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夫当关

作者:公孙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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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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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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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5250字

杨士麟哀叹了一声,觉得很不好意思,也没有多少话好解释,道声:


“多有得罪,看错人了!”


立身飞窜而去,落在街角,目送马车驰奔而去,心中深深自责:


“我是怎么回事,刚才竟拼出全部功力出来,难道是有意要在她面前露一手示威


吗?”


杨士麟不喜欢这个念头,摇摇头把它甩掉,偶然,抬头看见有一条瘦长人影,施施


然往街之彼端走去!


“春夏秋冬阴阳人”!


杨士麟又暗吃一惊,这不僧、不道、不男、不女的老怪物,是很容易远远即指认出


来的,那是奇装异服,怪模怪样!


他独自在长街上弓着驼背,伟岸的身材,在长街上拖下—道长长的身影……


杨士麟心头一动,远远的吊住了他,心里盘算着,忖道:


“这人也是寻找“不倒翁”朱儒的,或者可与他谈谈,唉!奈何他拒我于千里之


外!”


长街一户人家的长明窗子里,突然传出女子呼救的哀号,划破了中夜的寂寥!


“强……盗,救命哪!”


“春夏秋冬阴阳人”辨明声音来处,袍袖一震,双臂一荡、比闪电还快,暴射而起,


意似不化一点时间,已经移形到楼窗之上


他扬目往窗里一瞄,床榻上斜躺着一个女人,白袍下襟披开、露出两条雪白粉腿,


正苦苦挣扎着,头发披散,盖住了她半张脸!


榻前站着一个佩剑少年,正动手动脚,嘴里淫笑着,笑声似乎在肚子里发笑出来的!


那意味够欢畅——


这人一扭头,赫然是天山派那个宝贝——宫商公子!“春夏秋冬阴阳人”是认得他


的!


普通的淫贼,根本无需他这等好手出面,有宫商公子那等身手的淫贼,通常也无虑


失风,但,今天算他倒霉。偏偏遇上!


“春夏秋冬阴阳人”除刚复自用,心胸狭窄外,倒不失为正,当下冷哼一声喝道:


“有那样的师父,就有这样的徒儿!”


五指猛然箕张,一层薄如纸张的红烟,由掌面脱出,姻的形状正跟掌形一样,不疾


不速遥击官商公于!


这一手乃是正邪各路人马,闻之丧胆的旁门无上妙手:“血掌印壁”!


好个宫商公子,在欲仙欲死的紧要关头,竟仍有警觉,肩膀一闪,避到壁角,宛如


见到丧门神般的,脸色变成猪肝色!


“春夏秋冬阴阳人”本来怕殃及池鱼,“血掌印壁”奇功只运了五成力,见状散去


红烟顿时消弭于无形,夷然转身面对宫商公于,声音从齿缝里漏出,道:


“小子,你跟你师父作孽,没人管你,但今日遇上我,可算你霉星高照!”


他站立的位置,背向着麻榻!


床上的女人,“悉悉索索地活动,似乎是心情极为紧张惊惧与羞怯,也许她要整理


零乱的衣裳——


只见她拾起玉臂,倒像不急于掩遮暴露的玉体,先整理一番弄乱了的长发似的——


因之,电不及发,石不及落。玉臂伸过了头朝着“春夏秋冬阴阳人”的背心,正对着那


高起的驼峰,像打桩似的,运劲把包在道袍里的玉尺打进去……


“春夏秋冬明阳人”不虑有此一着,谁会想到床上的雏妇会突然下此毒手,加以暗


算……


只听他厉号一声,一口鲜血由嘴里喷出,落地有声、打入地板洞穿!


“咯咯!老秃颅,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喝老娘的洗脚水……”


床上的女人霍地跃下床,娇声调侃他又道:


“你看看我是谁?”


说着把披发一挽!露出整个的一张脸蛋来!


“春夏秋冬阴阳人”转过头来,一看神色大变——


窗子开着,烛火摇晃不已,面前的女人白袍披身,未束腰带,轻风一吹,下襟微微


摇曳掀开,未穿裤子……


那脸蛋儿就是烧成灰,他也认得的——天山派掌门人符国夫人!


符国夫人斜目飞盾得意之极的吊着,娇笑着道:


“者秃颅;你看我这请君入瓮”之妙计,好不好?”


