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玫瑰与白玫瑰

作者:末吉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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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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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8-04-20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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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324字

恰好这时身上二十五美分的硬币也用完了,所以黑玫瑰就试着从博物馆里出来了。


不知几时,布满了弥漫的大雾,外面的景色完全变了模样。


大海那边已经被漫天的大雾所笼罩,海豹岩也看不见了。连头颈和脸上也蒙上了雾气。黑玫瑰从包里掏出了围巾,把它围在头上。


尽管这样,先前蜂拥而至的游客们并没有离去。


在雾中来来往往的人的身影就像是显现在逆光中一样,时隐时现。


黑玫瑰稍微有点放心了,开始往刚才那家餐厅走去。


那家餐厅也完全被雾气笼罩着。尽管这样,但充其量餐厅距博物馆也只有百来米远。


“不管我怎样不认识路,但总不至于会在这儿走丢了吧。”


奶黄色房子再一次清晰地显露出了它的身姿。


但是,黑玫瑰说了声“怎么回事,那是什么地方?”后,便收住了脚。


因为,眼前矗立的房子跟先前完全不一样,就像从悬崖上伸向大海一样。那是中世纪法国宫殿模样,矗立着高塔的豪华建筑。


“嗬。”黑玫瑰吼了声,便回过头看望自己刚才来的方向。


不论是小博物馆,还是游客,全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只有那一望无际的断崖仍在经受海浪的冲击。


“是这么回事。说不定马上又有什么要开始了。”


因为黑玫瑰是个蹩脚的魔法师。这种事情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得到的。


“法国式宫殿也好,皇宫也好,管它呢。”黑玫瑰果断地将脚迈向了法国式宫殿。


大理石的雕像、喷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木,耳边传来了优雅的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


一方面是风景如画;另一方面则虚幻无比,黑玫瑰一边感到自己同这一切还没有融合,一边朝正面的大门走去。


“扑通”一个很小的人影出现在了大门那儿。


那人头戴牛仔帽,下穿牛仔裤,这衣着打扮跟眼前这宫殿总有点那么不协调。他正朝黑玫瑰挥着手。


“这是怎么回事?!”


黑玫瑰曾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大惊小怪,但她对此还是吃惊不小。


就像锣鼓在心里头疾速而轻微地响起一样。就这一些吗?不知不觉黑玫瑰奔跑了起来。


没错。黑玫瑰一个劲地叫道,“天堂蜻蜓。”


“黑玫瑰!是不是迟了一点啊。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天堂蜻蜓伸展着双手迎接黑玫瑰。


过了一会儿,黑玫瑰稍微放开点天堂蜻蜓,一次又一次地从帽子的边檐直到皮靴的前端打量了起来蜻蜓几乎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所以黑玫瑰第一次感到了吃惊。


肚子既没突出来,皱纹也没有增加,胡子还没有白,背也没有弯……


(这到底是不是幻觉?是不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刚才的餐厅就是幻觉了。无法得知,唉,管他呢。眼下先悉听遵便吧。)


一旦这样决定之后,黑玫瑰便对天堂蜻蜓说:“了不起的豪邸!你不是终于成功了嘛。找到金山了吗?”


“嗯,就是嘛。我运气不错,因为学了点透视术嘛。”天堂蜻蜓爽朗地说道。


“看来已经不能再叫你为天堂蜻蜓啦。”


“为什么?天堂蜻蜓的意思不就是天堂里的蜻蜓吗?这不就是现在的我嘛。这儿是天堂哟。”


“嗯。不过蜻蜓在日语里面还有点不同的意思。”


黑玫瑰希望他在这上面不要过于追问,可天堂蜻蜓偏偏不肯就此罢休。


“嗳,什么意思?”


“嗯。哎呀,是随口说的随口说的……啊哈哈。对了,其他人也来了吗?”


