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狱游魂

作者:慕容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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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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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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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2232字

密鹰二号微微躬身道:“烦请大哥带路。”


武扬依样画葫芦,跟着躬身道:“是的,有芳这位大哥了!”


那大汉以眼角朝二人周身上下不住打量,神色间对武扬尤为注意,过了好一阵子,方始冷冷一甩头道:“跟我来!”


密鹰二号心怀鬼胎,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通过金总护法这一关;他本想叮嘱武扬几句,碍着有那大汉走在前面,只有硬着头皮向里走。


武扬呢?情形相同,这时心中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在堡外藏好易容百宝盒,以及那本记载亡故者死状特征的小册子,并将那块鸡心大小的温香玉偷偷吞入肚里,以气功逼贴胃壁,虽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傻人要学聪明,固属不易,一同样的,一个神志清醒的人,硬装懵懂,且须维妙维肖,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堡门之内,是一列砌石楼房,正中有着一条过道,从过道中望去,里面是一片广场,广场上绿草如茵,并有假山,荷池点缀其间。彪形大汉将两人带去的,则是左首楼房的最末一间。


这是一间宽约两丈,深约四五丈的条形长厅。


大厅正中,是一张桑木香案,香案后面放着三张高背虎皮椅;香案两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刑具,除此之外,厅中别无他物。


那位金总护法这时正高坐在居中那张虎皮椅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密鹰二号和武扬,好像要看穿二人的心思一般。


鹰密二号拾头接触到金总护法那双如电精目,双膝一软,进门使即跪倒。武扬无暇多想,跟着跪将下去。


金总护法脸色一寒,喝道:“脱!”


密鹰二号奉命唯谨,口应一声是,立即自己动手,开始脱了起来,武扬心里好不尴尬,哪知仅稍稍犹豫一下,旁边那大汉已然大步过来想喝道:“好个大胆的畜生!”


足尖一提,大有一脚踢出之意。


武扬佯作不懂,茫然回顾道:“畜生在哪里?”


彪形大双戟指厉声道:“畜生就是你!”


武扬跳起来就是一掌。


彪形大汉不虞有此,一掌掴在脸上,给打得满眼金星乱冒。


密鹰二号急忙扭头喝道:“十三号,跪下!”


武扬为要表现出已受迷药控制,双膝一屈,应声跪倒。


彪形大汉红着半边睑,但因总护法无甚表示,只好气鼓鼓的向武扬瞪着眼,看样子恨不得要将武扬生吞活剥才肯甘心。


密鹰有着心病,惟恐武扬触怒总护法座前红人,连累自己吃亏,接着又喝道:“十三号,快点脱,照我这样子!”


武扬见密鹰业已脱得精光,心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既入虎穴,为了替祖父,替众多武林死难者报仇雪恨,更大的侮辱也得忍受下去,何况是脱光衣服,于是一声不响,也跟着松衣解襟,金总护法罩面纱巾飘动了一下,冷冷道:“密鹰二号,这个十三号入帮多久了?”


密鹰二号讷讷道:“弟子不清楚……他……是由庄七号所引进……八天前,蔡队长才将他交给弟子,要弟子带来总宫。”


武扬迅速脱光衣服跪在原处,留神细察金总护法的口音,猛然发觉对方党正是那位为自己所熟识的病郎中金策易!


但听金总护法这时择手冷冷吩咐道:“搜衣物!”


彪形大汉捱了武扬一掌,心有余悸,乃先由密鹰二号衣服搜起,将密鹰二号在袋中的“令牌”、“号牌”、“银子”“借据”……等物件呈上香案,然后取过武扬的衣服,搜了半晌,结果毫无所获,当下怔了一阵,转向金总护法报告道:“十三号身上什么都没有!”


金总护法目光转盯着密鹰二号道:“这厮号牌哪里去了?”


密鹰二号知道他们队长仙猿剑将武扬暂编列十三号,只不过为了便于呼唤,实则武扬须送往五公主之处,始可确定身份,当下只得硬着头皮,暖儒道:“密鹰十三号新进未久,尚未颁下号牌,所以蔡队长才另发个牌为证。”


金总护法朝香案上物件掠了一眼,重新抬起头来,一双目光已变作两道寒芒,冷怵冰的沉声道:“搜身!”


彪形大汉迟疑了一下道:“报告总座……这十三号……凶性未改,请容弟子先点上他的穴道。”


金总护法以鼻音应了一声,彪形大汉立即绕往武扬身后,向武扬坎麻穴神指点落。


对于彪形大汉这一指,武扬不敢反抗,仅暗将气劲一便,使穴道偏移半寸,而任凭对方点中原来的部位。


彪形大汉身手并不高明,显未察觉到武扬玩了花样,尚得意洋洋地掀起武扬的耳朵,撒开武扬的嘴巴,翻转武扬的眼皮,撩拨武扬的鼻孔,将武扬周身查看了一个仔细,对密鹰二号也如法泡制。


金总护法目光跟着彪形大汉搜查的手指移动,待彪形大汉搜罢停手,衣袖一挥,冷冷吩咐道:“各赐一粒‘清肠九’!”


武扬怒火暗冒,心想:你这只病郎中尽量神气吧,有一天不救你姓金的变成一堆喂乌鸦的碎肉才怪呢!


武扬知道,病郎中此举意在使人吐泻出肚里藏物,看看有无夹带,他真没料到病郎中对“自己人”竟也这般冷酷和苛求。


不过,武扬不敢想形于色,这时难有像密鹰二号那样……乖乖地让彪形大汉将一颗九药纳入口中。


彪形大汉逼二人吞下药丸。接着冷漠地道:“你们跟我来。”


密鹰二号应声站起,只武扬仍然跪着不动。


彪形大汉一沉脸色,喝道:“十三号,你长耳朵没有?”


密鹰二号愕了一下,然后低声道:“请这位大哥来解开他的穴道。”


彪形大汉啊了一声,先向密鹰二号狠瞪一眼,然后才向武扬穴道上,心存报复地重重拍下一掌。


以武扬一身功力,当然不在乎这一掌,当下为求逼真起见,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捧腹,作作腹痛状。


彪形大汉急忙喝道:“不许拉在这里!”