“好淫妇!”“春夏秋冬阴阳入”咬牙切齿的哼道:


“竟跟徒儿串通了设下这场色戏骗局,无耻之尤,老衲一时不察……”


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瞄向窗口,那是打算穿宙而去!


宫商公子方才假装出来的恐惧表情,眼时已一扫而空,脚下往窗口移去,堵死去路,


并出口揶揄道:


“老四不像,你身体虽然硬朗,但也别妄想能活过明朝,赶快将你师门心法双手奉


上,我师徒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归去“妙山灵土”找“佛祖”去!”


“春夏秋冬阴阳人”强自镇定行将崩散了的真气喝道:


“原来你们是窥视老衲地师门心法!”


突然——“噗”的一掌,倾力打出一记“血掌印壁”,快如闪电,迅疾无伦!


所谓:“百足之虫,虽死不僵。”


这一掌功力十足,宫商公子一时错闪不及,左胸连肩无声无息出现了个掌形血印,


未及“哼”出一声,已身倒在地!


这条左肩骨已骨碎如粉,算是废定了!痛入骨髓,立即昏厥过去!


在同一瞬间,人影一晃,“春夏秋冬阴阳人”已破空穿窗飞去!


屋顶上面闪出伏兵“羽扇倩女”,玉骨罗扇施出“小扇扑流萤”!


“呼”的一声,朝“春夏秋冬阴阳人”当头一扇击下!


他在逃生之际,虽然功力强自提聚,心神略舒,却也禁受不起这一扇偷袭!


又中了人家一记暗算,惨号一声,落地作金属声,滚落在街心,动也不动!


符国夫人,宛如冤魂不散似的幽灵女鬼,也由窗中飞出!身形掌法同样迅疾,白衣


与黑发齐飞,为报爱徒心上人一掌之仇!


一道刺耳的啸风过处,“黑砂掌”扬起一般于腥风尸臭赫然出手!


一股黑漆漆的黑云,芬芬霏霏,罩头而下……


“春夏秋冬明阳人”心余力拙,有气无力地拍出一丝红云应景。自知已不足相抗了!


看看这一代武林宗师,行将丧生在“黑砂掌”之下


一条人影,刚好闪到——正是杨士麟!


只见他左手画圈,右手使剑由圈中套出,“轰”然一击,长剑挟一道银光脱手而出!


红、黑、白,三种色彩,各挟一股雄浑无涛地潜力,在空中碰撞!


只听一声暴响,震人心弦。银光一线穿过黑云,击向符国夫人!


她白衣为劲风一吹,后扬如帆,“嗤”地一声,银剑穿过裳角,打在人家的墙壁,


尽根没入,穿壁而过,只剩下剑柄留在墙外!


“春夏秋冬阴阳人”,捡回生命,精神一振,也没看清是何人施以援手,挣扎站起,


朝杨士麟打声招呼道:


“快逃!”


两人电奔似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黑砂吃银剑穿过,为劲力所击震,化作一片朦胧烟雾,浓雾散处,符国夫人肌肤晶


莹,玉体半露,立在墙角拉扯衣服!


羽扇倩女飘然落在师父身边,惊问道:


“师兄呢?”


“快拿件衣服给我,你好生救护你师兄,待为师去追敌!”


符国夫人急声宣示着,对杨士麟此一招“三元合一”,不无懔然之感!


这当口——


杨士麟两人已跑完了这条长街!


而“春夏秋冬阴阳人”沿路一直咳嗽,胸腔像是拉风箱似的,身子抽搐个没完,每


咳一声,就是一口血,脸上白惨惨的,没有一点血色!


但是脚下硬朗如常,一滑一溜,就是数丈之遥!


杨士麟无限惊讶,自己轻功日有进境,差不多日有千里之势,比骏马跑得还要快些,


这人受重创之际。还比自己稍胜一筹,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后面一团白影滚滚而来,符国夫人的速度,更在两人之上!


“咳……咳……我是不……成了!”“春夏秋冬阴阳人”断断续续说道:


“你用掌抵住我背心玉尺之处?”


杨士麟依言落后一步,伸手抵住他的后背,满手的——尽是血!


他似乎觉得无限舒坦,脸色遂渐由苍白转为红润,浑身热烘烘的,像只火炉,热气


能透杨士麟的掌心,直往心头钻去!


两人脚程竟能加快了一倍有余!


“这算什么?”


杨士麟仍用手紧紧贴在他的背后想道:


“我并没为他输导真气,事实上在奔驰之际,也无能为力、怎么他竞似伤势已霍然


而愈了呢?看来倒不像我在帮助他。而像他在帮助我!”


