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珂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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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
物品者,人造物之总名,为人所用,大小精粗皆是也。
◆家生◇
家生为日用器具之总称,江、浙间有此语。《梦粱录》云:“家生动事,有桌凳、凉牀、交椅、兀子之类。”
◆ 都人用具作元宝形◇
都人日用器具,多喜作元宝形,如冬日之煤球筐,夏日之果木篮,以及粪篓、提筐,悉翘然如元宝。妇女之髻,亦翘其两端,作元宝状。琉璃厂火神庙之香炉亦然。
◆大内之太平缸、铜路灯◇
和珅于嘉庆己未查抄议罪后,分其第,半为和孝公主府,半为庆亲王府。嘉庆庚辰,庆亲王薨,管府事者阿克当阿代郡王慜绵呈出毘卢门□四座、太平缸五十有四、铜路灯三十六对。缸较大内稍小,灯则较大内所有者尤精,因分设于景运、隆宗两门外。又凡所设铁缸,及白石座细铜丝罩之路灯,亦皆珅物。
◆武英殿露房所藏药品◇
武英殿有露房,即殿之东末间,旧为藏庋西洋药物花露之所,又有狗宝、鳖宝、蜘蛛宝、狮子宝、蛇牙、蛇睛等物。而蜘蛛宝黑如药丸,巨若小胡桃,其蛛当不细矣。又有曰德力雅噶者,颇似药膏,监造列单,交造办处呈进,上分赐诸臣,余交造办处。旧传西洋堂归武英殿管理,故所存多西洋之药。比交造办处,而露房遂空,旧档册悉焚,于是露房之称始改矣。
◆光绪庚子大内损失宝物◇
光绪庚子拳匪作乱,八国联军入京,大内损失宝物凡数千件,中如碧玉弹二十粒,四库藏书四万七千五百零六本,金自鸣锺二具,李廷珪墨一匣,穆宗日录七十四本,德宗手书诗集一本,琬&~mgnex;大屏四扇,玉马一匹,粤寇玺印样一本,国朝列圣图像四轴,墨晶珠一串,粤寇林凤翔、洪宣娇齿牙一匣,小影一帧。又有玉玺为日兵所得,后即交回。又四大金缸为美兵所得,后由胡燏棻侍郎派何青云前往领回。尤可惜者,我国史籍三万五千本,由汽船二艘运往意大利国纳托尔埠,装钉甚华丽,明《永乐大典》亦在其中,惟携出时满地狼藉,至不完全,后藏英之万国藏书楼。
太庙玉册六十余分,分各百余块,块高五六寸,宽七八寸,厚半寸许,南书房翰林撰文后,恭楷书玉上,镌成,傅以漆金。联军至京,美兵护守太庙,英兵欲取玉册,美兵举枪向之,乃止。美兵退,英兵恣所取。及交还太庙,检其数,失二百余块。天坛之苍璧,地坛之黄琮,日坛之赤璋,月坛之白琥,皆历朝法物,并失之矣。
◆奉天内务府所藏典训宗器◇
奉天内务府尊藏典训宗器,二百余年,宝守维谨,屡有增加。兹依光绪乙亥以前内府案卷录之。敬典阁上层,供奉九代圣容九箱,行乐图四箱,每岁春秋二分,由陪京大臣恭晾,太庙供奉册宝五十八分。敬典阁中层,尊藏玉牒黄档、红档二百四十包,宝十颗。敬典阁下层尊藏玉牒黄档、细档六十包。崇谟阁尊藏实录一千四百零三包,圣训三百一十六包,老档十四包,实录图一匣,又恭存列祖列宗所遗御用鞍辔、弓箭、腰刀、鎗剑、櫜键,高宗御用朝冠、朝珠、朝带、袍褂、鞍辔、弓箭、剑鎗、腰刀、櫜键、甲冑,仁宗御用朝冠、朝珠、朝带、袍褂、鞍辔、鎗剑、腰刀、准捷鎗、撒袋、弓箭,宣宗御笔字挂屏、鞍辔、威禽鎗、木杆鎗、银式件、桦木鞘、小竹子、火镰、火纸筒,文宗御用鞍一副、藤鞭一把、撒袋一副、弓四张、箭三十六枝,以及各宫殿陈设一切金玉铜瓷对象、金锞、金条、银锞、书籍、字画、册页,并文溯阁收存各书籍。每值大员更替,按照印册,查点一次,专疏奏闻。
◆黄苕隐用器皆匏◇
黄中理,字苕隐,南汇人。年八十而居贫,老于诸生,日用之物以匏充之者九,因自号九匏道人。
◆辰州苗器◇
苗民器用颇多,如犁耙、锄镰、长柄刀斧、箩筐、背笼、背枷、桔橰、筒车、机梭、纺车、蚕筐、鼎锅、釜筜、碗箸、杓盂、项圈、手钏、网巾、衣服、升斗、戥秤、剪刀、针锥、尺、梳栉、碓磨、火鎗、杆子、环刀、弓弩、兜鍪、皮甲、锣鼓、号头、芦笙、画角、腰鼓、铙钹之属,皆自为之,能通其用。
◆汽机◇
汽机,用热力发生水蒸气,以成动力之机械也。水化汽以后,其汽之体积大于水之体积一千六百倍,若密闭于器,不使漏泄,则汽被压迫,弹力甚大,能将容器破坏,汽机之发动,即利用此力也。
机以铜铁为之,有锅炉,锅中盛水,炉中燃煤,发生蒸气,以管引入汽柜及汽筒中。汽筒为一圆筒,中有鞲鞴,能于筒中进退移动,有柄与飞轮相连,出筒外,汽柜附于汽筒之旁,前后有二孔,与汽筒通,中一孔放汽出外,或引汽入凝水柜。汽柜中有活罨,如覆盂状,以掩其孔。活罨有柄出汽柜外,亦能进退,罨前进,则露出后孔,掩前孔与中孔,使前孔在罨中,与中孔相通,罨后退,则露出前孔,掩后孔与中孔,使后孔在罨中与中孔相通。
锅中之汽,先入汽柜,由后孔入汽筒,推鞲鞴前进。鞲鞴前之空气,由前孔入活罨中,自中孔放出,此时鞲鞴柄之柄前进,推动飞轮,机内附属之件,均随之转动,活罨之柄,遂推活罨后退,掩去后孔及中孔,露出前孔,汽由前孔入汽筒,推鞲鞴退后,鞲鞴后之汽,由后孔入活罨中,自中孔放出。如是前后进退,使鞲鞴之柄,转动飞轮,循环不绝。一切工业及汽船、汽车之类,皆以汽机飞动,利用甚宏。此机之创,在十八世纪之前,其制尚未尽善,经英人瓦特改良,始适于用。天津、上海颇有能仿制之者。上海之厂曰求新。
◆观象台仪器◇
康熙己酉六月,圣祖诏令改造观象台仪器,盖因戊申钦天监监副吴明烜言:“推历以黄道为验,黄道以浑仪为准。今观象台浑仪损坏,亟宜修整。又地震方向,各有所占,请造滚球铜盘一座,并设台上。仪器备,则占验始为有据。”疏入,下礼部议。寻以取到元郭守敬仪器于江南,不果行。至是,掌钦天监事西洋人南怀仁为监副,疏请改造,从之。
◆灵台仪象◇
康熙癸丑正月,南怀仁以新制天体仪、黄道经纬仪、赤道经纬仪、地平经仪、地平纬仪、纪限仪告成,将制法、用法,绘图立说,名《新制灵台仪象志》,疏呈御览。《灵台仪象志》言天体象之用凡六十,黄道经纬仪之用凡十,赤道经纬仪之用与黄道经纬仪同者凡五,异者凡九,地平经仪、纬仪之用凡十八,纪限仪之用凡六。要之,天体仪乃浑天之全象,为诸仪之用所统宗,七政恒星之经纬宫次度分,与先后相连之序,相距之远近,俱于斯见焉。黄道经纬仪、赤道经纬仪、地平经仪、纬仪,所以推七政恒星之行及所躔之度分也。纪限仪则旋转尽变,以对乎天,或正交,或斜交,定诸星东西南北相离之度焉。此六仪者,用各有异,而又可互用相参,故能测验精密而分秒无差也。
◆简平仪、地平半圆日晷仪◇
康熙辛酉二月,制简平仪,制地平半圆日晷仪,俱以铜为之。
◆三辰简平地平合璧仪◇
康熙癸酉四月,制三辰简平地平合璧仪,以白金为之。
◆地平经纬仪◇
康熙癸巳二月,圣祖命监臣纪利安制地平经纬仪,以铜为之。地平经纬仪者,合地平象限二仪而为一,凡测诸曜,则旋象限仪,以游表低昂合之,令与诸曜参直,其横半径所指,即地平经度,游表所指,即地平纬度,测一器而经纬胥得也。
◆星晷仪、矩度象限仪、方矩象限仪◇
康熙甲午二月,制星晷仪、矩度象限仪、方矩象限仪,皆以铜为之。
◆测晷器◇
国初,莆中姚朝士有测晷仪器,不论北极高下,皆可得真晷刻。
◆三辰公晷仪、六合验时仪◇
乾隆甲子二月,制三辰公晷仪,以铜为之,制六合验时仪,以铜为两球。
◆圭表◇
乾隆甲子二月,重制圭表。盖迎日推荚,肇自上古,而土圭测景,详于成周。宋元嘉时,何承天立表候晷,后代仍之。明于观象台下设晷影,堂南北平置铜圭,于石台南端植铜表,上设横梁,用影符以取中景。本朝因其制,惟铜表旧高八尺,此加二尺焉。
◆壶漏◇
乾隆丙寅四月,重制壶漏。盖浮漏之制,有求壶、废壶。复壶以播水,建壶以受水,玉权以酾水,铜史以令刻。今之日天壶即求壶遗制,制天壶即复壶遗制,平水壶、分水壶即废壶遗制,万水壶即建壶遗制。至于龙口玉滴,铜人抱箭,亦即玉权铜史遗制。自宋以来,大略相同,惟旧法每日十二时分一百刻,今厘为九十六刻,此则有异者也。
其制,计播水壶三,形方,上曰日天壶,次夜天壶,又次平水壶。下有分水壶一,形方,受水壶一,形圆。播水三壶以次漏于受水壶。受水壶上为铜人,抱漏箭,下安箭舟,水长舟浮,则箭上出,水盈箭尽,则泄之于池。
◆刻漏壶◇
厉之锷,字宝青,乾隆时之钱塘人。尝自出巧思,制刻漏壶,镕锡为之,运转自然,晷刻相应,不爽毫发。
◆万寿天常仪◇
乾隆庚午八月,制万寿天常仪。
◆玑衡抚辰仪◇
乾隆甲戌正月,玑衡抚辰仪成。玑衡抚辰仪,本浑天仪之规则,而厘以今之度数。其在外者,即古之六合仪,而不用地平圈。盖既测定南北正线,而后置子午圈,则子午圈即为南北之正线,平面之四方皆正。又北极出地度,以京师为准,自北极而上五十度五分,即上应天顶,自南极而下五十度五分,即下对地心。而应天顶之衡,则两极正,立面之四方亦正,而地平已在其中,故不用地平圈也。其次内者,即古之三辰仪,而不用黄道圈。盖有天常赤道圈,有赤极经圈,则测得日月星之赤道经纬道,即黄道经纬可推。且黄道与赤道之相距,古远今近,日久有差,而仪器可无改,故不用黄道圈也。其最内者,即古之四游仪,大略相同。
◆地球仪◇
乾隆庚辰二月,制地球仪。地球仪之制,所以象地体,与天体仪相配,亦仍西法,惟布列地名时,于新疆及新向化之蒙古回部,靡不备具。
◆浑天仪◇
周幔亭之学,鈲刮苛碎,穷凿幽隐,专为人之所难。造浑天球,大仅拳许。尝绘《长江黄运图》,仅尺幅,而星经地纬,罗缕毕具。幔亭,名榘,乾隆时之江宁人。
◆自鸣钟◇
国初,福建漳州有孙细娘者,造小自鸣钟,高仅一寸,而报时不差分毫。