说着,打开厅旁一道小门。喝令二人过去。


检查完毕,并未发现什么,于是再由彪形大汉将两人带回金总护法座前桅下。


金总护法向彪形大汉询问检查经过,着令二人穷回衣服,站起放在香案上的令牌,国注密鹰二号厉声道:“一个新进的畜生,你们的蔡队长就敢差遗到总宫来,还交付本身信物为证,到底有什么图谋,从实招供上来,免得皮肉受苦。”


密鹰二号脸色大变,颤声道:“蔡队长因见十三号筋骨很好,恰又……恰又要预支本队下季队傣,所以……乃……乃命弟子带来总宫察看察看。”


金总护法目光一凝,喝道:“带给谁察看?”


密鹰二号明知带给五公主,当着护法面前又不敢说实话,临机应变道:“当然带给总护法!”……


金总护法冷冷笑道:“当然?嘿!”


一语未竟,忽将目光转注门外,喝道:“谁在外面?”


门外低声答道。“报告总座,七公主正带人向这一边走来!”


金总护法一怔,忙向那名待三号喝道:“先带下去!”


彪形大汉一推密鹰二号,喝道:“走!”


武扬由仙猿剑吩咐密鹰的话里,已知五公主与金总护法和七公主不睦,不料金总护法对七公主党也存有顾忌,想不到一座魔宫,竟是如此般派系林立,武扬这时洋作受迷未解,见密鹰二号走了,也就跟着走进密室。


同一时间里,身着淡紫宫装,面垂轻纱的七公主,正带着两名待婢,飘然行近行刑大厅。


门外传卫高呼一声:“公主驾到。”


七公主停步下来,轻吐莺音道:“总护法在不在?”


刚问完话,金总护法已然走出门外,抱拳当胸道:“接驾来迟。公主恕罪!”


七公主急忙答礼;微皱峨眉道:“总护法何必多孔,本座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里!”


金总护法带着笑声道:“人说‘礼多人不怪’,公主何以反怪起兄弟多礼来了?虽说公主时常辱临敞司,但公主毕竟是不比普通俗客啊。”


七公主截断他的话头道:“贵司若是方便,我倒想过去坐一下”


金总护法微微一怔,旋即欣然道:“哦,总巡察原来有事见询,不胜欢迎之至,请进——


啊,不,尚请稍候片刻,待本司着人将里面略为收拾一下。”


语毕,转向门内喝道:“七公主莅驾,看茶!”


喝声一落,门内随即响起一阵忙乱声音,待声响重趋沉寂,金总护法这才略偏身子,含笑道:“总巡察请进。”


七公主见他拘谨持礼,途不再客套,轻颔臻首;由侍婢扶持而行,莲莲姗姗飘然走进大厅这时,大厅里的陈设已略有变动


虎皮交椅前面的香案已撤去兵器架后,原来摆设香案的地方改放了一张八仙桌,三张虎皮交椅分占八仙桌的三面。


另外,距两侧虎皮交椅后面四尺之地,各设有四张捕本交椅,在交椅之间,则分别放着一张茶几。


这是一种待客、议事的场面,七公主款款走向设在宝位的虎皮交椅落座,两名小婢分立肩后,金总护法走向相对的主位,先唤一声“茶来”,然后告罪坐下……


不一会,一名身穿白衣的童子,捧着茶盘走向七公主,七公主右肩后小婢上前半步,就茶盘里取了一杯香茶,轻轻放在七公主面前,又退回肩后,白衣小童向七公主做躬身子,然后转向金总护法将剩下一杯香茶放在主人面前。再一躬身,迟在远处,垂手站立。


金总护法猜想不出这位身任总巡察的七公主之来意,只好举杯咳了一声道:“请!”


“请!”


七公主举杯沾唇,随即放下,轻启樱口道:“本座得先说明来意,省得金总护法费神猜想,访问刚才是否有两人到过这里?”


金总护法微微一呆,讶然道:“总巡察消息真快啊!”


七公主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贵司谬奖了,其实本应职责所在,事先又已猜中几分,一经查问,堡前弟子自然不敢不符实情报告了。”


金总护法在帮里的地位虽然极高,但对于这位平列的年轻七公主也存着几分忌讳。因为七公主不但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而且极获副帮主钟爱之故也。


这时闻言,不禁又是一愕道:“总巡察怎会猜到今天会有人入宫,能否告知一二?”


七公主轻颔粉首道:“这也没有什么,因为我巡行到龙溪地面,恰巧听到一阵阵锣声,赶去察看之下,才知道出了人命,由检出之号牌上,本座冒出死者原来是蔡队长手下密鹰第一号,再予追问,得悉本是三人同宿,另外二人既不在场,当然不是畏罪而逃,便是前来总宫报讯了。”


金总护法强笑道:“杀了同伴的凶手也敢逃来这里,敞司岂不成为窝藏逃犯之地?”


七公主道:“我因发觉帮中弟子一人被杀,二人失踪,便即一路查察失踪者去向。获悉二人已兼程走来总宫,至于说杀了人就不敢来。这事还有商榷因为凶手未必想到会被本座遇上,既然死无对证,为何不敢来?”


金总护法听她说来合情合理,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是的,确实有二人由蔡队长处来到总宫,洽为本司撞见,乃顺便带来询问,不意还没有问出所以然来,总巡察就到了”


七公主星眸微凝,沉吟道:“人在哪里,可否让本座一见?”


金总护法笑道:“两人正在脱衣搜身,搜查之结果。将再由本和报告七公主好了。”


七公主欠身道:“岂敢!


金总护法子笑道:“总巡察还有别的事吗?”


七公主轻轻摇头道:“没有别的事了。”


七公主知道护法司盘查之时,定将被盘查者脱光衣物对自己实有不便,只得起身告辞。


金总护法件送出门,目送七公主倩影消失,忽然冷哼一声,背转身子喝道:“设行刑座,请李令主!”


