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果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0
|本章字节:11134字
拼爹年代,有个好爹是件好事。可是总把爹想成超人,那就变成了坑爹的事儿。
决定,有些时候可以这么解释——犹豫不决,徘徊未定。当有某个因素能让你心动的时候,不妨听从你内心的召唤。
年轻才有热血,热血才会年轻。轻狂未必不好,它带给你的,起码有片刻的激情,以及燃烧的荷尔蒙。
一
阎玉环好几天没有抓到刘达明,这让她有些抓狂。这个让她满意的明星男,好似刻意躲避着她一样,再也不接她的电话。她的心里有几分苦涩,本来自己还想跟他玩一下欲擒故纵的游戏,没想到人家率先出手了。她下意识地对着车内的后视镜打量了下自己,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她甚是有些懊悔自己的举动,约刘达明出去,却将他带到了自己圈子的派对上。她想搜集圈子里姐妹们羡慕的目光,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代价委实有些难以接受。
刘达明还记得阎玉环的唯一理由是,她是自己成名后,唯一一个成功欺骗“利用”自己的女人。王子的光环在他看到阎玉环派对上的姐妹后,被击得粉碎,那一刻,刘达明觉得自己脖子上顶着的是一个让人嘲笑的、愚蠢的驴头。
和刘达明一起从别墅里出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身材高挑,外表靓丽。两个人之间的黏黏糊糊,让阎玉环恨得差点把牙咬碎。事态的糟糕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本以为,刘达明这样的明星,脾气像个孩子,只是跟自己玩沉默而已。
潜伏起来的阎玉环,开车时首次做了好脾气的乖宝宝,小偷一样尾随在刘达明的车后,看着这对“狗男女”进了一间咖啡厅。
她抓住了“贱人”上厕所的空当,迅速地跟进,准备为自己的爱情排雷。
一张银行卡,甩在了洗手台上。这是阎玉环觉得最庸俗,却最有效的办法。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告诉这个“贱人”,只要离开刘达明,卡里的五十万就是她的了。
美女双眼放光,她知道,自己在刘达明这里,不过是个玩物,所为的不过也是钱和出名的机会而已。而阎玉环手指上摇动的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表明,这个女人不是自己可以硬碰硬力敌的。
施施然将卡放进口袋,美女嫣然一笑,“小姐,你信不信,就算我离开,还会有别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阎玉环冷笑一声,指上转动着钥匙,“这样的车,我有二十辆。”
阎玉环志得意满地走到刘达明的卡座,在他对面坐下。刘达明抬眼看到她,感觉像刚才喝下了一只咖啡里的苍蝇。
“她不会回来了。”阎玉环认真地通知刘达明。
“我也不会!”刘达明快速地站起来离开,比躲避记者还要迅捷。
阎刚吃着晚饭,看着女儿垂头丧气地从外面回来,一言不发,就要上楼。他严肃地喝住了阎玉环,“银行打电话来,你又开了张五十万的卡?”
“爸。”阎玉环无奈又撒娇地喊了一声。
阎刚笑了,眼神里透出一丝的溺爱,“这点钱不算什么,爸赚钱,就是给你花的,可是爸看你并不开心啊!”
“我累了呢。”阎玉环遮遮掩掩,准备溜上楼去。
“就为了那个刘达明?”阎刚声音带着一丝不悦,“玉环,你记住,有爸在,有问题找爸爸来帮你处理!”
二
“我很郁闷。”兰轩儿的短信发到关渔这里来时,关渔的心情和她高度一致。
刘洪波这个面霸的预感没错,关渔再一次成了“牺牲品”。他欢天喜地地赶赴五百强,却被带进了一个墙上有大镜子的屋内。
接待他的女人,用特有的高傲对关渔一顿奚落。关渔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想辩解却又支支吾吾。墙上的镜子后,忽然传出一阵哄笑。女主管用冰冷的声音对着墙后说:“这是给你们这些自认为是骄子的新人们培训的第一课,希望你们在本公司,不会因为打击,变得像这个垃圾一样一蹶不振。”
在那块玻璃后,起码几十个人,把自己当成了小丑看待。拳头紧紧地攥起,关渔有一拳将面前的女人打爆的冲动。女人轻飘飘地丢下两张老人头,通知关渔可以走了。关渔咬牙切齿,五官移位,让女人有些恐惧。她壮着胆子大声呵斥说:“怎么?不走!还等着我叫保安?”
