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取天子剑曲讴满江红

作者:公孙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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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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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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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9940字

沈瑶琴跨上了备有一只皮垫小红鞍的鹏鸟背上,挥挥手,神鹏咕一声欢欣着展翅凌空而起。那意思似说:“你虽是主人的新宠,却没有我老鹏神气,可以凌空而上、飞渡关山,绝无奔波之苦也。”


天马抖抖长鬃,摇尾扬蹄,无可奈何地起程了,余马跟在它的身后,而除儿在最后押阵,胯下那双鹏鸟,慢慢扑动着翅膀,是半飞半走。


行速甚快,不久即至高原的边沿了,再下去则是一片大丛林、大丘岭、大断崖、大峡谷。山壑重重,这新的世界,天马原来是不敢下来的,只偶尔好奇的下来观望一会,立即跑回大高原上,害怕也。


正因如此,才被山中的土著们看到了,传播开来,说这里有神马。


这时,有主人带着它,不下山是不成的了。盘旋循路,迄逦而行,在宁谧中更有太多的新奇感,它听到了“哗哗啦──”的瀑布声,“啁啾啾──”的鸟鸣声,心头忐忑不安着。


直待入暮时分,沈瑶琴才回归营地来。


老远的便有人高呼欢迎着他们,“天马来了。”“看,多么神俊呀!”“少夫人万岁,万岁。”掌声、叫嚷、等待、迎接,各人都呈上了一脸的笑脸……吵翻天了。


小苏拉越众而出的奔跑上来,在沈瑶琴下鹏落地后,即拥抱着她的大腿,向她表达了爱心。“婶婶,婶婶。”的娇声叫着。


沈瑶琴低首吻亲他的额角,伸手将他高举起来。“咕”鹏鸟大叫是吃醋哩,这少夫人的屁股、大腿让这小家伙争了去了。


小苏拉牵着上衣,不胜依恋撒娇。


神鹏被人牵走归队了,地上有一排木箱子,它们一排十只,被搅在椿上,也是十分威武不凡也。这是石家的特种部队,飞天凌虚、渡险越涧、搜敌侦察,并非不能建功。


众人虽是欢呼,除了小苏拉外,没有人敢一哄而上。因为天马之来得由石青玉少主出来阅过了,才是他们细看的时候。


石青玉在帐中掀帘而出,沈瑶琴立即上前行礼,道:“妹子托哥哥的虎威,将天马牵回来了,详情后禀,请看。”


石青玉笑道:“妹子辛苦了,没甚意外吧!”


“尚好,只以剑插石,较了一下劲,对方即知难而退。那人有古人子羽之风范,家居疏勒,我车骑经过时,妾身承诺造访。”


“地处虽卑,英雄豪杰也非没有。”


他信步来至天马之前,凝目正容肃然地向它注视。


“妹子尚未为马命名,大哥请赐号。”


天马颇通人性,见沈瑶琴对这人恭敬婉若的对这男人亲密无间,便定身仰首,肃立致意,一派受检之状。


沈瑶琴对他颔首笑道:“小乖,这是我们一家之主。”


马眼注光向石青玉注视着,有份羞怯情状。


“好马,赐名天珠。”伸手拍拍它的腮颊,点头对它道:“本府原有一匹座骑红儿,希望你等能相处和睦,亲如兄弟,轮流服役,为本府代步,初来不惯,久后你会喜欢吾家。”


天珠已仰首引吭高啸一声,什么意思,只有天晓得了,或许是答谢恩主吧!


石青玉看它身后总有二十四匹母马,皱眉笑道:“二十四匹,太多了,分一半给小红,小红一匹伴侣也没有,再者,你等十二金钗,每人两匹,她将它们分配一下。”


他靠近沈瑶琴的秀耳悄声戏谑她道:“马的群妾比主人的还多,岂有此理也。”


沈瑶琴听了一怔,抬粉拳打了他的肩头一下,白他一眼。果然,此事有些不当也,强调着道:“怎可以此类比,该打。”


别人自然不明白他们夫妻间为了何事在打情骂俏。若是知道了,可能要笑掉大门牙,石少主为马妻而大吃乾酪,可笑极了,那也不妨再来个十二金钗。“二十四番花信风,三十六宫官皆是春。”


石青玉离开了,众人一拥而上,近前观赏天马也。


沈瑶琴与他并肩而行,悄声问道:“大师兄情况如何?”