武扬和密鹰二号被重新带回大厅,大厅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兵器架已经撤走,原来放置兵器的地方,已改放上形形色色的刑具。大门紧闭,屋里高是八盏绿纱宫灯,以致满屋子绿惨惨的。带着几分鬼气。


香案后面,居中那张虎皮交椅,端坐着那位面罩沙罩的金总护法,香案右侧,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名脸型消瘦,身穿儒衫的中年人,香案左侧则坐着一名青纱罩面,腰悬长剑的劲装汉子。”


两列刑具后面,各站有一名全身黑衣的黑纱蒙面人,但个个水然呆立,均与石人无异。


密鹰二号看见这般排场吓得面容变色,双脚发软。几乎向前栽倒。


武扬以为他不小心滑跌,正要伸手去扶,忽然想到自己佯作受选,不该表现出清醒的举动于是急忙缩手,继续向前迈步。


就在这一刹那,哈的一声,密鹰二号已经跌倒下去!


侍三号哼了一声,将密鹰二号提起来。一直推到香案前面。


金总护法向武扬电目一扫喝道:“十三号跪下!”


武扬成竹在胸,大声喝道:“你要找死!”


掌声一扬,佯作进招的模样。


香案左侧那青纱蒙面人大喝一声:“畜生敢尔!”


人随声起,一个箭步,同时向武扬一把抓去。


武扬暗呼不妙,一翻掌,将青纱蒙面人指劲化开。


这一瞬间。密鹰二号直惊得汗流使背,急喝道:“十三号跪下!”


武扬赶忙歇手,屈膝跪地。


这双簧唱得恰到好处,金总护法竟然轻轻点头道:“李令主毋须多心,此人药性未解,只听一人之命行事,密鹰二号,为本座下令,此于尔后不可胡来。”


青纱蒙面人吃惊武扬翻拿一拨,肘腕隐隐作痛,正在暗疑这位少年可能未受迷药所迷,但一经金总护法解说,反认为自己多心,轻嗯一声,坐回原座。


密鹰二号自知一身是罪,更无暇考究武扬是否作假,指着金总护法向武扬喝道:“密鹰十三号记着这位是金总护法,由此时起,你应只听金总护法一人之命行事,别的一切用不着你管。”


武扬佯作痴呆默默地点头。


金总护法随口喝道:“十三号起来!”


武扬默默地起立。


金总护法又喝道:“向左走。”


武扬当依示转身而行。


金总护法又喝道:“向右转!”


武扬依言而行,同时将挡在面前地上的密鹰二号一脚踢开。


金总护法亲自试过武扬果然听话这才颔首道“不错,今后就只听本座之命行事,懂得了吗?”


武扬茫然道:“是的。”


金总护法打个手势,指向青纱蒙面人身后,喝道:“十三号站到李令主身后去!


武扬转过身子放开大步向青纱蒙面人身后,肃然痴立。金总护法侧目看他站定,转头对密鹰二号道:“应该轮到你了,你这畜生是独自带密鹰十三号来总宫的吗?”


密鹰二号并不知道七公主已替他泄了底,噪儒道:“弟子不敢欺瞒总座,蔡队长本是着一号与弟子们来,不幸在途***事,一号受一名高手袭击身亡,只由弟子独任此事。”


金总护法冷冷道。“一名什么样的高手?”。一密鹰二号道:“时在夜间,未曾看清来人面目。”


金总护法道:“那人使用什么兵刃?”


密鹰二号道:“空掌。”


金总护法道:“打过一掌就走了?”


这一问,倒把密鹰二号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若说打了一掌就走,则那人似乎存心找密鹰一号霉气,而与别人无干,自己为何不截下来交手?若果说曾经交手,则密鹰一号的艺业比自己犹胜一筹,既然一掌劈死密鹰一号,自己又何能幸免?想了一想,终而轻轻点头道:“那人身法奇快,密鹰一号首当其冲,是以被击身亡,弟子及十三号竞来不及援手,待得发掌救援,那人已趁黑夜遁去了!”


这样回答分明还有毛病,但金总护法却不当场说破,岔开话题道:“你为什么不问队上禀报?”


密鹰二号道:“回队上的路程很远,不如先来总宫将事办妥当,然后再转队上禀报。”


金总护法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忽然目光一凝,像两支利箭射进密鹰二号的心头,接着冷冷一哼。


密鹰二号不禁心头直颤,急急低下脑袋。


金总护法慢吞吞的又说道:“你这畜生尽然敢在本座面前扯谎,嘿嘿,胆倒不小,李令主,着大刑侍候!”


李令主应了一声是,站在刑具后面的人也跟着发出一声吆喝,密鹰二号惊得魂飞魄散,急道:“谅弟子不敢说谎。密鹰十三号可以作证。”


金总护法冷笑道:“事情发生在龙溪,是吗?”


密鹰二号听这一问,这才知道那夜那件丑事已被拆穿。急忙恭应一声:“是!


金总护法接着道:“由龙溪回你队上远?还是来总宫一远?”


密鹰二号硬着头皮答道:“来总宫远,但是……先来总宫交下十三号。再转回队上禀报并不碍事,请总护法明察。”


金总护法徐徐道:“将十三号交给五公主是吗?”


密鹰二号心头猛震,暗忖这确是实情,但这个阎君怎会知道?队长交待这事的时候,一共只有三人在场密鹰一号已死,十三号一直未离开自己难道队上另有总护法的秘深在偷窥暗听,想到这里;情知无法隐瞒,只得点头低声道:“是的。蔡蔡……队座确是有意将十三号交给五公主。”


金总护法一拍香案,喝道:“你为何又说‘当然带给本座’?究竟说了多少谎话?还不从实招来”


到这时候,密鹰二号知道说也是死,不实说也是死,实说则免去多受一次皮肉之苦,只好颤抖抖将仙猿剑交代的话一供出。


金总护法听得大为满意,频频点头道:“你这畜生,倒还知趣,李令主,行刑!”。


李令主恭应一声,起身离座,喝一声:“自行了断!”


