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目

作者: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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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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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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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506字

在林宇峰回来的期间,我一直都处于呆滞状态,直到他出现,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吼道:“林宇峰,你相不相信我?”


“信。”林宇峰喘了口粗气,脸色苍白,左手还捂着右臂,被捂着的地方慢慢地有鲜血流出来。他受伤了。“把蒲翔看好,我怀疑他有妄想症。”


“妄想症!”我不可置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涌起一股强烈想要澄清自己的愿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能再这么继续了,我们得回去。”林宇峰看着我,那眼神无比复杂,有着我读不懂的意味,说出的话却教人冷入骨髓。“带上他一起,我想办法治好他。”


“我没病!”我猛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道,暗嘲自己如今竟然像一只将要发疯的困兽被自己最信赖的人围观。


却无一人回应我的话。


我成了一个罪犯加精神病人,被三人牵着走,他们时刻警惕着,提防我是否会找到机会害了他们,在回程的路途上,他们三个都绷紧了神经看着我。


神枪已经被林宇峰赶跑了,听他们的谈话,虽然林宇峰受了伤,但神枪也好不到哪去,好像大腿中了枪,能跑得了是他的能耐,所幸的是,三人没打算按原路返回,是怕到时候处于被动,就算要将我交到警局,也不能在这之前让刑警抓到我,郑知的意见是按原路返回,被林宇峰硬生生地驳回了,我心里总算又得到了一丝安慰,好歹,还有个没对我绝情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我开始搜索逃跑的方法,今天夜里是绝对走不出这深山的,这个机会只在今天晚上,如果不成功,那我就很难再回来了。


傍晚的时候,郑知打回来一只野鸡,我们之前已经处在秦岭山脉深处,这种动物随处可见,只要有枪还是饿不死的。大约到了晚上八点,孙瑶将烤好的野鸡腿送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手上的铐子,似乎心有不忍,只是那淡淡的一眼,却让我心头猛地跳动了一下。


“孙瑶。”我双手拿着一块鸡腿,叫住要转身的孙瑶。


“嗯?”


“你相信我吗?”我看了眼离我们大概五六米远的郑知和林宇峰,压低着声音尽量不让他们听到。


“别想让她解开你的手铐。”林宇峰的声音传来,原来他一直在观察我的动静呢,我暗笑他还对我挺上心,孙瑶听见后尴尬地笑了一下,双手一扬悻悻退去,那一抹笑容,如此复杂难辨,看得我一阵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捕捉进了眼睛里。


我看了眼就在我脚尖地上躺着的手铐钥匙,不动声色,大口咀嚼起鸡腿来。


秦岭山脉夜晚并不宁静,各种各样的猛兽嗥叫声此起彼伏,郑知和林宇峰决定两人轮流守夜,一是怕神枪再度复返来攻击,二是怕有大型猛兽来袭,把火熄灭了,浇上泥土盖了个严严实实,就在郑知埋火的那一段时间,我总是看得到一个头颅从他的身后冒出来,就好像他的脖子上长着两个脑袋,此时我才确信,当时看到的不是从大树后冒出来的,更不是什么幻觉,而是从郑知后脖颈里伸出来的。


我一声不敢吭,仔细观察几人的神态,发现他们看不见,这该死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随时都要向郑知下手一样,外加郑知此时的动作,猛地让我联想起凶手埋尸的情节,那头颅,就好像死在他手下的冤魂。直到他埋完火,那头颅才消失。


对于鬼神之说,我从来就不相信,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可看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通常会比常人来得更震撼,也更觉得可怕,我冷汗连连,此时竟希望手里有一把枪,毙了郑知。这感觉刚冒出头,我的脑袋就一阵眩晕,该死的,如果我还自由,说不定会成了杀害郑知的凶手。


此时此刻,就算我还是自由身,也不可能睡得着。


上半夜是郑知守夜。好像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十点多钟,孙瑶和林宇峰都睡着了的时候,郑知竟向我这里走来,回想起他后脖颈探出来的脑袋,我就头皮发麻,忍不住想后退,却又怕离钥匙太远,节外生枝,索性一直把脚搭在钥匙上面,硬着头皮看着郑知走过来。


所幸他没发现,要不然凭着裂了缝的兄弟情义,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郑知变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敢肯定他变了,此时此刻,他看我的眼神,竟然让我如坠冰窖。


一夜详谈,从小时候在一起调皮捣蛋的事儿一直到现在,好像重走了一遍我们的友谊,却再也没有当时的感受,我只记得他说的那一句话,好像深深刻进了骨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走到这秦岭之后,我越来越感觉好像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等着我,如果我当时能阻止你来,该多好啊,起码你不会背上杀人的罪名,我不会亲手送你上法庭。”


