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者:浮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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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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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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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838字

一般情况下,张仲平的手机是不关的,二十四小时处于待机状态,很少有特殊的情况,除非是跟哪个女朋友刚认识不久,又处于头几次上床的敏感时期。张仲平主要是怕在这种情况下,唐雯突然来电话会对他精心设计的情节发展起不好的影响。心理作用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你正在花言巧语地做别的女人的思想政治工作,言传身教地说服她为你宽衣解带或者两个人正如火如荼地准备将***进行到底,老婆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想一想那会有多扫兴。其实张仲平的这种担心往往是多余的。社会上,老婆被称为纪检书记,负有对老公进行常备不懈的监督的使命,生怕他去犯作风错误。可是,就像那个什么定义说的,越怕发生的事越是容易发生。随便到大街上抓个男人问问,看一辈子只跟老婆一个人睡觉的男人有几个?恐怕真的比恐龙还难找。没有办法,这个社会对于男人来说,机会真的太多了。张仲平非常庆幸唐雯是在学校里工作,相对来说,那儿多少要清静一些、单纯一些,可以让她不知道自己老公身陷于怎样凶险的江湖。确实,唐雯对张仲平非常信任、非常放心。有时候张仲平自己都搞不懂,不知道唐雯到底是大智若愚呢,还是对他太在乎或者太不在乎。


太不在乎可以让她对他不管不问,这很好理解。太在乎了呢?是怕管怕问,怕一旦真的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心理承受不起,所以才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或大大咧咧地装傻。丛林说聪明的女人才会装傻,一个男人如果连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都不会犯,那还叫男人吗?又说张仲平会哄老婆。会哄老婆的人才能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张仲平抿嘴一笑,不想显得太得意扬扬。他觉得自己比丛林说的那种男人段位还要高一点,运气还要好一点。因为唐雯根本就不需要他哄,他对她只要稍稍地说说假话就可以了。说假话算什么呢?这个社会谁不说假话?不说假话能办成什么事?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张仲平自认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要跟谁有了那层关系,会对她很好,一旦分手拜拜,也不会太往心里去,因为总是能够及时找到新的来填空。认识曾真以后,张仲平其他的花花事儿几乎就没有了。一是他的精力顾不过来,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感觉到曾真这个傻姑娘太会黏他,太会发嗲,也太会耍小性子,张仲平还就吃这一套,要再到外面去招惹,就有点过分了。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张仲平一愣,一看号码,心更是一沉,他没想到曾真会在这会儿给他打手机。


这是星期天,上午九点多钟,张仲平在家里还没有起床。他跟唐雯刚刚做完,觉得有点累,还想睡个回笼觉。唐雯也在床上,正在打扫“战场”。曾真打通了张仲平的电话,却没有说话。幸好没有说话。张仲平故意抽抽鼻子,从鼻腔里弄出来一些响声。那声音可以解释为他那患有鼻窦炎的鼻子正在发痒,也可以说是对电话那一头的曾真的一种警示,因为从紧贴在耳朵边的手机里,他听见了曾真隐隐的哭声。唐雯要是听到了那还了得?为了不让唐雯听见,只好拿自己的声音去掩盖,还得摸索着把音量调小。张仲平还算反应快,说:“哦哦哦胡总呀,你好你好,你到了吗?在哪里?是吧,好呀好呀,我争取半个小时左右赶到吧。”张仲平把上面的一席话一说完,赶紧把折叠的盒盖一合,装作很随便的样子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幸好曾真那边一个字也没有说。张仲平对唐雯说:“擎天柱的胡老板来了,你上午有事没有,去不去见见面?”唐雯在他脸上抹了一把:“你是怕我太累了是不是?小雨在家里,我陪她吧,否则,她一上网又是大半天。”张仲平说:“我得出去一趟,没办法,对不起了。”唐雯说:“没有呀,不是刚交完了家庭作业吗?”张仲平笑一笑,在唐雯腰上拍了拍。


唐雯扭身去卫生间了,张仲平这才偷偷地舒了一口气。张仲平一到车上就想给曾真打电话,他心里急,知道她那里肯定出了什么事,又怕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反而误了开车。曾真房间的门大开着,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位警察。曾真一见到张仲平就扑了过来,也不管有那么多人在场,哇的一声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张仲平问怎么回事,曾真止不住哭。一个矮矮胖胖的警察回答:“入室盗窃。”他对张仲平挤挤眼睛,又说:“到外面打牌去了吧?手气怎么样?”张仲平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时候问这种话真是愚蠢,脸上却不能不笑,算是回答。他认出了另外的几个人,是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张仲平说:“怎么会有小偷?你们物业管理公司不是承诺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和电视监控吗?怎么会出这种事?”那几个人笑笑,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警察勘察现场的任务早就做完了。拍了照,取了脚印、指纹。张仲平自己不抽烟,身上也就没带。要帮两个警察续水,也被他们拦住了。他们说:“就这样吧。”张仲平说:“什么时候有消息?”他们说:“等着吧。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的。你太太给我们留了电话。”说完就走了。物业管理公司的人安慰了几句也走了。