站在一堆红毡后面的蒙面人急上前一步,将红毡铺在密鹰二号面前,密鹰二号面色顿时灰白得没有半点血色,长叹一声,扑在红毡上面。’辅红毡的蒙面人冷芙道:“兄弟,你太没种,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难道还委别人代你动手不成?”


密鹰二号动也不动,哼也不哼。


李令主怒道:“刑一号,把这数上叛徒翻转过来剖腹摘心。”


一名蒙面人恭应声中拔出自己的一刀,但密鹰二号仍然不动,蒙面人已将密鹰二号翻转胸腹朝天目光所及,不禁失声一咦道:“这厮已经吓死了?”


李令主交代道:“依令剖腹!”


拔刀蒙面人利刃一落,一推,密鹰二号胸膛顿结一刀剖开。武扬暗忖:人已死去,还要剖腹,这病郎中忒也狠毒,这厮将来,定准不得好死。


但是,那位金总护法却不当一回事地道:“把尸体送往狮牢。”


当下,铺毡人与执刀人将红毡裹着尸体,始离大厅。


金总护法转头喝道:“密鹰十三号。看见没有?”


武扬知道这是一种杀鸡唬猴的手段,当下大声答道:“看见了。”


金总护法道:“到香案前面来!”


武扬微感突然,但又料到大不了是被问话,也就毫无惧色,大踏脚步一直走到香案前面,昂然叉手道:“总护法有何吩咐?”


金总护法由袖里取出一个小纸包,目光炯炯注视他脸上,道:“你先服下这粒九药。”


武扬传有“温香玉”在肚里面,不愁受迷受毒,只担心对方给的不知是什么性质,什么功效的扎药,服后需要有何种表现,万一表错了情,那就非糟不可,然而,这时已不容自己有所选择,只得接过纸包将舌头在丹药上舔了一下。


哪知这粒丹药又臭又苦,难堪的气味足够令人作呕,不觉剑眉一皱。


李令主怒喝道:“你舔什么,快吞下去!”


武扬暗忖:难道能毒死我不成?当下一闭真气,将丸药吞进肚里。


金总护法轻轻点头道:“你记得方才发生什么事吗?”


这话一出,武扬顿悟服下去的是解除选药的药,暗忖:自从进仙猿堡服下迷药到此刻为止,在受迷的过程中,所做的事干醒后便不该知道,赶忙佯作茫然四顾,面露惊疑之色。


金总护法一拍香案,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武扬哼一声道:“在下姓周,单名通,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总护法冷冷道:“这里就是森罗殿。你已身死来此,一切得听从本应吩咐。”


武扬大笑道:“阁下可真的在哄鬼了,周某岂能相信你的鬼话……”


金总护法怒道:“你已是鬼,还敢在本座面前顶撞,快快跪下。”


武扬昂然道:“我是鬼,你也是鬼,为什么我要跪你?”


金总护法喝道:“本座乃第五殿阎罗王,你敢不跪?”


武扬笑道:“你自称为阎罗兰,我就信了么?‘’金总护法双目一瞪,拍案道:“你怎样才信?”


武扬光一看四周,微笑道:“你该显出一点神通才是”


金总护法轻轻颔首道。“好,本座现在就教你亲历地狱一番,只怕你不够胆罢了。”


武扬冷冷一哼。没有开口。


事地,金总护法一挥袍袖,一片如烟似雾的尘状物立即离袖飞出,刹那间已笼罩上那张香案,金总护法、李令立和坐在香案右侧那位中年儒生同时隐去。”


武扬双目紧住原来的方向,暗自营劲戒备,也暗自好笑道:“江湖下三监使用的‘硝精烟瘴’,也敢拿来小爷面前现眼。”


哪知心念刚转,四面顿时鬼声瞅瞅,烟瘴四起,烟瘴里传出铁锁索链嘟当怪响,整座行刑大殿已在烟瘴笼罩之中,极尽自力也看不出三四尺远。


武扬大笑道:“这就是阎罗王耍的戏法吗?”


言过处,没人答应,但闻风声飒飒,一种冰寒之气由四方袭来。


武扬暗忖:金总护法本来就是病郎中,听说这病部中精于药物使用,自己一家和武林各宗派参加寿筵的人,定是遭的这厮毒手,要扑杀病郎中并不太难,但看来还另有主谋之人,否则何来什么七公主、五公主?


武扬另一顾忌是;罗大成神志昏迷,任凭仙猿剑操纵,自已着在魔帮总宫闹翻,可不害了在仙猿堡的罗大成?


然而,看表现过分无能,又怎能获得魔帮重用而深入虎穴?武扬思讨至此,故意冷笑道:“阎罗王阁下的把戏耍够了没有?


忽然有人自左侧不远吐出冰冷冷的声音道:“周通你已身到寒冰地狱,还敢蔑视本阎罗吗?”。


武扬嘿嘿笑道:“你是什么东西?”


冰冷声音道:“本座乃寒冰地狱总管。”


武扬笑道:“那你就接我一掌好了。”


言罢,一掌疾向声音来处劈去,哪知掌劲所及。忽然响起当的一声,分明未在钢铁之上。


奇怪,他好好站在原地未动,大厅广约二丈,自己站处相距墙壁该有一丈远近,怎会一下子变成铜墙铁壁?


他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掌势一收,转向香案劈去。


这一掌并未落空,结结实实劈在一堵又冷又硬的东西上,直震得掌肉发麻,掌骨剧痛。原来竟是一堵钢壁。


就在这一刹那,头顶上响起金总护法的阴笑道:“周通,你已是地狱游魂,服了本座没有?”


武扬冷笑道:“阁下这套鬼把戏,周某也还会耍,服你什么?”


金总护法桀桀怪笑道:“你能够耍,不妨耍出寒冰地狱外面试一试。”


在这刹那间,武扬已明白陷身在机关里面,急忙伸手一摸,发觉四壁伸手可及,每一处都是冰冷的铁墙,以指甲轻敲,还会当当作响,暗讨对方故弄狡猾,但只要自己不泄身份,料定大事无碍。


武扬想着,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个铁笼子罢了!”