乾隆时,内府有自鸣钟,下一格有铜人,长四五寸许,屈一足跪,前承以沙盘。钟鸣时,铜人手执管,划沙盘中,作天下太平四字,钟响寂,则书竟矣。平湖沈文恪公初在闽,曾见一钟,上一格两扉常阖,交初正时,铜人两手启扉,转身于架,取槌击钟如数,毕,置槌于架,两手阖扉。
◆交泰殿大钟◇
交泰殿大钟,宫中咸以为准。殿三间,东间设刻漏,一座几满,日运水斛许,贮其中。乾隆以后,久废不用。西间则大钟所在,高大如之,蹑梯而上,启钥上弦,一月后始再启之,数十年无少差,声远,直达干清门外,犹明万历时旧制也。于文襄公敏中执政时,每闻钟声,必呼同直者曰:“表可上弦矣。”
◆寒暑表、千里镜◇
女士黄履,字颖卿,钱塘人,巽妹,梁绍壬室。通天文算学,作寒暑表、千里镜,与常见者迥别。千里镜于方匣上布镜四,就日中照之,能摄数里外之影,平刊其上,历历如绘。
◆传声机◇
江慎修永置一竹筒,中用玻璃为盖,有钥开之,开则向筒说数千言,言毕即闭,传千里内。人开筒侧耳,其音宛在,如面谈也。过千里,则音渐澌散不全。慎修,乾隆壬午年卒,则其法发明之时期,尚在留声机、电话之前也。
◆顺风耳◇
顺风耳,以铜为管,节节相续,约长丈余,如千里镜之式,虚其中,口大而末小。向空中传语,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相去五六里,声息相闻,海船用之。其制较德律风为简,但不能通于甚远之处耳。
◆哑铃◇
哑铃,体操器械也,以木为之,两端如球,中为柄,以便手握,因其形似铃而无声,故曰哑铃。亦有以铁为之者。哑铃体操,于两手及肩关节筋肉之发达为有效。我国能自制之。
◆风铎◇
风铎,寺庙塔檐所悬之铃,因风成声音也。闻声,即知有风矣。
◆拜匣◇
拜匣,置柬帖之小箧也。黄宗羲《思旧录》云:“沈寿国,字治先。余至宛上,治先发吾拜匣,以五十金置其中。”固早已有之矣。
◆豹尾旛◇
豹尾旛,悬豹尾长八尺,上衔金叶,冒以绿革,缀金铃四,加金镮系旛,杆攒竹髹朱,长一丈,上为曲项,加涂金龙,首衔镮。
◆豹尾枪◇
豹尾枪,长一丈一尺七寸,刃长一尺五寸,冒以木,黄油绘行龙,銎镂垂云文,下缀朱牦,垂镮悬豹尾长三尺三寸,柄长九尺五寸,由侍卫执之,谓之豹尾班侍卫,随从帝后,与古者豹尾车相类。唐时惟节度使有之。
◆梓宫◇
帝后之棺称梓宫。
◆金棺◇
贵妃之棺称金棺。
◆琴棺◇
苏州某精于琴,生前预制一棺,为琴状,自为铭以刻之。
◆楠木棺◇
楚、粤间有楠木,生深山穷谷,不知其岁也。或为大风所拔,横卧沙土中,千年不朽。其色紫,其臭香,咀之软,削之卷。土人得之而截以为棺,水不能啮,蚁不能穴,每具值千金,然亦可遇而不可求也。木商渔利,或以紫楠代之,价不过三四百金,质松而嫩,转不及婺源杉板之坚固。甚有掘地为池,煮柳杉以色水,而其色纹气味,与沙楠无异者,价值百余金,然入土不十年,即与炭无异矣。
◆塞门德棺◇
塞门德,一作水门汀,水泥也,以仿西法所制,故一曰洋灰。天津启新洋灰公司善制之,因特制一棺,于宣统庚戌夏开南洋劝业会时,送往陈列,意谓其质坚硬,经水愈固,可万年不朽也,然竟无购之者。
◆窆石◇
禹穴有窆石,残字隐隐,椎拓不易,四周皆后人题名,磨治镌改,有如积薪,古物一奇阨,要亦地近厝卑故耳。审厥形模,断以下隧引棺之说为可信。今尚完好。
◆柩轝◇
柩轝,舁柩之舆也。轝制,下为方牀,上编竹格为盖,四出檐,垂流苏,缯荒缯帏均青蓝色,公侯伯织五采,二品以上施散金,五品以上画云气,六七品素缯无饰。杠,五品以上髹朱,六七品饰红垩。荒,所以饰棺盖。帷,所以饰棺旁,俗称棺罩者是也。
◆七星板◇
七星板,丧用之具,以杉木板,度棺内可容之尺寸,凿七孔,大如钱,斜凿梘槽一道,使七孔相联贯,名七星板。大敛时,奠于棺中。盖始于隋、唐时也。
◆香亭◇
香亭者,结彩作小亭,盛香炉,人舁之行,赛会、出殡时用之,自宋已然。《宋史?礼志》有香舆,盖即香亭也。
◆墓碑◇
古人立碑,为悬棺下窆之用,本以木为之,《礼记》所谓“丰碑桓楹”是也。汉以后为文词表墓,始以石代之,取其不朽。东汉立碑之风尤盛,文体中亦遂自为一格,《文心雕龙》所谓“其序则传,其文则铭”是也。碑之尺寸及趺盖之制,皆依官品为等杀,《通礼》并载之。
◆祝版◇
祝版,祭时所以书祝文者也。天坛用纯青纸朱书,地坛用黄纸黄缘墨书,日坛用朱纸朱书,其太庙、社稷、中祀、群祀等,用白纸黄缘墨书,或白纸墨书。
◆纸马◇
纸马,即俗所称之甲马也。古时祭祀用牲币,秦俗用马,淫祀浸繁,始用禺马。[即木马]唐明皇渎于鬼神,王玙以纸为币。用纸马以祀鬼神,即禺马遗意。后世刻板以五色纸印神佛像出售,焚之神前者,名曰纸马。或谓昔时画神于纸,皆画马其上,以为乘骑之用,故称纸马。
◆香案◇
庙中神前长几,以置香炉、烛檠者,曰委案。
◆犁◇
犁,耕具也,一作犁,以发土绝草根者。其刃曰耜,以铁为之,嵌曲木柄,谓之耒,用牛挽或人力推之。
◆长镵◇
长镵,农具也,踏田器。柄长三尺余,后偃而曲,上有横木如拐,以两手按之,用足踏镵后跟,其锋入土,乃捩柄以起拨。
◆铁搭◇
铁搭,农具也,其以耕垦。状如钉耙而齿较阔,四齿或六齿,柄长四尺,举此劚地,可代牛犁。
◆戽斗◇
戽斗为挹水之器,用制用笆斗,两边各系双缏,两人对立掣之,引水上岸以溉田。
◆连枷◇
连枷为打稻之器,其制用木条或厚毛竹,束成平板,阔约四寸,长约三尺,以长木为柄,柄端造为擐轴,举而转之,扑禾于地,使谷脱落而收取之。
◆磟碡◇
磟碡,农具也,一作?碡,亦作碌碡。以石为圆筒形,中贯以轴,外施木匡,曳行而转压之,以平场圃,亦以辗禾麦。南方以木为之,长椭圆形而有觚棱。其圆筒形者,则谓之辊轴。
◆海青辗◇
海青辗,农具也,以石为辊轴,轧轹谷粒者。筑平圆形之台,辊轴压于台面,绕中心之柱以旋转,或用人力,或用牲畜之力。因其盘旋疾速,故曰海青,谓如鸷鸟之海东青也。
◆水碓◇
水碓,藉水力舂米之器也。以转轮二具,同在一轴,轮藉水力旋转,轮上有齿,拨动碓尾,一起一落,即能舂米,我国近水之地多用之。乾隆时,大兴舒铁云孝廉位尝以诗咏之,诗云:“不见杵臼,但闻波涛。双轮调水,孤亭诛茆。为其逸者忘其劳,中有万斛珍珠槽。我从溪边扬短舲,涓涓轧轧清可听。杵声细作水声远。惟见两岸青山青。吁嗟乎,种一顷田食无粟,拥百城书住无屋。赁庑而舂计则迂,带经而锄良所欲。诚不如桔橰之俯仰,屏风之屈曲,径须结庐傍溪宿。丰年玉,荒年谷,以车代畊水代足,梦回已是黄粱熟。”
◆踏碓◇
踏碓,舂米碓之用足踏者。
◆鸣榔◇
鸣榔,亦作桹榔,为船后横木之近舵者。渔人择水深鱼潜处,引舟环聚,各以二椎击榔,声如击鼓,鱼闻之,皆伏不动。江西饶州等处,皆用此法以取鱼。
◆泥鳗◇
泥鳗为海滨泥行之器,以板为之,人坐其中,一脚在外,推之以脚。一推,行可数丈,而不陷于泥。浙江之杭州、温州、定海等处,每用之以捕鱼。《史记》“泥行乘橇”注:“橇形如船而短小,两头微起,人曲一脚,泥上擿进,用拾泥上之物。”疑即橇之俗名也。
◆度量衡◇
度量衡发明于黄市,沿及后世,法轨淆乱,历代虽以关系民之法守,尝注意改正,仍未画一。世祖、圣祖、高宗亦屡饬修定,而各省自为风气,名是实非,咸未遵守。至于晚近,棼乱愈甚。兹就商业上及习惯上所沿用者略言之。
尺 旧制,以累黍定分寸之率,横累一黍为一分,十黍为一寸,曰横黍尺。[古尺。]直累一黍为一分,十黍为一寸,曰纵黍尺,[今尺。]工部营造尺,即纵黍尺也,合英尺一尺零一分七厘三毫二丝二忽,颁之各省,俾人民遵用。而人民辗转增减,各地歧异,种类纷如。美人维廉姆居我国久,尝着一书,所载我国之尺,凡八十四种,极长者合英尺十六寸又百分之八十五,[百分之八十五者谓以一寸平均分为百分,而于百分中得其八十五也,下仿此。]极短者合英尺十一寸又百分之十四。紊乱已甚,诚各国所无者也。[中外通商用海关尺,合英尺一尺二寸又十分之一。]
升斗斛 旧制,以寸法定容积之率,升方积三十一寸六百分,斗方积三百一十六寸,斛方积一千五百八十寸,两斛为石,容积三千一百六十寸。此在商业上,多用之于农产物,然习用之容积,概不能如上所定。据日本人之所调查,则谓北部之一升,三倍于南部。[实则南部与南部,升斗斛之大小,亦随地而异。]故我国之以秤代量者,往往而有之。
秤与平 货物率用秤,金银则用平。旧制,以寸法定轻重之率,然部置权衡,既皆视为具文,而各省商业地所使用者,亦皆任意高低。秤二种。一种秤端有钩,分大秤、小秤。此种秤,用之买入者为多,分两放大。一种秤端有盘,或铜盘,或藤盘,此种秤,用之卖出者为多,分两减小。[各国通商用洋例秤。]平一,曰天平,以库平为较准,然部库平与各省库平已难脗合,余则有九九平、九八平、九七平、九六平等。[中外通商用海关平。]
度量衡之不画一若此,一切贸易受损害者至巨。光绪丁未三月初三日,德宗洞察其弊,诏农工商部会同度未部考定之。农工商部尝拟定画一制度,详细绘图列表,及推行章程奏陈,然迄未实行也。
度量衡之所在殊异,百里不同。有徧游里下河者,至海晏,见市售蚕豆,每升钱六十文,至曲塘,则二百有奇,颇异之。问其实,则此之升斗,较之彼三倍有余。有某者,以知府驻甘肃兰州转运。初任事时,第一次运毕,有报告者,每驴运六升,大叱其人,谓何相欺之甚。其人详告,始知六升已一石有余矣。
◆西康度量衡◇
西康度量衡,各土司、呼图克图、野番自为制造,彼此不同,丈尺一端,工商俱无之。买卖氆氇之类,则以两手左右伸而度之。呢绒布疋,以方为计,亦不用度。
番人无升有斗,斗称为克,十百千万,皆以克为数。又有批,或二十批为一克,或三十批或四十批为一克各处不同。而称批克之名亦异,番称曰架码,大小不等。番称一斤,为汉二三斤。又有称一斤为汉十两者。[如乍了是。]若戥则曰索拉,所衡重轻,亦与汉异。若衡金银,则以三钱二分一元之卢比相衡。卢比有铸成半圆者,重一钱六分,又有八分一起,番人皆以为称码焉。宣统己酉,边务大臣赵尔丰始由川省购工部尺,由打箭炉造升斗,每斗盛米三十斤,并制库平称,运出关外,发给各处,令番人照制使用,其长短多寡轻重,至是而西康之度量衡乃统一。
