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提尔西斯把活人当谷精处死

作者:詹姆斯·乔治·弗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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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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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7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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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706字

方才描述的未开化民族的宗教仪式,提出了与欧洲人收获风俗类似的例子。如谷精的增殖性能既表现在原始人用人牲的血和灰搅拌谷种的习俗中,也表现在欧洲农民用最后一捆谷穗上的谷粒掺拌春天新谷的习俗中。又如,认为人即是谷,这个看法也是一样的,未开化民族的风俗选用人牲要其年龄和身材与谷物的年龄和高度(无论是实际的或是希望谷物能达到的)相适应;苏格兰人和施蒂里亚人的规矩,在谷精还是闺女的时候,最后的谷子由年轻的少女来收割,在谷精成了五谷妈妈的时候,就由年老的妇女来收割;在洛林地方,杀老太婆的时候,也就是说打最后的谷子的时候,人们警告年老的妇女要当心;蒂罗尔人希望打谷时打最后一下的人是个高个儿,那样,来年的谷子也会长得很高。再进一步看;在未开化民族风俗中,用锄头或铲子杀谷精的代表,或用两块石头将他碾碎,在欧洲农民风俗中,也有与此相仿的表现,他们的做法是装作用镰刀或连枷杀死谷精。还有,孔德人把水泼在埋好后的人牲的肉上的风俗,与欧洲农民把水泼在谷精人身代表身上或将他投入溪流的风俗是一致的。孔德人和欧洲农民的风俗都是求雨巫法。


现在回头来谈谈里提尔西斯的故事。事实表明在野蛮的社会里通常是为了促进庄稼生长而杀死活人。因此,假定在弗里吉亚和欧洲,为了类似的目的也一度杀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弗里吉亚的传说故事和欧洲的收获风俗彼此非常相近,都表明这样杀过人的结论,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至少暂时接受这个结论。再说,里提尔西斯的故事和欧洲的收获风俗都表明处死的人牲是谷精的代表,这一点正好与某些未开化民族的观点一致,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似乎认为被杀的人牲能使庄稼兴旺。总起来看,我们大致可以认为在弗里吉亚和在欧洲,每年都在收割的田地里杀死谷精的代表。我们也已经表明有理由相信欧洲同样地每年杀谷精的代表。关于这两种非常相近的风俗的证据完全是彼此独立的。他们的同时存在似乎提供了对两者都是有利的新的推断。


怎样选择谷精的代表呢?对这个问题已经提出过一种答案。里提尔西斯的故事和欧洲的民间风俗都表明过路的陌生人就是从割下或打下的谷子中逃出的谷精,并把他当作谷精捉住杀掉。但是证据提出的并非是唯一的答案。照弗里吉亚的传说看来,里提尔西斯的人牲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过路人,他们是在收获竞赛中输了,然后被用谷把子包起来斩首的。这一点表明谷精代表的选择可以用收获时在地里竞赛的办法,竞赛中比输了的人不得不接受这个致命的荣誉。欧洲的收获风俗也证实了这种假定。我们谈到过,在欧洲,收割者之间有时竞赛,都不愿落在最后面,比输了的人,也就是割了最后的谷子的人,常常受到虐待。不错,我们是没有发现假装杀掉它的做法;但另一方面,我们知道,谁在打谷时打最后一下,亦即打谷比赛中比输了,就假装将谁杀掉。那么,既然打最后一下的人是以谷精代表的身份被假装杀掉的,既然割和捆最后一捆的人也和打最后一捆的人一样具有代表谷精的身份,既然在这几种劳动中收割者事事都怕落后,我们就可以推定:割最后一捆、捆最后一捆也和打最后一捆的人一样,通常是被假装杀掉的,而在古代则是真正被杀死的。这种猜想已经由割最后的谷子的人马上会死去这个流行的迷信证实。有时候,人们认为在地里割最后一捆谷子的人将在来年内死去。把割、捆、打最后的谷子的人看作谷精的代表,理由可能是这样:人们认为谷精尽可能地躲在谷子里,在正干着活的割谷、捆谷、打谷的人面前往后退。最后的庄稼割了,最后的一捆捆了,最后的谷子脱粒了,他躲无可躲,不得不在谷杆之外另找托身之地,这之前谷杆就是他的身体或衣服。他(谷精)刚从谷子里被赶出来,离他最近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这时,除自然投向此人外,走投无路的谷精还能有其他托身之处吗?而这个人必然是最后割、捆、打谷的人。所以就把他或她捉住当谷精本身对待。


