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连环计(1)

作者:笔雨飘香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09:55

|

本章字节:8514字

张阿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走廊里的感应灯在我的尖叫声中亮起,白炽灯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得苍白。我犹豫着说,张阿姨,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忽然抱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安全出口。她说舒小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家里有啥异常?我不明白她指的是哪方面,但我知道她可能觉察到了什么。我说你指的是?她说你的男朋友好象有点不对劲哦?我一听,心里一惊,心想她怎么能知道?难道这家伙半夜起来跑到人家去吸人精血了?我说您觉得他哪方面什么问题?她犹豫了一下,表情变得非常怪异。我有点害怕了,带着哭腔说张阿姨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啊。她说我说了你可别不相信,你男朋友她偷了我的丝袜!我的头嗡的一下。见我发呆,她继续解释说,有好几次了,这次我是在黑暗中跟踪他的,我不会冤枉好人的。我不知道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一来子彤对丝袜的迷恋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我是知道的,但是另外一方面子彤怎么也不可能干出这么下流的勾当。我想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这个上海老女人抓住这件事情不放。我小声说,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掏出五百块钱,说这些钱够你穿丝袜穿到棺材里了。


她说舒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为了你的钱了,他这是变态行为,这样迟早会对我的人身造成威胁的。我上下打量了她几下说,到底谁在威胁你的人身我很清楚,可是你老公可能就不太清楚了。行了,我保证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你如果觉得我给你钱是对你的侮辱,那我还是尊重你为好,我说着就要把钱收起来。她赶紧一把接过钱,说舒小姐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另外我觉得你人不错,我提醒你一下,你这房子也有问题,你最好跟房东了解清楚。本来事情处理了就算了,她只要拿了我的钱,就算以后再有半大不小的事情她也不会再轻易找我了,毕竟吃人家嘴短。但是她最后这句话挺烦人,让我心里堵得慌。我一进门,子彤就冲上来抱着我转了个圈。他说你猜我有个什么好消息告诉你?我说官人你中大奖了?他说我哪有那狗屎运?我说官人纳小妾了?他说我有贼心没贼胆。我说官人被星探发掘作明星了?他放下我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说行了,别做梦了,就你那草莓鼻子。他说真的,说着他把合同拿给我看。他说幸亏你让我去上班,而且我觉得是这件红色的体恤给我带来了好运。我说明天把我也带上,让那些瞎眼的星探后悔。


我边说着边看合同,子彤的片酬居然是20万,虽然我不了解行情,但是我知道20万对子彤来说应该不是个小数目。阿诺这家伙很识相,反正是投资商的钱,拿来送我个人情,一举两得。我想如果子彤是人,仅仅是性功能有障碍的话,这样的事业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提升信心的机会,应该对他的性功能也会有所裨益。我说官人这么能耐,来,赐个吻给小娘吧。他一下抱着我。我们嘴唇胶着,舌头纠缠。我们拥抱着在房间里转圈,我放肆地大笑,然后我们两个一起摔到床上。看着他赤裸而健美的上身,我竟然有着前所未有的冲动,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急促。他也看着我,胸脯一起一伏,汗液从他的皮肤里渗出,散发着野性的气味,我用食指和中指像人脚一样在他的胸前缓慢地走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廓,虽然医生告诫我最好节制性生活,但是我迫切想知道他的性功能会不会有所好转,这能证明很多事情。可是他忽然站起来,说小娘你歇着,未来之星给你做饭去了。我忽然感觉到通体被冰镇,大概像八宝山供人告别的遗体。我安慰自己说,慢慢来,总归会好起来的,就算他的小弟弟永远俯首帖耳,只要他真心爱我也就够了。


我开始为明天让谁陪我打胎犯愁。这孩子最有可能就是老魏的,因为上次我拿了老魏的脏东西送去给悠悠保存的时候,她说舒总你不至于吧?这套子质量也太差了吧,漏了你看见没有?我一看,心里边恶心边咒骂这些吝啬的资产阶级败类。其次是段斌,其他人的可能性不大。我还是想先找老魏,因为在我跟他们两人的关系当中,我所处的位置是有所区别的,我跟老魏之间,我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我发短信过去,说魏总,明天中午能不能请我吃顿饭?如果方便的话下午再陪陪我。他马上打过来,我接了,我能听的出他平静的语气下尽力掩饰的激动。他说明天中午11点在庸福会,用不用我来接你?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开我的凌志过去,另外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他说不介意不介意,我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挂断电话我给段斌发了条短信,说明天中午11点庸福会,我请你吃饭,他也马上打了过来,被我挂断了。我并不真的想像风骚女人一样喜欢看两个男人为我打架,但是我必须要尽早弄清楚事情真相,我要在明天下午就做手术,公司还有关系我下半辈子幸福的这件大事,我不能耽误太久,而且医生说我的孩子长的很大,要做的话必须尽早。


