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2)

作者:斯蒂芬妮·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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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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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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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5262字

。x小说。


“这就是我们的魔法的来源,但不是故事的结局……”他看向老奎尔,后者在椅子里动了动,摆正瘦弱的肩膀。比利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抹了下前额。艾米丽的钢笔毫不停顿地在纸上潦草地书写着。


“那就是精神勇士的故事。”老奎尔用一种单薄的高音说,“下面讲的是第三个妻子的牺牲。


“在塔哈·阿基放弃他的精神之狼很多年以后,他已经是一位老人的时候,与北方的马考部落的人出现了矛盾。他们部落的不少年轻女子消失了,他们指责是邻国的狼干的,他们害怕并怀疑他们。狼人像他们的祖先在精神世界里一样,处在狼的形态时能读到彼此的思想。他们知道没有人这么做过。塔哈·阿基努力安抚马考部落的首领,但他们实在太害怕了。塔哈·阿基不想引发战争。他不再是领导他的人民的勇士了。他命令他的大儿子狼人塔哈·科尔在敌意爆发之前找出真正的凶手。


“塔哈·科尔带领他团队的另外五头狼搜寻深山,寻找失踪的马考人的线索。他们碰到了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一股奇怪的甜腻的气味灼烧得他们的鼻子到疼痛。”


我向雅各布的方向缩了缩身子。我看到他愉快地弯了弯嘴唇,胳膊搂紧了我。


“他们不知道什么生物会留下这样的气味。但他们跟着它。”老奎尔继续说。他发颤的声音不像比利那么有威严,但紧迫中有一种奇怪的、愤怒的尖锐。我的脉搏随着他的语速越跳越快。“沿着线索,他们闻到了微弱的人类的气味,还有人血。他们确定这就是他们搜捕的敌人。


“他们向北追出去很远,所以塔哈·科尔派年少的一半成员回港口报告塔哈·阿基。


“塔哈·科尔和他的两个弟弟再也没回来。


“年少的弟弟们去寻找他们的兄长,只发现他们已经死了。塔哈·阿基为他的儿子们下葬。他想为儿子们的死报仇,但他已经老了。他穿着丧服去找马考部落的首领,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马考的首领相信了他的悲痛,两族之间的紧张消除了。


“一年后,两个马考少女在同一天夜里从家里消失了。马考人立刻联系奎鲁特的狼人们,狼人们发现整个村庄都布满了那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狼人们又一次去搜索。


“只有一个人回来了。他是雅汗·乌塔,塔哈·阿基第三个妻子的大儿子,也是狼群里最小的。他带回了些奎鲁特人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些奇怪的、冰冷坚硬的尸体碎片。所有具有塔哈·阿基血统的人,即使是那些没变成狼的人,也能闻到这个死去的生物的刺鼻的气味。这就是马考族的敌人。


“雅汗·乌塔讲述了发生的事:他和他的哥哥们找到了这个东西。它看起来像一个人,但是像大理石一样坚硬。它和两个马考女孩儿在一起。一个女孩已经死了,尸体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另一个在那个东西的臂弯里,它的嘴贴在她的脖子上。他们看到这骇人的一幕时她可能还活着,但他们靠近时,那个东西迅速咬破她的脖子,然后把她毫无生气的身体扔到地上。它苍白的嘴唇被她的鲜血覆盖,眼睛闪着红光。


“雅汗描述了生物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他的一个哥哥低估了他的力量,马上就变成了受害者。生物像撕扯布娃娃一样把他撕成了碎片。雅汗·乌塔和他另一个哥哥谨慎起来。他们一起配合,从两侧包抄那个生物,想要智胜对手。他们使尽了全力,用出以前从未用过的最快的速度。那个生物像石头一样坚硬,像冰一样寒冷。他们发现只有他们的牙齿能破坏它。于是,它攻击他们时,他们一点一点地撕咬它的身体。