由此看来,在收获地里被当作谷精代表而杀死的人,或者是一个陌生的过路人,或者是最后割、捆、打谷的收割者。但是古代传说和现代民间风俗都表明还有第三种可能。里提尔西斯不只处死陌生人;他自己也被杀了,方式显然和他杀别人一样,即:用谷捆包起来,砍掉头,扔进河里去;故事还表明这事发生在里提尔西斯自己的土地上。同样地,在现代的收获风俗中,似乎主人(农场主或乡绅)本人也和陌生人一样常常被假杀。我们还记得,传说里提尔西斯是弗里吉亚一个国王的儿子,还有一种说法,说他自己就是国王。我们把这一点和他明明以谷精代表的身份而被处死的传说联系起来看,我们不得不这样推测,这里又有一个每年杀一个神王或专司祭祀的王的风俗的迹象。我们知道,这些神王或专司祭祀的王在西亚许多地区(尤其是在弗里吉亚)进行过阴森的统治。我们谈到过,看来这个风俗在有些地区有了修改,王的儿子可以代父亲而死。里提尔西斯的故事是修改后的风俗的遗迹,至少也是遗迹的一种。现在,我们来看看弗里吉亚的里提尔西斯和弗里吉亚的阿蒂斯的关系。我们也许还记得在珀西纳斯——专司祭祀之王的所在地——最高祭司似乎每年以植物神阿蒂斯的身份被杀,古代作者也把阿蒂斯描写为“一根割下的谷穗”。这样说来,谷精的体现者阿蒂斯每年由他的代表替死,我们可以认为他最终与里提尔西斯是一回事,里提尔西斯不过是粗犷的原始宗教形式,阿蒂斯则是由此发展而成的正式的宗教。实情可能是如此,但从另一方面看,欧洲民间风俗却提醒我们,在同一个民族中,两种不同的植物神可以由他们各自的人身代表,在一年里不同的时候,都以神的身份被杀。我们谈到过,在欧洲一般似乎是在春天以树精的身份杀一个,在秋天以谷精的身份再杀一个。弗里吉亚可能也是如此。阿蒂斯主要是树神,他与谷物的联系不过是树精威力的扩大,像五月收获风俗里所表现的那样。而且阿蒂斯的代表似乎在春天被杀;而里提尔西斯的代表则是在夏天或秋天被杀,依弗里吉亚收获的时间而定。大体说来,我们没有正当理由把里提尔西斯看作阿蒂斯的原型,两者可以看做同一宗教观念的平行产物,彼此间的关系就像欧洲的收获老人与春天野人、树叶人等等的关系一样。两者都是植物精或植物神,两者的人身代表都每年被杀掉。但是,对阿蒂斯的崇拜已升到正式宗教的尊严地位,还传播到意大利;而里提尔西斯的仪式好像从来没有超越其本土弗里吉亚的范围以外,永远保持着粗犷仪式的性质,由农民在收割庄稼的地里举行。最多不过像孔德人那样由少数几个村子联合在一起,为他们共同的福利弄一个人牲(从司祭祀之王或弱小之王的家族中挑出)作为谷精的代表而杀掉,这种人牲可以代表传说中的里提尔西斯是弗里吉亚王子或国王的身份。如果几个村子并未这样联合起来做,每一个村子或农场也可以自己找出谷神代表来,其做法是抓一个过路人处死,或者将最后割、捆、打的收割者处死。猎取人头作为促进谷物生长的手段,在古代欧洲和西亚的野蛮土著中可能是普通的现象,正像阿萨姆、缅甸、菲律宾群岛和印度群岛原始农业部落中至今或迄至晚近还普遍流行的一样。更无须说弗里吉亚也跟欧洲一样,在庄稼地或打谷场上杀人的古老野蛮的风俗早在公元前5至4世纪就已经确实改进为假装杀人了,收割人,打谷人自己也许都只把这种做法当作粗鲁的玩笑而已,农家流行的习俗允许他们向过路的生人、同伴甚至主人开这种玩笑。