郑知的眼光一直扫来扫去,我一直都没放松过,郑知此刻,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郑知了,我有很明显的感觉,他的心境好像嵌入了另一个人格,那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聊着聊着,大约十二点的时候,我就看出来郑知开始犯困了,这有点不对劲儿,郑知的承受能力我了解,他可以盯着监视器三天三夜不睡觉,按理说这次守夜按照郑知的性格,后半夜根本不会叫醒林宇峰的,这却有些奇怪了。


“困了?”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小心掩藏自己的恐慌。


“是啊。”郑知突然站起来,抬头望着天空,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背,好像在搔痒,我以为是进了虫子,况且自己的心思不在这里,也没在意,不久郑知就有些扛不住了,竟然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好机会!


如果是平常我绝对不敢轻举妄动,郑知毕竟是个出色的刑警,就算睡觉也不会太死,可他似乎出了某种状况,处处透着诡异,于是我也放下心来,估计这次他不会马上就醒,我又看了眼林宇峰,这家伙就难办了,熬夜对他来说是常事,我甚至怀疑他睡觉都会想事儿,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浓重的黑眼圈,不过总算有各种虫鸣兽嗥的掩饰,我抬了抬压着钥匙的脚,脚已经开始发麻了。


幸亏孙瑶锁我的时候没让我背着手,要不然这更是个问题,我弯下腰小心翼翼抓起钥匙,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醒来之后轻轻把钥匙插进手铐,怕弄出大动静惊扰了谁醒来,郑知就在我跟前躺着睡着了,距离我不过一米,更让我心惊胆战,使劲儿弯着腰捂着手拷,凭感觉拧了一下,能听见一声沉闷的“咔嚓”响,虽然捂着的,手铐打开的瞬间还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醒来拔腿就跑,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又没有害他们的意思,要真的被发现逃跑也不会下狠心杀了我,可看看四周,虽然这声音不小,到底是被丛林里特有的虫鸣兽嗥声掩盖了,在我跟前的郑知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把手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既然郑知睡得这么沉,所幸先把他的手枪拿过来用用,反正我又不会伤害他们。


这么做虽然有点得寸进尺的嫌疑,可人这种生物就是贪得无厌,总想让事情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我摸向郑知的腰间,却发现他的手枪死死地卡在枪夹里。


我又抬头看了看林宇峰的方向,他还没醒,松了一口气,又转头下意识地看向郑知的脸,顿时一股凉意兜头浇下来,差点跌坐在地上,那张脸上,竟然诡异地露出一丝微笑。


这感觉倍感惊悚,郑知明显睡得死沉,却好像知道我干什么事似的,却又不阻止,这就像思想不支配身体一样,特别矛盾又吓人。


我定了定心神,发现自己真是做了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此时此刻,似乎被鬼盯上了一样,双眼怎么也离不开郑知的脸了。


郑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巴开始咧开了,可以看见洁白的牙齿,我暗道不妙,紧接着,郑知竟诡异地笑出了声。


“咯咯。”


我浑身一个激灵,他再这样就算不醒也会吵醒其它两个人,事不宜迟,我一把摸向郑知的后腰,所幸没被他压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地解开枪夹把枪掏出来后转身就要跑,身后突然传来林宇峰的声音。


“站住!”


到底是被吵醒了。


我一个回身拿枪指着他,却发现他也半蹲在地上,用枪指着我,月亮很圆,朗朗星空下,这一幕格外凄冷。


“怎么了?”郑知估计被喊毛了,没睁开眼睛就坐了起来问道,我暗道不妙,立马把枪移开对准了郑知,同时后退几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和他靠得太近,我还真没准儿被他来个反擒拿。


“你干什么?”郑知猛地清醒过来,识趣地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地上的手铐,他醒来的时候正一只手握在手铐上。“谁给你的钥匙?”


我看了眼孙瑶,什么话也没说,又对郑知道:“让我走。”说着又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去!”林宇峰大吼,“知不知道,你这样的状态很危险!”


我已经无心听下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他们!


孙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略带哭腔:“你们有必要这样吗?”我听着隐隐心疼,这时候林宇峰又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我,劝解我不要离开,他是断定了我不会开枪,而我,也的确在挣扎,要不要开这一枪。


“砰!”


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枪响,距离我们很远,没想到神枪这时候也来凑热闹,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我一步挪到一棵树后面,借助这大树的掩护抱着头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