黑玫瑰匆忙改变了话题。


被邀请到天堂蜻蜓公馆来的,包括黑玫瑰在内一共七个人。


土豆泥、烟囱、冒失鬼、草人、小倒霉……唉?他叫什么来着?这些都是黑玫瑰背地里给他们起的绰号。


所有的人都是魔法学校的某一届学生。他们在大厅里休息着,而且模样跟那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呜哇,真想你!黑玫瑰。”扭动着硕大的屁股第一个跑过来的是,戴着红色玳瑁眼镜的土豆泥大嫂。


在黑玫瑰同所有的人一一打过招呼之后蜻蜓问道:


“黑玫瑰,你知道聚集在这儿的是些什么人吗?”


“都曾在魔法学校一起学习过。”


“不仅仅是这些哟,大概还有吧。共同点是什么?”


天堂蜻蜓说完后,其他的人也都期待着正确的回答,所以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转向了黑玫瑰。


“是嘛,是嘛。”


黑玫瑰盯着七个人的面孔看了一遍后,得意地笑着说:


“我明白了,你们全都是魔法学校的中途退校生!”


所有的人几乎都从座位上“忽”地摔了下来。


“不是这样吧。哎呀,好像不全是这样吧。”


“首先,黑玫瑰不就是正儿八经地毕了业吗?”黑玫瑰受到了众人的非议。


“啊,是嘛。那是怎么回事呢。嗯——喔、嗯喔。”


正当黑玫瑰把记忆的抽屉关了开、开了关的时候,还是天堂蜻蜓放出了求援的小船。


“想想看,从学校里逃出去,莱茵河边的温泉……”


经他这么一说,黑玫瑰终于想起来了。


“啊,是那时候……”


在回想起来的那瞬间,黑玫瑰沉浸在狂笑之中。


天堂蜻蜓不知从哪儿听说,莱茵河的某个小村子里有一个露天温泉澡堂。


“哪一天夜夜里我们悄悄从学校宿舍跑出去,到温泉去旅行。要是愿意去的就拉住我的手指!”


一下子大约有七个人拉住了他的手指。这不用说你也能明白了,就是眼下在这儿的这些人。为了躲过老师和其他一本正经学生的眼睛,他们八个人绞尽脑汁设想了种种方案。


首先,为了那天晚上大家得分头去做一个与自己相似的替身。


而且,还得把自己的头发剪一点下来粘上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脑袋藏起来。终于到了执行这一计划的那天晚上。


正在学习回生术的土豆泥,她悄悄地从嘴里给这八个脑袋灌进了呼吸。


这么一来,八个脑袋开始发出了轻微的睡梦声。


然后再把这些脑袋拿到各自的房间去,悄悄地放在床上。只露出脑袋的前面部分,然后再盖上被子。乍一看,就像其本人睡在那儿发出轻微的鼾睡声。


做完这一切之后,到了半夜里,八个人悄悄地在宿舍的钟楼里集合,变成八只鸟飞了出去。


写到这儿,看上去一切都似乎很简单,不过要知道当时大家还正在学习魔法。


事情并非进展得那样顺利。


学习变身术的只有黑玫瑰跟烟囱两个人。


他们俩把以前所学到的一切都用在了这一魔法上面。


其结果为,变出了两只乌鸦,三只野鸽子,剩下的三只变成头是天鹅,而身体则为野鸭的怪鸟。但不管怎么说,八个人都变成了鸟,他们一个换一个地飞离钟楼后,在沿莱茵河上空编队飞去。


月光下,他们沿着像线一般银光交织的河流飞去,但是沿不能熟练飞翔的这八只鸟,时而飞到那儿,时而又飞向这里。他们忽而要被风刮走,忽而又失去平衡要掉下来,但总算一直在飞翔。