金总护法以阴森的声音道:“你若想多多练历,本座立即移你往‘烈焰地狱’!


说到以火来烧,谁敢不怕,但武扬知道对方意在恫吓,冷笑答道:“真金不怕火炼,但阁下此举是什么意思?”


金总护法哼了一声道。“金不怕火。人可怕火,不过,若果怕火烧死,就得答应本座一个条件。”


武扬冷笑道:“阁下你想错了,以火来压迫周某人就范,你将一辈子也难如愿。”


金总护法默然半晌,义道:“你想死,本座偏不让你死,只要你替本座做点小事,本座就可以放你出来。”


武扬毅然道:“先放我出去再说。”


金总护法笑道:“没这容易放你,但本座可先让你透过气,免得你闷死在笼子里”


武扬不知将受何种摆布,但觉金总护法话声一停,头顶即亮起一圈光影。光影渐渐下落,室中浓雾则被逼得向上翻源,这时才看出是一块大铁板,铁板中间开有一个圆洞,所以光线能够透进笼里,那圆洞只比头颅略大,还不知有何用处?


在这时候,又闻金总护法冰冷的声音道:“周通,你若不想马上死,就快把脑袋伸出来。”


武扬顿悟上面那块铁板出机括操纵,一丈一寸往下压,足够将人榨扁在小钢室里,而国洞信让头颅伸出,成为戴上了铁枷。禁不住怒声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金总护法笑道:“不论什么意思,你先伸头上来再说”。


铁板已按上头发,四周都是铜墙,若不伸头出去,还能够做什么?


这一刹那,武扬立即想到暂忍一时大辱,以报千载之仇,比什么都要紧。这样一想,心头立感坦然,于是将头颅由圆洞伸出。


金总护法就站在铜墙外面,相距不满五尺,武扬伸出头颅,恰好面目相对,只见他带着快意地道:“本座设计之任何机关,均属巧妙异常,决不容任何人加以反抗,现在你存身的这玩艺儿名字叫做‘铁囚笼’。要你伸头,你就得伸头,否则,要你化为焦炭,你就此为焦炭!”


铁板压到武扬肩头,忽然停止不动,但若要缩头下去,势必先蹲矮身子不可,可是,四面铜板已收缩在一起,紧紧将身子夹住,业已不能转例。


武扬身怀血化巨恨,早已视死如归,当下阴声讽刺;“了不起!”


全护法先向他望了一眼,徐徐道:“你来这里的目的,现在说不说?”


武扬心中暗讨:迷药已解,自己不该记得到仙猿堡以后的事才对,当下稍为想了一下道:“那姓庄的小子没有告诉了们么?”


金总护法道。“谁姓庄?


武扬恨声道:“那厮名字叫做必达,带我由成都来的,说什么要替我谋个护院职位。谁知最后却骗我走进了这座囚笼。”


金总护法目光连连闪动,想已相信这番陈述。点头道:“很好,再说清楚些。”


武扬于是将自己如何在成都西场卖艺,便来有个蓝衣夫子带小厮到药王庙向自己“叔祖”劝说,并命自己二人跟庄必达来青城等事说出。


接着反问道:“这里就是蓝衣夫子说的青城巨室吗?


金总护法做做一笑道:“不错,这里正是青城某巨室的别业!主人外号青城帝君,本座乃帝君座下之总护法,基于职责所在,不得不仔细盘问你的来历,于今来历已明,自毋须继续难为你,只要你肯答应本座几件事。本座便可放你出笼。


武扬佯作茫然道:“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金总护法沉险道:“第一件,你得立刻拜本座为师。”


武扬摇头道:“办不到!”


金总护法哼了一声,显然已起恶意,冷冷道:“帝君座下有总护法,总征讨,你既入我护法之门,依例就该自称为‘弟子’。”


武扬道:“别人有例在先,在下并不想例外。”


金总护法道:“当然。”


武扬颔首道:“只要不是当真拜师,我可以答应。”


金总护法沉声接道:“虽然用不着拜师,但身为弟子的你,就必须唯本座之命是从,对任何人只可阳奉阴违,虚应故事。”


武扬注目道:“对青城帝君也如此?”


金总护法透出一种狡诈的目光,叱道:“对帝君自然要毕恭毕敬。”


武扬暗自好笑,点头道。“这个我也可以办到,别的还有什么要遵守的没有?”


金总护法道:“第二件事是,本座让你投向五公主座不,凭你这副相貌,极易取得五公主欢心,成为她的面首,但你必须将五公主那边的事,随时详细报告本座”


武扬料不到魔宫里面的重要人物竟如此句心斗角,难怪这厮耍先杀死密废二号了,武扬暗付,老魔已然道出秘密,自己如再不答应,定必遭惨杀无疑,倒不如暂且虚子委蛇一番。


金总护法见他沉吟不语,双目顿时射出精光。轻喝道:“愿不愿意?快说!”


武扬故意眨眨眼皮道:“什么叫‘面首’?”


金总护法微呆道。“‘面首”就是女人的情夫,这个你也不懂?


武扬啊了一声,一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一见女人就说不出话来,别说做什么情夫了,何况人家是公主,根本不会看上我。”


金总护法怒瞪一眼道:“你不答应?”


武扬摇头苦笑道:“不是不答应,而是我对这事一窍不通,无法答应你。”


金总护法怨声道:“本座可以教你。”


武扬心知恶魔急需这样一个替他实行“美男计”的人,暗忖自己并非做不到,而是觉得这种方式,太欠光明,纵令五公主淫毒可杀,何必一定使用这种卑劣手段?略为思索,心意已决,毅然道:“教我也不成,我办不到”


金总护法冷笑道:“本座言出法随,办不到也得办!”


武扬昂然道:“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金总护法狠狠地瞪他几眼,冷冷地道:“小子,你见过南荒的蛮族捕象吧?他们先把野象囚在木栅里面,让大象饿上十天半月,然后放它出来,那时候大象就认得谁是主人了。”


武扬轻哼一声道:“阁下想将周某当野象来办?”