“咱们最好在这里再停留数日,伤势是稳定下来,这血债屈辱本府尚未敢向他讨论。据说浩麦提那杂碎已扶尾逃回家去了,怕我们剿他的家吧!”


“总得要他交待一声才是,不然后患无穷,墨家罩不住他家。”


“是的,咱家一离开,大师兄身子又未复原,就孤单了。他可能不愿意回金陵,以此落户成家了。”


沈瑶琴急行入帐,问候了夏明道大师兄后,再道:“妹子已将大哥所见到的那只马或那群马赶回来了,献给师兄当坐骑用。大哥为此而负伤,它应该负责还报。”


夏明道叹息道:“弟妹心意到了即可,为兄若有能力保住此马,也不至于负伤了。此马,乃宝也,别为墨家族人带来更大的灾难,你等西行在途正应以此良驹代步。”


兰娜公主听了这是实情,并非不能接受此马,而是,将来祸害无穷。“是的,明道一念之差差点将命赔上,这马应是师弟妹们应得之物,别人是无福消受的。”


沈瑶琴见他俩说的明白,献马给他们不啻送上祸害了,随转口道:“那么,就由你师弟骑吧,弟妹想秘密将两个孩子替师兄多予培养,将来便是此地一支金龙了。”


他夫妇两人大喜,连声道谢着道:“弟妹有此爱心,那是他们的造化了,我夫妇感激不尽,百年大计也。”


此事算是皆大欢喜的摆平了,他们又在山上待了三天,才拔营下山。


英吉沙城中番汉各族居民已闹嚷了几天,期待看到天马的英姿。是墨家的客人捕捉了天马,石府车骑近十万之众的天威,兵强马壮,令人胆寒心怯。


浩麦提已知夏明道未死,而石青玉便是石家车队之主、夏明道的师弟,这过节他担当不起来。他曾秘密去观察过车垒大营,再听些小道消息。


石家一路西来的威煞,糟透了。弄得不妙时,这族灭大祸立至,并非死了个弟弟,就能咬住了墨家。


他的爹浩阿尔在世,死了儿子是悲痛。谈是非,可就输了。父子两人这几天躲在秘室中商讨此事,夜不成眠也。


兰娜公主派出两名前探斥候,下山时在前开道,并无期回府报喜。


这两名索伦族勇士一进入南城,即看到人们夹道相待。边疆人们对马匹有份关爱之情,依靠它们之处太多了,珍惜痛爱逾恒。天马降瑞此城,这是头号大消息也。


这两个小子可逮到大理了,好似大将军出巡按边般的心中受用,那是人人得先向他俩注视了,乃捕天马的勇士也。有相熟习的人也上前询问,他们有得牛皮吹了。


不久,索伦族的大队人马已在前头威武纠纠的列阵而来,走得甚快,因为夏明道便躺在临时做成的单架上抬着,身上覆盖锦单,只露出头部。其后即是兰娜公主的戎装坐骑,一儿一女随在她的身后。


那匹天马即在单架之后,有似待罪之羔羊,没有备鞍套着,除儿在它身旁照顾着。余下的二十四匹马走在两个小儿女身后,最后是石青玉、黎不全、沈瑶琴等石家的男女们,及十只大鹏鸟儿。


凯旋队伍之重点在夏明道与天马之间。


天马仰首阔步,小蹄而前。赤褐色的马身,黑色鬃须,黑色的拖地的长尾高高翘起,英武不凡,纠纠其姿,油滑的皮毛,高挺神俊,与一般俗马,确有不同之处。那是人见人爱,心羡不已,喜悦之情挂在那一张男女老幼的笑脸上,默默地盯视着它。


它何曾见到过这么多的人类,可说是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面目打扮。初时惊怯,除儿吹吹口哨,它似渐渐不觉得孤单了。除儿乃它最先认识的好朋友也,有她在身边自然不怕这些陌生的人对它动武追逐了,似乎认为它不应该在进入这人类的世界之前,是这般的乖巧可爱。


