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库玉祥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49
|本章字节:6144字
赵祥宇顿觉自己失言,他忙更正:“我作的账目我是清楚,不过支队的收支情况你刘支队也是有数的。”
刘立国心里说:“我让你赵祥宇既当办公室主任,又兼会计,目的就是你我得到的益处能多一些,你若是把财务情况对我隐瞒的话,暗中自己多搂,那对我就不够意思了。”他一语双关地说:“我清楚也没有你清楚呀。”
赵祥宇知道刘立国在想些什么,他郑重地说,“刘支队你放心,我不会对你隐瞒什么,你得不到的益处,我不会自己独占。”
刘立国想听的就是赵祥宇的这句话,他很清楚,自己和赵祥宇已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而他需要赵祥宇对自己的忠实。他坦诚地说:“我若不相信你,那监管支队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我相信的了。”
刘立国的话,使赵祥宇欣慰地说:“那是。”
“你说该是谁写的举报信呢?”刘立国问这话前,虽然考虑到了谢英鹏,但他又觉得有些牵强,因为他从侧面了解到,这次举报信的内容,主要是反映他经济上的问题,与上次的大相径庭;因此他认为,除了谢英鹏以外,还有别人写举报信举报自己。
赵祥宇心里清楚,因扣发民警的奖金和福利,民警们大都有不满的情绪,他为此摇着头说:“不好说。”
“真他妈的小人多,好像我刘立国抱他家孩子下井似的,非得给我拢点儿事写举报信往上捅咕。”刘立国的个性使他不会从根本上反思自己的作为,他不禁愤然地抱怨说。
赵祥宇虽知道自己作的账目能蒙混过关,不过毕竟是有猫腻的,有猫腻的事情终归是有隐患的,他不想这样长久地胆战心惊。他开导刘立国说:“要不把福利待遇恢复了吧,依我看,若不恢复福利待遇,举报信是难以销声匿迹的。”
刘立国张狂地说:“去他妈的,不用考虑那么多。我是市委组织部任命的副处级领导干部,不受市局组织部门的考核和民警的民意测评,只要审计审不出我什么问题来,谁也不能把我刘立国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不过若是举报信常有的话,对你肯定是有影响的……”赵祥宇试图说服刘立国。
赵祥宇的这句话,使刘立国思虑了会儿说:“待审计完再说吧。”
邓秀才和栾宇吃完午饭从食堂出来,栾宇指着省城清江牌照的面包车问:“这面包车是哪儿的,怎么在监管支队停了一上午。”
邓秀才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栾宇看着邓秀才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面包车是省审计厅的,到监管支队查账来了。刘立国又让人给告了。”
“是吗?”栾宇脸上露着兴奋,“告对了!刘立国到监管支队几年,他干什么了?除了取消民警的福利待遇,把钱自己捞了以外,就是管理混乱,造成监室里在押人员非正常死亡……”
“你小点儿声,让别人听见不好。”邓秀才劝了栾宇一句,而后揣测地说:“这举报信不是写了一封两封的了,就怕不了了之啊。”
栾宇低声问:“难道在账目上审计不出什么问题吗?”
邓秀才从自己理解的角度说:“监管支队额外收入比较多,这额外收入不像财政拨款必须入账,若不入账或是少入账,是难以审计出来的;别人的举报,正如你我似的大致的揣测,是没有真凭实据的。”
栾宇恍然地说:“啊,原来是这样。”
或许正如邓秀才推测的那样,省审计厅在监管支队审计三天后,没有审计出严重的违纪账目,返回了省城清江。
3
陈尚实虽不愿串监室,但他无法左右自己。这天一早祁军走进8监室对陈尚实说:“收拾东西,串监室。”
陈尚实家里没人管,没有什么东西,他只收拾了一个牙刷和一条洗不出来颜色的小毛巾。祁军把陈尚实领出监室说:“跟我过来。”
陈尚实跟祁军走到走廊尽头的聊号桌前。
祁军坐在椅子上,并和颜悦色地让陈尚实坐在塑料凳上,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一盒软包中华烟放在聊号桌上说:“抽烟吧。”
陈尚实刚欲伸手,又缩回手说:“祁管教,这么贵重的烟还是你留着抽吧,我抽一般的烟就不错了。”
祁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陈尚实说:“让你抽,你就抽。”
陈尚实接过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把烟点燃。
祁军问:“给你串监室的事,曾伟跟你说过吧?”
“曾伟半个月前跟我说过。”陈尚实说,“曾伟对我说10监室缺个管事的,说你要把我串到10监室当值班员。”
“是这个意思。我看你脑力还可以,干活也麻利,早就想让你干点儿什么,可你毕竟是重刑犯,用你不太妥当。现在你的案件打回中院重新审理,至于重新审理怎么判,那是另外的概念;我借此机会起用你,主要是对你的关照。”
“谢谢祁管教。”陈尚实推托说,“不过祁管教,我虽在看守所待了有一年多了,但我没什么经验,再一个我年龄小,怕干不好……”
祁军打断陈尚实的话:“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陈尚实听祁军这么说,只得说:“那、那好吧。”
祁军酝酿了一下,说:“你到10监室后,首先要做好两样事,第一,跟柯东辉必须处好关系;第二,监室里不要出什么事……”
陈尚实点头:“知道。”
祁军交代完陈尚实事情,便把他关进了10监室。
在通常情况下,给监室里安排值班员,都是由民警向在押人员宣布,而陈尚实则是由柯东辉向在押人员宣布的。柯东辉得意地走下板铺,指着陈尚实对其他在押人员说:“从今天开始,这个新来的陈尚实,就是这个监室管事的,你们都得听他的。听清楚没?”
在押人员齐声答:“听清楚了。”
柯东辉虽然是面带笑意,可是他的目光却是阴鸷的,陈尚实看了他一眼,忙低下头,肃立在门边。
柯东辉向陈尚实招了一下手:“跟我上铺上来。”
陈尚实上铺时脚镣哗啦的响声,使柯东辉看了一眼说:“等过后我让祁管教给你的脚镣摘了。”
陈尚实感激地说:“那谢谢柯哥。”
陈尚实跟柯东辉并排坐在后边靠墙的位置上,两人开始悄声唠起嗑来,柯东辉问了陈尚实的年龄和家庭的情况。陈尚实见到柯东辉便有种畏惧的感觉,他据实回答说自己今年20岁,从17岁因父母离异离开家,开始在外边闯荡。柯东辉说你可不像20岁的样子,据我对你的了解和你的言谈举止,要比三十多岁的成熟。陈尚实说柯哥夸奖我,接着他问柯东辉自己日后在监室里都做些什么。柯东辉说,你首先要把我伺候好了,每天晚间要给我铺被和打洗脚水,然后再指使别人做该做的事,明白吗?陈尚实说明白。柯东辉告诫说咱俩处好了怎么都好办,若是处不好,那你日后就要难一些。陈尚实说自己会跟柯哥处好的。
以后的日子,陈尚实按照柯东辉的要求,不仅把柯东辉伺候得不错,表面上还把监室管理得挺有序。陈尚实心里明白,监室里的在押人员都怕柯东辉,若没有柯东辉,自己的事情也做不好。
一个星期后,柯东辉当着全监室在押人员的面,对走进监室的祁军说陈尚实最近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把他脚镣子给摘了吧。祁军说可以。
接着祁军把陈尚实领出监室,找了两个“劳动号”拿工具把陈尚实的脚镣子给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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