“但它学得很快,不久就适应了他们的策略。它抓住了雅汗·乌塔的哥哥。雅汗·乌塔发现它的喉咙露了出来,就扑了上去。他的牙齿咬掉了它的头,但那双手仍在挤碎他的哥哥。


“雅汗·乌塔把它撕咬成分辨不出的碎块,又继续撕咬成碎片,努力去救他的哥哥。但是太晚了。不过最终,那个生物被毁掉了。“或者说,他们是这样认为的。雅汗·乌塔把恶臭的几个尸块摆出来给长者们检查。有一个人查看放在一块大理石似的胳膊碎块旁的手。长者们用棍子拨动它们时,两块碰触到了一起,那只手伸向胳膊,想要把自己重新拼凑在一起。


“长者们恐惧地生火烧掉尸块,令人生厌、令人窒息的浓烟污染了空气。等烧到只剩下灰,他们把灰烬分装进许多小包,投放到相距遥远的地方有的在海里,有的在森林里,有的在悬崖上的岩洞里。塔哈·阿基把一包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样一旦那个东西想要把自己拼起来他就能知道。”


老奎尔停顿了一下,看向比利。比利拉出一条缠在他脖子上的布条,布条的另一端系着一个小袋子,因为年代久远颜色很暗淡。有几个人倒吸了一口气,我可能是其中一个。


“他们叫它‘冰冷的东西’,‘吸血鬼’,害怕它不止一个,担心地生活着。他们只剩下一名狼人守护者年轻的雅汗·乌塔。“他们没有等待多久。那个东西有一个同伴,另一个吸血鬼,来奎鲁特报仇。


“故事说那个冰冷的女人是人类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那天早上她来到村庄,看起来就好似破晓女神,阳光一下子照射下来,她苍白的皮肤闪烁着,及膝的长发流动着金光。她的脸庞美得不真实。苍白的脸庞上眼睛漆黑漆黑的。有些人甚至跪下来表示她的崇敬。“她用一种高而尖锐的嗓音问了些什么,那种语言大家以前都没听过,于是都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围观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小男孩儿有着塔哈·阿基的血统。他紧紧抓住他的母亲,尖叫道那个气味刺伤了他的鼻子。有一个正去委员会的长者听到了男孩儿的话,意识到是谁来了,就大喊让大家逃跑。她最先杀了他。“当时有二十个人围观这个冰冷的女人。只有两个人幸存下来,却也只是因为她被血液分散了注意力,停下来缓解自己的饥渴。他们逃到塔哈·阿基那里,他正和其他的长者、他的儿子们和第三个妻子在一起开会。


“雅汗·乌塔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变成了精神之狼,独自去毁灭吸血鬼。塔哈·阿基和他的第三个妻子、儿子们、其他的长者跟着他。


“起初他们没发现那个怪物,只看到她攻击的证据她出现的那条街上,破碎的尸体遍布各处,血流成河。然后他们听到了尖叫声,赶紧跑向港口。


“大量的奎鲁特人跑向他们的船去逃难。她像鲨鱼一样游向他们,用她无以伦比的力量击破他们的船。船沉后,她逮住那些努力游开的人,也击破他们。


“她看到了岸上的巨狼,忘掉了逃跑的游泳的人。她游得特别快,还没看清楚,她就已经站在雅汗·乌塔面前,湿漉漉的,美丽动人。她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指向他,问了又一个听不懂的问题。雅汗·乌塔等待着。


“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她不像她的同伴那么勇猛,但雅汗·乌塔是独自一人没有人能分担她对他的怒气。


“雅汗·乌塔输了,塔哈·阿基反抗地尖啸。他蹒跚着上前,变成了一头年老的白狼。狼很老,但这是灵魂之尊塔哈·阿基,他的暴怒让他强壮。战斗又一次开始了。


“塔哈·阿基的第三个妻子刚刚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现在她的丈夫在战斗,他不可能会赢,她绝望了。她听到了目击者对委员会讲述屠杀时的每一句话。她听过雅汗·乌塔第一次胜利的故事,知道他的哥哥对吸血鬼的牵制救了他。