它是匹没有带枷备鞍的野马也,应是凶狠嘶号踢蹦挣扎才是。两旁嗟叹之声,此起彼落,真乃神马也,通灵之物也。


这队伍由南门至北门进入了府邸中去了。墨府中警卫森严设立了联合戒网,以防有变。


第二天,天马已备好了新的鞍驾,由少主试骑了。


在马栏中,它与石青玉原来的坐骑并在一起了。当天马被人牵出来之时,小红已抛蹄悲嘶,它与石青玉是自小在一起的好朋友,如今看来要被这条新宠排挤掉了。但是,它还不老呢,正是壮年。


石青玉听得懂它的悲凉情怀的心,心中有些歉然地走来,与它亲热一番,在它耳边悄声道:“小红,本府为你找了个新夥伴,由你们两个轮流代步,不是很好么?你应高兴才是,它带来的妻妾分一半给你,他同你应是最好的朋友,共同为本府分忧,他是弟弟,你是哥哥,同甘共苦,一路闯山西去。”


小红马眼中流下清泪,令石青玉凄然,它对他的爱,为天珠分了一半去了。小红的醋劲甚大,它怕失宠了,石青玉再也不骑它了。


他们人马之间有十几年深厚的感情基础,真怀念小时候、石青玉未做府主以前的生活,两人相依为命,在玄武湖畔奔驰。当然,随着岁月的流逝,府主的权威日盛,为府主人步,同有荣耀。它是府中马首,有许多人来伺候它哩。


石青玉是念旧的,是理性的,安慰了小红之后,才骑天珠试跑了几圈,象征一下而已。


之后,便由沈瑶琴试骑了。沈瑶琴却将缰绳递给了墨兰娜公主,墨兰娜推辞不果,才上马跑了数圈,坐坐天马的滋味,鲜也。


沈瑶琴骑过之后,由墨芬小公主及小苏拉试骑,其他的人虽然沈瑶琴邀请着,他们也不好意思骑,及不敢逾越身分。


其他的马,也配上鞍了,由沈瑶琴编列成号牌,成了少夫人们的代步工具了。马也有得宠或不得宠之分,天珠带出它的最爱成为沈瑶琴的代步,被编为第一第二号牝马。


小红得了十二匹牝马为夫人,可见府主对它的宠爱了,它有些羞怯之情,从此,马已被分配两户了。天珠好像有些恋恋不舍之意,但它听到石青玉说它的夫人多过主人的,因此它也认为不当。同主人同等,各有十二金钗,倒也合情合理,难兄难弟也。


小红的马栏中来了十二个大美人,可真是皇恩浩荡也。


石家车队也在训练,沈瑶琴忙得日理万机,带动着各大兄、大武士、大护法们,积极在整军备战。


墨家的勇士们算是大开眼界,墨兰娜选派族中好手参加整训,学习战技,加强她的班底。


墨芬与小苏拉的武功更是压力大增,剑法与刀法,都是石家一派的,算是嫡传子弟,由金叶、玉叶代传。间或石青玉与沈瑶琴也锦上添花,倾囊而教。


车队在此地停留了一个月,直待夏明道完全康复了,石青玉才有西行的意图。


他们在整顿,而大魔刀姬宪也在加强他的最后一次决战的。时间对他们更是宝贵。石府的大劫、大难在秘密运作下,也已齐备,但等待石家车队人陷进罗网了,这一次可是各自有备而来。


石青玉等表面上却不在意,秘密的做最后一次火药的补充──雷火神箭的制作。


这天夜里,石青玉与大师兄杯酒一酌,以庆贺他的身体康复。只有四个人,在一处小阁之中,另两人是兰娜公主与沈瑶琴大妇。


酒过三巡之后,夏明道首先向石青玉师弟致谢。这一个月,比他过了十五年还丰富,枫园的武学经石青玉的改进,不啻高超了十倍,令他身为大师兄的汗颜,瞠目不知所措。


“为兄的因祸得福,在此白生活逍遥了十五年,惭愧。”


石青玉笑道:“师弟若没有师兄的启蒙,哪里会有今日。师兄福大命大,不然,小弟不知如何向师尊他老人家报命呢!”