学透视术的天堂蜻蜓在前面仔细地观察,终于来到了那露天澡堂。


“那时候洗的澡,是再舒服也没有啦。”这话的只有天堂蜻蜓一个人。剩下来的那些人,有的在耸肩,有的在皱眉头。


照理说露天温泉澡堂,的确是洗澡的好去处,但是那地方也太小了。就像日本单间公寓里的洗澡间那么大,这怎么成呢。


由于是夜晚,所以也看不到四周的景色。


这八个人你挨着我、我靠着你地泡在澡堂里,手脚也不能伸展。


“后来反而累得精疲力竭哟。”对土豆泥的这话,大家都一个劲地点着头。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下了决心。一旦我有了钱,一定要造个大澡堂来招待你们。”天堂蜻蜓说。


在飞回去的路上,那真是够呛极了。


那三个被变成既不是天鹅,又不是野鸭子的怪鸟,在飞到最后二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下面现出了人腿。


翅膀在前面拼命拍打,两条人腿却在半空“啪嗒、啪嗒”忙乱不堪地蹬踏。


一想到那模样,黑玫瑰又笑了起来。


当大家终于回来宿舍时,他们悄悄地跑到外面去一事早已败露在众人面前了。


这都是因为土豆泥用那半调子的回生术做的假脑袋,被灌进了呼吸后,本应均匀地发出睡梦声的那些睡着了的脑袋,过了阵子开始响起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就连隔壁房间都能听到那呼噜声,所以怎么会不引起骚动呢?


后来,被涂上什么东西后,八个人陷入了被老师识破的困境。结果,除黑玫瑰,所有的人都中途退了学。


按照那时所下的决心蜻蜓在庭院里造了一个豪华的大理石的洗澡堂,等待着大家。


天堂蜻蜓的大澡堂的四周是热带植物,映入眼帘的还有远处的太平洋。


簇放在那儿的一团团篝火正吐露着蓝白交加的火焰,正缓缓地跃起。


“嗯,真美!”黑玫瑰由衷地感叹道。


然而,这时她又感到了心口那揪心似的疼痛。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心口好疼啊,就跟刚才在餐厅里看白令·阿拉斯加火焰时一样。”


过了一会儿之后,黑玫瑰才好不容易注意到这是因为看了篝火火焰的缘故。


第二天早上,由于漫天大雾的缘故,还是看不到窗外的大海和岩石。


同大伙告别之后,黑玫瑰将独自一个人到下一个目的地去了蜻蜓为她准备了马车。马车在雾中行走了很长时间。


黑玫瑰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儿走,本来就不辨方向,更何况还有这么大的雾。


在委身于这悦耳的马蹄声和马车的颠簸之中的同时,黑玫瑰曾这样想过。


(我下来的时候,这马车会不会像灰姑娘一样变成南瓜呢?)


然而马车在机场放下黑玫瑰后并没有变成南瓜,而是在雾中消失了身影。


由于大雾的缘故,黑玫瑰所预定乘坐飞机的出发时间晚了很久,但总算赶上了朋友——魔女的婚礼。


在洛杉矶下只角的北边,墨西哥人所居住的墨西哥大街上的一间小屋子里,魔女吉利的第七次婚礼正在悄然地举行。


新娘方面的出席者只有黑玫瑰一个人,所以她觉得幸亏拒绝了天堂蜻蜓他们的挽留。


吉利的新任丈夫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公务员。两个人的岁数大概要相差七十岁左右吧。自然是吉利大。因此,吉利的丈夫看上去最多四十岁左右。


仪式结束后,新郎新娘将出发去新婚旅行,在那之前的短暂时间里,黑玫瑰才得以跟吉利进行了分手以来的挚谈。


“来这儿之前,我到旧金山去弯了一下。我的一个老朋友吧,在黄金潮时找到了一座金山,后来在悬崖上造了一幢非常豪华的房子。我应邀参加了他的大澡堂落成纪念宴会。”


黑玫瑰刚说完,吉利便说道:


“哼,我从前也认为一个那样的人哟。”