关渔拿起钱,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身后,女人重新得意起来,对着一群新人说:“看到了吗,这样没教养的野蛮人,不会被我们公司录用的。”
哈军的面馆生意依旧兴隆,关渔埋头稀里呼噜地吃完了面前的牛肉面,像是在生吞活剥那个女人。
哈妮在一边看着他,“喂,你辣椒放多了吗,怎么哭了?”
哈军摇摇头,背着手,“吃面能吃流泪,小伙子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关渔摆摆手,“拿两瓶啤酒给我。”
醉醺醺的关渔,出现在赵洪波面前,张开双臂,“洪波,抱抱我。”
“你不是吧!咱们只是同学,我可不是那种人。”赵洪波警惕地看着关渔,“什么情况,你失恋了?”
关渔一把抱住赵洪波,“好兄弟,谢谢你收留我!我要走了,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你找到工作了?要从我这搬出去?”
“我要回老家,离开上海!你我同学一场,又在这里同住,我要回去了,有些东西还是留给你吧!”
听到这话,赵洪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瞧瞧,你都有些什么宝贝?”说着,拿出了关渔的mp3和按摩仪,自得其乐地玩了起来。
关渔郁闷了,“洪波,我都要走了,你也不说给我饯行,一点也不伤心?”
赵洪波摇摇头,“上海没什么好留恋的,回家也好啊。饯行嘛,我有这份心,但我没这份钱啊!”
兰轩儿约关渔在公园见面,她坐在河边发呆。关渔看着她的背影,停下来,深呼吸几次调整了一下心情,跑过去问:“怎么,找到你爸爸了?”
轻轻地点点头,兰轩儿盯着水面,眼神呆呆的,用一种做梦似的声音说:“他不是个大老板,只是个清洁工,是个老色鬼!我不认这样的爸爸,他不配,不配当我的爸爸!”
“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关渔的语气认真起来。
兰轩儿抬头,凄楚地一笑。关渔被她的情绪勾起了伤心事,和她并肩坐在一起,“我也许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城市。”
夜风吹过,谁也没有说话,关渔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兰轩儿忽然冷着脸,站了起来,指着关渔,“我明白了,受挫了是吧?被侮辱了是吧?心灰意冷了是吧?你是个懦夫、胆小鬼!你这算什么,再大的痛苦我都经受过!我看错你了,原来以为你是一个男人,原来你这么脆弱!干脆你从这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不知为什么,兰轩儿顺畅地说出了这些指责的话,心里一下舒服了许多,她其实是在恐惧,她发现在上海,自己似乎只剩下了这一个依靠。如果关渔也离开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继续下去,会像一片树叶在水面上到处漂荡?
关渔站起来,怕情绪激动的兰轩儿真的会跳下去,一把抱住了她。兰轩儿温热柔软的身体,让关渔有些陶醉。兰轩儿闭着眼睛让风拂过脸庞,慢慢地将脸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让关渔沉迷。两个人嘴对嘴亲在一起。
兰轩儿回过神来,用力推开关渔。关渔踉跄着退后几步,脑袋碰在了身后的假山石上,顿时委顿在了地上。兰轩儿过来,使劲摇晃关渔,“你别吓我呀,关渔,关渔!”
六神无主的兰轩儿努力半天无果,摸出了关渔的电话,她想着,应该通知关渔的家人,有个交代。关渔幽幽醒转过来时,兰轩儿已经拨通了关渔爸爸的电话,看到关渔睁开眼,她急忙挂机。
急诊室外,关渔脑袋上缠着绷带,他看看兰轩儿,“刚才那事,你不会怪我吧?”
兰轩儿的笑容花儿一样绽放在脸上,伸出小指,勾住关渔的手,“咱们拉钩,我兰轩儿不管爸爸是什么样的人,都听你的,认下他。你也答应我,关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离开上海。”
小指微微颤抖地勾在一起,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在急诊室外的长凳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如其来的伤,让兰轩儿最后也没好意思开口跟关渔说银行的催款。分手后,她忙着从酒店搬出,用手里剩余不多的钱,租下了一套位置偏远的房子。
兰轩儿想着找一份工作,有了收入,再跟关渔说借钱也不迟,这样起码看上去自己有能力还钱,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她寻找工作的方法,也是随心所欲,剑走偏锋。在街上漫步了一个上午,兰轩儿走进了一家新开楼盘的售楼部。她记得听谁说起过,售楼小姐除了薪水外,有业绩还可以拿提成。不是有售楼小姐一年拿到过百万的提成,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吗?