◆天平◇
天平,衡器也,其制以轻而坚之金属杆,两端悬小盘,杆之中点支于柱上,杆与柱相倚着处为坚锐之棱,使杆易于倾侧摆动,灵活无碍。用时以一盘盛物。一盘置砝码。其砝码之重量,巨细不一。若所置砝码与物之重量相等,则天平之杆适平,可查盘内砝码之重量,以知物之重量。若其杆倾倒不平,可加减砝码至适平而止。凡衡金银宝物及药品皆用之。
◆砝码◇
砝码,本作法马,天平衡物所用。衡物时以一盘置物,一盘置砝码以准之。使天平之横杆,平而不侧,即可由砝码之重量,而知所权物之重量。常以铜铅等制成小块,每块重量,自一钱、二钱、五钱、一两至数两均备,以便随时加减。精密之天平,其砝码分至极细,厘毫小数均备。此等小数之砝码,概以白金片为之。砝码上均刻有数字,以记其重量。
◆磅秤◇
英国衡器,以磅计数,故曰磅秤。我国税閞及商埠之店肆,亦多用以权重物。其制,有载物台座,一端有杆,与座下之挺子相连,杆悬秤锤,藉知物之重量。
◆戥秤◇
戥秤,一作戥子,亦名等子,所以权金珠、药物分厘小数之衡器也。
◆漕平◇
漕平,衡名,江南、浙江诸省所通用之平也,用以征收漕银故名。每两约合库平九钱八分。
◆湘平◇
湖平,湖南湘潭县所用之平也,每两约合库平八钱一分一厘七毫。湘潭商务殷盛,汽船常往还汉口,咸丰以来,将卒多湘人,营中衡银之平,皆为湘平,故推行于湖南全省及长江流域之大商埠。
◆以锅勺代秤斗手指代尺度◇
蒙古向无权度,以锅勺代秤斗,以手指代尺度。其论分两整件之物,则视物体之大小,彼此认可,即可交易。其论长短者,则展两手以引量之。若体质较小之物,则以手指量之。
◆工部尺◇
光绪某年修会典馆时,校内务府尺,长于工部尺二分。
◆海关尺◇
海关尺,海关所用之尺也,较营造尺稍大,合公尺千分之三百五十八。咸丰甲寅,与各国订通商条约,以此尺为标准。每一尺,合英国十四吋又十分之一,若合法国米突,与公尺同。
◆樟尺、樟环◇
道光丙午七月十四日,温州猝发暴风,府署大堂阶下,大樟树东枝,被风吹断,郡尊徐铁孙观察荣命工师仿汉虑俿铜尺斲尺三百,分赠同好。又于树空腹中得大木环一。
◆惊闺◇
惊闺,贩卖针线脂粉之人所执之器也。形如鼗而附以小钲,持柄摇之,则钲鼓齐鸣,以代唤卖。曰惊闺,欲其声之达于闺阁也,后因谓执此业之人亦曰惊闺,即俗言货郎。《滇事纪略》谓吴三桂之妾陈圆圆,为江南陈惊闺之女是也。
◆太祖遗甲◇
景祖、显祖之败于尼堪外兰也,时太祖年十五,仅有遗甲十三副,太祖用之以复尼堪外兰之仇。其遗甲藏于内府,光绪时犹存,遇大阅,必以陈于御座旁。中有一具,尤长大,重三十余斤,长如今人一身有半,令伟丈夫立于椅以比之,犹下与地齐,盖亦太祖征尼堪外兰时所自用也。
◆遏必隆刀◇
遏必隆,权臣也,以战功着,后以鳌拜伏诛,坐死。圣祖以其为顾命大臣,削职,后仍以公爵入卫,盖其女即孝昭后也。乾隆时,其遗刀犹存内府。金川之役,遏之孙曰讷亲者失机,高宗即诏以是刀斩于军前。赛尚阿之奉命征粤匪也,文宗亦曾以此刀赐之,其重等于古时之赐斧钺及尚方宝剑。相传刀有雌雄各一,风雨之夕,辄现紫色,盖杀人至多也。赛奉命南下,卒以挫败受诛,其后遂不以此刀为重矣。
◆小神锋◇
御前有刀,曰小神锋,长二尺余,与神枪皆置御座旁。每驾出,则以侍卫一人负之而行。
◆宝刀◇
康熙初,陈子仙之高祖某,以副将从征吴三桂,有功。殁后遗宝刀一,长三尺许,斑剥作青黄色。
◆姜刽子手之刀◇
京师有姜姓者,为刑部刽子手,有刀五口,刀头有五式,一龙、一虎、一鼠、一蛇、一龜。相传刀颇神异,如次日值行刑,先一夕必自出鞘而啸。且用之数百年,锋铓完好。闻明代曾封以五将军之号。刽子手,执行死刑者也。姜于明代已充此役,世守弗替。
◆番刀◇
青海出番刀,虽质坚如石,仍可折而屈之,盖以百炼钢为之者。长二尺,阔仅两指许,背厚分有余,自首至尾纯直,首不仰,锋利无比,光可鉴人,或嵌金丝纹,或镌蒙番文。其刀鞘为桃木质,而裹以银铸佛像及花草鸟兽形,满镶珊瑚、玛瑙、宝石。然刀鞘之价,不及刀价之半。非上客,不出以示。
◆台湾人各一刀◇
台湾人各一刀,顷刻不离,斫伐割剥,事事用之,不仅以之争鬬也。
◆毓贤之刀剑◇
光绪朝,毓贤守曹州,数月,杀人至六千。及巡抚山西,其山也,常以一刀一剑自随,锋皆甚锐,柄饰玉,治事之暇,辄出而摩挲之。自谓生平杀人,必收其兵器,所积既多,权之,重二十七斤,乃命人锻炼铸此刀剑,以为记念。
◆手枪◇
手枪为护身或军用之小军器,种类甚多,制法不一,旧多用revolver,我国旧称为莲蓬枪。
◆臼礮◇
臼礮,粗短之大礮,可纳开花弹,向高开放,在四十五度角以上,取拋物线射击敌人。吾国旧名虎蹲礮,俗亦谓之田鸡礮,日本谓之曲射礮。
◆粤寇铜礮◇
咸、同间,粤寇洪秀全据江宁,凡通行文字音涉忌讳者,多为更易,如干支之癸丑易为国好,乙卯易为乙荣,癸亥易为国开。又军械亦多易名,如抬枪为长龙,礮弹为元码,药为红粉。光绪时,无锡渔人某在河中获铜礮一,其礮镌有“铸于癸开十三年”七字,即同治二年癸亥也。惟此癸字又不改国字。所刻“荣殿”,即荣王谭姓也。所刻“受汾”,殆粉字之蚀也。
◆礮弹◇
礮弹,礮膛内所用之子弹也。有数种。一,子母弹,弹膛阔大,内容多数铅丸炸药,膛有前后中各部之别,能在空中炸裂,地势高低,距离远近,皆所不论,用以击敌军之人马或物品。二,开花弹,内分单双层,又有钢铁等质之别,着地,炸为碎块,为力甚大,用以击敌人建筑物。三,实心钢甲弹,中心坚实,外包钢皮,击铁甲船用之。四,葡萄弹丸,铅丸,在礮膛中已炸裂,出口分飞,力不能及远,距敌极近时用之,后多以子母弹代用。上海德州制造厂皆能仿制之。
◆炸弹◇
炸弹,中装炸药之礮弹也。有二种。一可照算准时刻,使子弹飞行空中若干远,炸为极多之碎块以击敌。一可飞至所击之处,然后炸裂,以伤所击之物。其以炸药装置罐中,遥掷敌人而轰击之者,亦称炸弹,吾国人能自制之。
◆云梯◇
太宗攻取明城,多以云梯制胜。乾隆戊辰金川之役,敌多筑坚碉于绝壁悬崖,官军屡攻弗克。高宗阅实录,仿其式以制云梯,命八旗子弟演习,隶健锐营。再征金川时,卒收云梯之功。嘉庆丙辰,湖北奸民窃发,毕秋帆制府沅屡攻当阳不克,仁宗乃命绿营皆习其技,以昭太宗威德焉。
◆骹箭◇
国初,礼烈王所用之箭,其镞与笴,皆以木为之,镞长一尺六寸,径三寸,围九寸,周围有觚棱者六,窅处穿孔,数亦如之,笴长三尺六寸。括之受弦处,宽可容指,非挽百石弓者不能发。
◆藤牌◇
蛮僚之属,所用旁牌,多以粗藤为之,中心突向外,内凹处,以藤为上下二环,俾手肱有所执持,轻而坚韧。其后仿其制,故统称旁牌曰藤牌。
◆铁标及屏风◇
康熙时,有木雅零者,本姓朱,河南人,明宗室之裔也,能制奇器,多异技。有铁标十二枚,藏两袖中,举手即发。又有屏风置座后,中藏万弩,机在座下,在军时辄施之坐后,猝有奸宄,一举足,则万弩齐发。
◆奏折◇
臣下上书于天子曰奏,其文件谓之奏折,以其用折本缮写,故名。
◆手本◇
手本,官场有之,属吏谒上官时所用者也,始于明。《通俗编》云“明万历间下官见上官,其名帖以青壳粘前后叶,中用绵纸六扣,称手本。门生见座师,则用红绫壳为手本”是也。
◆手折◇
手折,属吏禀陈公事于上官时所用,折纸为之,大率亲手呈递,故名。又商家贸易往来计数之小折,亦称手折。
◆领纸◇
领纸,凡向公家领取钱物者,出具领纸,以示信而备稽查也。官吏所具领纸,盖印其上者,谓之印领。常人则不盖印,谓之墨领,亦称领状。
◆虎头牌◇
虎头牌,始于金、元,衙门局所示威之具也。悬于门,左右各一,上书“禁止闲人”等字,与汪元量诗“文武官僚多二品,还乡尽带虎头牌”之所赋,异矣。然如上官于属吏之委缺委差,以及批示一切之事,亦皆以此牌书之。
◆水牌◇
水牌,以长形薄板为之,涂布油粉,有事则书其上,以其易去误字而省纸,用毕,可以水拭去而复用也。商店多用之。
◆火牌◇
火牌为符信之一,凡兵役驰驿者,给与火牌,以为沿途具领口粮之用,由兵部每年发给督抚提镇,有定数。
◆火票◇
凡马递公文,皆用兵部凭照,令沿途各驿接递,谓之火票,言其急速如火也。其由外达京,及各省彼此互达者,则各黏连排单,令按程登注时刻,以便稽核。
◆玉玺◇
自汉以来,历代天子沿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玉玺,即传国玺也。
或曰,历代传国玉玺,相传为元顺帝携之以遁至沙漠,后遂遗失。越二百余年,牧羊者见羊三日不食,以蹄跪地,乃掘获此玺,后归察哈尔林丹汗。天聪甲戌,睿亲王多尔兖获之于额哲母所,其文为汉篆“制诰之宝”四字。
◆传国玉玺之伪托◇
康熙丙午正月,江督郎廷佐奏称溧阳民人顾起龙等,浚河获玉玺,篆文“人心惟厄,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十六字,遣官赍送至京。圣祖大悦,命贮内府,颁重赏有差,并宣付史馆。时有知其事者,谓印为明弘光时新造,南都既陷,一中官怀之而逸,值追者急,乃瘗之于此也。
◆官印◇
国初官印,大率仍明之旧,官职大小,以分寸别之,右偏为九迭篆文,左偏为满文。至乾隆己巳,傅文忠公恒奏称满文已有御制篆文,印中请用满篆,遂得旨改铸,乃不用九迭篆而用小篆,惟一品官仍用九迭。武职印与文职同,提督大员用柳叶篆以别之。
◆乾隆一千八百九十七年铜印◇
云南孟连土司,极边烟瘴地也。国初,其地归版图,以邻缅甸故,几为瓯脱地。光绪时,以勘边事起,□省派员踏验,得其铜印一方,文为“孟连土司之印”,边镌一行小字,文曰“乾隆一千八百九十七年制造”,其左侧又一行小字,文曰“干字四百二十九号”。此殆以天子万年之义,坚远夷归化之心欤?
