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然回首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32
|本章字节:6794字
“阿罗,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他?”对面的“师父”却对我的凄厉质问,答非所问,长指漫不经心地浅浅梳着留欢的毛,把它舒服地直哼哼。就见那只忒没骨气的雏狐磨蹭了下后,短腿一软直接倒在了他怀里,敞着肚皮示意这里也挠挠。
他未予理睬它,只一双沉井似的眸子幽幽将我看着。
“当然了!”我不假思索道,他神色瞬时黯淡,我不怀好意道:“老实和师父你说了吧。当初嫁到东岳府时,我就不大喜欢这个年岁已高,脾性不好,为人又甚不通情理的前夫。你说他除了门楣高了点外,有权有势点外,哪有半分可爱之处?”
见他那张俊脸渐渐变黑,唇线抿得越来越紧。
我暗自握了下拳,再接再厉道:“不可爱也就算了吧,连墙头都把得不甚牢靠。这次一个雨娘娘就让他停妻再娶,明日还不知来多少野花野草姐姐妹妹的。”用手扇着风,叹息无限:“唉,休了我也罢,省得日后我被他罚抄佛经的同时还得钻研凡间近来流行的什么宫斗宅斗。由此可见,他还是个没节操的货。”
留欢突地一声哀鸣,眼一瞥就见它一条尾巴被他牢牢攥再掌心里,而它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我冷笑,谁叫你贪图美色、叛国通敌,实乃罪无可恕!
此时这原如暖春的峰顶,寒冷凛冽,就差没飞霜撒雪。他的脸色冷如寒冰,看着骇人得紧。我心中却是花开万朵,对此剑指河山、大杀四方之景非常满意,早已忘记了刚才扮怨妇的初衷。
岁崇的心思很难猜,我本以为是作为帝君惯有的高深莫测,照现在发展来看,我觉得他已经变态
师父与他纵使是为同胞兄弟,虽然气场上二人有些神似,但言行举止又可能一般无二呢?一个我随侍在侧千余年,一个与我亲密无间处了两百余年,怎会分不清呢?
好你个岁崇,他日即将披红挂彩小登科,今日还敢偷桃换李调戏下堂妻!丫丫个呸,你有你的张良计,我自有我的过云梯。你既偷梁换柱,就莫怪我指桑骂槐,以泄一腔愤懑。
待来日我修得无上仙法,再衣锦还乡到你东岳府上杀人放火、扬眉吐气。
“他从未有休妻之心。”半天,他冷冷憋出这么一句。
“可已有休妻之实。”我好心提醒,莫想混淆视听,见他不言我继续提醒:“师父年岁大了,恐还忘记了,他马上就要再娶了。”
他眉间一动,迟疑道:“你当真很介意我年岁,比你大。”
啊?我被问得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题刚刚不是在再娶上面吗?怎么又跳到了这年龄问题上。他莫不是被我气昏了头,自我年龄迈过万字以后,我就再也不计算了岁数了。算术不好其中缘由之一,更多的是没有太大意义。
神仙界最混乱的不是男女关系或者男男关系,最混乱的是辈分和岁数。岁崇这已经不知道多少万岁的,还在斤斤计较这个?
不过他既然提出了,我就顺水推舟地再噎一噎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就和我阿爹一样,我怎么会嫌弃你老呢?”
说完顶着猎猎寒风,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哼哼唧唧再将话题扯回来:“师父,听鳌鱼说你这次到凡间要待几十年,岂不是赶不上给岁崇那厮送再婚贺礼了”
“没有再娶。”他冰冷地打断我的话,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个窟窿没好气道:“娶过一个让人牵肠挂肚、操心操肺的就够我受了。”
我忽视心见缝插针的小小欣喜和微热的耳根,依旧决定突然发难,奇中取胜:“那你休了我因为我身世,而不是真心?”
“你说呢?”他脸色发青,怒极反笑:“我等了你万余年,万余年”后面的话化成他唇边一抹自嘲的笑意,与轻不可闻的低言:“你却记不得了。”
我仿若听见这万丈高峰之上,云海之间狂风奔腾咆哮的声音,一直刮进我心中,一片翻江倒海的狼藉。
他忽然醒悟过来,倏地站起身逼近我,眼里是万丈慑人寒芒:“你套我的话。”
“恭喜你,你答对了。”我稳着颤悠悠的心尖干巴巴道,接而白着张脸仰起头来。如水银辉洒下,他早已恢复了原先的帝君模样,品蓝色银丝的束袖袍,紫绶金袋,一派贵气雅致。
我想了想,决定不再逆他龙鳞,讨好卖乖道:“帝君大量,事已至此。你不妨与我说个真切如何?”
