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堃暖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12
|本章字节:13576字
庄亦臣与严彬再次见面是在一家会议酒店的房间里,庄亦臣连着有两场会议,中间恰好有一个小时的空白时间,秘书把严彬安排在这个空挡里。其实,他之所以同意见严彬是想看看他打了严彬之后,严彬还会以一个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严彬进来后没多久便递上了他的计划书,庄亦臣将计划书拿在手里之后,他不着痕迹的笑了。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庄亦臣快速浏览了严彬递过来的计划书。
“这个计划做的很漂亮…”
严彬一直自信的笑容又深了几许。
庄亦臣抬头:“我话还没说完,计划书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有最重要的一项没有标注。我只是不明白你要我投资的是你面上所代表的艾格森还是你背后所拥有的loki。”
严彬尽量使自己面无表情,可他眼中瞬间的慌乱还是被庄亦臣捉到了。
庄亦臣把计划书放在一旁:“我和艾格森的总裁有一定交际,但不深。而且我也没有必要为这样一件小事落个遭人一整天不停休的诅咒。之所以把你这件事儿称之为小事,是因为我清楚,以你的能力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严彬,这份计划书你废了不少心力,而且也不会只是做给我看的。你耐着性子预约见我,其实就已经在投巧了,你笃定我会见你,因为夏一诺,更因为你在猜测,猜测我这个时候会想见你。”
庄亦臣这一番话下来,严彬也干脆收起了伪装的姿态,大方承认。他端出一副思索的模样:“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loki的?那天的宴会后梁景生查我都没有查的到,我自认这事儿我做的还算小心。”
“呵。”庄亦臣轻笑一声,睨了他一眼,倒是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再抬头的时候也没有再去看严彬的姿态,目光随意的停留在某处,显得漫不经心的模样。
严彬这边倒是又开始说道:“我开给一诺的支票庄先生一定看过了,只是一诺知不知道庄先生查过她。”
庄亦臣还是没有看他,他右手的食指像是不经意的抚了下左手的小指,道:“你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严彬并不在意的样子:“庄先生大可不必这样,其实一诺是个很坦白的人,她从来都不会隐藏什么,就算她知道你调查过那张支票也不会介意。”
庄亦臣微微一笑,他将目光调回来,又落在严彬脸上。
“对了,有次我在咖啡店碰到一诺,她情绪很不好,在哭。”严彬故意把话头停在这里。
“她替别人落泪的时候比自己的多。”庄亦臣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严彬点了点头:“确是如此。一诺是个极重情的人,她们四个的关系从学生时期便是好的,难得毕业还能留在同一个地方。庄先生,如果方便还请你向一诺转达一件事情,不要说是我说的就好,你也知道,我亏欠了她的,与她见面,会让她难过。”
庄亦臣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看着严彬,唇角带着笑意。
“安然最近很不好,哦,安然也就是苏娆的前夫,他一直撑着没让苏娆看出来。”严彬看着庄亦臣,别有深意的补充了一句:“其实苏娆一直放不下安然,虽然他们已经分开,但和好只是迟早的事儿。她们四个里,一诺同苏娆的关系是最好的,好的连性格都几乎一样。”
最后一句话,严彬显然意有所指。
庄亦臣站了起来:“你时间到了。”
严彬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也站了起来:“该是我抱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也没给庄先生带来任何收益。”
严彬伸出手。
庄亦臣却俯了身,他去拿严彬的计划书,递给他:“你的计划书做的倒是很好,可惜了,我做事,也做人。还有,我不知道夏一诺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可今天的严彬,以夏一诺的性格,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了。”
严彬接文件的手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捏住了一角,转身出去了。
夏一诺在办公室的时候频频打喷嚏,连她对面的小王都把脑袋递过来取笑她:“有人很想念你哟!”
谁知小王的话音刚落,前台就来了电话:“夏姐,有位阿姨坐在咱门口等你一个小时了,气质真好,不急不躁的,就静静的坐着。”
夏一诺疑惑了:“那她怎么没上来啊?”