今天在出租车上我已经让悠悠帮我约了妇科医院的手术,她说你不跟我当亲家了?我说我们还不够亲吗?她说童童你注意身体啊,背井离乡的多不容易啊。我说臭女人又装细腻了?我上海亲戚不要太多,到处都是公婆。挂断电话我的泪又哗哗地流下来,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我好几眼,不知道是夕阳的余晖下,我哭得花枝乱颤让他心生不轨之念,还是我哭得肝肠寸断让他徒生了素昧平生的爱怜。第二天到公司,仍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本来我还想跟张小妍稍微点拨一下,毕竟她年龄不大,但想想朱宜制服她应该如探囊取物,而且他还有探囊送物的豪迈举动,虽然送出去的物被我斩获封存,但我相信朱宜的能耐。大四上半年,朱宜自告奋勇给学校八食堂做营销策划,八食堂老板娘是个四十岁的风骚女人,她接受了朱宜的请求。三天后,朱宜拿着厚厚一摞策划方案找到老板娘,那方案我看过,很有国际水准,我觉得给香格里拉做方案也不过如此。老板娘看后当然非常满意,当晚就带朱宜出去纸醉金迷,第二天老板娘就找到了我,要跟我买东西,说三千块钱把朱宜买走,我说还挺贵,朱宜也就一百来斤,按十块钱一斤来算也才一千块钱,你开的价比买猪肉贵多了。


不过我又不是杀人卖肉的,我不收钱,人在那,要的话只管拿去,拿不走可别怪我。一个臀围腰围胸围颈围一样大、一身菜汤泔脚味的迟暮老妇,怎么能争得过风华绝代凹凸有致一身书卷气的朝阳美女?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错了,有一次朱宜喝醉了,被我套出来,原来当天晚上他就被泔脚夺走了处男之身,不仅小弟弟,连手指和舌头的第一次均惨遭劫掠,且他一晚上被折磨了四次。朱宜说这话的时候正拎着酒瓶子眼珠子通红,反复说四次啊,从天黑到他妈天亮。我看他说话那架势,似乎他当时是从日本鬼子的集中营里逃出来一样,我配合着他努力地想像着当时的战斗到底惨烈到什么程度,然后哈哈大笑。连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悍妇朱宜都搞得定,别说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呢。安排完公司的事情我就直接赶往永福路,这里我来过,被称为上海最贵族的餐厅。当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居然没有想像的那么尴尬,原来他们俩早就认识。我说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就直说了,我怀孕了,我不知道是两位之中哪一位的作品,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然后下午要有一个人陪我去把孩子做掉。


我说到这的时候,看见旁边一个老外正在津津有味地听我们讲话,我想他大概是刚学中文不久,在练听力。然后他向我友善地笑笑,我想这真不是个谈这种事的地方。他们陷入沉默,我不知道两个相识的男人是在为与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感到尴尬还是在为下午脱身想托词。忽然段斌抓住我的手说,童童,孩子肯定是我的,我们留下他吧,我来养他,我马上回家跟我老婆离婚,我来养你们俩。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温暖,我眼睛都有点湿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让我变得脆弱,容易被甜言蜜语击昏。正在我晕呼呼的时候,忽然老魏打断了段斌的话,说还不一定孩子是谁呢,还是打掉算了,免得将来惹出麻烦。我转过头看看老魏,他“边疆支援中央”的秃头在灯光下丑陋无比,像一个发霉长毛的南瓜,我想他脑袋里面应该比南瓜还空。我对段斌说,离婚就算了,我虽然不能听你的留下孩子,但是我希望你下午陪我去医院,你怕不怕熟人看见?他拍拍胸脯说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那架势有点象上甘岭上的王成,高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只是他胜利地向我开了炮,炮弹在我肚子里爆炸。


老魏买完一千七的单之后,一言不发地跟在我们身后,段斌径直奔向一辆吉普,我说今天怎么了?你的商务车呢?他说商务车其实是我老婆的,今天她有事开走了,其实那天你在车子里捡到的那条内裤是我老婆的。他的潜台词是说他不是个乱搞的人,鬼才相信。我说你老婆还有在车子里藏内裤的习惯?是不是随时准备战斗之后好更换?他被我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紫。他能与内裤湿漉漉的我在车子里云雨,难道她老婆就不能多准备些内裤与别的男人云雨之后好及时更换?段斌摇摇头说她性冷淡。一句话把我噎得够呛。最后老魏站在汽车尾气中目送着我们离开庸福会,想起他我的胃里就江河翻滚。如果有感情存在,段斌应是个好老公,陪我忙前忙后,不厌其烦。总算进入到男士止步区,我在椅子上坐着,等待那一场荼毒。我想像着段斌太太的样子,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这时旁边一个同样候诊的中年女人伸头过来看我的单子,说你这么年轻,不要打胎太多哦,这样会影响将来生育的。她是典型的上海女人,长相端庄,妆容精致。她的话刺痛了我。医生说这次处理不好,我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我淡淡地笑笑说,子宫还有点问题,这次是不小心怀上的,还是要做掉,下次一定留着。她说你结婚了?这是上海女人的不好,有的时候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我说没有,但是我有固定男朋友。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说您是来看什么?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想我这个年龄该不会怀孕的,就大意了,没想到……唉。我说好啊,中年得子也挺好啊。她说孽缘啊。我知道什么意思,就没有多问。我最终选择了人流,因为药流时间太长,我怕被子彤发现,而人流我做过一次,也不会太紧张,只是医生说我窦性心动过缓,无法作无痛手术,所以,我只能咬牙死撑。我躺在手术台上,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几次想要从手术台上跳起来逃走,医生无奈地说你准备好了吗?要不我给你两分钟时间,你再出去跟家人商量一下,我无力地摇摇头。他安慰我说,没事的,手术顺利的话,你自己以后注意保养,还会再有孩子的。刀子伸进来,旋转,我尖叫着哭泣,像是在为我绝版的孩子送行,又像是在为我孤苦伶仃的下半生高唱哀歌。手术结束,我无力地说医生,把我的孩子给我,我要带回家。他端给我一盆粘稠的血水。从手术室出来,我感觉自己只剩下一个空壳,似乎所有内脏都已被掏空。


,?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