金总护法笑道:“算你小子还算聪明,本座必定成全你。你小子好好的想一想,如果答应本座的条件,只要一接你颈子右边倒板上一个按钮,自然会有人来照应你。


武扬在哼几声,当作回答。


金总护法却视若无睹,退后一步,按动墙上一个按钮,整个铁笼立即徐徐下沉。


武扬在铁笼下沉的时候,以目力凝视,但见四周光滑如镜,铁笼一沉过恶魔脚下,头顶也立即黑暗,惟有呼呼风声响起。似是破沉落一个极深的地窖!半晌过后,铁笼微微一震,风声突止,武扬知道铁笼已经到底。但四周仍然漆黑尚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有个极微细的声音道:“难友你是什么人?”


武扬闻声一惊,一旋即想到,原来不仅自己被囚在地窖里?当下泰然答道:“在下名叫周通,因欲投效巨宅当个护院,不料反被关来这里。”


那人又问道:“你说什么巨宅?”


武扬正想告知实情,忽想及对方可能是金总护法预伏之奸细,乃改口仅将如何被骗入壳一节告知,而瞒下曾经到过仙猿堡的真象。


接着反问道:“阁下什么人,为何也给关禁在这里?”


那人轻叹一声色:“老夫就是唐光宗。””


武扬吃了一惊道:“前辈就……就是解员外?”


唐光宗也是一惊道:“你……说什么?”


武扬由对方那急促的音调里断定对方必是解笑雅的父亲唐光宗一无疑。对方也许怕累及妻女,才不敢承认,当下也就装糊涂道:“原来前辈是唐大员外,咳!咳!不知这里还因有别人没有?”


唐光宗道:“眼前就只你我两人。”


武扬听说并无外人,大感心安,但自己如何向对方表露出真正身份,确是煞费周章,想了半晌才说道:“前辈蒙难多久了?”


唐光宗反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武扬将当天日子告诉了他,这才听到唐光宗叹息道:“想不到已决一个月了。”


武扬试探着问道:“前辈是甫抵家门时失手的吧?”


唐光宗轻轻一咦,低声道:“你怎知道老夫……”


武扬知道表露身份的时机已到,但为了防人窃听,只好以言语暗示对方,于是轻声响嚼道:“小可由几句话里猜到的。”


唐光宗诧异道:“几句什么话?”


“那几句话是‘大笑成雅,我武维扬,解向南行,旧宅成墟。’前辈听得懂?听不懂?”


他说的这十六个字包括“笑雅”,“大成”、”武扬”三人的名字,并暗指对方往川南老家,而唐家已成了一座空宅等一连串大事。


唐光宗想了半晌,不禁骇然失声道。“你是……”


武扬怕他声张被人听到,急道:“不错,前辈已猜中了。


唐光宗本是武林前辈,江湖历练自是丰富,一听武扬截住话头,立即起了警觉,轻轻叹息道:“这就糟糕了,小女可是也被囚在铁笼里面?”


武扬立即加以安慰道:“不,令媛仍在昌平。”


唐光宗仍然担心道:“只怕她会去川南。”


武扬知道自己和罗大成虽由半路函报平安,但解笑雅久候不见人回,去川南察看,说来办不无可能,然而,此时自身难保,担心又有何益?


武扬想了一想,轻声道:“前辈来这里多日,可曾想到出困之法,唐光宗苦笑道:“囚笼深入地窖,连牢卒都不见一个,送饭系由头顶上方以绳索吊下小篮,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武扬又问道:“双臂困在笼里,怎能取得饭食?


唐光宗诧异道:“你颈上那块铁板不是有两个小洞,可以伸出手来吗?”


武扬笑道:“好像没有洞,我摸摸看。


他仔细摸那块套在领上的铁板,果然发现两个拳头大小的洞孔,刚好能伸出两条小臂,不禁大喜说道:“是的,果然有两个洞,也许能藉此弄坏这只囚笼亦未可知。”


唐光宗忙道:“那就快点试试看。”


武扬答应一声,先将双臂压在铁板上。双肩使劲向上顶,经过好一阵,那块厚达半才的铁板居然被他顶得弓了起来,但是,这样使劲的结果,已累得他一身大汗,不得不停下来稍事喘息。


适于此际,头顶高处突然传来金总护法的一阵子笑道:


“啊,五公主是哪一阵风”


接着,只听一个少女的嗓音冷冷道:“金总护法最好少来这一套,本公主问你,大护法今天是不是抓来两个人?”


金总护法干笑道:“这话谁说的?”


五公主冷冷道:“请护法先回话!”


金总护法淡淡地道:“是一个叫周进的小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武扬一听这话,不禁暗暗失笑,心想自己化名“周通’,罗大成化名“周进”,金总护法替自己报了一个假名,无巧不巧,竟与罗大成的假名相同,而罗大成还被留在仙猿堡,将来可别闹出双包案才好,同时,金总护法为何要为自己捏造假名,武扬一时也无法猜透。


思忖中,但听五公主又问道:“这小子是干什么来的?”


金总护法道:“是个奸细,所以本司已将他囚禁起来。”


“既属奸细,为什么不安排‘三司会审?’


金总护法一时无言,缄默半晌才道:“是的,本司正准备这样做……咳咳……不过……


目下三公主不在总宫,缺了一司,仍然无法进行啊!


五公主接口道:“本司可以代理。


金总护法有些发急道:“公主自己是雕铸司,怎好代表亲政司来会审?


五公主道:“这个你别管,本司立即着人去找七妹来,请总护法马上准备会审法物。”


金总护法忽然大声抗议道:“不行,未奉帝君之命,任何人均不得自相替换职司,你身为公主,应该知法守法,否则,可别怪本司行使职权,要先行禀告帝君了!”


五公主哼上声道:“我怕了你不成,咱们就去禀告,请记住,你大护法已先犯了‘隐藏人犯图谋不轨’之罪。”


金总护法气得大叫道:“你胡说!”


五公主冷笑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说把人幽禁在地牢里,谁能证明你不是私藏自己亲信在里面,待机入宫作乱?”