“怎样的人?”黑玫瑰不由地询问道。


“也是在黄金潮中找到一座山,后来那人在旧金山买下了土地。不过当时那地方几乎全都是沙漠。再前面便是大海了,可以说已经没有土地了,但那人在那地方造了座像法国城堡一样的豪华房子。


“由于旧金山的名流每天晚上都聚集在那儿,后来那儿成了一个很有名的沙龙。


“我吧,起先也未能加入进去。但是,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哟,把所有的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当然,那人也一起被烧死了。


“旧金山的夜景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夜景,但我还没有见过比那时更美的夜景。”这样说完之后,吉利便独自笑了。


“你是亲眼看到那场大火的吗?”


“这还用说嘛,因为那人是我第二个丈夫。”魔女吉利闭上了一只眼睛,然后跟新郎手挽着手,出门去作新婚旅行了。


“是这么一回事吗?”


记忆中的见到火焰心口便疼痛之谜,就这样解开了。


奶黄色房子那不可思议的夜晚,说不定天堂蜻蜓让我看的是今生今世都无法识破的……是他在魔法学校所学成的幻视术集大成吧。


黑玫瑰与白玫瑰


魔法师黑玫瑰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当人们都已经在埋头忙着准备做午饭时,她才起身,然后不紧不慢地早饭中饭一起吃。


由于黑玫瑰是素食主义者,所以那一天的菜谱依然是乌头根菜,外加草莓饮料和用早上刚开的韭菜花做成的两三个馅,然后再包上蘑菇土豆泥,再撒上些紫苏叶。


“哎呀,看上去难吃死了。”


不,关键在于浇在上面的特制调料的味道如何。至于这调料是怎样配制的,这可是一个秘密哟。


吃完后,正当她躺在沙发上用牙签“吱叭吱叭”地剔牙时,觉得有谁进了阳台。


原来是乌鸦,黑黑的身体,长长的嘴尖。


“咕咕,咕咕,咕咕咕。”乌鸦用嘴尖有条不紊地敲打着玻璃窗。


大声叫了一声:“开开窗!呱——”便脖子一歪等在那儿了。


黑玫瑰站起来走了过去,给他打开了窗。随后乌鸦便走了进来,那模样就像是走进自己家似的。


“怎么,又是你?你没事吗?”对于黑玫瑰的挖苦,乌鸦也毫不示弱地回答说:“噢,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师,怎么又要睡午觉了吗?”


不知从几时起,乌鸦就随随便便地闯进黑玫瑰家的阳台了,甚至还跑到房间里来消磨时间。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乌鸦,但更让乌鸦感到不舒服的是,他必须要把黑玫瑰称之为老师。这对乌鸦而言是一种考验,旨在看他是否打算真诚地表示敬意。


刚开始的时候,乌鸦随随便便地叫什么“老奶奶”啪,“老太婆”什么的。


惹得黑玫瑰发了火,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双头大鹰,吓得乌鸦几乎浑身的毛都要脱落下来了。打那以后,就改口称呼老师了。


乌鸦进入起居室,急忙走到电视机前面,用嘴尖灵巧地打开了开关。


“老师、老师,呱——你快来看这个节目!”


“什么事呀?”黑玫瑰从沙发上抬起了上半身。


“白魔法女王、白玫瑰到日本来了,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我刚从代代木公司飞过来。吹呱——在新宿西口广场上,那个叫白玫瑰的魔法师正在用魔法耍一些花招给大家看。呱——电视正在现场直播哟。呱——呱——”


这个乌鸦只要一兴奋,乌鸦的口音便就完全露出来。当然,一般的乌鸦是不会说人话的。但在听这乌鸦的鸣叫时,总算还能懂得一些。


电视画面上,确实人山人海。随着人越来越多,在喧闹的人群中央,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女子身影。


“呱——白玫瑰。呱——美人,大美人!”乌鸦自得其乐地叫喊着。


“嘿哟,是白玫瑰吗?”