“第三个妻子从站在她旁边的儿子的腰带上拔下一把匕首。他们都还小,还没成年,她知道一旦他们的父亲失败,他们都会死。“第三个妻子高举着匕首冲向那个冰冷的女人。吸血鬼笑了,几乎不被她影响,继续和老狼打斗。她一点儿都不怕那个脆弱的人类女人,那把匕首甚至无法割破她的皮肤,她就要让死亡降临在塔哈·阿基的头上了。


“这时,第三个妻子做出了一个出乎吸血鬼意料的举动。她跪在吸血鬼脚边,猛地把刀子插进自己的心脏。


“血液从第三个妻子的指间喷涌而出,洒在吸血鬼身上。吸血鬼抑制不住从第三个妻子的身体里流出的鲜血的诱惑,本能地转向将死的女人,这一秒钟她完全地被饥渴迷惑了。


“塔哈·阿基的牙齿在她的颈上咬合。


“那不是战斗的结束,但塔哈·阿基不再是一个人。两个年轻的儿子目睹他们的母亲死去,暴怒让他们上前变成了精神之狼,尽管他们还未成年。他们和父亲一起消灭了这个生物。


“塔哈·阿基再也没回部落。他不再变回人类。他在第三个妻子的尸体旁趴了一天,不管谁想要碰她,他都会怒嚎,然后他走进了森林,再也没回来。


“在那之后,很少再出现有关吸血鬼的问题了。塔哈·阿基的儿子们守护着部落,直到他们的儿子成长到足以接替他们的位置。在同一时间,狼群不会超过三头,那已经足够了。偶尔会有一个吸血鬼来到他们的领土,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有狼人。有时,一头狼会死去,但他们从未像第一次那样全军覆没过。他们学习如何攻击吸血鬼,并把这些技巧传递下去,从狼的思想到狼的思想,从精神到精神,从父亲到儿子。


“时光流逝,塔哈·阿基的后代们成年后不再变成狼,只有在特殊的时候,如果有吸血鬼在附近,狼才会觉醒。吸血鬼总是只有一个或两个在一起,狼群也很小。


“这次来了一大伙吸血鬼。你们的太祖父们准备击败他们。但他们的首领对伊法琏·布莱克说话,好像他是个人类,并保证不会伤害奎鲁特人。他说他们和其他的吸血鬼不同,他奇怪的黄眼睛给他的声明提高了些可信度。狼人比吸血鬼少,吸血鬼在能够赢得打斗时,没有必要提出议和。伊法琏接受了。尽管他们的存在可能会让其他人卷进来,但他们始终遵守他们的约定。


“他们的人数比部落以往见过的都要多,”老奎尔说,有那么一会儿,他那双被埋在褶皱里的黑眼睛好像停在了我身上。“当然,塔哈·阿基的时候除外。”他说道,然后叹了口气,“所以,我们部落的儿子们又挑起这个重担,分担在他们之前他们的父亲们承担的牺牲。”


大家沉默了很久。这些魔法与传说的活着的后裔们在火堆旁一个看着一个,眼中盛满了悲伤。所有人。除了一个。


“重担,”他低声嘲笑道,“我倒觉得这很酷。”奎尔饱满的下唇撅起了一点儿。


熄灭的火堆另一侧,塞思·克利尔沃特敬羡部落保护者之间的兄弟情谊,睁大了眼睛,同意地点点头。


比利嘿嘿地笑,声音低沉悠长,魔力好像慢慢流进了那堆发光的余烬。突然,所有人都是朋友了。杰瑞德向奎尔弹过去一块小石头、奎尔跳了起来,每个人都大笑起来。我们周围,人们都愉快休闲地小声聊着天。


莉娅·克利尔沃特的眼睛没有睁开。我想我看到好像有一滴泪在她的脸颊上闪烁,但过了一会儿我再看过去,它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和雅各布都没说话。他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我身旁,呼吸深沉平缓,我猜他快睡着了。