武扬听了双方这番争执,愈发证实了自己早先之推断。金总护法和富山公主们,果然全都不和。同时他暗暗佩服,这位什么五公主,这一口果然咬得厉害,只希望双方火拼起来,那么,他和唐光宗就有逃生机会了。


金总护法早有遣使武扬投放五公主作为内奸之意,此时被五公主无意触及隐秘,不禁老羞成怒道:“本司还没背叛帝君之胆,只怕你这些公主早已心主外向倒是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另一个女子声音走了进来,道:“咦,你们吵些什么呀?”


五公主急忙接口道:“七妹,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这个理由吧!护法司不经三司会审,就将犯人关进地牢,你说合法不合法?”


金总护法也抢着道:“本司先鞠讯真象,以供三司会审参考,可也没有错。”


七公主徐徐道:“说来全都有理,不过,五姐。你是雕铸司,又为何要管这么多,来逼金总护法施行三司会审?”


武扬刚才关在密室,不知七公主已经来,现在一旦听位七公主的声音,不禁一呆,,咦!此女不正是那天途中示警,使用华山派“紫燕穿帘”轻身术的那名蒙面少女山原来她竟是魔宫的七公主?”


只听五公主不服道:“不经三司会审,就将人犯关进地牢,万一将地牢当作私藏之所,有所不利于本宫,那时该谁来负责?”


这位五公主好不泼辣,口气咄咄逼人,教人难以招架。


七公正清脆带笑的声音接着道,“五姐也未免口不择言,若果护法司利用地牢藏私,那还成什么护法?不过,敞司也想访问金总护法一事,方才鞠问蔡队长那边来人的结果,可曾有什么发现?”


五公主啊了一声,抢着道:“什么?是蔡队长派来的人?蔡队长那边的来人也要鞠问?”


金总护法吃此一逼,只好昂然道:“密鹰二号失杀死同伴密鹰一号,并夹带奸细入宫,恶性重大,当然要受沈讯了!”


七公主疑惑地道:“真有这等事?”


金总护法虽然放和五公主大声争辩,但对于这位七公主,却似乎带有几分敬畏,只听他平和地回答道:“敝司业已讯得实情在案,待文案人员善妥后,即将分送各司。”


七公主徐徐道:“那二人如今在哪里?”


金总护法道,“密鹰二号檀杀同行兄弟,并夹带奸细入宫,已由本司依律处死。”


五公主冷哼一声道:“你怎能一口咬定密鹰二号夹带奸细呢?”


金总护法道:“有口供为证。”


五公主冷笑道:“人已死去,口供尽可伪造!”


金总护法大怒道:“你这样任意诬蔑本司,我们帝君面前评理去?”


五公主接口道:“去就去,走!”


七公主连忙道:“五姐不可意气用事,总护法也请暂息雷霆,一点小小事情就闹到帝君座前,对双方面子都不太好看,密鹰一号确在龙溪被杀,密鹰二号既已自承为凶手,本司相信口供当不致有假。”


金总护法欣然道:“还是七公主”


五公主重重哼了一声。


七公主不加理会,接着道:“不过,总护法这样做也未免稍嫌操之过急,若能留下凶名,待会审后再作处置,就不会引五姐误会了。”


五公主接着道:“是啊”


金总护法争辩道:“七公主说得固然有理,只是敝司一向嫉恶如仇,只知执法如山,并不在乎别人误会不误会。”


七公主缓缓道:“那奸细又怎样了?”


金总护法道:“囚在下而牢中。”


七公主道:“可否让敝司一睹奸细的真面目?”


金总护法显然有所不愿,但又无法推却,勉强答道:“当然可以。”


七公主接道:“那就请将奸细提上来吧。”


武扬凝神倾听,对上面三人的对答,都能清晰入耳,现在不知被提上去后,在奸细这项罪名之下,将耍受到如何处置,于是忙向唐光宗低声道:“唐前辈,小可请求一事,敢请前辈俯允。”


唐光宗道:“请说。”


武扬低声道:“小可此去生死莫卜,令婿罗大成化名‘周进’,被编在仙猿剑蔡舒达座下为‘密鹰十二号’,但已迷却神志,愿前辈一有生机,立往驰救。”


唐光宗不安道:“你自己呢?”……


武扬苦笑道:“只好听天由命了!”


武扬才说得一句,忽觉铁笼一震,机活轧轧作响,知是被吊升向上,因为地牢中漆黑如墨,不知相距唐光宗多远,不敢再说下去,不过,他已能将罗大成的消息告知对方;心头顿觉一阵舒畅,其他事他也就无所谓了。


铁笼升出地面,武扬看清,眼前除了一位蒙面的金总护法,并另有二位身穿淡紫宫装面蒙轻纱的少女,正是五公主和七公主。


四目注视冉冉上升的铁笼,一旦看清武扬面目之后,止不住同时浮现出一股惊讶之色!


武扬虽凭易容膏改变了脸色,但脸型并无更动,他恐怕被七公主认出来,乃急忙低下头去。


金总护法并未留意二位公主与“奸细”刚刚见面那一瞬间的表情,但却注意到铁笼已略有变形,立即沉声喝道:“上面那块铁板怎样弯起来的?”


武扬佯作茫然道:“我怎知道?”


武扬这一开腔说话,七公主更是一惊,面目随之轻轻一杨,接口道:“这样厚的一块铁板,相信无人能有那样大的力气弄弯它,也许原来就是这样的吧!”


武扬知道这位七公主有为他缓颊之意,偷眼一望只见对方目光溶溶,充满关切的神采,再望五公主,同样也对他有着关切之色……


金总护法凶睛闪闪,目注视铁板;轻轻摇头道:“这铁囚笼系由敝司监制,每一块铁板原都手滑如镜,决不会无故弯起。”


五公主冷冷笑道:“每个人生来也都肤滑如脂,可是,一旦老了,不但布满皱纹,并且还会死呢!”


七公主知道五公主对金总护法心中有疙瘩,忙岔以他语道:“这奸细叫什么名字?”