◆印章◇
秦印多玉,多朱文,汉印多铜,多白文。其实非白文也,汉钤印,用紫泥印入泥中,篆文凹入者凸出,则亦朱文矣。间有金印,王侯以上用之。元王元章用花蘂石刻印,而石印乃盛行。其先有用石者,不甚着。此外尚有银印、铁印、瓷印、水晶、玛瑙、象牙、犀角、澄泥、烧料、黄杨、竹根等印。又有碧霞髓印,至坚不受刀,虽晶玉非其比。歙县汪启淑,字讱葊,号绣峰,世业鹾,拥高赀,尝剖巨珠为小印,侈丽极矣。
◆洪稚存楝印◇
洪稚存太史亮吉未通籍时,家贫,因取苦而不忘之义,刻楝木为印记,名曰楝印。
◆面面通◇
光绪末,南汇胡干生新发明一种木质观书器,曰面面通,颇以便中年以上人卧观之用,上下左右旋转欹侧,无不如意,其机关拨捩处皆用木。
◆羊毫◇
羊毫,羊毛所制笔也,世称湖笔,皆出于湖州之善连镇。有杂以紫毫者,曰二紫八羊,曰三紫七羊,曰五紫五羊,曰八紫二羊,曰九紫一羊。
◆紫毫◇
紫毫,笔之以兔毫制者,其锋尖利,作小楷尤宜。
◆小紫颖◇
浙江供御之笔,有名小紫颖者,为高宗所常用,中疏易散,第用其锋,书少时,辄易之,乃可。
◆经天纬地◇
有名经天纬地者,亦高宗常御之笔。一管中藏四笔,尚可用,微嫌其锋短少滞,其余虽饰观而未适于用也。
◆朱浣岳用笔◇
道光时,浙人朱浣岳,名沆,工书画,辄用羊毫,遇至纯者,即藏不复用。积数年,令工人就每笔选其至精者,成一笔,于是书画均以之,而巨细辄如意,历数十年不复易,亦未尝用他笔,身后且以为殉也。
◆笔饮◇
文房佳供,以锡或瓷为之。用以养笔者,世皆称为笔插,实笔饮也,倡自钱塘梁山舟学士同书。学士工书,负重名,以毛颖染墨后,一经燥枯,便不适用,爰出新意,豕锡,方二寸余,高如之,面设四穿,大小各二,以受卓笔,中容水数合,使得上润毛颖,不致渐濡而止,名曰笔饮,学士自造铭以宠之。海盐张芑堂为镌其侧,并作长歌以落成之,歌曰:“管城徙就金城居,凿斯池也清不淤。咄哉非灌晋阳水,何以沉沉直同三板余?昃有灵气润枯槁,腾达上接元云腴。渴乌望见飞就饮,果腹不比滴蟾蜍。菡萏倒垂类藻井,无怪花生任猎渔。为想鹿豪松管初,仅得弢藏杂冠裾。有簪有佩。]一牀似得偃息舒,终无异与筒斗胪。颠毛未秃渴相如,金茎露迥不得呿。何如凌波若步虚,沆瀣饮绝烦燥除。先生书兴豪不咀,擘笺濡墨取此欤?帣褏抽毫信手涂,惊看池飞北溟鱼。中书君劳何慰渠,金印如斗非相于。寻思别有锡典诸,汤沐封邑从此书。”
◆徽墨◇
徽墨,安徽徽州府所产。古人制墨,率用松烟,汉取诸扶风,晋取诸庐山,唐则易州、上党。自李超徙歙,张谷徙黟,皆世其业,于是始有徽墨,以至于今。
◆墨盒◇
墨盒自昔推京都琉璃厂松竹斋所制为极品。同、光间,有名寅生者,不详其姓,以善镌墨盒名于世,书画皆极精妙。寅生殁,坊镌墨盒多冒其名。
◆墨水◇
宣统时,有仿西法制墨水以供书写者,人颇便之。更有以葱汁代之者,所写之字淡不易见,烘之使热,即显然可观。
◆连史纸◇
连史纸,色白,质细,实连四之讹。盖纸有连二、连三、连金之别,且造纸名凡二十八,曰结连三纸、绵连三纸、白连七纸、结连四纸、绵连四纸。
◆薛涛笺◇
蜀笺着于薛涛,至宋,蜀纸流行天下,江、浙间皆仿制之。今虽不如唐、宋之盛,然尚多佳制。
◆角花笺◇
于笺下方之左端,图以诸花,谓之角花笺,又曰押角笺,嘉庆时怡亲王所制也,形形色色,花样极新。最美观者一种,图古鼎八,横欹倒置,色异形殊,小如豆而大不盈指,且占地不及寸。光绪时,京师琉璃厂纸肆犹有存者,然不易购也。
◆名片◇
名片,向以新入翰林院之庶吉士为最大,纸长恒径尺,书擘窠大字,无空隙。昔唐程知节拜笺长七尺许,明严嵩名刺大可五寸,庶吉士以大片谒客,殆犹有古风欤?
◆柬◇
柬,与简同,今人称信札及名刺皆曰柬。
◆书筒◇
书筒,盛笺之函也,即信封。
◆邮票◇
邮票,黏票于信面以为已纳邮费之证,由政府印刷局印制。其值由银币半分、一分、二分、三分,以至数角或一圆、五圆、十圆,大小不一,以颜色为别。各国各异其图识,我国用蟠龙。
◆手卷◇
手卷,画轴横幅之长者也,止可卷舒,不能悬挂,故名。
◆玉带砚◇
玉带砚产浙江常山县,有紫有黑。紫石中有白纹一条,名曰紫袍玉带,颇贵重难得。
◆柘砚◇
柘砚出山东泗水县柘沟,其地产赤埴瓶盎,亦可为砚,光润如石。
◆金圣叹破砚◇
吉林宁安县有地名金家沽者,土著多姓金,圣叹之裔也。圣叹大辟,妻孥发配关外,安置宁古塔。今宁安金氏皆圣叹之子孙,其人多以鱼猎为生。宣统己酉,某甲掘地为穽,深八尺,得破砚一,背镌楷书“圣叹”二字,又有篆文“猿”字,虽略有破损,犹可辨认。
◆临淄凤凰山石砚◇
高子益,名绪增,有砚癖,遇佳石,即琢以为砚。尝得临淄凤凰山石砚,色黑坚润,冬日不冻,旁有白点如矾,不受墨。
◆苍龙尾砚◇
乾隆戊子夏,秀水盛柚堂明府百二令般阳,明年春,访淄石砚材所自出,乃采取十余车,令工琢之,先成砚三百余,无一可者,颇悔之。后得一小方之四面天然边者,细润发墨,亚于端州之上品,中横青黄色,纹若龙尾,因名之曰苍龙尾砚,以示淄人,咸以为自来官工所琢砚无及此者。乃谘访取材之法,乃官工之弊,复成砚数百,其可者亦惟二十余方耳。
◆钱冬士还砚◇
钱冬士观察尝用一大端砚,甚佳,忽被窃,齐玉溪大令因以所藏龙尾大砚赠之。冬士赋诗还之,诗曰:“钱子大砚忽被窃,齐子闻之转愁绝。谓是书家宝砚亡,何异美人明镜失。急翻秘箧出旧珍,龙尾巨制圆如月。谓此砚盆藏有二,吾侪今各用其一。石交宜以石证之,侑以诗篇尤奇崛。余乃三拜迓登堂,顿笕图书光发越。东坡昔求龙尾砚,易以铜剑诗更迭。今我不求砚自来,坡仙有灵当妒嫉。明月光去得夜珠,阳春咏罢赓雪白。从此工人得利器,磨墨磨人恐难歇。孰知余更有遐思,暮齿何须恋珍物。身将隐矣焉用文,行将翰墨屏一切。石交定欲以石证,何殊胶柱乃鼓瑟。况君累代擅著作,小玉虽小已杰出。[玉溪之子小玉,年甫九龄,咏诗时有隽句。]砚虽有云未为多,两美何堪令离别。感君雅谊心弗谖,酬诗返砚非虚饰。君能不吝我不贪,堪为千秋添故实。从此延平双剑合,不数相如还赵璧。”冬士,名步文,道光时之钱塘人。
◆漆沙砚◇
漆沙砚以扬州卢葵生家所制为最精,其祖映之尝得一砚,有“宋宣和内府制”六字,质类澄泥而绝轻,入水不沈。后知为漆沙所成,授工仿造,葵生世其传。一时业此者甚众,且文房诸物亦均以漆沙为之。
◆锥刀砚◇
梁秋潭尝于所亲家见一砚,石质细润,良材也。其家不之贵,用以覆瓿,且磨刀锥,多伤痕。秋潭乞之归,名锥刀砚,镌铭其旁云:“磨刀则磨,磨锥则磨,磨墨则磨,磨人则磨。”
◆书镇◇
《南史》齐高帝尝以铁为书镇,今亦谓之镇纸,有以玉或石或木为之者。
◆诗牌◇
诗牌创自盛唐张祜,所谓集字者,以牌中平仄之字,联合而成诗也。初以纸为之,后易竹木,盛行于康熙时博学鸿词中人。
其式用牙牌,广六分,厚一分,一面刻字,一面空白,声之平仄,以朱墨别之,中有桩牌一扇,曰诗伯。凡易牌,均为四分,每百扇,以一人为诗伯,掣桩牌,内取一扇,以字之笔画数到某人,次第取用,以纸笔令诗伯掌之,余由各人自取韵,自制题。诗成,诗伯评优劣,定甲乙,颁赠彩焉。吴陵储氏藏纸诗牌一副,曾为阮文达所赞美。
牌凡二百六十二叶,增减皆可,选诗韵常用之字,险窄者皆不收,牌上面平声,下面仄声,中二小字,注明某韵,便于押韵也。旁注小字,即下面之大字,缘牌可插于手中,下面之字,常为其所遮,故注明于旁。古名集诗牌,亦名鬬诗牌,三四人或五六人均可。惟必先立诗伯,为在局诸人评甲乙。在局人公出彩物几具,或公立若干筹,为首唱之彩。初起手时,人取三十叶,将三十叶之字,集成五言,或七言,以能成一绝者为佳。其第一人成者,在局人各贺以上贺。[贺筹分上中下三等。]诗之优劣,俟各人全成,再定甲乙。然如在三十叶之中,不能集成一首,祇须有佳句,或一二句亦可,诗伯评之,果能压倒元白,即推为首唱,即将第一等彩赠之。如不能,即将首彩赠与第一人成者。其不能成,或成在三人以后者,即依金谷酒数罚之。又一法,与晚近鬬牌略同,轮流取牌,桩家多取一叶,以便次第换取。人取若干叶,由在局者公论。得彩与贺,均依前式。又一法,得彩不立诗伯,以首成者为优,则仅有彩筹彩物,而无贺筹。要之,所集之句,均不能有捏凑生硬之弊也。
◆电线◇
电线,通电之线也,用紫铜丝涂锌,以防锈,或架空中,或埋土内,或沈水底,电报、电车、电灯等皆用之。惟土中、水中之电线,须包以绝缘防湿之物。
我国电线,发源于京畿,分三大支,又从镇江分二支,兹依次叙之。
我京师至天津,天津西至肃州为一支,中经保定、获鹿、太原、平遥、侯马、潼关、西安、泾州、固原、兰州、甘凉等州是也。津东至珲春、爱珲、海兰泡为一支,中经紫竹林、北塘、大沽、芦台、山海关、锦州、营口、旅顺、奉天、凤凰、吉林、宁古塔、珲春、伯都讷、齐齐哈尔至爱珲是也。津南至山东阿城为一支,中经白塘、德州二处是也。又自山东分三支。阿城南至济宁,自济宁西至曹州、开封府为一支。自济宁东至威海、刘公岛,中经鑇南、周村、潍县、胶州、沙河、烟台、高村为一支。自济南至台儿庄、清江浦、扬州、镇江为一支。又从镇江分两支,西则至下关、江宁、芜湖、大通、安庆、九江、汉口、荆州、沙市、襄阳、宜昌、夔州、万县、重庆、泸州、成都、毕节、贵阳、宣威、云南,大理、腾越是也。东则至无锡、江阴、苏州、上海、南浔、嘉兴、杭州、绍兴、余姚、宁波、镇海、兰溪、浦城、建宁、延平、福州、马尾、乌石山是也。此外又有二支,一自福建而西,则泉州、厦门、漳州、潮州、汕头、海丰、惠州、石龙、香港、广州、黄埔、虎门、肇庆、梧州、昭平、桂林、浔州、横州、南宁、龙州、凭祥、百色、剥隘、广南、开化、蒙自、蛮耗、河口至云南府,一自安庆至广州,中经九江,而南至南昌、吉安、赣州、南雄、韶州、英德、连州、连山、西南佛山以接广州,又自广西省之横州南至崖州,中经廉州、钦州、防城、东兴、岸步、北海、高州、雷州、琼州、海口、海头、屯昌、岭门、陵水以达于崖州而止。合计全国电线,都凡九万余里,又分官线、商线两种,其区域与种类,详述于下。