片刻之间,两人风驰电闪已出了寺前集,越过集前的大桥,就是“山后寺”了!


符国夫人像腾去驾雾似的,乘风而来,距离已在十丈左右!


“春夏秋冬阴阳人”和杨士麟奔过木桥!


符国夫人亦刚好踏上木桥之彼端!


蓦然,“春夏秋冬阴阳人”弃杨士麟于不顾,倏地转入桥下双手抱着桥柱,“依呀!


依呀”地撼动整座木桥!


“这有什么用呢?”杨士麟楞了一下,急喊道:


“长辈不要妄动真力……”


一座六七丈长的木桥,“哗啦啦”.地连根拔起,宛如潜蛟出土,猛然仰首,桥上


的符国夫人被抛高到半空中!


符国夫人纤腰一摆,由桥面冒起,在空中连打三个旋转,落回寺前集那端的岸上,


破口大骂不已!


木桥“砰”地一声,落向河面,打碎薄冰,激起无数水柱。宛如怒涛汹涌,木桥已


解体,横在水中欲顺流而撞水拦流,震荡不已!


而符国夫人,因为早非童身,轻功只能“一苇渡河”,并未达到“水骨波皮”之境,


算是差了一个层次!


“春夏秋冬阴阳人”就是算定她必需折回对岸去,不敢直落水面,才不惜虚脱地危


险,硬将整座木桥拔起!


但是,这只能挡她于一时,这五六丈远的河宽,符国夫人是可以一掠而过的!


然而,他所要争取的,也只是这片刻之差的时间而已!


“春夏秋冬阴阳人”由河岸边上飞起,对杨士麟道:


“一手抵住我看后背心,一手抱住我!”


同时由短道袍里取出一柄蓝澄澄尺许长的古剑,踩在脚下,暴喝声:


“起!”


浑身颤抖不已,嘴里“咕噜,咕噜”地响着,似欲震翼欲飞!


这时——


符国夫人刚好也飞跃过河面,落在他们后面,丈远之处,只觉眼前一花,前面两个


人突然不翼而飞,在空中划一个美丽的圆弧,已超前她五六十丈外!


她吓得目瞪口呆!真想就此打住,让他逃过此劫、却又不甘心!


这是只听传闻,并未亲见的“御剑仙飞”呀!


杨士麟紧紧抱着“春夏秋冬阴阳人”,只觉耳际“呼呼”的风响着,俯视之际,


“山后寺”正在脚下,一掠而过!


两人落在“山后寺”的后面,他已累得喘息连连,额际尽是冷汗,满口呓语着喃喃


地道:


“我……不是……逃生,乃是……逃……死?”


意犹未足,还待再赶一程,这里太近了,不合他的心意!


杨士麟连忙阻止他道:


“前辈凭先天一口真气,御剑飞翔,最损真元……”


“春夏秋冬阴阳人”已神志昏迷,像是只要逃过符国夫人连命也可以不要似的,竞


自不顾,抓住杨士麟手心,抵住自己后背,暂是补一下那漏气之处,竭泽而渔,再次施


展“御剑仙飞”!


但是,已经没有上次那么高,那么远了!


落地处,乃在干松岭山麓!


“春夏秋冬阴阳人”浑身抖个没完,喘息连连,胸腔起伏像是要炸破似的!汗下如


雨,冗自抓起古剑,踩在脚下,还要再飞一次!


杨士麟看看他实在的不行了,忙道:


“前辈,下一次我们都会摔死!”


他茫然四顾,呓语着道:


“小友!不……要……弃!我……我而去?”


这语说得惨然,令杨士麟胸中热血沸腾,脱口应道:


“你放心,我誓死保护你!”


他已气息微弱衰竭,喃喃再道:


“我……身……怀……异……宝,尸……首,不能……给……符国夫……人发现!”


杨士麟听他已在交待后事,相对恻然,道:


“我抱你逃走,来得及的!”


“没有用……的……”他缓过一口气来再道:


“你逃不……出……贱婢……的手……掌,找一个……洞……穴,一个……秘密!


洞穴。”


杨士麟生怕符国夫人自后赶来,拦腰把老人抱起,往山里急窜!两眼骨碌碌的四下


张望!


跑过一阵子,蓦见侧面有个黑黝黝的洞穴,忙不迭的向洞口走去!