你别看黑玫瑰这副样子,她也曾在魔法学校学习了八十年,而且还掌握了变身术和飞行术,是一个了不起的二级魔法师。大部分同学,虽说没见过面,但名字肯定都听到过。哪怕是昨天或今天刚毕业的魔法师,星期五晚上投递的《魔界通讯》也肯定会将他们的登台一事显赫地刊登出来。


“我怎么还没听说过这个人呀。”看上去,是一位二十来岁左右的女孩。凭她这个年龄,不要说是学习魔法,即即便要成为只在一位观众面前表演的魔术师,恐怕也是相当困难的吧!


作为黑玫瑰,她只是为白玫瑰作了这样的声援,“加油啊,至少别出洋相哟。”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叫白玫瑰的女孩所表演的只是些从魔法表演会上模仿来的那些玩意。


她站在水泥地上画着的圈子中间,手上拿着一个镜子模样的东西,让那些围在圈子外面来回走动的年轻人逐个地触摸。


播音员在用麦克风声嘶力竭地一个劲喊着,“注意,爱的奇迹什么时候出现。”西口广场上黑鸦鸦地挤满了许多前来观摩的人。


“说什么爱的奇迹呀。我真为你担心哟。莫非你还想往西口广场下点心形的巧克力不成吗?”虽说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但黑玫瑰开始越来越担心。


尽管这样,这姑娘的表情却若无其事地充满着自信。不管怎样看,这姑娘如同她的衣服那样。洁白耀眼。


“老师,老师,你也露两手!”乌鸦在耳边嚷嚷地说道。


“老师!看来那姑娘没什么花头。趁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到西口广场去给大家露两手真正的魔法吧,我们一起去吧。”


“混帐,别说了。你懂什么哟,要知道真正的魔法是挺伤精神的,而且没有充沛的体力的话,是不行的。一旦认真地做上一次,身体就会累得像散了架似的,就是睡上三天三夜也睡不醒。我平时这般养尊处优、积蓄力量,不也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嘛。”


“老师,你这么说也太、太小气,太小气了吧。竟说什么不值得,大概没有好处,你是不想给别人看的啰?”


黑玫瑰已经不再理睬乌鸦了。


当她把目光转向电视机时,节目就快要接近尾声了。白玫瑰在画面上映现得很大,她正把食指伸向摄像机镜头。据说观众只要伸出食指与画面中白玫瑰的食指碰在一起的话,那样就能得到爱的魔力了。


乌鸦赶紧把嘴巴拼命地伸向白玫瑰的食指,如痴如醉地闭上了双眼。


“大家注意,现在爱的奇迹正在出现。不论是这儿的新宿西口广场,还是你的周围,甚至你本人。”主持人尽说些华而不实的漂亮话。就黑玫瑰的感受而言,跟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怎么回事啊。”


黑玫瑰觉得无聊得很,正想把电视机关上。


这时,白玫瑰那张充满自信的笑脸正对面观众,微微地眯着双眼,她那眼神是那样扑朔迷离。


那眼神就像是透过西口广场的高楼在眺望远方的地平线以及和其相连结的海平面。就在看到这一情形的刹那间,黑玫瑰大吃一惊。


她觉得白玫瑰的这个眼神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


“唉呀,可是我以前又没有见到过这个姑娘呀。”黑玫瑰赶紧把装在脑袋里的记忆抽斗逐个打开了。


“嗳,抽斗的归类是(笑脸)……不,这不对。还是(眼神)比较好。嗯——怎么老是找不到呀。如果再有一个什么明显的数据就好了。”


脑袋仍在继续一个换一个地打开记忆抽斗,但是视线依然落在电视机上的白玫瑰身上,寻找着是否还有什么能勾起回忆的启示。


终于找到了。当目光落在白玫瑰手上拿着的那旧铜镜模样似的东西上面时,黑玫瑰“啊”地叫了一声,随后便站了起来。


“不能再这么呆着了,必须出去一趟。”