官线 由国家拨款架设之线也,其长共四万九千四百三十里。江苏有飞线、水线、地线、无线四种,由上海至常州,长三千三百零二里。安徽有飞线、水线二种,由安庆至寿州,长一千五百九十二里。直隶有旱线、无线两种,由天津至大名,长二千九百四十七里。东三省有水线、裸线二种,由奉天至龙江,长一万零二百八十八里。山东有旱线、水线二种,由济南至王庄,长一千四百九十七里。广东有无线、旱线二种,由广州至肇庆,长五千六百四十六里。川边有裸线一种,由雅州至巴塘,长二千七百里。福建有裸线一种,由福州至厦门,长一百四十四里。甘肃有裸线一种,由平凉至宁夏,长三千零八十五里。贵州有大线一种,由贵阳至黔西,长四百五十里。新疆有裸线、树胶线二种,由迪西至伊犁,长九千九百五十六里。云南有裸线一种,由大理至普洱,长六千二百四十二里。广西有大线、小线二种,由南宁至全州,长六千四百十五里。
商线 由商人集资架设之线也,其长共四万一千四百十七里半。山东有飞线、水线二种,由济南至泰安,长三千七百零九里。山西有飞线一种,由太原至平定,长一千六百六十九里。河南有飞线一种,由开封至南阳,长三千四百零八里。陕西有飞线一种,由西安至潼关,长一千一百零四里。福建有飞线、水线二种,由福州至延平,长二千六百七十里。浙江有水线一种,由杭州至台州,长二千七百九十三里。江西有飞线、地线、水线三种,由南昌至湖口,长二千六百六十九里半。湖北有飞线、地线、水线三种,由汉口至荆门,长五千四百六十二里半。湖南有飞线、水线二种,由长沙至岳州,长二千一百六十九里。四川有飞线一种,由成都至巫山,长二千八百七十四里。广东有飞线一种,由广州至潮州,长一千四百九十九里半。江苏有铅线一种,由江宁至福山,长四百三十四里。直隶有飞线、水线二种,由天津至通州,长三千零零四里。顺天有无线、旱线二种,由京师至高碑店,长六百九十七里半。蒙古有旱线一种,由蒙边至库伦,长二千一百七十四里半。
◆水龙◇
水龙为救火之器,乃用两抽水筒联合而成。其抽水筒之进水管、喷水管,联合为一,喷水管之下有空室,曰气室。两筒之水喷出时,先入气室,使室内之空气受压迫而缩小,故当抽水管之喷水力弱时,气室之空气自能胀大,压气室内之水喷出,使之联续不绝。盖三国吴时童谣曰:“不畏岸上虎,但曰水中龙。”其后晋王浚以舟师灭吴,水龙之名本此。
顺治初,上海唐某得水龙之制于日本,久而他处传其制,其行于天津者法尤善,城内外置水龙四十八,各隶以二百人,人皆土著,按期练习武艺,无事时,仍执常业,有事则一呼毕至。
用法,以水贮容数石之木桶,桶竖锡筒,粗径五寸许,下歧为二,上合为一,筒有水门,以铜皮为之,其机一翕一张,则水自外入。筒之发水处曰鹤颈,形如偏提嘴而上耸,其水高可数丈余。每数人持斗汲水入桶,数人激桶水入筒,一人曳鹤颈,自能使之或东或西或高或下,其杀火势也,百倍于他器。
◆木龙◇
木龙用以治河,见于《宋史》,曾巩为陈尧佐作传,详志其事。李昞任泰州通判,偶读曾文,匠心独运,竟与古合,遂上其议于相国高文定公斌。适清口御坝二险,高用其法,得庆安澜。盖木龙能挑水护此岸之堤,而挑水即可刷彼岸之沙,较之下扫开河,事半功倍也。昞,字双士,乾隆时之汉阳人。
◆革囊◇
革囊,出蒙古,以皮为之,代筐筥,巨细之物无不纳,行汲时或以贮水,涉川时则挟之肘间,乱流以济,亦曰皮馄饨。
◆扬扇◇
扬扇,俗名风箱,制如小厨,无底,右上有口,高出如小斗,以入所砻之谷,左下吐舌如箕,以出所转之米。斗、箕间皆有斜板,为上下承卸处,中有轮,置上下斜板间,偏近右轮,无边廓,环列小板以为辐。挽之,则风生板间,糠皮自右出,米自左出。盖糠质轻,故得风而随轮右飞,米质重,故仍自两板间转卸而左出也。
◆唧筒◇
唧筒,为一圆筒,筒内有鞲鞴,柄出筒外,可上下移动。筒有二活罨,一向外开放,使水外出而不内入,一向内开放,使水内入而不外出。自内之活罨,外接进水管,向外之活罨,外接喷水管。抽水时,以进水管入池井中,而上下其鞲鞴,鞲鞴上行时,水由进水管向活罨入筒,下行时,水由活罨向喷水管喷出。唧筒形式不一,大致相同。进水管长者曰吸上唧筒,管短而由喷水管喷至高处者曰压上唧筒,皆为激水至高处之用。
◆汲水机◇
汲水机,由井中起水之机也,以绳或铁练与桶,连为一串,绕于轮周。车轮转动,桶向井中往复取水,至顶倾出。京师之市水者,恒于大道旁设之。
◆榨牀◇
榨牀,用以挤压,使物质液汁流出之器,制油制酒多用之。
◆风炉◇
风炉,陶器也,亦有以铜铁为之者,燃炭火于中,上置小镬以炊物。然不为大烹,于煎茶煎药为最宜。
◆门铃◇
门铃者,人家以绳系铃于门内,而以绳端达于门外,人从门外拉之,则铃震动,而往启门。始于宋。宋人陈雍家置大铃,署其旁曰:“无钱雇仆,客至请挽之。”今拉铃,其遗风也。京师居民犹有用之者,其门旁复书“某姓拉铃”四字。
◆呼铃◇
呼铃,呼人时所鸣之铃也,俗亦谓之叫人钟。精者以干电装置,别名电铃。有用以装于门楣以呼人者,则较门铃为便利矣。
◆布幔◇
布幔,用以遮日,淳安方朴山大令楘如有诗咏之云:“缝尺布衣蛛网外,挼长绳缚鹊檐前。那移巧避三竿日,偪仄刚宜一握天。少女风生尘不动,令君香定篆常圆。儒酸更有回甘味,幞被他时伴独眠。”
◆地毯◇
地毯,用以覆地,大抵以驼毛为之。《元史世祖昭睿顺圣皇后传》云“宣徽院羊懦皮置不用,后取之,合缝为地毯”是也。
◆帐额◇
帐额,俗谓之帐檐,或画或绣,所以饰帐也。唐卢照邻诗云“生憎帐额绣孤鸾”者是也。
◆诗帐◇
宣城施愚山侍讲闰章尝制苎帐,题诗其上,远寄友人,一时文士多属和,名之曰诗帐。
◆诗枕◇
徐文定公元梦尝创制诗枕,当世名流亦多题咏。
◆刘文清之被◇
刘文清公墉之卧被,长丈许,寝时扫之为筒,迭其小半,以身挨入,有如蚕茧。家人俟其既睡,将上半覆其头,俨然包裹,虽酷暑亦如是也。
◆舒铁云有破被◇
朱野云好画古旧服物,嘉庆壬戌夏四月,见舒铁云破被横陈,早便留意,及读唐稚川为铁云所作《破被》诗,欣然点聿,传神阿堵,不啻冷暖自知。铁云乃并书歌图后,装池以赠稚川,且谓他日归梦东山,当复一府传看黄琉璃也。
稚川诗云:“昔年聚首枫溪曲,篝镫相对奇书读。紞如五鼓始上眠,破被蒙头如猬缩。后来同买青亭舟,酷暑蒸入浆汗流。手推破被眠不得,河堤塌席惊沙鸥。水蚊无声偷饮血,周身受困惟存舌。富贵难忘细席言,不许小儿脚踏裂。弹指别离逾十霜,相逢日下喜欲狂。鸡鸣风雨如梦寐,龌龊破被仍堆牀。我因见之长太息,人生不如破被得。留君破被识君心,岂但功夫珍物力。为想鸳机砑锦时,中央四角寸心知。君今长物无过此,若遇平原再买丝。”
野云既为之画,又题二绝句云:“冷被多年铁打围,杜陵旧雨送将归。替他彩笔传春梦,一夜鸳鸯破壁飞。”“十年禅榻睡魔消,留得姜肱被一条。还似霓裳初出破,青天补石月修箫。”
铁云所作则云:“读书万卷读不破,走入破被堆中卧。鸡既鸣矣凡几声,虱其间者凡几个。或曰屣可弃,我不忘其敝。或曰兖可补,我非五杂俎。不相离别转相亲,我用我法横自陈。芙蓉城里蒙头入,鹦鹉洲边伸脚出。一年又一年,春秋冬夏无不然。万里复万里,东西南北而已矣。蜀锦重重无片段,吴绵团团逸其半。参来罗江五百尊,幻出观音十一面。弹断铜琵琶,披出铁袈裟。石破天惊逼秋雨,中有残梦恒河沙。君不闻湖州唐六歌有口,又不见扬州朱八画有手。唐犹及见未破时,朱独相怜已破后。今兹幞被春明门,车如鸡栖马如狗。黄竹箱中什袭藏,青苔榻上周旋久。被兮被兮可奈何,世间破被有许多。安得尽遣朱八作画唐六歌,我乃化为蝴蜨夜夜飞天魔。”
◆台番以鹿皮覆体◇
台湾番人每以鹿皮藉地为卧具,遇雨,即以覆体。
◆陀罗经被◇
王大臣薨于京师特赐陀罗经被,被以白绫为之,刊金字番经于上,藏文佛经也,字作金色,即古人赐东园秘器之类。然京城习俗,品官士庶亦或用之,则皆购之肆中,且有以纸为之者。
◆儿版◇
蒙人生儿,卧之于方版,以韦束两臂,倚毡庐壁间,嗁则摇之,移居则悬于驼装之后,曰儿版。
◆玻璃大镜◇
湖广总督杨霈家居京师,少通脱。及为广州守时,以千金购玻璃大着衣镜,径丈五尺,将以馈定郡王载铨。然为物过巨,虑招物议,未敢显然致送,乃由海道运京师,嘱其兄子某往诣某甲。某甲者,京师无赖子,居西城陋巷,与乞儿伍者也。访数日,始得之,告以故。甲令以镜舁送城外某寺,付某僧手,语之曰:“若勿问我所为,时至,自相告也。”如其言。数日无耗,以为镜已被骗矣,欲往询甲,又念其戒,不敢往。一日晨起,甲忽至曰:“镜在定王府旁某肆,可自往致送,吾已以始末面告王,径往无患也。”兄子大惊,问其故,则乘某巨室出殡城外,丧车返时,庋镜其中,以入城矣。
◆围屏◇
围屏,可以环绕障闭之屏风也。宋吴文英词:“翠幛围屏,留连迅景,花外邮亭。”
◆荔根屏◇
粤土疏而沃,名花珍果所在繁膴,而老树之产于幽邃谷者,历年既久,蟠根屈曲,变幻象形。好事者搜剔遐险,置为几案清玩。然工巧天成,则当推高明谢氏之荔根屏。屏色恋紫,高五尺许,横斜二尺,铁干离奇,新枝挺出,宛如画梅满幅。其疏花散布枝间,含苞拆蕊,细大不一。复有寒雀三四,或翥或栖,各具生态。最上一枝则倒垂。尤极夭矫。
◆三折屏◇
端州有时某者,能制雕漆屏风,工作精巧,贵重一时。然亦惟两边彩饰,多镂刻名人画而已。吴留村独创作三折屏风,每开一折,则两折隐于其中,一折垂帘观剧,一折山水人物,其左开一折,凡笔墨、楮研、书画、棋炉以及提壶、酒琖、陆博、摴蒱之属,无不毕具,如应用某物,即开某格子探取而出,外俱以格扇掩之。其制式悉仿《博古图》,一望了然。
◆琥珀书案◇
嘉庆己未,和珅籍没时,有书案一具,乃琥珀琢成而嵌水晶者,方广二尺。一承一替,亦水晶为之,高可三寸,贮水蓄朱鱼,红鳞碧藻,照沫游泳,恍若丽空。
◆抽屉◇
俗称器物上附着之箧曰抽屉,本作抽替。《癸辛杂志》:“李仁甫为长编,作木厨十二枚,每厨作抽替匣十二枚,每替以甲子志之。”
◆夭韭子◇
夭韭子,几案四足有不平者,以小木垫之,谓之夭韭子。《中州集》有《夭韭子》五律云:“几案由吾正,盘盂免尔倾。”乾隆庚寅,高宗南巡时,刘文清公墉为安徽学政,召试诸生,献迎銮诗赋。文清先期习试,诗题有“夭韭子”,即本《中州集》命题也。
◆额林◇
额林出蒙古,庋横板于眉栋间。以贮匳筐诸器,兼作几案之用。
◆太师椅◇
俗称大圈椅为太师椅,始于宋。秦桧就第赐燕,优伶有参军,前褒桧功德,一伶以交椅从。参军方拱揖就椅,忽坠其幞头,露巾镮,伶指问何镮,曰:“二圣镮。”伶曰:“尔但坐太师交椅,此镮掉在脑后可耶?”