我花了较多的篇幅说里提尔西斯的歌,因为它与欧洲的以及野蛮民族的风俗有许多可能对比的地方。西亚和埃及的其他收获歌曲前面已经提请注意,现在简略地带上一笔就够了。比西尼亚的波姆斯和弗里吉亚的里提尔西斯之间的类似点有助于证明刚才提出的对里提尔西斯的解释。收割者每年用挽歌悲哭波姆斯的死亡或失踪,他和里提尔西斯一样,是一个王子,或至少是一个出名的富家的儿子。受他监工的那些收割者是在他自己的土地上干活,他去给他们取水时失踪了;根据一种说法,他是被女仙背走了,毫无疑问,是泉水、池溏、河流的女仙,他是到那里去取水的。照里提尔西斯的故事和欧洲民间风俗的旁证来看,波姆斯的这种失踪可能是用谷把子把农场主捆起来扔进水里的风俗的遗迹。收割者唱的哀伤曲调也许是悲悼谷精死亡的悼歌,谷精或是在割下的谷中被杀,或者在一个人身代表的身上被杀;他们对他发出的呼唤可能是他们求他来年复生的祷词。


腓尼基人的里纳斯歌是在收获葡萄时唱的,我们从荷马的作品里知道,至少在小亚细亚西部是如此;这首歌和西里厄斯的传说都表明在古代,收葡萄的人和挖葡萄的人对待过往的路人与收割者里提尔西斯对待路人的做法非常相近。有个传说,利迪亚[小亚细亚西部的一个古代王国]的西里厄斯强迫过路的人给他挖葡萄园子,最后赫库里斯来了,杀了他,把他的葡萄连根挖起来。传说大体上似乎就是如此,很像里提尔西斯的传说;但是古代作家和现代民间风俗都没有为我们补充传说的详细内容。不过,进一步看,腓尼基收割者大概也唱里纳斯之歌,因为希罗多图斯曾把这首歌比作曼尼罗斯之歌。我们说过,曼尼罗斯之歌是埃及收割者对割下的谷物唱的悼词。并且,有种看法认为里纳斯即阿多尼斯,而阿多尼斯在某种程度上是专指谷神的。这样说来,收获时唱的里纳斯悼歌可以说就是阿多尼斯的悼歌;两者都是收割者对死去的谷物精灵唱的挽歌。但是阿多尼斯和阿蒂斯一样,已发展成为神话的庄严形象,在华丽的城市里受到供奉和哀悼,远远超出他腓尼基老家的界限以外,而里纳斯似乎始终不过是一支简单的小调,由收庄稼和收葡萄的人在谷堆旁和葡萄园中歌唱。里提尔西斯和欧洲民间的以及野蛮人的风俗相近,表明在腓尼基被杀的谷精(死去的阿多尼斯),以前可能是由人牲代表;这种假说可能得到哈兰的传说故事的证实。哈兰的故事说:塔穆兹(阿多尼斯)被他残暴的主人杀了,骨头被碾碎随风飘散。我们谈到过,在墨西哥,收获时的人牲是用两块大石压碎;在非洲和印度,人牲的骨灰和尸体的残余部分都撒在田里。哈兰的传说可能只是关于磨谷和撒种的一种神话表现方式。还有一点似乎也值得提一下:劳斯月的第十六日是巴比伦人的撒卡亚节,每年这个节日要杀一个假王,这个假王可能是代表塔穆兹的。记载这个节日名称及其日期的历史学家比罗苏斯,他采用的可能是马其顿人的历法,因为他把他的历史著作献给安提奥契斯匪魈兀辉谒鞘焙颍砥涠偃说睦退乖滤坪跤氚捅嚷兹说乃伦仍抡辔呛稀h绻飧鐾贫喜淮淼幕埃敲矗隹ㄑ墙谏钡募偻蹙哂猩竦纳矸菡庵挚捶n涂梢猿闪17恕?


