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光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53
|本章字节:4822字
就这样,司城因为九寿儿摸奶和田京儿吃白的笑话,也就多了两条歇后语。一条是挖苦九寿儿的:九寿儿摸奶想当儿!一条是赞美田京儿的:田京儿摸奶想吃白!一日,田丙如见田京儿喊九寿儿“替罪羊”,也就眉开眼笑了。因为他自己也刚刚惹了祸,而且惹的还是土司呢,因此成天诚惶诚恐的,不可终日呢。所以,他也就想找个替罪羊了,现在,他碰上了九寿儿,心里也就打起了小九九。那天,田丙如从叶家出来之后,心里极不痛快,就到戏馆听戏去了。戏馆在七星街,是土司专门为艺人修的,几乎天天有戏班子轮番演唱。从叶家一出门,过两栋屋就是了。而戏馆的大门上,贴着一副口气大得惊人的对联:欢欢笑笑谈古论今评天下,吟吟唱唱比山喻水话人间。田丙如喜欢看戏,而且也喜欢唱戏,一见这对联,便想到庙小佛大,正是体验人生的一个所在。而戏楼上还有一副对联:见几多世态人情触目惊心莫道戏中无益;做尽他声音笑貌出风入雅都从空中传神。更是明明白白地道出了戏的功用。他就喜欢在戏里体验人生。这时候,田丙如一脚迈进戏馆,老远老远只见李歌仙正在台上拉二胡,他的女儿正在唱《四季相思》。
可他想到自己的遭遇,心里就恨恨起来。之后,就天天都来戏馆里听戏了。然而这小戏班,却是叶北斗送给土司的,如今成了土司的专用戏班。只因这些天土司正为大女儿若云的事伤心着,所以才没有心情听戏。田丙如见有机可趁,便把戏班叫进自己房里,独自个享受起来了。毕竟,李歌仙只是个优伶,哪敢不去呢?你想,土司家的人他惹得起吗?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那时候,女儿金莲已满十五近十六,正到了二八之女当婚的时候,所以,心里也隐隐担心起来。自然,田丙如一开始是因心情不佳而去听戏的,现在他却是因为看上了小金莲而来听戏的。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差别也就大了。这天晚上,田丙如就点了出《倒十字》,又点了出《十花》。金莲就唱上了:“唱个一,自解一,灯草开花在水里。唱个二,自解二,油菜开花抽苔儿。唱个三,自解三,三月桃花红满山。唱个四,自解四,黄瓜开花一包刺。唱个五,自解五,茄子开花无屁股。唱个六,自解六,辣椒开花无香臭。唱个七,自解七,谷子开花一包米。唱个八,自解八,娥眉开花一大扎。唱个九,自解九,枇杷开花一大纽。唱个十,自解十,油茶开花一个迟。
”之后,听了《绣花鞋》、《绣荷包》,他还要听《五更望郎》,那曲儿全是能打动人心、荡得起魂儿的风流小调,也就勾起未来土司无尽的欢情了。于是,他站立起来,亲自给李歌仙端了一杯茶,笑着说:“你们也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嗓子吧!”李歌仙接过,道了几声谢,心里自然很是感激的。田丙如又给小金莲一杯,小金莲半蹲下身子接了,也道了一声谢。可是,这一喝下去,人就飘飘然了,磕睡也就跑来了。李歌仙就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田丙如便叫下人把李歌仙送回了戏馆,则把金莲独自个留了下来。可这时候的金莲,却再不是含羞的金莲了,因为她喝的是春药,而不是迷魂药,开始是朦朦胧胧的,继而浑身躁热起来,人整个的就要飞升起来了。金莲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虽然自己醒来了,却感到很累很累,于是伸了伸懒腰,还是感觉那么沉重,就睁开了眼来,朦胧里竟发现有个人影,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身边。我这是在哪呢?金莲用手摸了摸,这就惊叫起来。因为她发现了一滩血。这一惊,人就渐渐地清醒了。再一看,这男人,正是未来的土司田丙如,他也裹在一片血泊之中。
天啦!是我杀了他吗?他真的死了吗?金莲推了他一把,但见他鼻子嗡了一声,没有死,她就完全清醒过来了。月光泻下来,就像泻在一具冰冷的尸体之上。她不觉嘤嘤地抽咽起来。这时候,田丙如也醒了,他又将金莲抱住,金莲便挣扎起来,想叫,可是不敢,只得使劲地推着,却怎么也推不开了,她就不再挣扎了……于是,那月光就渐渐地消失了,海潮也渐渐地退尽了。天麻麻亮时,田丙如便悄悄地把金莲送了出去。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金莲毕竟还小,哪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呢?一下就起不来了。这天,土司田舜年想要听戏,见只来李歌仙一人,他就垮了脸。李歌仙忙说:“主爷,实在没办法,小女子病重啊!”“什么病,连戏都不能唱了?”田舜年就不想听了,他要去看金莲。“主爷,你别去……那是传染病,去不得的呀!主爷!”李歌仙哀求道。传染病?田舜年哪信这个,就径直往金莲的房子走来了。
金莲的眼睛还肿得桃子似的,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传染病,就对李歌仙说:“你可知道,不说实话是要割舌头的!”李歌仙立即下跪,求道:“主爷息怒!小的也是有苦难言啊!”“你只管说来,本爵爷替你做主!”“那日,是大少爷请我们去唱戏的!”大少爷?不待李歌仙说下去,田舜年将手一挥,便气汹汹地回家去了。因为,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时,田丙如不待传唤就跟了进来。他就喝道:“你这孽子,做的什么好事!”“父亲,孩儿冤枉啊!”田丙如故意装糊涂。
“哼,老子还会冤枉你?你是什么样的种,老子难道还不知道?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能怪我吗?!这时,田丙如贼眼骨碌碌一转,又说:“父亲啊,孩儿真是冤枉的呀!那日,我酒喝醉了,是想听戏的,可是,半路上遇见了拦路鬼,一夜没有找到屋。听说……”“真是闯鬼了?!”田舜年一声冷笑,他哪信这个!“不信,你老去问!我没撒谎啊!”田丙如阴阴地说。“叫老子去问?还不等于叫老子去请鬼看病啊?亏你想得出!哼,你的几个鬼把戏,也只配骗那些三岁小孩们!”见孺子不可教,田舜年只好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田丙如吓了个半死,因为他担心父亲哪天抓住了把柄,会新账旧账一齐算,那就罪上加罪了。因为,先前为壶川出家的事,父亲就对他很是不满,父亲认为壶川的出家,就是因为他的偷鸡摸狗才造成的。不仅如此,如今他又抢先父亲一步占了金莲,父亲能不找他算账吗?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在想脱身的办法,幸好看见了九寿儿,就想让九寿儿来做自己的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