◆木炭◇
木炭,以树木密闭器中燃烧而成。质佳者,断面有光,击之作金声,烧时无烟,可供燃料,并滤水使之清洁,化学上又以为还原剂,为用极广。
◆银骨炭◇
银骨炭出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内务府掌之以供御用。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炭团◇
乾隆时,有以炭团贻钱塘陈芝山茂才云飞者,芝山赋诗为谢,诗曰:“密雪霏霏积满城,忽贻炭墼见深情。寒威顿向芦帘减,暖气如从黍谷生。箸拨深灰朝熌烁,篝藏活火夜通明。睡余榻畔温衣箧,读罢窗前沸酒铛。自有融和回大块,合教欢喜锡嘉名,岁残好入骚人咏,手筑应怜太守清。[《汉书》:“周行为渤海太守,免归,尝筑墼以自给。”]多谢分光向东壁,不劳曝背坐南荣。六花飘处重呵笔,珍重题诗当报琼。”
◆煤烟火炉◇
杭州之临安多山,每至夏,蚊至多,日暮,辄声喧成雷,依山以居者尤苦之,于是用煤烟火炉。盖爇草于中以驱蚊,且备常日炊煮、过客吸烟之用,入冬,则且倚之以取暖焉。
◆手炉◇
手炉为火炉之小者,其形或圆,或椭圆,或六角,盖必镂花,否则火熄,可笼之于袖,以铜制之,燃炭以取暖。又有不用火而置沸水其中者,妇女多用之。乾隆时,仁和周心孩茂才襄有《咏铜手炉》诗曰:“不数红泥小火炉,青铜范出小形模。提来缓缓随心便,趋到炎炎炙手无。笼袖粟肤春意透,挥毫姜指晓寒苏。深闺从此催刀尺,冷月临窗雁阵呼。”
◆脚炉◇
脚炉,以铜制之,其形或方,或圆,或椭圆,或六角,盖亦镂花,燃炭于中,藉以取暖,用之者大都为妇女也。
◆熨斗◇
熨斗以铜铁制之,中置炽炭以木为柄,所以按衣料使平之器,成衣匠多用之,俗谓之运斗。
◆汤婆子◇
汤婆子,铜、锡之扁瓶,盛沸水,置衾中以暖脚。宋已有之,苏东坡致杨君素札云:“送暖脚铜缶一枚,每夜热汤注满,塞其口,仍以布单衾裹之,可以达旦不冷。”即指此也。
◆电话器、电灯◇
上海互市虽久,然租界一切布置,初亦草草。至光绪壬午、癸未间,始有电话。电灯亦始于中叶,创办者为西德里。创议之初,华人闻者以为奇事,一时谣诼纷传,谓为将遭雷击,人心汹汹,不可抑制。当道患其滋事,函请西官禁止。后以试办无害,其禁乃开。当电话甫行时,谣言亦如之。西人经营租界事业,必随华人之心理而进步,于此可见一斑也。
◆大门灯◇
张文襄久膺疆寄,办理各事,扬厉铺张,不欲局于隘小。督两广时,建广雅书院,规制崇宏,用银十余万。工竣,临视,甫及门,以门灯太小,不称,亟命撤换之。然其实灯已非常伟大,特以房屋过敞,相形见绌耳。办事者立命灯笼店另糊一至大之灯,则高二丈有奇。
◆善富◇
杭俗炷灯竹器曰善富。或曰,初以避灯盏盏字音,易名燃釜,继又取其音近字为吉号也。
◆云母灯◇
云母,生土石间,作片,成层,可析,明滑光白,其片有绝大而莹洁者,人呼为云母灯。朱竹垞尝作词咏之,调寄《十二时》,词云:“是何人碧山深处,潜入仙厨私窃,把石粉云英堆积,翦翦层层迭迭。面面装成,棱棱作就,细染红笺贴。正夜静改席西园,紫凤吐珠,曾否铜盘吹灭?闲更思梨花院落,定自十分清绝。宿鸟窥来,飞蛾拂去,不道成冰雪。谩认他是灯,分明一片冷月。也只消抛残小扇,玉面当前终怯。怎得擕归,江南乐事,闹向元宵节。看翠眉几许,屏风影中低说。”
◆料丝灯◇
料丝灯甚轻巧,钱塘吴佩五孝廉福世尝有诗咏之云:“巧制明灯鬬岁华,晶莹引耀望中赊。丝丝织就鲛人泪,朵朵凝成醉墨花。[安期生以醉墨洒石上,皆成桃花。]云影翠摇春浦浪,烛光红映暮天霞。由来本质原明净,不受尘埃半点遮。彩凤金鼇竞见称,良工运巧别呈能。短长补缀千条玉,表里通明一片冰。易脃大都缘性烈,无瑕端属处心澄。当年几费甄陶力,此日欣看瑞彩腾。”
◆西瓜灯◇
西瓜灯,镂西瓜,使中空,燃烛其中,莹澈可爱。吴我鸥观察尝有诗咏之,诗云:“曾传灯咏梅村橘,又见瓶镂萧翰瓜。秋采东陵何冷落,春生西域剧繁华。沈余玉井寒侵骨,荐到银盘脆沁牙。细把柔犀倾翠甒,频将纤指搯丹砂。一壶泻尽三升液,卍字雕成七夕花。匏系团栾兰穗炷,瓠容宛转桂油加。热中顿已冰心改,饰外翻同火齐夸。五色轮光擎碧月,一笼晶影罩红霞。云波流浸仙人烛,星彩遥分织女楂。宝唾久消妃子袖,劫灰莫问故侯家。绿衣欲赋忧加灼,苍璧初焚净少瑕。老圃翻新千碗络,巧筵鬬胜一竿叉。琉璃盏爇辉差暗,蹴踘球悬影共斜。争及木天归去晚,金莲撤炬拜恩嘉。”
◆走马灯◇
走马灯,元宵有之,以纸翦成马形,黏于纸轮之下四周,轮下有干,能活动自转,烛焰煽轮,干即自动,而纸马随之,故曰走马灯。范成大诗云:“转影骑纵横。”自注云:“马骑灯。”则宋时已有之矣。咸丰时,西人某来华,见走马灯而异之,购一具以归,遂因以发明空气涨缩转动机械之理。
◆西藏灯具◇
西藏灯具,以木为之,状如弓鞋,俗传为唐公主履也。
◆书灯◇
道光时,仁和叶兰伯大令华春尝以书灯索其表兄王香雪题诗,香雪题之云:“曾催子弟英雄早,几照英雄白发新。抱得丹心无愧影,夜窗好伴读书身。”
◆火把◇
火把,析竹编为圆缏形,长或数尺,爇以夜行者也,杭州有之。夜行无灯,即就肆向购,燃之以归。
◆火柴◇
火柴,俗名自来火。泰西所制,我国有仿造者,最着为燮昌。然昔时已有相似者,谓之火寸。《清异录》云:“夜中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批杉条,染硫黄,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然,呼引光奴。今有货者,易名火寸。”此与火柴相似,惟仅能引火而不能生火耳。日本名火柴曰磷寸,本此。
◆爆竹◇
古时以火着行,毕剥有声,谓之爆竹,相传为驱鬼之用。后世以纸裹火药,爆火发声,亦称爆竹,汉口所制者为最良。
◆线香◇
线香,用香末制成,细长如线,故名。或盘成物象字形,用铁丝悬爇者,名龙拄香。
◆盘香◇
以香料与榆皮面入糊,笮成长条,而盘屈之,谓之盘香,一作蟠香。海宁有宋岳字稼原者,有《咏蟠香和米古心》诗云:“学水作回纹,窗虚袅翠云。能传心昼夜,不惜意氤氲。雅并兰言吐,清疑墨韵分。每怜荀令去,尚剩博山熏。”
◆藏香◇
藏香出西藏,甚珍贵。雍正时,杭州周亦庵孝廉自日下归,以乌思藏香一枝赠丁敬身布衣敬,其色绀紫,出以示人,观者皆叹为得未曾有。月腊之八八,灵隐敬难佛前,四方戒众,圆成菩萨,戒寺中饭千僧,流连法喜,暮始抵家,拥炉雨作,琤洒不止。敬身念是日以是香而作佛事,非宿缘其能之乎。乃涤研染毫,为作短歌。辍笔,街柝殷然,已报夜甲矣。歌曰:“藏香蠖手从三杰,巧窃孙郎猬髯色。裹束西风万里来,故人把赠怜初识。土台居者乌思重,万本楞迦供呗讽。悬知窈窕释迦前,难擎唎马迦毘众。粥香藏香精和熏,忉利市方资策勋。揽将天苑质多露,散作华宫清净云。忆昔胡香惊吊谲,一月长安香不绝。谦粒涂阇卅里闻,博张志埽于阗铁。黄头外道声唵吽,组铃扇鼓铿膻风。馩馤齅&~ywg;酣羊酪,旃檀侧信伊兰丛。”
◆凉棚◇
仁和姚莲石茂才光宪尝作《凉棚赋》云:“匪席可卷,从绳则正。”又云:“鸟言架架格格,日出苍苍凉凉。”凉棚,乃夏日之施于庭以遮日者也。
◆风扇◇
风扇,为夏日辟暑之具,以布幅为之,悬于室中,用绳挽之进退,扇动空气以取凉者,吾国能自制之。或于机件上附木板或金属之翼,藉电力旋转者,谓之电气风扇。
◆竹夹膝◇
竹夹膝者,编竹为笼,暑日置牀席间,以憩手足,或夹于膝,则凉,俗谓之曰竹夫人。钱塘吴瓯亭上舍城《咏竹夹膝》诗云:“六月火云飞兀兀,赤脚踏冰不可韈。桃笙藤枕懒昼眠,忽被一凉清到骨。谁截此君空复空,交纹迭翠何玲珑。招凉珠与延清室,相伴依依岂尔同。西风一夜吃瑟瑟,长门冷落知谁惜。频年自笑在家僧,莫虑欢情容易失。”
◆罗浮藤杖◇
道光时,海宁查辛香茂才冬荣以家贫亲老,橐笔远游,尝至广东,得罗浮藤杖,因咏以诗,诗云:“博罗城外四百三十二峰插空碧,老人星精堕地化为石。麻姑玉女弱腕扶不起,葛陂之龙夭矫乃作藤百尺。石楼铁桥高嵯峨,老人腾空去无迹。却遗此杖落空山,瑶童僚妇采药丹。梯还拾来市上百钱买,道逢黄发开心颜。吾闻蛮藤百种番禺产,钩带寒崖与石栈。一枝挑得罗浮云,落地铿然谁所铲。当时见尔酥醪观外饫霜露,惟有鲍姑帬边蝴蝶眼。即看此杖挂壁蟠蛟虬,楖栗太软桄榔柔。朝斗坛前山月幽,师雄有梦生清愁。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游龙杖◇
游龙,蓼也,一名水葓。霜降后,择其老者,制为杖,质坚而体轻,甚适于用。汤文端公金钊尝作歌以纪之,歌曰:“休闲老人栖蓬庐,荒圃日涉成清娱。散步瓜畴与芋区,秋花错杂烂漫敷。鸡冠凤仙紫白朱,豆荚羊眼葵叶凫,映带游龙十数株,丹珠璎珞垂流苏。中有一株高丈余,花叶蕃茂与众殊。老人对此三踌躇,上循其顶下至趺。叮咛园丁慎勿锄,当老其材为杖扶。天寒霜雪百卉枯,兹材玉立苍珣玗。深根拔出污泥涂,夭矫头角张草须,暴以杲日芟繁芜,直节外挺中心虚。神物变化来仙都,轻逾仙竹堪风趋,坚比鹤胫铿庭除。老人腰脚忘疲劬,撰杖低头起长吁。世间良材何处无,不遇知己粪土如。媷以镈赵同朽荼,谁言功与灵寿俱。芦帘梅帐竹几铺,陪以朱履行于于。寄语水国多选储,上之伊耆养老须。杖国杖朝尔与吾,延年绘入香山图。”
◆棕拂◇
咸丰时,刘乙藜主政锺祥有《棕拂》诗云:“指挥妙在即离中,牀角高悬密谛通。披拂座间联旧雨,依稀水面战凉风。资谈麈共千丝细,附热蝇教一队空。却羡天门招隐客,故书凈扫俗尘红。”棕拂者,以棕为之,用以去尘者也。
◆抹布◇
抹布,用以拭秽者也,原曰幡布,以吴中舟行讳翻,故改曰抹。
◆漏斗◇
漏斗,以金属或玻璃为之,上侈下弇,有孔相通,插于瓶口,以为注入种种液体之用。
◆马桶◇
马桶,宋时已有之,《梦粱录》云:“杭城户口繁伙,民家多无坑厕,只用马桶,每日自有出粪人蹇去,谓之倾脚头。”南方人家多有之,非若北方男女遗矢于厕也。
◆烧香篮◇
杭州天竺香市,郡县之进香者,归时竞买湖上竹篮,谓之烧香篮。
◆扑满◇
扑满,即缿筩,范以瓦,为受钱器,见《汉书》。道光时,北地尚有仿为者,形如小瓶,高尺许,上有窍,仅容一钱,可入不可出,既满则扑之。昔邹长倩赠公孙宏扑满一枚,盖隐寓聚而不散之诫也。仁和胡次瑶典簿琨曾见之咏以诗曰:“畴把悭囊破,庸夫例守钱。是中原浑沌,其闭胜关键。漫比上无当,群夸壑可填。挈缾同吏智,入瓮请君先。饮饱盈升橐,全凭径寸咽。状华谗鼎肖,名记缿筩传。廓落腰围大,逢迎口角圆。鸱夷盛处处,?甓运连连。插脚皆津要,撑肠岂简编。封椿聊作库,投匦未须笺。通透周陶穴,微芒蜀漏天。重轮榆荚聚,灵窍藕丝牵。傀儡场登矣,葫芦样画焉。金多终掷地,玉碎早成烟。厚敛《三都赋》,纷流九府泉。环摧齐殿上,斗撞楚军前。权总归于母,胎虽可脱仙。贯盈缠解散,巢毁卵完全。砖已抛门外,刍从轹道边。蚨飞光历乱,蜨化态翩跹。主父遭烹日,齐奴赴市年。散来真满屋,得后竟忘荃。堕甑邀谁顾,遗籯枉自怜。寄言牟利者,休恃腹便便。”
◆二铜钵◇
直隶在理教民某,蓄二铜钵,上小下大,而以一钵迭置他钵,则二钵可互相容纳,合为一钵,口与口齐,倾之取之,俱不能出。其迭置时,二钵俱柔如皮制,绝无声响,取出时亦然。而他人迭置之,则坚不能纳矣。释氏言,一切惟心造,其此类夫?