我的思绪回到了一千年以前。我没有想雅汗·乌塔,没有想其他的狼,也没有想那漂亮的吸血鬼女人我很容易就能想像出她的样子。不,我在想一个在这些魔法之外的人。我努力地想象着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女人的模样,那个救了整个部落的女人的模样,那第三个妻子的模样。


只是一个人类女子,没有特殊的天赋,没有特殊的力量,身体比故事里所有怪物都要脆弱和迟缓。但她成了关键,成了解药。她救了她的丈夫,救了她的小儿子们,救了她的部落。


我希望他们还记得她的名字……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手臂。


“醒醒,贝拉,”雅各布在我耳边说道。“我们已经到这儿了。”


我眨了眨眼睛,感到很疑惑因为篝火看起来已经消失了。我惊讶的看着黑乎乎的四周,试着弄明白我身处的环境。过了一会我才明白我已经不在悬崖上了。现在只有雅各布和我了。我依然靠在他的怀里,但是我不再坐在地面上了。


我是怎么进入雅各布的车子里去的?


“噢,真倒霉!”当我意识道我睡着了后我喘息着说道。“现在有多晚了?该死的,我那愚蠢的手机跑哪去了?”我匆忙的拍了拍我的口袋,但是里面是空的。


“放轻松。现在还没到午夜呢。我已经替你给他打过电话了。看他在那儿等着呢。”


“午夜?”我愚蠢的重复到,头脑依然不太清醒。我往向黑暗中,当我看到沃尔沃的轮廓时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它离我们有三十码。我把手伸向门把。


“这儿,”雅各布说道,他把一个小东西塞到我另一只手上。是手机。


“你替我给爱德华打来电话?”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我能看到雅各布脸上灿烂的笑容。“我在想如果我做的好些,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了。”


“谢谢你,杰克,”我动情的说道。“真的,很谢谢你。还有谢谢你今晚邀请我。这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哇。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黑暗中,一个苍白的幽灵似的身影在漆黑的树影边漂动,还是在踱步?


“嗯,看来他有点不耐烦,是吧?”雅各布说,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去吧。但是要快点回来,好吗?”


“当然,杰克,”我向他保证,打开了车门。冷风浸透了我的腿,我不住发抖。


“好好睡,贝拉。不要担心任何事,我今晚会替你看着的。”我停顿了一下,一只脚踩在地上。“别,杰克,休息一下,我会没事的。”


“当然,当然。”他说道,但语气里的不领情多过嘴上的应承。“晚安,杰克。谢啦”


“晚安,贝拉。”我匆匆走进黑暗时,他小声的说。爱德华在边界线上抓住了我。


“贝拉,”他说声音里满是宽慰,手臂紧紧的绕着我。“嗨,对不起搞这么晚,我睡着了,还……”


“我知道,雅各布解释过了。”他扶我走向车,在他身边我笨拙地摇晃着。


“你累了?我可以抱你过去。”


“没事。”


“我们赶快回家,然后回床上去。晚上过得怎么样?”“对了,太神奇了,爱德华。我真希望你也在场,我说不清楚。雅各布的爸爸给我们讲了一个古老的传奇,就像……像是神话。”“那你一定要告诉我。等你睡醒以后。”


“我也许说不清楚”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爱德华轻声笑起来。他打开车门,放我进去,扣好了安全带。晃眼的灯光扫过我们的车。我向雅各布的前车灯挥手,但不知他有没有看见我的手势。


因为雅各布也已经给查理打了电话,所以他没有太找我的麻烦。这天夜里,在我过了查理这关之后,我没倒在床上,而是探出窗口等爱德华回来。这一夜特别的寒冷,都像冬天了。在多风的悬崖上我一点儿都没注意到这一点;我想这更多是因为我坐在了雅各布身边,而不是篝火的缘故。


天开始下雨,冰冷的雨水滴在脸上。外面太黑了,除了那些黑色三角形的云杉在风中倾斜摇晃,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还是瞪大了眼睛,在风雨中寻找别的形迹。一个苍白的剪影在黑暗中幽灵一样地穿行……或者是一头巨狼的模糊不清的轮廓……我的眼睛太没用了。然后,黑夜中,在我身旁,突然有人在动。爱德华穿过我敞开的窗户,他的手比雨水还要冷。