那些人一走,本来忍着不再哭了的曾真又哭了起来,比刚才哭得还厉害。她把他箍得紧紧的,生怕他会突然跑掉。张仲平把门关上,使劲地搂着曾真,让她畅畅快快地哭一场。小偷是沿着下水管道从窗户爬到屋里来的,卸掉了厨房的排风扇。案发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多钟的样子。昨天晚上张仲平走了之后,曾真一直在看韩剧,那会儿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不久。她听到声音就惊醒了,看到那个男人头上戴着一个丝袜,嘴里横咬着一把匕首。曾真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知道家里进了贼。她真的是吓蒙了,她没有叫。幸亏没有叫,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那个小偷可能也只想偷东西,没有想到劫色,否则曾真也惨了,因为曾真学张仲平的样儿也习惯了裸睡,一丝不挂的。那个小偷将卧室的门轻轻地推开,在门口盯着曾真的脸看了好几秒钟。曾真并没有与他的目光进行对视,她是感觉他在看她的。她裹着毛巾毯一动不动,觉得那几秒钟真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还好,小偷看到了梳妆台上曾真的手机和小手袋,拿了东西就走了。他是从门口出去的,很从容地将防盗门的锁拧开,然后身子那么一闪,还很负责任地把门给带上了。


听到那扇厚重的防盗门撞上时发出的咔嚓声之后好一会儿,曾真才哇的一声尖叫出来,接着发现自己尿了床。损失倒不是很大,也就一台手机和八百多块钱。其他的东西,包括掏空了的钱包,身份证,化妆包里的口红、眉笔、小指甲锉和那个小手袋,则扔得满楼道都是。曾真向张仲平说起这些时,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就像一片寒风中的树叶:“他离我那么近那么近,他要是动粗我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曾真接过张仲平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又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不怪我吧?我忍着不给你打电话,我忍呀忍呀,可是我没有忍住。”张仲平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会儿用手指帮她梳梳头发,一会儿跟她深深地接吻。张仲平说:“我派人去把防盗网装起来。”曾真说:“别走,你别走。物业管理公司不会让装的。”张仲平说:“都出这样的事了,怎么不让装?”曾真说:“这是小区的规定,你看哪一家装了?”张仲平说:“可是他们并没有尽到对业主的安全保卫责任。物业公司算什么?服务不好业主可以炒他们的鱿鱼。”曾真说:“算了算了,事情闹那么大,猴年马月才有结果。


你别走,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你就这样陪着我。”他们还是一起出了门,到电信局去买了一台手机,红色的三星,跟被偷的款式一模一样,又办理了新手机的开机手续。很快就到了中午,张仲平说:“想吃点什么?”曾真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没有胃口。”这时唐雯来了电话,问张仲平回不回家吃饭。张仲平接电话之前看了曾真一眼,然后背过身去,说可能回不来。唐雯说:“你女儿逼我给你打电话哩,说你周末也不陪她。”张仲平说:“我在家她还不是上网?”唐雯说:“是呀,这个网络真是害死人了。她下午要去学校,你能送她吗?”张仲平说:“等下看情况吧。”张仲平也没有吃早餐,肚子早就饿了。张仲平转过身来,见曾真呆呆地在那儿发愣,伸手在她腰上碰了碰,说:“我陪你去吃麻辣蟹吧,多放点辣椒,让你出一身汗,然后陪你到游乐场去玩过山车和蹦极,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再陪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曾真望着他,没有说话。一回到车上,曾真就靠在了张仲平肩膀上,又用两只手吊着他右边的胳膊。张仲平开车的时候,曾真老喜欢这样。只是这会儿她用的力气要大一点。她很疲倦地闭着眼睛,好像病了一样,蔫蔫的。对于张仲平的安排,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不久,她的眼泪就默默地流下来了。张仲平就逗她,说:“你是不是少先队员?坚强一点嘛。”他们没有去吃麻辣蟹,也没有去游乐场。曾真说:“我们回家吧,顺便买个盒饭。你吃,我不吃。我不想吃,吃不进去。”曾真说:“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那个人站在我面前,那么近那么近。”张仲平让曾真伏在自己胸前,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张仲平把曾真安排在床上先躺下,然后在抽屉里找了一只丝袜套在自己头上,又在厨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横衔在嘴里。张仲平说:“是不是这样?”曾真使劲地闭上眼睛,又很快地把眼睛睁开,陷在枕头里的头使劲地点了点。张仲平说:“没事没事,再来一次试试。”曾真说:“不要不要,我说了不要。你干什么嘛!”张仲平把那把刀扔掉,又把那只袜子扯下来,过来拥着曾真,他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就把它当成一场游戏一场梦。”曾真笑了一下,笑得有点牵强,说:“可我知道那不是游戏,也不是梦。那是真的。他当时就离我这么一点点远。我差点被人强奸,差点被人捅上几刀。”张仲平说:“必须忘掉这件事。”曾真说:“我知道。”曾真一点东西都不吃。张仲平逗着喂她,说:“小宝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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