◆赛芠◇
赛芠,出蒙古。食必以匕,羹则以勺。蒙俗用木匕长四寸许,曲柄丰末,犹古制也。
◆乳筩◇
乳筩,出蒙古,以皮为之,平底丰下,稍锐其上,将乳盛之,于取携为便。
◆酒帘◇
帘,酒家旗也,以布为之,悬示甚高,唐、宋时习用之,由来已久,南省罕见。光、宣间,北省犹有之,迎风招展,一望而知为沽酒处。又有高悬纸标,形正圆而长,四周翦彩纸,黏之如缀旒者。
◆***碗◇
口径颇巨,而身段甚矮者,曰***碗,大内以盛牛乳者也。
◆官窰碗◇
宫中所用,皆官窰碗,一白无瑕,其上铸银为盖,洋錾法蓝花样。有庆贺,则易为玉碗,菜蔬,果点皆以此盛之。
◆套杯◇
套杯,酒盏之大小相入者也。
◆吸杯◇
吸杯,作莲蓬、莲叶交互相连状,别有莲茎,茎之中有孔,可吸饮。
◆宫僚雅集杯◇
康熙朝士有官僚雅集杯,盖其时十人各制酒器十事,互相招邀。杯以白金为之,分别大小,如沓杯式,白质黑章,外界乌丝花草,内镌诸人姓字里居,旁镌“宫僚雅集”四字,以量之大小为次。首汤斌,字潜庵,河南睢州人。次沈荃,字绎堂,江苏华亭人。次郭棻,字快圃,直隶清苑人。次王泽宏,字昊庐,湖北黄冈人。次耿介,字逸庵,河南登封人。次田喜&~mzgb;,字子湄,山西代州人。次张英,字敦复,安徽桐城人。次李录予,字山公,顺天大兴人。次朱阜,字即山,浙江山阴人。次王士祯,字阮亭,山东新城人。皆当时同官坊局讲读者也。
◆椰杯◇
椰实类瓢,黑色,锯开之,以锡或银镶作酒杯,曰椰杯。
◆美人肩◇
美人肩之项与胫,均苗条,口与足相等,腹稍巨,弯折处有姿致,故曰美人肩。
◆观音尊◇
观音尊,有大观音尊、小观音尊二种,以祭红及郎窰为最贵。大者高二尺余,小者高数寸。口侈,项较短,肩宽博,至胫则以次渐杀,胫及于底,及稍加丰。自肩至胫,约占全体五分之三,项与胫相若。
◆太白尊◇
太白尊,亦名渔父尊,形似渔父之鱼罾,故名。底平腹巨,口小而微哆,项极短而缩。此等尊无巨大者,通体不过数寸耳,以豇豆红色或带苹果绿、苹果青色者为多。腹有三团缡,暗花,乃浅凹雕也。
◆九螭斝◇
康熙窰有九螭斝,方式而高身,诸螭沓绕其旁,即兼作耳之用。
◆百鹿尊◇
百鹿尊有两种,大者高二三尺,小者高二三寸。大者其式亦类似牛头,惟以两鹿头为耳,彩绘百鹿,故名,小者或同前式,或有作捧锤式无耳者。然既以百鹿抽象得名,则不问其作何式,亦概呼为百鹿也。
◆牛头尊◇
牛头尊口稍巨,直下至肩无项,腹较肩尤巨,至底稍杀,旁有双耳者居多,以其形似牛头,故名。大者高二尺余,宽一尺余,小者高亦及尺,巨制也。历朝均有之,以康熙青花者为上。
◆瘿尊◇
《瘿尊歌》,仁和景縠江太守江锦为庄编修通敏作也,歌云:“君不见宿瘤采桑春提笼,道逢君王游郭东。朝随女伴陌头去,冠帔夕入琅琊宫。又不见当阳病瘿忍嘲诟,江陵城边瓠系狗。功成破竹吴社墟,刻石书名岘山首,天公似怪丑胜妍,雷雨驱斥蛟龙缠。谪为瘣木怒碨磊,更自雕饰登芳筵。青莲仙人昔留瞩,甫里鹿门重见录。冲陈犹贪酒有兵,怀贞未要肤无粟。流传既久一尚遗,底圆微锐形半欹。主人宝此出娱客,满酌那复论雄雌。我虽不饮心自知,浇我迭块真相宜。长歌醉语起硉兀,合坐闻之耸诗骨。渌波倒卷光烛空,错认窗间瘿摇月。”
◆抱母鸡◇
乾隆末叶,江宁通行之荡酒壶,质为锡,外方而内圆,圆者贮酒,方者贮沸汤,安圆者于方者之中,逡巡即热,名曰抱母鸡。圆者,或以银,其热更速,亦有以瓷为之者。
◆长沙茶器◇
长沙茶器精妙,每副用白金三百星或五百星,凡茶之具悉备,外钊以大缕银合贮之。
◆宜兴壶◇
宜兴所出陶器至精,以供茗饮者为多。相传金沙寺僧某,习与陶缸瓮者处,搏其细土,加以澄练,捏胚为壶,附陶穴烧成,世遂传用。光、宣间盛行于江、浙,且有能仿陈曼生之遗式者。
◆茶托◇
茶托子始于蜀崔宁之女,以茶杯无衬,病其熨指,取楪承之。既啜而杯倾,乃以蜡环楪夹其杯,遂定,即命匠以漆环代蜡,进于蜀相。蜀相奇之,名为茶托子。今相承称茶托,或曰茶船,以金属制之,亦有以瓷为之者,温州所出者甚佳。
◆旱烟管◇
旱烟管,亦曰旱烟筒,北人谓之旱烟袋,截竹为之,饭后茶余,闽人每取旱烟置近根处着火,而自其末吸之,竹气清香,又先含水在口,故烟性虽烈而不受其毒。然火之所铄,竹老者,半岁一易,稍嫩,则月一再易,为用甚费。江、浙则镂木为置烟之器,而截竹以为之管,朴实无华,田野间多用之。士大夫则用金银铜铁之类,嵌其两端。又或以乌木、象牙为管,不久便裂,远不及竹。滇人以象牙为管,别制铜管纳其中,但取不裂,然与工匠佣夫纯用铜铁所制者无异,得火,全管皆热,火气直达于喉,最易损人。又或以锡盂盛水,别为管插盂中,旁出一管如鹤颈,使烟气从水中经过,犹闽人先含凉水之意,然嗜烟者不贵也。竹坚者可数年不断,年久色黑,如退光漆,好事者以数金易一管。长者至与人等,不便携带,长一尺四五寸者佳。京朝官辄于靴中置一管,其长五六寸而已。
◆水烟袋◇
水烟袋,吸水烟之管也。樊云门方伯增祥尝作《水烟袋歌》,并有序云:“太保陆凤石前辈,同治癸酉拔,春秋联捷,遂魁天下。夙与湖南李拔贞同年相善,李试京兆,不售,光绪乙亥春,将还湘,陆饯之于丰楼。酒次,意甚郁悒,陆曰:‘若我主湘闱者,子必获售。’李请关节,陆方吸烟,即曰:‘水烟袋嵌于试帖句,可矣。’未几,充湖南副考官,先以书抵李曰:‘颇忆水烟袋否?’李发函狂喜,置书屉中,雀跃而出。妻睨其旁,疑为外舍情书,苦不识字,持归母家。母览而戒之,曰:‘慎勿泄也。’母有三女,所天皆诸生,乃使长次女各告其婿。是科诗题为“惟善为宝”得“书”字。陆得三卷,皆如所授,乃皆取之,独一卷后至,置副车。及拆封,李副榜第一,正榜两卷则其僚婿也。一人名次较高,闱墨刊其诗云:‘烟水苍茫里,人才夹袋储。’久之,事颇泄,言官欲劾之,以陆为人和易而止。李竟不获售,以道员需次某省而卒。然则科名之有定数,岂虚语哉!陆此事诚干例议,然爱才念旧,非纳贿作奸者比,无足深讳。寒夜偶忆其事,歌以传之,意在使君子知命耳。”歌曰:“湘闱万口传佳话,关节三言水烟袋。元和殿撰秉文衡,光绪初元岁乙亥。先是鸡年贡树香,同年陆李皆轩昂。两朵芙蓉分冷暖,一临春镜一秋江。送客南归杯酒饯,悒悒酒边发长叹。赠答平生缟纻欢,飞沉顷刻云泥判。士衡慰藉勿为尔,我主湘闱定收子。昔有明通榜上人,不信有如金筒水。酒阑一笑去燕都,转盼潇湘迓使车。长沙射得衔书雁,问记丰楼密语无?李生狂喜忘嫌忌,少妇旁窥蹙蛾翠。不识玉堂天上书,转疑外舍鸳鸯字。持归告母心大怡,刘家姊妹皆淑姬。欲教三女乘龙起,爱婿何分头腹尾。一粒金丹鼎未开,谁知此鼎三分矣。主文网得珊枝红,私喜贫交入彀中。一人隐语寓滇铜,三人连犿伤雷同。明知师漏多鱼地,那能一取复一叶。本怀唐拔景庄心,更师宋录齐贤意。两生捷足入前茅,一置副车因后至。君不见东坡欲得李方叔,潜送程文李他出。章惇二子怀之去,端明坐迷五色目。榜发乃隽援与持,天子所废人无术。以今拟古何差殊,两僚诡遇二章如。李生若比老方叔,弱女非男聊胜无。陆公爱士如苏大,相度乃是富韩亚。纵使南箕徧簸扬,卒无亶定相弹射。湘水悠悠四十年,沂公坟葬梅花下。吁嗟乎,停寝科场十余载,状元宰相总邱墟。徒留烟水苍茫感,谁复人才夹袋储。”
◆烟具◇
烟具,专指吸鸦片烟膏所用之器而言之。曰枪,上有斗,吸时装膏于斗之小孔。枪,即筒也。曰盘,吸时置杂件者也。杂件甚伙,有蘸膏之签,有燃火之灯,有盛膏之盒。盘之质,或白铜,或彩瓷,或以雕漆,或以红木。盘之式或长方,或椭圆,或梅花。有夹煤之镊,有盛水之壶,有阁签之架,有挖灰之钩。曰箱,不吸时储杂件者也。此外又有所谓通条者,至膏塞枪时,用以通之者也。
◆鼻烟壶◇
鼻烟壶,以盛鼻烟者也,有辛家皮、勒家皮、袁家皮之分。其质地自套料瓷外,有以玉、玛瑙、水晶、黄杨木为之者。上有盖,镶以珍珠宝石。连于盖者为鍫,则以牙为之,以取烟。
◆鼻烟碟◇
鼻烟盛于壶,吸时倾出,盛于碟,乃以指蘸之入鼻。碟以晶、玉、牙、瓷为之。
◆布刀◇
布刀者,峒人织具也。峒人不用高机,无箸无枝,以布刀代之。刀用山木,形如刀,锐其两端,背厚而椭,如弓之弧。刃如弦而薄,刳其背之腹,以纳纬,而惌其锐而吐之,以当梭。纬既吐,则两手扳其两端,以当箸也。峒人书歌于刀,间以五彩花卉,漆之以赠人。
◆筳◇
筳,繀丝筦也,亦谓之筟,用针条中贯细筒,所以着丝于纬车者。纺具所用以繀纱线者亦如之。亦作椗,或作锭,今吴俗尚称筳子。
◆宁绸◇
宁绸为丝织物,产于杭州,有花、素两种,光致柔厚,逊于花缎,而较坚韧耐久。出于镇江府城者,称江宁绸,品质较次。
◆摹本◇
摹本,丝织物也,一名花累,俗称花缎。
◆羽缎◇
羽缎,亦称羽毛缎,或曰哔叽,质厚,如缎,故名。
◆香云纱◇
香云纱为丝织物,经纬全用生丝者,为生香云纱,全用熟丝者,为熟香云纱,亦有经生纬熟者,皆为夏时衣料。原产广东,近时苏州、盛泽等处亦仿造之。
◆纱筛纱◇
纱筛纱,出上虞县西黎岙。王煦《竹枝词》云:“黎岙撑丝细织纱,蛛丝蝉翼莫须夸。不传女子传新妇,阖县从无第二家。”
◆海鹅绒◇
光绪中叶,朝野上下多以海鹅绒为衣,孝钦后尝敕江宁、苏州、杭州三织造采办呈进。据覆奏,绒出漳州,向有官匠承织进御,自粤寇乱起,八闽为汪广洋所蹂躏,匠役逃散无存,现已咨行福建招集旧匠,克日开机云云。
◆氆氇◇
氆氇,西番织绒也。
◆土布◇
土布产江苏,首推上海之三林塘镇,江阴、崇明等处次之。其本色货,向有稀布、套布、沙布、白生等名目。至花色货,则因染色而异,名目繁多。营销外省,各有牌号,不容相混。稀布多销牛庄,套布多销东三省,其沙布、白生之销场,无稀布、套布之广,每年销额有数千万金。自洋布盛行,销路受挤。后以爱国等布出,复遭打击,出口销数不及千万矣。
◆扣布◇
俗称土制棉布曰扣布,盖以金仁山《论麻冕》云:“三十升布则为筘一千二百目。”筘,布筘也,所以扣布经者。扣布之得名,当以此。筘,亦作蔻。
◆丁娘布◇