兰轩儿自觉不会比任何人差。
事情很凑巧,售楼部的经理正在为自己的人手发愁。他觉得,手下这帮老员工,看顾客都像在看“提款机”,人一有了这想法,服务起来怎么都带着几分“虚假”。楼盘的销售不畅,应该跟这个有极大的关系。
有着自己小精明的兰轩儿,知道如今是自己在求人,自然摆出一副微笑的面孔,显得温柔似水。她的笑容一下就打动了售楼部的经理,当场拍板,现在就可以上班。
换上了制服,兰轩儿得意地摸了摸胸牌,想起关渔告诉自己的那些经历,她有点笑话关渔,实在是太笨了。工作,她兰轩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哪里有关渔说得那么夸张。她拿出手机,发短信过去,数落关渔的呆板。
关渔破天荒地没回信息,原因是,他这一刻已经身不由己了。
被突如其来的微妙情愫鼓励着的关渔,几天来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他脑子里多出了一个新想法,那就是自己非但要继续留下,征服上海,还要为自己和兰轩儿的未来打拼。如果不是养伤,关渔恨不得带着被子,马上到人才市场扎根,直到找到工作为止。
拆了绷带后,关渔就活力无限地再次出现在了人才市场。站在门口,向内看去,连拥挤在他眼里都变得异常可爱。
一个穿着军绿色马甲的男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关渔说:“是不是就你一个人了?”
“我是一个人!”
“就差你了,赶紧上车!”男人拉着关渔,快步向外面一辆车上跑去。关渔愕然,莫非是哪家企业看上了自己,现在就要面试?
稀里糊涂地被拉着上了一辆大巴。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关渔礼貌地跟周围人打着招呼,身边两个男人根本不看关渔,起劲地聊着天。
“一会儿到那儿是怎么着?”
“下车就枪毙!”
关渔奇怪地插嘴道:“枪毙?”
两个聊得起劲的人看了他一眼,“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吗?”
“为什么要枪毙?”关渔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为什么?你自己干什么的你自己不知道呀!”
关渔摇摇头,两个人再也不理他。关渔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自己上了什么样的贼船。大巴停下来了,关渔和一群人下车。空旷的场地上,几架机枪对着他们,旁边站着凶神恶煞的日军和狼狗。
关渔看见不远处的摄像机,摸摸脑袋,自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片场。
副导演招呼群众演员集中。导演恼怒地让副导演过去,“刘达明准备好了吗?”
“不来了。”
“为什么?”
“经纪人说,他的狗病了,没心情拍戏。”
琳达穿着民国时期的服装过来,“导演,拍不拍呀,我这妆可都快晒花了!”
“这不等刘达明呢吗,他不来了!”
“耍什么大牌,那我也不拍了!我老公一分钱没少给他,凭什么让我等他呀!”
导演跳着脚,“这叫什么事儿,敢情就我是孙子!男一号女一号都没了,干脆,散伙!”
副导演连忙劝阻,“您消消气,别着急,我来调一下。”他低头翻翻剧本,“要不这样,后面有一场挨打的戏反正要用替身,要不咱们就先拍这个!”
“替身现在去哪儿找!”
“我刚才看有一个还行,身形差不多,就是眉眼差了点儿。”副导演把关渔拽过来。
关渔被吊在房梁上,上身赤膊,眼睛被蒙上。副导演在下面比画着,“再吊高一点儿!”
关渔很难受地挣扎了几下。
“这场戏可是全剧的高潮,男主角在饱受折磨后依然不屈不挠!”副导演喊着,“记住,导演不喊停,你就一直演,演得越惨烈就越到位!”
一桶水泼在关渔身上,有人开始用皮鞭子抽,关渔扭动身体配合。
导演点点头,“好,停!不错,很真实,告诉他要保持,一会儿再来一遍!”
副导演来到关渔跟前,“导演很满意,让你继续保持。一会儿再拍一条,就像刚才那样。”
剧务跑过来低声埋怨,“饭已经到了半天了,这都快两点了还不吃饭,一会儿凉了啊!”
关渔感觉周围静悄悄的,半天没人招呼自己了。他扭动了下,“导演,导演,可以开始了吗?”没有人回答。副导演的话,回荡在关渔耳边,“男主角在饱受折磨后依然不屈不挠!”
关渔觉得,这不是拍戏,根本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关渔挣扎着,大声喊着:“有人吗,我想先接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被吊得肩膀快要脱臼的关渔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着,“有人吗?快来人呀!放我下来!”
三
幸福很短,悲伤很长。这是关渔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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