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堃暖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12
|本章字节:9494字
夏一诺彻底傻了。
“这…这手链多少钱?”她抖着声音问穆晨。
穆晨摇摇头:“这我还真说不准。带的起这玩意儿的谁卖它呀,这种一般都是往下传的,家族里的东西。你没看,连logo都没有。”
唐诗接道:“我们压根也不关心这是多少钱!”
“我们就关心这玩意儿到底是谁送给你的!”苏娆一语道出要点。
三个女人齐刷刷的看着夏一诺。
夏一诺傻呼呼的看着手腕上的链子,愣了。
出了俱乐部的门夏一诺就给庄亦臣打电话了,可关机。
夏一诺这才想起来,今天一天庄亦臣都没动静了昨儿他们还在一起来着,她在修改设计图,庄亦臣抱着笔记本不知道看什么东西,还接一个电话,一水儿的说英文,夏一诺英文水平一般,就听了个大概,好像说公司什么收购案什么的。
夏一诺知道庄亦臣不简单,可现在连这样的手链都能送出来,就不只只是不简单的问题了。
她也是直到刚才同穆晨她们说起她才注意到,原来,她除了知道他叫庄亦臣和知道他有一间价值不菲的公寓外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他的工作的公司在哪里。
她从没问过他为什么会频频换车。
他们总是窝在一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可她连看一眼他放在茶几上敞开的电脑都没有。
而这些,她甚至从来都没有问过。
她连主动的找他一次都没有。
除了他自己说,她不问他明天会做什么,他什么时候会不在北京。
苏娆骂她:有你这样做人女朋友的么!
是啊,有她这样做人女朋友的么!
夏一诺一路迷迷瞪瞪的回了家,刚下车,还没走进小区呢,手机响了。
是栗林。
“妈?”
这都半夜十二点了,什么事儿啊。
“一诺。”
栗林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不对,夏一诺停下了脚步,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听着栗林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从听筒那儿传出来:“你爸爸出事儿了。”
夏一诺脑子里轰的一声。
栗林电话那边再说什么,她都已经听的不太明白了,耳膜里反复着撞击的只有一句话:你爸爸出事儿了。
栗林说:“你先别急,明天我就你那儿了。”
夏一诺木木的点点头,手机就这么一直贴着耳朵,都忘了要放下来。
夏一诺接到栗林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白的。
栗林什么都没说,淡淡的一句:“先回家。”
她来的时候东西带的少,还是那么一个随身的小包,昨天电话里说的也不清楚,夏一诺快急死了,栗林就是不说一句话。
一直到进了家门,栗林把包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张卡,还有两张存折。
“妈!”夏一诺怔了。
栗林抬眼:“一诺,妈也不瞒你,这几张卡加起来一共有四十八万,咱们家也就剩下这些钱了,房子妈也托人问过了,能卖个百八十万的…”
“我爸到底怎么了!”夏一诺的手木了,她等不及让她妈把话说完。
栗林说:“我给你说这些钱是让你自己心里有个谱。你爸爸那个合作的工程出事儿了,合伙人卷钱跑了,对方一定要照价赔偿,还得追究法律责任,要起诉你爸爸诈骗。”
“诈骗?!”夏一诺噌就站了起来:“是桥面工程上的事儿?”
栗林点了点头:“是,当时你爸爸做代表签的合同,而且新成立的公司法人代表也是你爸爸,所有程序都是经他手办的,现在什么事儿都要他扛。”
“那钱是不是经他手过的呀!”夏一诺急了,她爸就是这样,别人只要对他称兄道弟他就实心眼的把人当自己兄弟了,她问:“那您来了我爸呢?”
栗林停了停,才道:“抓进去了。”
“什么!”
夏一诺的声音都颤了:“是哪家公司要告我爸?现在政府办事儿也太不负责了吧,事情查清楚了没有就抓人!”
“他们公司就在北京市里面,他们是有背景的。”
栗林的声音有些僵:“我来主要是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没有,你知道,咱们家是没什么背景的,有的也就是这些钱了,房子已经有人在问了,妈还是想抬一下价的,这些钱你先拿着跑跑,不够再说吧。”
“那…”夏一诺很想问她爸的合伙人卷走了多少钱,这笔钱也是要补上的去,可看到母亲灰暗的脸色,她也不敢问了。
栗林心里明白夏一诺要问什么,她也不想瞒着她:“这是个大工程,前期对方拨款拨了一千万,现在钱没了,公司又是个空壳子,那边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爸爸的。更何况,我打听到,那边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妈的意思是疏通疏通看能不能先把人放出来,钱的事儿,再慢慢商量…”
栗林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心里也明白,这希望是渺茫的。
她来找夏一诺,也是指望她的朋友能不能帮帮忙,都这个时候了,只要有一条路都要走下去。
夏一诺听了忍不住吸口气,她明白栗林的意思:“妈,我知道,我现在就出去找找路子。”
她把卡又推到栗林眼前:“这些总是要用得着的,具体的,我再找您商量。”
栗林想给夏一诺一些钱,她摇摇头:“我这儿还有十万,您忘了?放心,现阶段跑路子暂时还用不到这些,哎,您别太操心,我先找人打听打听吧,您把对方的公司给我说一下,我好有门路。”
栗林连忙写下了,夏一诺拿着纸条就出去了。
一路跑到楼下,夏一诺给苏娆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尽量是放平的,她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事儿,苏娆在公司,让她上公司找她。
夏一诺上了出租车眼泪再也没忍住,她不敢在她妈面前哭,她知道,她妈也不敢,她眼睛红的,不是熬的,就是哭的。她了解她妈的脾气,不是自己真的没办法是不会把重担往自己身上压的。
刚走进苏娆公司的那间写字楼,夏一诺就看到苏娆站在显眼的地方,见到她的时候,苏娆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拉着她就往外面走:“我就知道你有事儿,咱上外面说去。”
夏一诺眼突然一酸,她连忙点点头,低头顺着往外面走,给掩饰住了。
上了车,苏娆也没动,她问夏一诺:“出什么事儿了?”