洞口极为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是否藏着什么毒蛇猛兽!


“春夏秋冬阴阳人”见杨士麟裹足不前,不耐的摧他道:


“进去……吧……小友……”


杨士麟一想,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许多,只希望能逃过符国夫人耳目便好!


遂抱着他躬身勉强挤了进去!


山洞乃呈葫芦形,在黑暗中摸索了十来步,豁然开朗,里面堆满了一束一束的柴枝,


显然是樵夫们在此放存木柴,等待阴干,再挑下山去卖钱!


“春夏秋冬阴阳人”挣扎想走下地去,无奈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哼道:


“小友……快……让……我……倚壁……而……立,替……我……把双……膝……


盘……好!”


杨士麟依言而行,让他在一面柴堆后打坐!


心里不由升起了无限敬意,他的功力简直莫测高深,到了现在这地步,竟似仍有自


疗之法!


“春夏秋冬阴阳人”像座佛像,坐在那里,半晌不见动静!


忽然一丝不祥的预感,闪过杨士麟心头,忖道:


“莫非他要圆寂了——”


连忙伸手,一探鼻息,均匀安详不禁咄咄称奇……


洞外,洞里,弥漫着一片死亡的静寂,风息树静,偶尔有松子落下!


突然,洞外扬起一阵清脆的声音,宛如珠落玉盘的道:


“老秃颅,快出来受死!”


杨士麟一听,是符国夫人!心中凛骇异常,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这“菜人”的身份


不知她是否知悉!现在却是自落陷阱……


“春夏秋冬阴阳人”在黑暗中突然开口低沉道:


“小友,你好歹守住洞口三个时辰,那……时……你我……就……有救了……”


跟符国夫人走个三招,大概还有可能,跟她对抗三个时辰,真是谈何容易!


杨士麟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慌意乱,最糟的是手中无剑!


剑!他想起这“春夏秋冬阴阳人”有一把古剑,黑暗中又不知在那里!


忽然身子在活动中触到一束束的松枝!随手提起一束放在脚下,守候在山洞由狭变


宽之处,打量形势道是应了:“一夫当关,千军莫入”的谚语!


符国夫人在洞外娇声叱道: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想尝尝分筋、错骨、剥皮、抽筋、割肉之苦!”


说着,急闪如电掠进洞来!


杨士麟但觉迎面一阵强风扑来,猛然左手划圈。右手以松枝代剑。划出“神农一


剑”,松枝脱手而去!


洞穴本来狭窄,狂飘自然收束,激起轰轰然鼓啸雷鸣,威煞之极!


符国夫人无法闪挪,“呼”地一声,拍出一掌,同时借劲而飞遁,被逼出洞外三丈!


她险之又险的脱出这—招“三元合一”的绝招之后,站在松树下,惊讶地注视着一


股狂风余劲由洞口喷出,心中又惊又怒,骂道:


“好小子,你胆敢暗算!”


洞壁吃狂风一扫,碎石纷纷,还自落个没完,有如刀削斧劈……


杨士麟精神一振,豪气干霄,他击退一个掌门人!心头立时笃定下来!


“这个山洞真比函谷关还好,我只要守住这咽喉……”


杨士麟得意的再忖道:


“洞里松枝何止千数,我要守,岂止三个时辰,三天也没关系!”


“春夏秋冬阴阳人”哼也不哼一声,坐在角落里……


“你不出来,我也不进去,咱们就耗着!”


符国夫人在洞外娇嗔着,狠狠的交待!


杨士麟也不答腔,想着冷笑忖道:


“这样正好!三个时辰后,“春夏秋冬阴阳人”就醒来了……”


那知符国夫人刚刚骂完,马上提神凝虚着,悄悄溜进洞口,神不知鬼不觉慢步向前


移动,明眸神光闪闪,视黑夜如白昼,轻移娇躯,半点声息也无!


她算定杨士麟这个小郎内力不及自己,在黑暗中无法透视!


杨士麟手握松枝,凝着双目,向暗处探索,也在严防敌人会偷偷接近!


因为洞径曲折,无法看到洞口的光亮,他像白昼的猫头鹰,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鼻里闻得一点脂粉香味,一想不对,“呼”地一声,再次施展“三元合一”,


松枝如剑也不多让,朝暗处刺去!


但听一声哀号,符国夫人不敌而退!