还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在埃及被杀的谷精——死去的奥锡利斯——是以人牲代表的,收获者在谷田里将他杀掉,唱挽歌悲悼他的逝世。希腊人由于文字上的误解把这首歌叫做曼尼罗斯。关于布锡利斯的传说似乎保存了一点人牲的遗迹,这个传说中提到埃及人在对奥锡利斯的崇拜中曾经以人牲献祭。据说布锡利斯是埃及的一个国王,他把外来陌生人都杀了在宙斯的祭坛前献祭。这个习俗的起源可能追溯到一次在埃及土地上持续九年的灾荒。一个塞浦路斯的占卜者对布锡利斯说如果每年给宙斯献一个人牲,灾荒就会停止。于是布锡利斯订立了这个祭礼。但是当赫拉克勒斯来到埃及,被人拖到祭坛上献祭的时候,他崩断绳索,把布锡利斯和他的儿子都杀了。这个传说是讲埃及每年要献祭人牲,其目的是防止谷物歉收,这也表明一种信念,如果有一次不献祭就会引起歉收,而祭祀的目的正是为了防止这样引起的歉收。所以,像我们谈到的那样,波尼人认为如果有一次不献祭人牲,庄稼就将颗粒无收。布锡利斯的名字实际上是一个城市的名字,即:“皮阿撒”,意思是“奥锡利斯的房子”,这么称呼的原因,是因为城里有奥锡利斯的坟墓。的确,某些现代高级权威人士认为布锡利斯是奥锡利斯的老家,对奥锡利斯的崇奉是从这里传到埃及其他地区去的。传说人牲就在他的坟墓上献祭,人牲是长红头发的人,用簸箕将他的骨灰四处散开。有碑铭记载可以佐证这个在奥锡利斯墓上献祭人牲的传说。


根据前面的讨论,埃及的布锡利斯提出一个贯串的、很有可能性的说明。每年有一个陌生人在收获时代表谷精奥锡利斯,他的红头发使他适于做成熟了的谷物的代表。这个人以代表谷精的身份在谷田里被杀,所有的收获者都哀悼他,他们还祈祷谷精来年以新的生命力复活和回反(maanerha,曼尼罗斯)。最后,这位人牲的某一部分被烧掉,骨灰用簸箕扬在田里,使土地获得增殖力。在这个例子里,人牲代表谷神,选择人牲的根据是他与谷物类似,这一点与已经描写过的墨西哥和非洲的风俗是一致的。同样,在墨西哥的仲夏节祭祀中,以五谷妈妈的身份而死去的妇女,脸上涂成红色或黄色,以象征谷物的颜色,她戴上一顶硬纸做的王冠,顶上飘着羽毛,这是模仿玉米须子的。另一方面,在白玉米女神的节日里,墨西哥人献祭麻风病人。罗马人在春天献祭红发偶像,用以回避天狼星的所谓不利影响,认为献偶像后谷物会长得又红又熟。哈兰的野人给太阳、月亮和行星献偶人牲,选人的根据是所选者具有与他们要祭的那个天体的所谓类似点;例如,穿红袍、抹着血的祭司在一个有红墙、挂红幔的庙里拿一个红头发、红脸颊的人献给“红色的火星”。这些例子和其他类似的例子都是要使献祭的人牲和他所代表的神或自然现象相像,最终都是根据顺势或模拟巫术的原理,这种想法是用一个类似预定要产生的效果的牺牲就可以很快地达到既定的目的。