沈瑶琴笑道:“师兄可意带着师嫂下金陵省亲么?”


“唉,孩子们还小,而兰娜女兼男职,这大公之职、全族的安危,更是推卸不掉的责任,早年他们已是虎视眈眈的。”


“对了,对浩家师兄可有何腹案,小弟希望在此停留之时帮师兄一次了断恩怨。”


“我,我心中也没有什么主张,兰娜你的意思如何?”


墨兰哪一怔之后道:“我认为向他们摊牌一次,他的兄弟已死,这仇是结定了的。师弟妹你认为如何呢?近月以来师嫂看得出,妹子慧高人大,师嫂自叹不及。”


石青玉道:“师嫂别捧她,她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


“不然,才可经国,立万代之宏基,建不倒之大业,出将入相两相宜也。”


夏明道也道:“请弟妹子为我们参谋一下吧,浩家有光辉的过去,出过一代剑宗。”


沈瑶琴点头道:“他们雄心虽大,非以正当手段提高自己江湖地位,终难成大器。为今之事,弟妹试行分析,咱们再斟酌行动。”


三人都点头,听他小妹的论断,包含了恩怨情仇,利害得失。


“浩家一代剑宗浩天子在百年前曾东下洞庭君山,剑会群豪,傲气天生,刚愎自用,孤家寡人,连一代霸业也不会建立起来,别论一代帝业了。”


“老天,他哪有资格称帝尊王。”


“我说的是江湖帝业,便是一个帮会组合,小至个武林世家,孤剑称雄,只是取人之命而已,缺少辅佐人之人,便连个强盗头子也不如了,他混不出名堂,只有回来了。”


三人点头承认,此言非虚,不然他们一家早就在下江湖湖上占了一席之地。


“可见飞剑之术也非万灵丹,青玉及我还有几位弟妹子,也小有成就,一生之中又能杀几人呢?而人世之狠毒、人心之险恶也非以剑不可,杀人之法门机巧多矣。”


石青玉不耐了,抢口道:“谈谈现在的事,当务之急。”


“大老爷见责了,妾身遵命就是。他们也会在家中分析应付之道,这事不与天马相连可能不会发生,大师兄为他们雄霸此地的拌脚石,只知有利,未思其害。再者,大师兄为何不招出雷霆刀呢?”


“师兄总是认为他们是龙氏血案的凶手,故尽可能保留不用,免得为墨家带来极大的灾难,如果是岂不株连太多无辜之人。”


“也是。为今之计有两条:第一是扩大,在此城公开向其讨伐;第二是缩小,青玉以师弟身份,向他递剑,自能逼其尽出所学,最后敲牙削爪,让他再无能力反覆。至于第三代之事,小苏拉将来绝不会输给他浩多罗去,他们家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浩天子出现。家中子弟保有九转玄功及雷霆刀,保你们百年平安。”


“师兄认为是公了或私了呢?”


“若不显现招摇,采取私了为宜,兰娜你说呢?”


沈瑶零暗叹一声,心忖:“大师兄也不是个称帝尊王的种子,私了自救自保而已,公子才能打击得浩家抬不起头来。别族见墨家有东来师弟撑腰,敢不谨道号令。如是墨家在英吉沙便是大宗主权威,百年之后,代代相传,自然习惯成自然,霸业垂手而得。当然也得参与权谋手段,吸收英才,用以自固。别家便每况愈下了,打开现在各自谋的藩篱,共同为一个特定目标而奋斗。”


这事儿不能点破代箸,他夫妇得自谋才成,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


兰娜公主更无大志,笑道:“由大哥作生吧,妾身没有意见。”


这件大事算作决定了,四人谈些别话。


相聚不易也,石青玉十分珍视。在酒酣耳热之后,薄有醉意了,起身持杯,遥视窗外星月满天,和风拂面。感慨系之,陡发诗兴,如骨梗在喉,不吐不快也。如此,向大师兄遥遥碰杯而如下一大口,做歌唱道:“拈眉如结,对清月,徐徐云遮。


