑勺,极有耐心地一寸寸反复吻着她沁满酒香的唇。岁崇身上常年熏着清幽的檀香,这让被酒醉得头痛的武罗闻着很是舒心,被第一次亲吻吻得发晕的她竟自觉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还满足地蹭了蹭,就如同某种幼小的动物。
火上浇油,飞蛾扑火,他沉醉其中时还做了如下点评。
唇齿纠缠间暧昧的氛围渐渐在两人紧贴的身躯间升起,甜腻的合欢香若有若无地挑起缕缕燥热。
一滴清凉水滴落入二人唇边,他吮入口中才觉苦涩,怀中柔软的身躯瑟瑟发着抖,她抽泣梗咽道:“我想阿爹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
原来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大无畏和不在乎,他轻吻上她的眉心、眼睛、脸颊,直到娇小的耳朵,他低声道:“以后你就不是不一个人了,我已是你的夫君。”他顿了顿,咬上她耳垂下了几分重力:“阿罗。”
这一声在万余年前,他就想如此唤来,而今终于如愿以偿。
交杯酒,互诉衷肠、誓言相许,她要的他都做到了,以后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依旧会一一给她。
他俯身双指灵活地替她卸下发间朱钗,青丝如瀑泻满锦褥,红的缎,黑的发,衬着她粉腮如雪,平添妩媚风情。她醉眼迷蒙看着眼前人,忽然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放到了烫红的脸颊边蹭了蹭,乖乖巧巧地唤了声:“夫君”
这回轮到他怔神了,静如平澜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咳了下,定了定神。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低沉着声道:“再说一遍。”
谁知她哼了一声道:“不要。”
这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他轻笑一声,手滑至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不要?”
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想笑又努力绷紧脸,还是硬着头皮坚定道:“不要!”
他扯住她腰间的吉祥结,稍一拨弄,朱衣层层散开,滑落下来,露出中衣如雪。微凉的手指从衽间探入,流连不舍地在她锁骨处徘徊,继而笑道:“还是不要?”
她在床上左躲右闪,那冰凉的触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打颤,带着哭腔道:“你欺负人!”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咬住她的红唇,细细啃噬,舌尖长驱直入,说得很不要脸:“你日后都要被我这么‘欺负’了。”
一地罗衫凌乱,春情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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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里喘息低吟声渐起,如夜打着哈哈将蹲墙角的神仙们统统赶走。他执扇摇得风姿款款,望着天河边的满月,轻念道:“相思?哈,果真是个妙物。”
原以为只是报答救命之恩,一日幡然醒悟,才发现已相思无解,痴意已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