金总护法答道:“叫周进。”


武扬笑道:“阁下好健忘,告诉你。我叫周通,我哥哥才叫周进。”


金总护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五公主看在眼里,格格笑道:“这小子公然犯上,可谓“恶性重大’;贵司大概又打算“依法处死罪’吧!”


金总护法也许真怕武扬当众揭穿他的隐私,忙说道:“不!这奸细是要犯,敝司决交付会审。以便查个水落石出。”


七公主轻颔粉首道:“不错,总护法此意甚好,能容本司多问几句吗?”


“公主请问就是。”


七公主道一声“领情”,使即向武扬盘问起来,武扬遂将先前对金总护法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金总护法见武扬先后供词完全相同。不禁频频点头示可。


五公主忽然回头道:“小惠,你带两个小丫头,立刻去青城提那个周进来对质。”


七公主一怔道:“五姐你怀疑这人所述有假?”


五公主星眸一转,笑道:“我不是怀疑此人陈述有假,而是怀疑此人入宫另有原因,这人筋骨极好,蔡队长不致看不出来,应该送交我雕铸司锻炼成材方是道理,本司决不信他会是一名奸细!”


金总护法冷笑道:“你真的不信他是一名奸细吗?”


五公主傲然道:“就真的是一名奸细又怎么样?大不了花费几粒丸药,还不照样可成为上上之材?”


七公主道:“这人身份本能确定,还是暂时囚禁起来,待向蔡队长查明事实再议,总护法以为如何呢?”


金总护法生怕多问下去,会泄了自己奸谋,连忙点头道:“本司与总巡察看法相同。”


武扬没有想到,良己服过的变音丸早破肚里那颗“温香玉’此尽药为,致被七公主听出了口音,抱着满腹疑团。又被送下地牢,降入地牢之后,武扬急将自己和罗大成进入仙猿堡的事先行告知唐光宗。商议如何才能够不露痕迹敲开囚笼的方法。


也不知经过多少时候,忽听到地牢里起了一种极微细的咋音,二人立即停止谈话。


武扬凝神听去,觉得那些杂音并不是机括的响声也不是来自囚笼附近或上方,竟是一种削磨钢铁的声音,禁不住低声道:“唐前辈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唐光宗沉吟道:“好像有人在敲动铁门”


武扬低声道:“晚辈也是这样想,莫非有人想打开牢门来救我们?”


唐光宗道:“你以为谁会知道我们被关在这座地牢里?”


武扬略加思索道:“也许是前辈的朋友。”


唐光宗断然道:“不可能。”


稍顿,接着道:“老朽是被麻包装运来到魔宫,一路未被他人看见,同时唐某人隐居已久。除了舍弟之外已甚少与外间朋友来往……”


武扬暗忖:外面来人决非牢卒,因为牢卒必定掌管有启闭牢门的钥匙,用不着费事撬刮门墙,既非车卒,而意在破牢而入,当然是意外救星,那么来人会是谁呢?


不意唐光宗话音未了,撬刻的杂音突然静止,随闻一丝细语传来道:“里面的人不可说话,我是来救你们的。”


声音更细,但颇清晰,分明是出自一名少女之口,然而,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杂音继续作响,牢里仍然黑漆如故,显然牢门竟是固若金汤,来人竟然奈何不得。这时忽听得另一个少女急促地道:“宫主,还没打开吗?止水前辈传声示警,说五公主快要到了。”


被喊作宫主的那名少女急道:“请止水前辈设法将五丫头引定,唉!这鬼牢门!”


武扬听清了,“宫主”者正是那位“七公主”!正惊讶中,忽闻唐光宗轻轻地传音道:


“所谓止水前辈,莫非就是……”


蓦地一声娇叱传来道:“谁在地牢里面?”


武扬暗吃一惊道:“啊!不好,五公主刻了。”


也许七公主主婢已经躲了起来,是以五公主一声喝出。并未有人答话,继闻五公主以甚诧异地说道。“怪了;牢卒被点了晕穴,外牢已被打开,内车门又被利剑削损,这是谁人做的手脚?”


另一少女应声道:“下去看看,也许撬门的人仍然藏在里面。”


五公主接着道:“小芳,你-”。


突然五公主一声娇叱,接着是一阵呵呵大笑道:“想不到五公主竟会再度驾临地狱,不知不罪,失迎,失迎,哈哈!哈!”


五公主恨恨道:“姓金的,你说话别连刺带骨,本司是发觉这边出了事,才赶过来的。”


金总护法阴笑道:“这边出了什么事?”


五公主冷冷道:“你自己看去!”


金总护法道:“本司当然要查看,不过,你公主事先未通知本司,擅自进入地狱,瓜田李下,不能无嫌,这会儿竟想一走了之不成?”


五公主怒声道:“你打算把本司怎样?”


金总护法还未答话,远处突然传来七公主清脆的声音道:“你二位怎么又闹起来了?”


武扬既惊奇又高兴,好一个七公主,身手果然高明的可以,她不但未被五公主撞上,且能绕去对方身后,装成没事人般,过来装作成一位和事佬,真不简单。


只听五公主叫道:“七妹,你说有这种道理吗?……方才恩姊见牢中闪过一道黑影,料是地牢出了事,所以带了小芳急急赶来,来到此处,果见外牢大开,牢卒被点了晕穴,可一查看内牢,内牢的钢门已被人用利器削簿了不少,才叫小芳搜查,不料我们这位总护法,竞诬愚姊有劫牢之嫌,这不是反打一耙么?”


金总护法怒喝道:“什么叫反打一耙?”


五公主道:“牢中人犯如有差错或走失,必系你预伏牢中之内好所为!”


金总护法大怒道:“胡说,本司所掌地狱,大权在握,如欲放走或处置一名人犯一只属举手之劳,何必要费这么大的事?”


五公主道:“这正是你的狡猾之处,你想做来不露痕迹,才故意派人以利器削门。作成外敌进牢的样子,好掩饰你的奸计。”


金总护法气为之结,切齿道:“那么又焉知不是你五公主以利器削门,而被本司撞破好事?”


五公主逼上一步,喝道:“什么好事,你说!”


金总护法嘿嘿连声道:“什么好事,各人自己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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