前台说:“我也奇怪,我又没拦着她!她来的时候就是问了一句夏一诺今天上班了没就坐那儿了,要不你下来看看?”
夏一诺放了电话,就给栗林把电话拨过去了:“妈,您又搞什么呢?好端端的突然跑我们公司来…”
“你搞什么呢!”电话那头栗林很不耐烦,还闹哄哄的。
夏一诺这才问:“您在哪儿呢?”
“我和你爸在北戴河凉快呢!要没什么急事儿我挂了啊,浪费我电话费。”
“啊!我…”夏一诺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已经挂了。
收了手机,夏一诺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可一出电梯门,夏一诺便后悔了,沙发上坐的不是别人,她认得的,严彬的母亲。
显然,严彬的母亲已经看到了夏一诺,没等她缩回去就已经站了起来,叫道:“一诺!”
夏一诺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叫了一声:“阿姨,您来这儿是有事儿吧?那什么,我正好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一诺,我能和你说会儿话吗?”
夏一诺没声了。
对严彬的母亲夏一诺是不陌生的,她和严彬准备谈婚论嫁的当口没少见面,实话来说,这位妇人对她也算是很好的,她过去的时候总是准备好了她爱吃的东西来招待,每次严彬回家再回到学校,总是带了一袋子东西递给她,说是他妈给的。衣服,吃食,自己做的小点心,甚至是装在保温盒里的拿手菜或汤。这是心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夏一诺无法拒绝,而且,人已经在这儿默不作声的等了一个小时。
她们去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
“这两年,你过的好吗?”严彬的母亲先开口问道。
夏一诺笑了笑:“挺好的。”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那十万块钱对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夏一诺低下了头,盯着杯子里的咖啡。
“一诺,我一直都觉得严彬这辈子做的最有眼光的一件事就是找你做他的妻子,他非常爱你…”
“阿姨,我和严彬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严彬他现在不欠我什么,钱他也还给我了,真的。”
严彬的母亲听到夏一诺这样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话,我来之前就想,哪怕你还恨着他呢,也比这样淡然来的好。一诺,在你看来,或许严彬不欠你什么了,可是…我们严家一直欠你的,尤其是我,我一直欠着你的。”
“您喝点咖啡吧…”夏一诺不想听严彬的母亲再这样说下去,就把妇人眼前的咖啡杯往前推了一些,语气也显得急促了一些。
她摇摇头:“一诺,我知道,你多数是不想同我坐在这儿的,可你能给阿姨一个机会把话说完吗?”
夏一诺对上这样诚恳且带着十足歉意及内疚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心软了,更生出一种过意不去来,再怎样来说,她都不该这样对待一位长辈来的。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的眼中突然泛出眼泪:“严彬当初根本就不想同我们去英国的,是我逼的他,你那里的钱,也是我拿了钥匙去取的。那时候的严家,走投无路了!”
夏一诺没想到她会同她说这些,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诺,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其实我心里明白,你当初若真的想不管不顾的追回那笔前,你还是有办法的。可你相信严彬,认定他不会这样做。我想说的是,严彬他没有辜负你的信任,他不同意和我们一起出国,是我和他爸爸一起跪在他眼前,他没有办法呐!”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继续道:“严彬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很乖,又贴心,三岁的时候,我只是无意间说了句头痛,他就能贴上来摸着我的额头像个大人一样说‘妈妈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吧’,我梳头发的时候他会盯着我看,然后说上一句‘妈妈你的头发很黑很漂亮’。我到外地去出差,他竟然把我的一只耳环放在贴身的兜里,他说,他会天天想着妈妈…”
到最后,仿佛是自言自语,夏一诺看着她任由眼泪遍布脸庞,却擦都忘记了擦,还是带着笑。
“这两年,严彬无时无刻不是恨着我们的,尤其是到了英国之后,他知道了我背着他去你那儿取走了那卡里所有的钱…整整两年,他再也没喊过我一声妈妈!一诺,我不怨他,我更不会怨你,我能怨的只有我自己。这两年,在英国他吃了很多的苦,这些苦并不比还那十万块钱来的轻松,他只是想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眼前,任由你打他骂他恨他,只求你给他一个补偿机会。”
这时,严彬的母亲抬眼看向夏一诺:“一诺,阿姨求求你,如果你真的要恨要怨的话,能怨阿姨一个人吗?阿姨不求你原谅严彬,阿姨就求求你能够他一个补偿的机会,别的阿姨也不奢望了,成吗?”
