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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刚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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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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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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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7866字


我也不好接,只是余光看到展露摇曳生姿的背影,想起宋子言说过黄毛有些恋姐情节,我更不放心了:“要不就别回去了,你姐姐是亲人,在这里把我当成亲人也行啊。”


他看了看我,低头:“那不一样。”


我看着他敛起的下巴,垂下的眼睛还有红润的嘴,这是我多少次欺负过的压迫过的正太的脸孔。从我进公司以来,其实从头到尾他都在,从啼笑皆非的迎新开始,知道这一刻。其实仔细想想每一次我失意伤感的时候,他都在我身边,从酒桌上彪悍带着辛酸的告白,到医院里跟苏亚文的重逢,还有从青岛狼狈地逃回来,以及最后乌龙的酒会


每次我最狼狈辛酸的时候,他都在,顶着正太的脸孔被蹂躏被欺压


他是我出了校门进了公司的第一个朋友,我眼里不自觉有点


湿,”非要走吗?我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


他忽然笑了起来,”秦卿,你怎么这么好骗哪?”


我睁眼看着他


他几乎乐不可支:”你欺负我?你到现在还觉得你一直在欺负


我呢?告诉你吧,我都是骗你的,无辜天真好欺负那些都是我装出


来骗你的,我就是想看看宋子言放弃我姐姐,找的是什么样一个


人就算你一直不明白,可是最后我骗你说宋子言是我姐夫,害你


生那么大气,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看着他,不太能反应现在的她张扬嘲讽,没有当初一点纯


良无害的样子


看我愣愣的,他还捏了捏握脸,下了结论:”你太笨,连我这个


骗你的人都没成就感,所以说我最讨厌和白痴打交道了”


眼前的她,熟悉得脸孔,却全然不同的气质,我不知道要说什


么这时机场里催促登机的甜美女音响起,我们都抬头看了看那


显示牌上滚动的字眼


那时他即将要坐的航班


如果是平常如果他气势弱,我就抽他,如果他气势强,我就


在心里抽他,可是现在离别在即,我满心只有伤感,从哪显示牌上


回过眼,跟嘱咐小孩子似的:”不管怎么样,到了那里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叹了口气,不一会儿,却突然抬头看着我身后,惊异地喊:”总经理?”


我下意识地久要转身看,头发忽然被他拉扯住,一痛,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嘴上一阵温热


脑子空了一空,反应过来时,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背着包走到


了检票口我看着他背着背包的身影,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张嘴很想喊声再见什么的,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知道他一个拐弯,人再也看不见,我才转身,慢慢地走回去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手机在口袋开始振动,拿出来一看,是黄毛的短信


有一句真话来不及告诉你


就算不看恐怖片,我也想一直握着你的手


再见


脑中有混沌模糊的念头,不敢去想,可是眼泪就掉了下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宋子言已经回来,就问:”去哪儿了?”


我放下包,说:”去送黄毛了,他今天出国”


他看看我被揉的红肿的眼,也不多说,只嗯了一声,就进了卧室


我心里涌动起一种情感,快速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


他没动,只问:”怎么了?”


我抽抽鼻子:”没事,就像抱抱你,觉得很幸福”


他没说话,试试手放在他腰间我交叠的手上,慢慢握紧


我低头看着地板上我们拥着的身影,觉得感激


当我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也在这里


当他无心等到这一天的时候,才看到我已经走了过来


不早不晚,不前不后,就这么一路走来,刚巧在最美好的年华


多幸运,在海来得及的时候相遇;多难得,在来不及遗憾的时候就学会了好好珍惜不错过。


关于如何举办婚礼,我和宋子言产生了第一次家庭战争。


按照他的实用主义来说,日子是自己过的,没必要给别人看。


按照我的浪漫思想来看,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就算当耍猴戏,我都恨不得弄个万人空巷。


宋子言丝毫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但是在我家时,看在老爸老妈的面子上,还是决定“从简”举行婚礼。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从简”绝对是最低标准,于是我是出了杀手锏,某天装作不经意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三个小时后,两辆车就停在了我们楼下,宋家两代四位大佬齐齐上场,和宋子言在房间里密谋许久,三个小时后,才陆续出来。老爷子难掩一脸兴奋对着我在沙发里的我保证:“小莲,你的婚礼就交给我,保证你绝对难忘。”


看着一边宋子言阴郁的脸孔,我还装作无辜眨眼:“怎么了?”


厚厚,近墨者黑,现在我小肚子里果然也是一肚子坏水。


宋子言看着来叶子兴奋到发光的连,再看我又一脸同情地摇头,“你会后悔的。”


我继续快速眨眼装无辜,“你在说什么?”


宋子言拍拍我头顶,很惋惜,“有句话叫,自做孽不可活。”


直到婚礼当天我才明白为何他的眼底长含同情,又为何他说出那么一句话。


看着身边“如花”一般的四位伴娘,我岂止是后悔!我恨不得冲出去勒紧老爷子今天特意打得领结,死命对他吼:“不过结个婚,你至于找四个伴娘,四个伴郎么!单单这么多人也就算了,虽然我说了,伴娘不能比我高不能比我瘦,不能比我白眼睛不能比我大,嘴巴不能比我红,头发不能比我长……可是你至于找这四朵”如花“一样的女子么?”