今堪嗟,握拳似铁,心潮沸热。


十年磨剑,朝与暮。


荒村野店,汗和血。


江湖路,曾自许豪杰。


恩义重,何能撇,兄弟谊,怎生绝。


关山万里寻仇雪,黄沙漫野将赋灭。


挥青戈,敌头切,万人应劫。


把臂言欢,举杯酒烈,深沉夜。”


这是一首“满江红”词,他道尽了这兄弟之间的生死会,万里大漠之行的杀戮无奈也。


“好词,只是杀气太重了些。”


“师兄教训的是,未来的杀劫方兴,事到头来是身不由已。”


第二天──他们四人去了浩家,递上名帖拜会浩麦提大公。


法麦提已怀鬼脸,待了很久,才出迎客。


中堂之上为其弟法麦拉设了灵堂,石青玉肃然对死人行了礼。乃死者为大,往者已矣。


各人落座之后,石青玉与沈瑶琴自报了身分,并道:“贵族老太公是否容再晚一并拜见,应尽尊敬之意。”


“不敢,家尊年迈体衰,老来丧子,不胜悲凄,身体不适,敬意心领,石少主无需客套了。”


“有憾了,我等来府上,便是为了乃弟之事,向阁下请教了。”


“有话请指教。”


“好说,那天战搏,虽然你家一伤一亡,我师兄因内人赶的巧而获救,这真是苍天有眼。你等三人轮战我夏师兄,请阁下说出个理由来。本府身为师弟,以师门声誉,希望能再次领教你浩家剑艺。本府绝在不乎你浩家人多,有好手请派出来。”


“言重,那只是误会。舍弟便是有些不当,人已亡故,此事浩家认命了,石少主你要斩尽杀绝么?”


果然,他摆下低状态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仇么,有的是岁月可报哩,你小子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保驾么?大丈夫能伸能屈,本大公认了,不向你递剑。


石青玉不善同这种狡猾之徒打交道,气为之塞。


沈瑶琴一听,便接过去了,道:“江湖过节,江湖事了,阁下若以这种手段来应付一下,怕是没有这般容易为你蒙混过去。你自己再斟酌,我们来是讨教两个打一个的浩家剑艺,这同斩尽杀绝是两回事。若你认为两人不足,二十个人一起上也可,我夫妇为师门荣誉,免为其难的接下了。”


“不敢,当时本人为挽救舍弟之危而出剑,力有所不及,我们对贵门派剑艺甘拜下风。”


“这不是上风下风的问题,你们兄弟乃是密谋设陷,意欲谋害我夏师兄,只是不曾得手而已。我们之来是为此而来,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你们的意思──本座十分不明白。”


“假如你真不明白,不妨真言告诉你,你等何以敢阴谋为策,用出江湖不齿的手段,不敢明言叫阵,那是因为自仗持着浩家武功。换言之,浩家子弟不具有那种自认为天下无敌的武功,你便能知道怎生,循规蹈矩,安份做人,不干法纪了。”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问你浩家讨战是你家胜了、我们认命;你家败了、则一无所有了,浩家武功得乖乖交出来。不然,你通死了,我们也能找觅到。令他冷然色变,这是他们父子商讨了数天不曾想到的问题,这太严重了,令他难以招架。


天下哪有斯理,命可以不要,武功绝不能交出来。何况,这鹿死谁手还是未来定之天呢!石家小儿可真是狂妄得过份了,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你等逼人太甚了吧!”