他冷笑一声,薄唇一掀恶毒道:“你想得美。”转而用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将我从上到下猥亵了遍后,高深莫测道:“在人间几日,夫人其他没变,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我气结,太过分了。风水兜转,换了身皮的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欺压良民的混球了。
我抓起身旁的灯台朝他砸了过去,怒气冲冲道:“去你大爷的夫人!滚蛋!”
那灯自然未能近他身,悠悠停在他额前数寸的地方,稳稳落入了他掌中。
他托着莲台,看了看天色,沉着声道:“你安生在兄长这里待着,别再乱闯惹祸了。如今仙魔战事一触即发、势同水火,你仙法尚好只是”他咳了咳:“心眼太少,勿着了魔族的道。阿罗!”他拔高了声音。
我气得双颊发烫,埋着脸捂住耳朵死活不听:“既然不愿告诉我,还在这里废话什么。你还真当是我爹了!滚!”别和我说什么情非得已,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你都不愿施舍给我,还有何可谈!
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悄悄睁开眼,就见他立在那里安然将我看着,眸里是沉沉满满我看不懂,也不敢看懂的光华。
“那我走了。”他无奈道
我哼了声,扭过头去。
果不其然,片刻他就不见了身影。
我阴沉沉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抓起一朵菡萏叶在手心里使劲揉搓:“滚吧!滚吧!滚回你的九重天娶你的雨娘娘。你有红杏抱怀中,我有容竹暖炕头!下了山,老娘不仅娶容竹,还要三夫四妾!”
“痴心妄想!”岁崇的声音突然响在耳侧,吓得我魂魄出窍。接而他握紧我的腰,将我连搂带抱压在了池中一丈来高的瑶碧玉上,冰凉的水打湿了我的裙摆靠着滑润的玉石,彻底让我凉了个透。
“你,你,你想干嘛。”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张冷峭俊容,我口齿不清,连挣扎都忘记了。
“抱你。”他平静道,黑眸里映着我立时通红的脸,唇角微微翘起。
我抵着玉石,面上已是一片火烧火燎,扯着嗓子道:“身为帝君,你又白日宣淫!不对,不对!我两已经离唔”
敌方太过狡猾,趁我嚷嚷时,直接以吻封口。湿冷的衣服让我不由自主地缩近他怀中,他的手又紧了紧,贴着我的唇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低语:“白日宣淫时辰不够,夫人稍安勿躁,改日必当任卿所为。”
他挺直地鼻尖贴着我的鼻尖,深不见底的眸里是一片星光碎波,他轻叹,咬了咬我发烫的耳朵:“我不可爱?”
我不言不语,只鼓腮怒目而视。
他凉如冰的手滑入我衣襟,稍用力一握,冷得我一哆嗦,他轻笑:“没节操?”
你都这样了,难道还要我说你是个贞洁烈夫、清高无比吗?不要太为难人好不好!还有,你这手,我欲羞欲死,再往下我就剁了你这猪蹄!
和岁崇在一起,你永远摸不到他下一手棋,他永远在不断提升你对无耻的理解。
好在他没真准备在这清修之地,来个以天为席地为庐进行双修。抱着我亲亲摸摸,磨蹭了好一会子,就在我已经认命地想:从了就从了吧。反正他这样的美色,我也不亏时,他终于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此时,我已经浑身滚烫,羞地快要找挑地缝钻进去了。
他低低笑着替我理好凌乱的衣襟:“好好照顾自己。”
我在最后忍不住咆哮道:“快他妈给我滚蛋吧!!”
牺牲色相换来的依旧是不明不白的说辞,让我格外委靡。委靡消沉之前,我勒紧留欢的脖子,凶神恶煞道:“记住,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留欢不好意思地卷了卷尾巴,羞怯地点了点头。我手一松,双手捂脸,哀嚎不已:“你也给我走得远远的,要不然我马上就把你煮了下锅!”
留欢全身一颤,立刻识时务地缩着脑袋滚走了。
我在指缝里见它白色的小身影颠啊颠地奔入了小厨房,双指并拢划了道一叶障目之咒,方才顺着莲台慢慢坐了下来。
缓缓张开右手,里面是从他腰间金袋攥出的一片纸,虽已然湿透,但“祝融”“魔界”几字尚可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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