夏一诺手足无措的望着眼前的妇人,在她的印象里对她极好用心的好的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突然的手机铃声,让夏一诺觉得像是救星,她下一秒就摁下了接听键,不管这个电话是谁来的。
“夏一诺,你要像个傻逼一样在那儿坐到什么时候,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又贵又难喝环境又差还吵的很,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居然能和一只苍蝇坐在那儿足足半个小时,你是不是有病啊!”
夏一诺拿着电话愣愣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严彬的母亲一眼。
苏娆说话的声音不低,她感觉就像是她人在身边一样,她害怕严彬的母亲已经听到她的话。
“瞎看什么呢?我说你到底走不走!”
声音更近了,就像在身后!
夏一诺连忙回头,原来苏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这儿了,拿着手机,看的却是严彬的母亲。
“对不起,我…”夏一诺连忙站了起来,朝严彬的母亲道歉。
“你给我坐下!”
苏娆一巴掌就把夏一诺给摁下去了:“这儿谁说这三个字都轮不到你头上!夏一诺,你他妈就这么点骨气!随随便便挤点眼泪说些隐情就想把那些龌龊的事儿给糊弄过去了啊?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呢!”
夏一诺看了眼苏娆,再看看自己对面人,深吸了一口气,道:“阿姨,严彬真的不欠我什么了。所以,也真的用不上补偿,我和他,真的过去了。这事儿说到底,也是陈年旧事,您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您也别老放在心上,真的。”
“有完没完?走了!”
苏娆提起夏一诺就往外扯,还嚷嚷:“什么破地方,苍蝇蚊子都往里招!”
夏一诺朝严彬的母亲笑:“阿姨,您…”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夏一诺被苏娆扯出咖啡店也没再听清楚严彬的母亲说了什么,她站在外面最后朝里面看了一眼,妇人形影单只的坐直的身影显得颓败不堪,她没勇气再看第二眼。
苏娆看了夏一诺一眼,凉凉道:“我告诉你,只要没有挨着饿在大冬天睡在没暖气的候车厅的那都不算苦,所有思想上所能承受的痛只有在温饱解决的前提下进行。夏一诺,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你被房东赶出来一个星期没吃过一顿热饭连头都没地方洗的时候吧!”
夏一诺深深的吐了口气,无言以对。
唐诗这个星期内变化很大,她丢弃了衣柜里所有的奢侈品,穿上适合自己的高街品牌,重新去修了头发,出门的时候去涂一些打底霜,却不再化妆。
她发现自己现在的酒量很好,往往她都以为自己要醉了,却依然清醒着。
等她要第四杯酒的时候,她身边多了一个人。
唐诗偏头,笑了。
“水。”
岳承天并没有看唐诗,不过他做了一件他生平最恶心自己的事儿,坐在酒吧喝冰水,其实单就喝水来说,并没有什么。他在意的是,自己竟然是不敢喝酒的,就因为唐诗。
唐诗也就是看了岳承天一眼,她扭头继续喝自己的。
其中不乏有人上前搭讪,唐诗来者不拒,调笑或者碰杯,视岳承天无无物。不过她还是很有分寸,陌生人,最多几句话便不再做声,做什么都只是笑,也不再碰杯子里的酒,这个酒吧格调蛮高,大都是纨绔子弟来聚集,要什么美女没见过,人家冷,自然也不会再自讨没趣。
“你有意思么!”