关于奥锡利斯躯体的残块被四处抛散,伊希思把它们就地埋葬了的故事,很可能就是一种风俗的遗迹,这个风俗就像孔德人的风俗一样,把人牲的躯体分成许多块,埋在田里,其间相距常常有好几英里远。


这样(如果我说得正确的话),埃及收获人的哀哭提供了解释奥锡利斯神话的钥匙,直到罗马时代,年年都可以听见这个哭声穿过田畴,宣布谷精(奥锡利斯的粗犷的原始形式)的死亡。我们谈到过,在西亚所有的收获地里都可以听见类似的哭号。古人把这种哭号叫做歌;但是根据里纳斯和曼尼罗斯这两个名字的分析来判断,那些歌大半只有几个字,拖着唱歌的调子喊出来,老远处就能听见。许多有力的声音同时响亮地、拖长调子地哭喊着,一定产生惊人的效果,凡是偶尔走过的旅客听到这歌声不可能不予以注意。这种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也许就是在远处也能相当容易地辨明;不过,在一个在亚洲或者在埃及旅行的希腊人听起来,那些外国字一般都没有意义,他可能很自然地把它们都当作收获人在喊某人的名字了(如:曼尼罗斯、里纳斯、里提尔西斯、波姆斯等等)。如果他的旅程领着他走过不只一个国家,如比西尼亚和弗里吉亚,或腓尼基和埃及,而当时又正在收割谷物,他就会有机会把不同民族的各种收获时的喊声比较一下。因此,我们就很能够理解希腊人为什么常常注意到这些收获时的喊声并对它们进行比较。如果他们是正式的歌曲,在那么远的地方就不可能听见,也就不可能吸引那么多的旅行者注意;而且,即使行人走到能听见的地方,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地辨出词句来。


在上述风俗中,人们认为有一把谷穗(一般是田里的最后一把谷物)是谷精的颈,割了这把谷子也就砍了谷精的头。同样,在希罗普郡,所有的谷子割完后,田的正当中留下最后一把谷子,过去一般称之为“脖子”或“公鹅的脖子”。人们把它编在一起,收割者都站在十步、二十步以外,挥镰砍它。谁把它砍下来了,就说谁砍掉了公鹅的脖子。人们把脖子拿到场主的妻子那里去,她就把它保存在自己的家里,以求走好运,一直要保存到第二年收获的时候。在特里夫斯[德国一城市]附近,收割地里最后一把谷子的人就是“割下了山羊的脖子”。在格尔洛克河上的弗斯兰村(丹巴登郡),有时把田里的最后一把谷子叫做“头”。在东弗里斯萄[荷兰北部一个省]的奥里希村,收割最后一把谷子的人是“砍掉兔子的尾巴”。法国收割者在收割田里最后一角谷子的时候,有时喊道:“我们抓住猫尾巴了。”在布列斯(布尔戈尼[法国东南部一个地区,古时曾是一个小王国。])地区,最后一捆谷子代表狐狸。在这捆谷子旁边留一二十根谷穗不割,当作尾巴,每一个收割者后退几步,对准他扔镰刀。谁把它砍断了,谁就是“割断了狐狸尾巴”,大家喊“你高,你高”来庆祝他。这些例证不容我们怀疑德文郡和康沃耳郡的“脖子”一词,其含义是指最后一捆谷子。人们认为谷精具有人类或动物的形体,田里最后的谷子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是它的脖子,它的头或它的尾巴。最后,德文郡用水淋浇拿回“脖子”的人。这个风俗也是一个求雨巫术,跟我们已经谈到的许多求雨巫术一样。在奥锡利斯的宗教仪式里也有类似的习俗,那就是把水浇在奥锡利斯的塑像上或浇在代表他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