国初,海上有丁娘者,织布甚新,因名丁娘布。朱竹垞集有《谢汪舍人丁娘子布》诗。又杨光辅《浙南乐府》:“娘子鸣机丁氏布,美人刺绣顾家工。”注:“丁娘布光洁细软,朱竹垞所谓‘晒却浑如飞瀑悬,看来忽讶神云活’者也。造法秘不示人,及女嫁他族,流传始广。”
◆葛布◇
浏阳出葛布,其尤精者曰银葛,以有白光而亮类银,故名。祁阳之葛布极细泽者,多幼女所织,号女儿葛,又名葛缎。
◆茧布◇
广东惠州所产茧布,为罗浮山大胡蜨茧所成。俗传蜨为葛仙翁遗衣所化,故有咏之者曰:“仙遗衣化罗浮蜨,蜨化山蚕复作衣。”
◆僮锦、僮布◇
僮妇染丝织锦,五采斓斑,与刻丝无异,可为裀褥。又有僮布,亦以青白缕相间成文,极坚纫耐久,用为手巾,每一幅,可三四年不敝。
◆瑶布、瑶带、瑶巾◇
永明、江华瑶女织方纹花布,颇古质。又有瑶带,亦织成花纹。其瑶巾尤洁细,如西洋布。
◆高丽布◇
高丽布,韩国所制者也,纬文棱起而疏,质坚而厚。乾隆时,嘉定安亭镇有殷氏女,得其输入而仿为之,大行于时,嘉定因以增一出品。
◆竹布◇
洋布中之以亚麻纤维织成者,吾国译为竹布,欧美各国皆产之。于洋布中最为坚致光滑,故销售吾国尤多。
◆草帽缏◇
草帽缏,麦杆所制之缏也,产于直隶、山东、河南等省,输欧美各国,以制草帽及其它日用品。
◆桅灯◇
桅灯,行舟所用,悬于桅。钱塘梁午楼大令梦善有《咏桅灯》诗云:“一点移从绝顶安,长河灯焰落清湍。天边月露争相映,水底星辰摘未难。人世风波看子细,夜船儿女认团圞。竿头直上应非易,援手须凭百丈宽。”
◆蒋戟门买妾用测美丝◇
乾隆朝,蒋戟门观察家多姬侍,袁子才至其家,辄许作刘桢之平视。蒋精于选艳,环肥燕瘦,无美不臻,每夸示子才,自谓独具判花法眼。戟门每买妾,先以线量其身,线长四尺八寸,必先有线之长,乃始端详其眉目,谓之测美丝。当时人皆笑其太拘,独子才韪之,引古事以为证,谓《诗》称“硕人颀颀”,《骚》称“长肩连蜷”,汉冯伉为子娶长妻,晋武称卫瓘女有五美,长而白其一也。惟但宜娉婷夭袅,不宜挺立森然,如束马竿耳。
◆大内三异物◇
高文恪公士奇直大内,见三异物,一小金合,一鬼工球,一酒杯二十有四,皆精巧绝伦。圣祖曾取觏,以为琐屑无用,遂屏置之。
◆奇器◇
运使图毕赫任惠潮道时,有西商以器二种求售,每种索值五万金。一为莲花,易一时,变一色,其变色也,戛然一声,数十瓣皆变,略不参差。一为二童子,童子前有小案,案上纸一方,铜圈一,人蘸笔插其手,一能作楷书,一能画山水花卉。
◆如意◇
如意,器物之名,出于印度梵语阿那律之义。柄端作手指形,以示手所不至,搔之可以如意也。又有柄端作心字形者,长三尺许,讲僧持之,记文于上,以备遗忘。菩萨像亦持之。我国古时有搔杖以搔背痒,又记文于笏以备启事,此则兼二者之用者也。惟近世如意,长不过一二尺,其端多作芝形、云形,则仅因其名词吉祥,作为供玩矣。
凡奉册立之后妃,谒两宫,必递如意为贽,上及太后亦以如意赐之。每遇庆典,椒房贵戚竞相购买,而京师东西珠宝市之价,遂较寻常倍蓗矣。其质,或全玉,或三镶,或嵌珠宝,或水晶,或琥珀,或雄精,或黄杨木,下此则以骨角竹木为之。
◆玉马◇
乾隆辛丑,大学士阿桂平回部,奉高宗命,采和阗美玉琢一玉马,藏于大内。玉色白而润,长逾三尺,高约二尺。和珅使人盗之,为其爱妾浴时坐憩之用。嘉庆己未,和赐死,籍没时,仍入官,置圆明园。咸丰庚申,英法军入都,园毁,而此马为英人所得,遂置于伦敦博物院。
◆象牙瓜仁◇
嘉定南翔有寓僧虚舟者,俗家金华,蓄有状似瓜仁之物,象牙所琢,一面画十八学士,琴有弦,棋局有路,有子,笔筒中有笔,案上有卷,人俱并肩而立,一面有七言一绝,旁有年月日,下云“七十二翁祝培之戏写”。
◆伽楠香坠◇
粤商某刻牙牌式伽楠香坠一枚,大不及半寸,其半缕山岩一角,茂林之下露一小亭,中有人,坐竹榻,倚枕倾耳,如有所闻,其半则海水汨没,云气渰郁,具苍莽之致,令人色飞眉舞,盖取唐许浑“云横海气琴书润,风带潮声枕簟凉”之意也。
◆烟火◇
烟火者,以火硝杂他药物燃烧,而现变幻灿烂之状者也。其火力喷射,能为花草、兰竹等形。或以纸制成种种人物,穿插其中,极灵巧。或以药发火焰,幻成各种颜色。各省多有之,尤以广东之潮州、江苏之扬州所制者为最著名,其值亦不赀。
乾隆时,秦淮画舫竞放烟火,为河上大观,士女空巷而出,如水鸭、水鼠、满天星、遍地锦、金琖、银台、赛月明、风车、滴滴金者,不一其名,不一其巧。游者试凭红板桥阑,望东水关及月牙池前,灯影烛天,爆声溅水,升平景象,诚非图画所能尽之也。
咸丰朝,每岁上元夕,京师西厂舞灯放烟火最盛。清晨,先于圆明园宫门,列烟火数十架,药线徐引燃之,成界画栏杆五色。每架将完,中复现出宝塔、楼阁之类,并有笼鸽、喜鹊数十,在盒中乘火飞出者。
光绪时,则由内务府营造司设厂放新奇烟火。元宵节数日,率小工数十,用红杠黄绊拴擡,由菜市口进宣武门,络绎于途,有像形五彩凤凰、孔雀、锦鸡、白鹤,并用松柏扎大小狮子、虎豹、麒麟之类。燃放时,空中停顿,变换成花,此即孝钦后请各国公使夫人同观之烟火也。
◆七巧板◇
七巧板玩具也,一名智慧板。以薄木一方,截成七块,可合成种种模形,以启发儿童思想。◆
◆九连环◇
九连环,玩具也,以铜制之。欲使九环同贯于柱上,则先上第一环,再上第二环,而下其第一环,更上第三环,而下其第一二环,再上第四环,如是更迭上下,凡八十一次,而九环毕上矣。解之之法,先下其第一环,次下其第三环,更上第一环,而并下其第一二环,又下其第三环,如是更迭上下,凡八十一次,而九环毕下矣。
◆秋千◇
台湾番女有渺緜氏之戏,即秋千也。以渺为飞,以緜氏为天,意以为飞天耳。每风和景明,招邀同伴,椎髻盘花,靓妆丽服,以银钱、珊珠贯肩背,条脱缠腕,累累相比,而欢呼以为戏。
◆风筝◇
风筝,纸鸢也。五代时,李邺于宫中作纸鸢,引线乘风为戏。后于鸢首以竹为笛,使风入竹,声如筝鸣,故名风筝。今俗并其无弦者亦名风筝。儿童放风筝,举首望空而开口,谓可泄内热也。
舒铁云有《纸鸢篇》,即咏风筝也,诗云:“杏花深巷春泥消,粥香饧白闻吹箫。东风袅袅二十四,已有年少相招邀。云皋烟隰春衫影,朝取长绳系韶景。此时韶景安可知,低昂高下随群儿。儿呼拍手欢无极,仰面看天齐着力。鹍鹏化去未可期,莺燕飞来似相识。浮云浩浩风棱棱,太虚一点高一层。初疑翩翻下黄鹄,又若搏击呼苍鹰。雕陵乌鹊不得意,银潢日夕思回腾。微缯孅缴岂知数,看尔白日能飞升。飞升毕竟难与说,隐隐红灯夜深灭。银竹生愁细雨多,青苹复恐微飈绝。孤鸿何处怨飘零,病鹤谁家舞蹩躠。别有风弦汉殿筝,宫商一线遥呜咽。”
有剪纸如美人为风筝者,吴我鸥尝咏之,诗云:“髣髴轻盈汉丽娟,回风歌罢舞翩翩。争看蔽月容如画,但解凌云骨已仙。花信几番凭妾寄,情丝一缕被郎牵。晚来欲把红妆照,添个银灯在上边。纵入朱门不受鞿,嬉时恰称蕙风微。翩然乘凤偕秦女,瞥尔惊鸿妒洛妃。细响乍鸣双玉佩,轻躯须着五铢衣。最怜春色长门老,瘦损宫腰尺六围。何心花底学迷藏,爱映红霞鬬晓妆。环佩声俄飘柳陌,秋千影共出苔墙。山屏远列身如倚,波镜频窥胆不张。却为杏梢闲绊住,归来衫袖惹余香。小别芳姿又一年,桃花娇面尚依然。赤绳系就氤氲使,红粉修成折迭仙,望远祇愁衣化蝶,步虚岂假木为鸢。休嗟薄命多飘泊,金屋名姝一例传。漫歌桃叶泛春流,红线差堪结伴游。日暮寒怜生翠袖,雨深闲恨锁朱楼。凭将素面朝天去,绝少芳踪印月留。嫁与东风应色喜,云乡来往剧清幽。”
◆空钟◇
空钟,一曰空中,小儿之玩具也。刳木中空,荡以沥青,卓地如仰钟,而以绳绕其柄。别一竹尺有孔,度其绳而抵格空钟,绳勒右却,竹勒左却,一勒,空钟轰而疾转,声清越以长。制径寸,至八九寸。其放之,一人至三人。京师旗人类能之。有快手罗者,即售此技于金陵,致小康。而麻瑞子较罗为尤精,则售技于京师。东西两庙之集期,新年之厂甸,麻必在焉。有时以半段空钟用绳扯之,飞至极高,跃至极低,盘旋如意,虽两轮去一,失重心力而不坠。观者辄拍掌称善,争掷钱与之。
抖空中者,近于舞,京师新年,王孙贵姬皆喜为之,宫人亦多好焉。舞式为鹞子翻身、飞燕入云、响鸽铃。
◆陀螺◇
陀螺,幼童玩具,木制,如小空钟,中实而无柄,绕以鞭之绳,卓于地,急掣其鞭,一掣,陀螺则转,无声也。视其缓而鞭之,转之疾,正如卓立地上,顶光旋旋,影不动。
◆倒掖气◇
刘比部体仁晨入朝,遇鬻群儿嬉戏之具,俗所谓倒掖气者,指挥从人,买数枚,次第于马上吹之,了无怍色。徐自笑曰:“此事可入弹章。”倒掖气,即响葫芦,小儿口衔,嘘吸成声,今亦谓之不登,嘘吸作响,声如不登也。
◆毽子◇
仁和高半农典史虞文有《咏毽子》诗云:“小插金鸡尾,鞵帮踢最便。春风先送喜,俗送婿家催生礼盒,缀以毽子,云见子也。]稚子况能颠。眼疾从人巧,迹高谓我儇。轻狂直如许,系得几多钱。”毽子之制,以鸡毛系于钱,用足踢之。
◆粉犬◇
粉犬,捏粉作犬形,杭州之清明节物也,小儿多以为玩具。胡琅圃尝有诗咏之,诗云:“宛然摇尾乞人怜,粔籹青红滴粉妍。踪逐饧箫吹过市,香分槐火试烹鲜。守花解傍司花史,吠雪刚逢断雪天。枸杞无苗春寂寂,齐厨连日禁炊烟。货郎担上闹花摊,小掣金铃入画难。过想屠门人嚼蜡,舐余药鼎米成丹。梨焦貉子童谣唱,[《北史》:“狐非狐,貉非貉,焦棃狗子啮断索。”]车轹、刍灵祖道看。春祖已过乡饮酒,枌榆人散暮烟寒。”
◆猫捉老鼠◇
苏之虎邱多耍货店,有以纸匣一,塑泥猫于盖,塑泥鼠于中者,匣开则猫退鼠出,匣合则猫前鼠匿,若捕若避,各有机心,儿童争购之,名猫捉老鼠。
◆胡桃秘戏图◇
乾隆末叶,有售玩物于白门市中者,盖擘两半胡桃,去其肉而空其中,纽以细熟铜丝,俾可开阖,中用五色粉糌,捏成秘戏图,悬之牀帐,巾舄皆具,不满方寸之地,而陈设秩如,神情宛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