杨士麟暗叫侥幸不已:


“幸喜她有涂脂抹粉的习惯,弄得身上香喷喷的老来俏!不然——”


这时——


沉默坐息已久的“春夏秋冬阴阳人”忽然喝道:


“徒几何在?”


杨士麟一怔,想道:


“这是什么意思?说梦话么?”


“东岱听命!”


“有!”


他在自问自答!有如疯子,神智许是错乱了……


杨士麟急道:


“不好!他在呓语!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神魂出窍!”忙不迭叫声:


“前辈醒醒!”


“春夏秋冬阴阳人”无知无觉,仍一个劲儿点兵遣将道:


“西峒听命!”


“有!”


“南乘听命!”


“有!”


“北昆听命!”


“有!”


杨士麟又想道:


“莫非他焦急将真气邪入心经,想召唤徒儿来保护,幻像重重……”


只听“春夏秋冬阴阳人”,语气肃然,再道:


“今者着汝等前来,乃因为师,夜来作了一梦,悟出一“揭”,现示汝等!偶曰:


“佛不在东!


佛不在西


佛不在南


佛不在北!”


尔等谁能解之,便为衣钵弟子,传接我门香火!”


说罢,便不再言语!


杨士麟一听,想道:


“他在梦话里自己说作了一个梦,还开了四个徒儿们一个玩笑!”


而符国夫人在洞外听他一阵自言自语,吓得花容失色,魂魄横飞,忖道:


“这秃颅气在命门,肾门两穴交会处,已下冲海底越会阴,才会呓语连篇!啊!不


好!老鬼要自碎‘舍利子’!”


这一惊,真非同小可,连忙娇声对杨士麟灌米汤的道:


“小郎君,这老喇嘛和你非亲非故,又不是本门师长,你何苦为他卖命,他身上怀


有异宝,乃是三种神功的心法!”


“即:“血掌印壁”“御剑仙飞”“杰涅神剑”你和我弃嫌交好,心法便垂手可得,


而且,我天山“紫瑶宫”中美女三干,金帛无数。可与子共享,说不尽的荣华富贵,岂


非美事?”


杨士麟一听,这符国夫人端的无耻之极,打不过人,意妄想以财、色来诱惑,于是


笑嘻嘻的回答她道:


“果然有趣,不过我此时别无愿望,只希望你进来!”


符国夫人,听他语无伦次,以为这小子动了歪念头,越发得意的道:


“你要我?倒看不出你小鬼头有这歪心思,我进去也行,可是不准再打我:我传授


你几招阴阳交欢,包你一生受用不尽!嘻嘻!”


杨士麟一听,顿时弄得面红耳赤,怒道:“我赏你一枝大松枝,进来吧!”


符国夫人勃然色变,那夹着根大松枝,那还了得,娇叱道:


“你当我奈何你不得,我倒要看看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的道行!”


说着,闪到洞口,拍出“黑砂掌”,却只用二成劲!


杨士麟回敬她一根松枝!


符因夫人看啸风汹涌,心窃自喜想道:


“这小毛头省不得气力,我要他累得油尽灯干,精血枯稿,活像一条毛毛虫!”


一面又拍出“黑砂掌”逗他?


杨士麟何尝不知道,这一招若不停手的使用啸风力道会不大不如前:无奈“三元合


一”,,就只有一种使法,无法偷工减料,拱着消耗真气,也得照方抓药!


他们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分别在洞口内外斗法!不停的我一掌你一掌!


一个时辰之后——


杨士麟已经用了三束柴枝,松枝铺在洞径上,积得厚厚的一层!


符国夫人在外问道:


“小傻子,你死了吗?”


杨士麟气喘如牛。汗下如雨,哼了声道:


“还早!”


“待我投石问路试试看!你不死也差不多了!”


符国夫人笑着说道,蓄气运劲全力拍出“黑砂掌”!呼啸着入洞!


松枝一针破气云——“三元合一”神招施出,威力仍在!


“终不成今夜碰到的这一老—少,都是打不死的九头鸟,待我来火攻吧!”


符国夫人素手取出一对“千年火熬”,两指一弹,“卡”地一声,一团红火熊熊燃


烧冒起,火舌高达三丈!


她双手一切,风力围着火舌旋转,并不把火焰打熄,掌心再轻轻一吐,那团烈火,


已飞驰入洞!


洞径本铺满了松枝,引火而燃。松油脂又干又多,气味芬芳,松烟窒人!


不一会,整个洞径里烈火熊熊!