“雅各布在外面吗?”爱德华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颤抖着问道。


“是的……在某个地方。所以艾斯梅就回家了。”


我叹了口气。“外面那么冷那么潮湿,这真愚蠢。”我又抖了一下。


他低声笑道,“只有你感觉冷,贝拉。”


那一夜我的梦也是冷的,可能是因为我睡在爱德华的怀里。但我梦到我在外面的风暴里,狂风把头发吹到脸上,挡住了我的眼睛。我站在海滩黯淡的新月下,想分辨出黑暗中海滩边缘飞速移动的模糊的身影。起初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闪而过的黑与白,冲撞在一起,又互相跳开。这时,好像月光穿透了云层,我看清了一切。罗莎莉扑向一头巨狼,湿漉漉的金发扫到了膝盖,巨狼张开嘴闪出一道银光我本能地认出那是比利·布莱克。


我马上跑过去,却失望地发现自己那么迟缓。我努力冲他们尖叫,让他们停下,但我的声音被狂风卷走,我发不出声音。我挥动手臂,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有什么东西在我手中一闪,我第一次注意到我的右手不是空的。


我拿着一支长而锋利的,古老却仍是银亮的,覆盖着黑色的血痂的匕首。


我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我还在卧室里,周围是安静的黑暗。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我不是独自一人,转过身,把脸埋在爱德华的胸口。我知道他皮肤香甜的气味会比任何东西都能更有效地消除我的恶梦。


“我吵醒你了吗?”他轻声问。我听到纸的声音,翻页的声音,然后什么东西轻轻地落在木地板上。


“没有。”我喃喃地说,感到他收紧抱着我的胳膊,满足地叹了口气,“我做了个恶梦。”


“想和我说说吗?”


我摇摇头。“我太困了。也许早上吧,如果我还记得的话。”我感到他在轻笑。


“早上。”他赞同道。


“你看什么呢?”我嘟囔说,还不怎么清醒。


“呼啸山庄。”他说。


我困倦地皱了皱眉。“我以为你不喜欢那本书。”


“你把它放在外面了。”他低声说,柔软的嗓音让我渐渐失去意识,“而且……我和你在一起越久,越能理解人类的感情。我发现我能同情希克厉,我以前从未想过我能这样想。”


“嗯。”我叹道。


他又说了些别的,声音很低,但我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空是珍珠般一成不变的灰白。爱德华问起我的梦,但我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很冷,并且很高兴醒来时他在我身边。他久久地吻我,我的脉搏越来越快。然后,他回家去换衣服、取车。我飞快地穿好衣服。我没有几件衣服可以挑了。那个正确地选择洗劫我的洗衣篮子的人成功地缩减了我的衣橱。要不是因为这很可怕,这真是件令人讨厌的事。


我正要下楼去吃早餐,注意到地板上躺着夜里爱德华放下的那本破旧的呼啸山庄。坏掉的封面没有合上,书仍留在他昨天看到的位置。


我好奇地捡起来,努力回忆他说的话。好像是关于同情希克厉,所有的人。那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我梦到的。


打开的书页上四个字抓住了我的眼睛,我低下头去读那一段。这是希克厉说的话,我很熟悉这一部分。


“你能看出我们感觉的差别:他曾在我的位置,我也曾在他的位置。尽管我恨他,恨到我的生活都变成了怨愤,但我从未提出过反对他。你可能会怀疑,但是拜托!只要她希望,我从未把他赶出她的社交圈。一旦她不再关心他,我会挖他的心,喝他的血!但是,到那时候如果你不肯相信我,你不了解我到那时候,在我碰到他一根头发之前,我就会死在他身前!”


抓住我眼睛的四个字是“喝他的血”。


我哆嗦了一下。


是啊,我肯定是梦到的爱德华说了一些有关同情希克厉的话。而且这一页很可能不是他读的那页。书掉下来时可能随便翻到了哪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