可惜我没那个勇气,更没那个力气,因为喂了维持小腹平坦的假象,我已经提前三天绝食了……


虽未减肥不努力,婚礼徒伤悲。


我现在已经饿到手脚无力,眼冒金星……


于是在老爷子又提出来的什么从热气球上降落,站在秋千上荡漾出来等一系列科幻惊险的出场方式时,我只能耷拉着无神的眼让他知难而退,心里趟过的何止是热泪。大有诸葛亮不停皇叔言,大意失街亭的痛心,宋子言啊,你那句老话说的真对,自做孽,不可活啊!!!


幸好老爷子终于吧种种电影镜头的构想省去,我直接挽着老爸的胳膊走了回红地毯。不过那浪漫也没觉得,因为我简直是整个人瘫在老爸身上,被拖过去的。到了台上,老爸和宋子言进行完了交接仪式,我又直接瘫倒宋子言身上,深刻诠释了在家“靠”父,出嫁“靠”夫的深刻含义。


那司仪果然是老爷子请过来的,同样的唠叨抽风,眼看我就要阵亡在饥饿生死线上了,居然还提议要玩什么咬苹果吃面条的游戏。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宋子言也不反对,只是对着他笑,小的风轻云淡,笑得温文尔雅。他就这么风轻云淡温文尔雅地笑了一会儿,那司仪却擦了擦汗,直接正色宣布:“现在我正式宣布,婚礼开始。”


这次他废话不敢太多,三两下就进入了主题,我浑身无力,脑袋放空,只是祈祷这行刑一般的婚礼快点完快点完。知道身后一位如花姐姐过来,礼貌的推了推我,在我耳边说:“该你发言了。”


我余光一瞄,看到老妈在下面对我握了握拳,立刻警醒了!


前一天,我和老妈度过了我出个前的最后一夜。老妈谆谆教导,这次婚礼来了这么多名流,要我一定要紧抓机会把自己的地位再抬上一个台阶。而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新娘有话说这里叙述一下新郎当时是如何的苏追命大才震动我的放心,我感动于他的深情才不耻下嫁。这样灭新郎志气长新娘威风,是每一个新娘在结婚之后的第一个下马威!


这一席话,让我一个小蝌蚪找到了一本武功秘籍,迅速找到了成为大虾的捷径,我顿时精神抖擞,跟老妈研究;了一夜才写出了我翻身的几百字。


我赶紧站直,挺胸抬头,脊梁笔直,目光如炬扫过宋子言和以下宾客,清了清喉咙开始背诵:“我和宋子言相遇在我的大学校园,但是他是老师,我是学生。”下面宾客开始窃窃私语,毕竟师生恋还是有些稀奇,而最为老师的宋子言是值得诟病的。而宋子言只是稍一错愕,又兀自微笑起来。


我接着背:“然后宋子言,当时的宋老师就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还利用自己的身份要挟我天天早上和他见面(跑步)。”下面的嗡嗡生更大了,连宋市长都皱眉有不赞同的眼光看向我身边的当事人,而当事人宋子言却微微侧着头,微笑着倾听反而很认真。


又高官公公撑腰,我士气大作,再接再厉:“后来进了公司,他又利用自己总经理的权利,天天让我到他家洗碗做饭,后来又制造机会让我们一起旅游。我离职后又专门找到我让我回公司,还用尽手段逼迫我跟他同居。虽然他是瞅瞅利用潜规则,可是看他一片真心两腔情愿深情款款离了我就活不了的样子,终于还是勉为其难被打动半推半就被他潜了。”


底下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致用“你丫原来是禽兽”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个潜规则滴正主,反观宋子言面不改色,依然笑容可掬,只问我:“说完了?”


我点头:“完了。”


“很好。”他嘴边笑意泛开,“换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我提防地看着他,深觉自己说的是事实,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说:“好”


他用一种你不知死活的眼光看我一眼,问:“当时在学校,是不是你先给我告白的?”


我解释:“我那也是迫不得已。”


他打断我:“进公司时,是不是你胃口太大吓跑了我的相亲对象?”


“我吃得多…”还不是被你逼迫的………


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生病时,全公司你是不是第一个自己跑过来专门探病,还专门下厨做饭给我吃?”


“饭是做了…”不过是做给我自己吃的


“到了医院急诊室之后,你是不是因为我病得严重,而差点哭了出来?”


“我害怕…”你追究我满桌辣椒的肇事责任……


“公司去旅游之前,是不是你一脸伤心说没有我会是一生的遗憾?”


“虽然说了这话…”可那时谄媚啊


“旅游的时候,你是不是预支了一个月薪水还要送我衬衫?哦,对了,还有一只情侣手表…”


“衬衫和手表是我买的…”可那不是送的,你是抢的啊!


他一次次打断我,这次也不例外,不过眼神沉了沉,多了几丝意味深长的眸光:“在青岛饭店,是不是你先解开了我的扣子?”