“这是你为浩家子孙好的事,从今以后,你做任何事,曾考虑过是否有成功之望。不然,你总认为自己的爪牙甚利,不时兴起暗中噬人口的打算,若你失掉了爪牙,便乖巧多了。”


“这是什么话,浩家武功乃家传绝艺,你敢……”


“为什么不敢呢,请吧,亮出剑来。”


浩麦提脸色阴沉着思考这其中的利害得失,手握剑把,他有放手一拼的念头,假如屈辱着交出了天子剑谱,那浩家──


“铮”的一声长剑已出了鞘,他采用了硬拼的激烈手段。


石青玉也将软剑由腰中抽出,抖得笔直,一摆剑刀叱道:“请,领教阁下天子剑。”


浩麦提剑已在手,心情立即冷静下来,浩家生死存亡在此一战了。凝视着面前之敌石青玉,他心头有些不信邪,暗忖:他才几岁,能有多大成就,老子练到三十年,虽然未练至天子剑的最高峰,却也不差宇内任何名家高手去。若不战而屈,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如何对得起这身为大公的职责。


“天下太平”绝招挥出了,这是天子剑的最高层次,也就是浩家飞剑八式之一。他虽因内力不足,不足以飞剑取敌,但那气魄剑意却是有的。


石青玉剑发“风平浪静”,剑上已无烟火气,力注剑端,似慢实快,空灵如无物。一闪即至他的左胸,“钉”两剑刃端相碰,发出一篷火星四射。


浩麦提胆气立壮,心忖:他也不过如此而已。“天下一家”第二招攻势出手了。


“风和日丽”,石青玉如响此应的封上,恰到好处。


如是“天下无变”、“天下无事”、“天下兴亡”三招连环而出,有如水银泻地,纵横射出一排剑山,弥漫。大房中已罡风汹涌,刃似巨浪似的掀天而至,泼向石青玉身前。


“风吹草动”、“风调雨顺”、“风花雪月”繁简互动着来套出他的剑式,令浩麦提的感觉中,尚可拼力一战,绝无高不可攀,无以为敌之感受。


如是当浩麦提剑式用尽施绝之时,雄心更炽了。“天下咽喉”、“天下为公”也应机而出。在一声低啸中,大发凶残。这刺喉的一剑,乃是煞剑中的煞着,霸道绝伦,猛隼险恶,志在必得。


而夏明道便是失手在这一剑这一招之下,回不及而中剑穿背。然而在石青玉身前,却没有那般好的机运成效了。


“风景宜人”,那是左顾右盼,摇身晃体,剑发千层,如帏如幕的截击上去。令敌人这一剑劳而无功,而且立即还以颜色,取得空门,奋剑突入,以“风光明媚”疾行取敌眉心穴。若是一剑中敌,也能穿脑而入、令他丧失了神智。


石青玉已凝注成剑罡一线,不必真的以剑刃穿脑,但只剑芒袭人即可。


“天下为公”在急迫中封了上来,浩麦提剑上已弥漫着剑罡,博大深奥,有统合六度之气势。可惜,他的心志,却达不到天下为公的境界,故而这一招也只能发挥出四成威力来。


可惜了,当剑式摆明了之时,石青玉招发“风流倜傥”,一派天心无欲的剑意,便能抵住了而有余。


浩麦提已技穷艺绝,纵身后跃,汗下如雨,眼透惧光。目中尽是石青玉的剑影在排档回旋,握剑之手在发抖,不易令他相信这面前年轻剑手,何以能如此的轻松接下他视为举世秘艺的天子剑八大式去。


石青玉剑抵敌胸,冷然地道:“应该还有一招才是,你只用了七招。”


浩麦提骇然震动,无可言状,张口结舌,但觉敌人已剑冲入脑中,抵在一支肋骨上,刺穿了这骨头,自己由──


“那一式,我没有练成。”


石青玉抽剑而退,剑已脱手飞出,在厅中上下挥洒,似龙蟠蛟窜。


“可是这般?”


浩麦提脸色更是苍白如死,身上每一条肌肉都冻结了,苍天!”他,他,他怎的──飞剑驭龙,百丈取敌──”


“这应是一招‘天上人间’,我猜的不错么?”


“正,正是此招名,你……”


“天下剑式一通百通,并非只有你家天子剑能以飞剑取敌,本府家中达到这种剑艺水准的不足十人,井底之蛙,不值一哂。本府还认为天子剑有多么高明了呢?”他剑已围腰,再道:“今后是非善恶,由你自择了,本府与大师兄等告退。”


四人扬长而去,一场天大祸患,便这般结束了。


浩家在大公手中交出了天剑七式,另一招是石青玉代他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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