“你,你,你上哪儿去?呱——”


“呱——是的吗。老师,你真的想去吗?好,这下可有意思了,我也陪你一起去。”乌鸦有点自言自语地在那儿活蹦乱跳。


黑玫瑰盘脚坐在地板上,静静地闭上眼睛,开始念起咒语。


“嘿,你就给我变一个跟上次一样的双头大雕吧。”


“真啰嗦,你也可以少说几句吧。注意力不集中是念不成咒语的。好了,你给我到阳台上去。”


被黑玫瑰用一只眼睛狠狠地瞪一下,乌鸦便垂头丧气地去了阳台。


不一会,就出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羽毛乌黑的乌鸦来了。


“呱——太让人吃惊了。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两只乌鸦疾速朝西口广场飞去。


当两只乌鸦飞抵西口广场的时候,电视的现场转播已经结束了,电视台的面包车刚刚装完最后的行李,正准备匆忙地离去。不用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白玫瑰的身影。


“好像来晚了一步。呱,人都没有了,呱。”乌鸦停在路边的树上。吵闹着。


“没关系。睢,那些孩子们正在说些什么。好像白玫瑰住在这一带的旅馆里哟。那么,我去看看。”


“等等,你等等我!老师,老师你也真是的!”


黑玫瑰朝旅馆飞去,乌鸦也手忙脚乱地飞离了树梢。


“可是,她在哪间房间呢?”


不愧是名副其实的超高层旅馆。


围绕旅馆足足转了十五圈,总算查到了白玫瑰的房间。乌鸦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寸步不离地跟在黑玫瑰的后面。


变成乌鸦的黑玫瑰停在了略微向外突出的窗边,窥视着房间里面的情况。白玫瑰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用梳子把那齐望长的金发梳了又梳。这时,从紧挨着的隔壁房间走进了另外一个男子。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白玫瑰的经纪人。


虽说听不清两人的说话声,但是在魔法学校甚而课上学到的读辰术这时可派上了用处。


“累了吗?哈尼。”男子说道。


“不累。不过,这样做好不好啊?因为像这样的电视现场转播,在美国也从来没有做过。”


“非常成功哟。跑到魔法圈子来的那些年轻人现在都成了你的信徒。”


“这倒也是。不过,我所表演的魔法,大家不是亲眼看到的,而且也不是很清楚,电视观众也许不太明白这一切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喜欢在电视上演出。”


“瞧你在说些什么哟,这可是五千万日元的合同啊。你一定要有自信!你就是真正的白魔女嘛。只要在日本老老实实地演一个星期就行了。”


五千万?黑玫瑰听到这话后,便勃然大怒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竟然欺骗一个不知情的姑娘,并让她信以为真,这不是在耍滑头嘛!)


恢复了人的模样之后,黑玫瑰装模作样地从旅馆的门口走了进去。就连乌鸦也趁机站在黑玫瑰的肩上一起跟了进去。


刚从白玫瑰住的楼层下了电梯,刚才呆在白玫瑰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就同黑玫瑰他们调了个乘上了电梯。


这男人以一种惊讶和好奇的目光看了一眼肩上站着个大乌鸦的黑玫瑰,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现在应该只有白玫瑰一人了。


“这不是正好嘛。”


门一敲,里面便传来了“谁呀?”的回答声。


“我是黑玫瑰。实不相瞒,是关于你亲戚格里塞尔的事情,有些话要跟你说说。”说到这儿,门“哗”地一下子开了。


她那双犹如加利福尼亚上空万里无云般的蓝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黑玫瑰。


“你说的那个格里塞尔,是不是我的曾曾祖母呢?”


“曾曾祖母……”


黑玫瑰把后面的那半句话给咽下去了。


(想来,我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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