到底还是岳承天忍不住了,他扭头问唐诗。
唐诗嘬了一口酒,看向岳承天的眼神有些迷蒙:“你对我说话呐?”
岳承天反笑,自嘲道:“是,我对你说话呢。”
唐诗又笑了:“岳承天,你有意思吗!”
岳承天盯着唐诗。
唐诗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方杯,拿食指点了点岳承天的杯子:“用你的一句话来说,我们最多也就算是认识,见了面笑一笑,高兴的话碰一杯说两句场面话,不高兴的话,也就点个头就好。可你刚才那句…我就真的只能拿你问我的话问我了,所以…你别盯着我了,我都从你眼睛里看出火来了。”
确实,岳承天气的唇角都上挑了。
唐诗又喝了一口酒,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岳承天像是负气般的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她突然眯了眼睛,意味深长的喊了一声:“岳承天…”
岳承天又偏过头看唐诗,因为唐诗已经俯身,快磨到他耳朵边上了。
“你忘不了那天晚上吧?享受吗?是不是觉得很紧?”
就这么几句话岳承天突然抓住了唐诗了手腕把她从高脚椅上扯了下来。
“啊”
唐诗尖叫一声,随即大笑,她就是故意的。
岳承天把他扯到后面包厢的走廊上,堵着口。
这时候刚入夜,来酒吧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这儿,外面的音乐本来就很安静,隔了两道玻璃门,几乎是听不到了。
“唐诗,这游戏是你挑起来的!”岳承天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唐诗倒是无辜:“你就说你想我了呗。”
岳承天下一秒就堵住了唐诗了唇,她被自己圈在怀里,后背顶着墙,谁想到唐诗竟然框住他的脖子,噌的一下就跳他身上去了,两条修长的腿紧紧的缠着她的腰,严丝合缝。
岳承天的脑子瞬间轰的一声,连接吻都会忘记。
唐诗咬了一下岳承天的唇,眨了眨眼睛。
岳承天真的很想咬死她。
突然,走廊上其中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人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岳承天听到开门声,他倒是不在意,只是习惯性的偏头去看,可是这一看
薛凯站在那儿,他看着唐诗挂在岳承天的身上,岳承天的双手紧紧的卡着唐诗的腰,还是放在衣服下面的,那薄薄的棉质背心,里面还能穿什么?
“唐诗!”
薛凯像是炸了毛一样,上去就把唐诗从岳承天的身上拽了下来,甩到自己身后。紧接着,照着岳承天的下巴,拳头狠狠的挥了过去!
“王八蛋!”
这模样,还真的像捉奸在床的怨夫。
岳承天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的挨了薛凯这一拳头,往后趔趄了一下。
倒是唐诗,干脆靠着墙,一副无所谓的样,她谁都没看。
薛凯揍了岳承天一拳,回头看唐诗,盯着她足足一分钟,吼了一句:“你和他上床了?”
唐诗不说。
岳承天揉了揉下巴,他倒没有上前,不是怕了他薛凯,就是想听听唐诗怎么来说。
可唐诗还是那副样子,不吭声。
“你和他上床了?”薛凯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唐诗还是不吭声。
“你和他上床了!”
薛凯这次是肯定句。
“对啊。”唐诗这回倒是抬起脸,她看薛凯的眼神带着鄙视。
薛凯冷笑:“唐诗,你怎么就能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
他指了指岳承天:“你和他玩?你有这个脑子吗!”
唐诗很平静的陈述:“我只是同你之外的另外一个男人上床罢了。”
“唐诗!”
薛凯捉住了唐诗的肩膀:“你和岳承天?你有想过我吗!”
唐诗终于抬头看薛凯:“你这样问我是因为吃醋吗?”
薛凯说:“我要说是呢?”
唐诗笑了,看薛凯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笑话:“可是,薛先生,您是我的谁呢?论吃醋的话您有这个权利吗?”
薛凯的眼神一点点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