杨士麟见山洞陡的明亮起来,大吃一惊。回头处,只见“春夏秋冬阴阳入”闭目盘


膝打坐,宝相庄严中,却满头水气蒙蒙,眉尾胡须,一根一根的掉落,落在膝盖上,蓬


松一大堆!


“他这是练的什么功呢?”


杨士麟想道:可是没有多少工夫思索,猛然施出“小戈壁飞云绝沙掌”,连环三招,


一齐出笼“日落平沙”“贝龟吞沙”“飞石流沙”。


三股不同狂飘过处,烈火全熄,只剩下青烟袅袅,扑入鼻来!有些已被扫出洞外去


了!


符国夫人长叹一声,无计可施,一看天色不早,再一两个时辰便要东方发白:


“说不得只好拼着损耗真元,使用‘梵音魔唱’了!”


想着,便抽出随身武器七孔笛来,横在樱唇上,鸣鸣地吹起笛子来!


笛音悲凄,宛如婆妇泣国,潜蚊舞堑似地响起!高吭低吟,盘旋在松干与松干之间,


久久不散!


又似是无处不在,音调乃从九天泻下,漏过万干松针,在枝叶间震荡,起了共鸣,


有如仙音,不似凡乐!


渐渐的,符国夫人,自己眼波生媚,玉颊飞霞,娇态撩人,七孔笛音一变,而为糜


糜之音;像是邻室少女,在耳边低诉,翡翠裳寒无人与共!


又似贵把戏水,温泉水滑,细洗凝脂的声音,令人意飞!


更如满室春光,肉帛相兄,一片挞伐之声,男贪女爱,干攻不败,娇啼婉转!


音韵袅袅飘入洞里,送入杨士麟耳中!


杨士麟知道这种“梵音魔唱”最是厉害,能杀人于无形无觉之中!


连忙目观鼻、鼻视心,心下丹田,气息如流,奔流不息的打起坐来!


无奈笛音有声无形;无孔不入,丝丝钻入耳里,阻之不及!


杨士麟眼睛虽然闭着,但幻觉中,仍心生魔像!神魂漂荡中,似看到一个冰肌雪肤


的美女,身穿一袭白如蝉翼的女衣,飘然而来!


就在眼前,随着笛音节拍婆娑起舞,粉臂玉股,猩丹鸿沟,依稀可见!


艳舞之姿,刻骨蚀魄,动人心魂——


杨士麟血气方刚明知是幻,愿其为真,心中怦怦然!


于是——


这舞娘越来越近,绕着他身旁狂舞,幽幽体香,如麝如兰,仿佛可闻!


杨士麟血脉喷张,逐渐喘息起来——


于是,这舞女扭腰摆臀,投怀送抱,坐到他的膝上来……


埋首于他胸前,云鬓轻磨,桃腮微晕,星目如梦,似焦还渴,充满了期望!


杨士麟如醉如痴,双手缓缓升起,方待揽腰抱过来!两相缠绵……


然而——


幼受庭训,少读圣贤书,脑海中最后一点灵智,像是黑夜中指引速航的明灯,在他


心中提示着一些人生正见:


声音虽然很细很弱,却盘留在心内挥之不去,宛如当头棒喝!掌握着他的灵智意念,


唤醒着他的良知!


他喃喃复诵着道:


“万恶淫为首!”


“君子无野合!”


“美艳女红妆,骷髅乃白骨!”


说罢,心静自然凉,丹田欲火消散,血脉霎时平息如常人!


那舞女仍不放过,樱唇如火,探首上来,轻咬着他的耳轮,亲吻着他的鼻尖,舌舔


着他的双唇,柔臂如蛇般紧紧抱搂着他,企求与他春风一度……


杨士麟坐怀不乱,不为所动,因他不认识这个女的,怎能与她无情无义的苟合,婚


姻乃是大事,他乃官宦之后,龙种不能种下贱田!


这个大原则,他是要死命的把持住:不为所动!而成功的逃过这一劫!


一曲终了——


符国夫人放下笛子,娇容上的妖绝之色,一扫而空,脸带杀气!来至洞口,“呼”


地一声,拍出“黑沙掌”,试探洞里的反应!


—根松枝,带着排山倒海的劲力,汹涌而出!是杨士麟的回答!


符国夫人喟然长叹,喃喃自言自语的道:


“看不出这小于定力这么好!竟不好色!也许他贪财好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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