夏一诺有些急的把事情全对苏娆说了:“我现在就是想找你爸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先把人放出来。具体的赔偿事宜以后再商量…”
苏娆听了二话没说发动车踩着油门就出去了。
夏一诺问:“去哪儿呀?”
“找我爸去!”苏娆一边说,一边拿手机:“我得先给他打个电话。”
苏娆的父亲是在政法委工作,具体什么职务夏一诺从来没问过,可看的出来,苏娆的父亲是个有实权的主儿,在政界这么多年,关系很深。苏娆说过,当初凭着她爸她完全是能靠偏门进北外学习的,可是她不想走这层关系,而且她觉得自己水平到北外也是摆设,学不到自己喜欢的还特别吃力,这才和她们到了一间学校。后来和安然结婚,又开公司。苏娆和安然的公司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如果没有苏娆的父亲在这个位置上,十之八九是不可能的事。
苏娆和父亲约好,就在他单位附近的茶楼。
她们上去的时候苏娆的父亲已经到了,她们看到他的秘书就在包厢外面。
这不是夏一诺第一次见到苏娆的父亲,可却是最忐忑的一次。
她不是觉得家里的事难以启齿,她只是担心。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一条路了,如果苏娆父亲也帮不上忙的话,偌大的北京,她再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又能去找谁。
苏娆是了解夏一诺的,车上,她从嘴里把夏一诺父亲的事情了解个大概,坐下之后,便直接开了口:“爸,这事儿您一定要帮忙!”
苏文彬也是知道自己女儿和夏一诺关系的,他从刚才接到苏娆的电话中听那口气就知道这是一件相对来说十分棘手的事情,他并非想推辞不帮,所担忧的也只是怕事情不在自己权限范围内。
因此,苏文彬并未一口答应下来,他安抚性的拍了拍苏娆的手,让她别着急,转而对夏一诺道:“一诺,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
夏一诺点了点头,她出门的时候也问了栗林详尽的情景,栗林也给了夏一诺相关的书面资料及手续,她一边解释一边把文件交给苏文彬。
苏文彬看了看书面材料,眉头越皱越紧,将文件看到最后一页盖章的合作公司时,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合上了文件。
夏一诺期盼的看着苏文彬。
苏娆急问:“爸,我知道这件事确实麻烦。不过您放心一点,钱绝对不是问题,关键是能不能说服对方放弃起诉诈骗。这次您就别说面子不面子的事儿了,但凡有点办法就是要尽力的!”
夏一诺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看苏文彬的脸色也能猜测出来这已经是超过他掌握权限的一件事。想到他父亲快六十的年纪还要坐牢,她的眼睛猛的泛酸,忍了忍,她道:“伯父,我知道这件事确实让您为难了,可我父亲…他也是受害者,他那样的年纪,不能坐牢的。”
苏文彬怎么会不知道。
可这个公司的负责人,哪会看他什么脸气!
苏文彬到底是最疼苏娆的,这件事不管是谁来找他,他都是无能为力。可为了苏娆,他会拿这张老脸去博一搏,不让对方追究自是不可能的,可…视情况而定吧。
“一诺。”苏文彬沉了口气,直白道:“这件事对我而言确实是没办法帮忙的一件事,不过我还是会想办法委托下别人,你也别怪我将话说在前面,钱是肯定要准备的,我没这个脸气,只能靠钱了。”
夏一诺艰难的点了点头,她能理解。
苏娆连忙道:“爸,放心,钱我们自会想办法的。”
苏文彬点点头,起身走了。
夏一诺整个人就像是跨在那儿一样,她双手撑着额头,对苏娆道:“苏娆,对方被卷走一千万,可我们家现在连两百万也拿不出来的。”
这却不是苏娆最担心的:“放心,钱的事儿我们都会帮忙的。关键是先把伯父从里面弄出来。那帮子都他妈什么人呐!你爸那么老实的人都能下得去那手!卷走那一千万倒没什么,可得罪那阎王爷,那就不是…”
苏娆看着夏一诺忍着没有把话说完,她刚才也才知道夏一诺父亲惹恼了哪个公司,那种背景的人,也难怪她父亲是没辙的,这次还不知道要跑多少路子,如果对方肯赔钱就解决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肯,那谁也没办法。
她走过去揽了揽夏一诺的肩头:“放心,我爸一定会把这件事儿当自家事来办的。钱你没有我有啊,唐诗也有啊,穆晨也有啊!不就是一千万嘛,又他妈不是一个亿,姐们儿几个凑凑就行了。我现在就给唐诗打电话,让她问问薛凯,薛凯生意大,指不定和他们能扯上关系呢。”
苏娆想让夏一诺自己安静下,便出去打电话了。
夏一诺等苏娆出去的时候,连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了,就给栗林打电话:“妈…对,答应帮忙,不过要慢慢跑,这事儿急不得…您别担心了,能够疏通总归是件好事儿的。我中午该是回不去的,您自己弄吃的成吗?…好,我会注意。”
挂了电话,夏一诺端起水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全喝完了,可她还是觉的渴,又倒了一杯,喝的太快,呛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了。
“爸,您当初怎么就想起来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呐!”
“一诺千金。诺诺是咱老夏家的千金。”
一诺千金。
夏一诺想到自己父亲对她说的话,流了满脸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