下面的人倒抽了一口气,我脸暴红,怔在那里。


回神后,往下面一看,那些人谴责的目光已经从宋子言那里转到了我身上。


我愤愤地看向宋子言,扭曲事实啊扭曲事实!我这么笔直一身躯,影子活生生给歪到了爪哇国。你不是一直在国外的吗,怎么中文断章取义学得这么彻底啊!


无视我杀人目光,他接着阐述:“你编了一出黄世仁和白毛女的爱情戏剧,后来又承认我是你心中的黄世仁。“顿了顿,嘴边勾起一抹笑,他做出总结,“所以,从学校到公司,是你一直想潜规则我。而我,只是给了你这个机会。


不可置信的,我张嘴看着他大慈大悲的脸,囧到说不出话来。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用目光,给我的手脚拷上了道德的锁链,无声而庄重。现场一片安静,很安静。


肃穆了很久,那抽风的司仪终于清了清喉咙来打圆场:“无论是新郎潜新娘,新娘潜新郎都好,所谓潜潜更健康,我们在这里祝福这对有情人一潜到底,潜程似锦,潜力无限,爱情潜规则,越潜越疯魔,潜出一个白头偕老,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轰然响应,各人都举起了杯子。


我看着宋子言,天花板伤的灯光流泻在他眉眼上,如晨雾微曦一般隔着雾气,有些不真实的意味。我心里莫名一动,只觉得熟悉,顿时有贾宝玉一样的疑惑:不知是在哪里见过?在我忘记的某个时间,可是怎么想脑海里也没有印象。


见我皱眉苦思,他低低地问:“怎么了?”


很想问是不是在为她?以前的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可视化到了嘴边,游览的再问出来,既然情深缘潜,又何必去计较那只是当时是寻常的初见,反正结果已经摆在眼前,总结起来不过振聋发聩的字:我靠!被潜了!


(完)


书版番外为什么是她?(和以前的差不多)


这里是好梦正酣的凌晨五点多,地球另一端却正在拉开夜生活的序章。有些人按着自己的习惯,就忘了对方的作息。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足以让一个清晨被扰醒的人消除掉所有睡意。宋子言点了根烟,只吸了几口,就在一边摁灭。烦躁。不仅仅是一早被手机吵醒的阴郁,那些错综杂乱的事情堆积在胸口。说不出的烦躁。干脆穿上衣服,关了门出去。或许是习惯成自然,等到头脑清醒了一些,才发现他无意中开到了学校门前。


一路的行驶,胸口稍稍平复,打开音响里面是低柔的蓝调。昨天有两节课,晚上又看公司的资料看到凌晨,这时也不由得有些困意。合上眼,俯在方向盘上只想着稍稍歇一下。


没想到竟然睡着了,直到一阵笃笃的声音把他吵醒。宋子言抬头,车外,一个女孩两根手指不停的敲打着他这边的车窗。已经是清晨,外面太阳已经老高,隔着灰色的车窗,能看到外面那个女孩其貌不扬,一身学生的装扮,气质也很干净,只是带着一副精神奕奕却又惺忪迟钝的表情。典型的睡眠不足,却又熬过头出奇兴奋的精神状态。霎时了然,学校外面就有几个网吧,学生经常有出去通宵上网的,这个应该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是出于被逼无奈才在学校任教,可是看到这样的学生,宋子言本也是厌烦,只朝车窗摆了摆手,并不理会。可是显然那个人的耐性非常好,笃笃笃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宋子言不耐烦的按下一截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那个女孩已经拱起了手,眼睛眯出一个讨好的弧度:“这位先生,借我点钱吧~~”宋子言有些楞,难道这个……不是大学生?是那些据说很猖狂的骗子?那女孩看他犹豫,连忙抢白:“不用太多,只要五块就行!”只要五块……?国内的经济条件就这么差?宋子言眯起了眼。那女孩赶紧又降价:“不用五块,其实三块五就可以了,嘿嘿,你开这么好的车,不会这点钱都不借吧?”看着那双虽然下面有挡不住的疲惫灰影,却依然弯得很讨好的双眼。宋子言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粉红钞票递过去。无论她是什么都好,别再来烦他。那女孩接了钱,一脸感激:“谢谢啊,好银!”还冲他伸了伸大拇指,才转头走了。


看着她走开的身影,宋子言不禁摇头,居然真的是骗子,真是浪费她身上干净的气质。


抬腕看表,已经是七点多,刚巧上午八点多第一节就有课。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干脆再等一会,直接去上课,打定主意,宋子言拿出手机给田经理,交代一下,刚挂断就听到又有人在敲车窗。


回头看,又是刚刚那个人。她手里拿了几个小袋子冲他招手。车窗再度摇下,还没等他不耐烦的开口,她已经把两个袋子塞了进来。他只能接着。手里热乎乎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这是什么?”那女孩献宝似的:“一个煎饼果子,一杯豆浆!”又递过来一把钞票:“煎饼果子两块五,豆浆一块,一共是三块五。这里是找的九十三块钱,你要不要数一数?”他不耐烦:“什么意思?”女孩乐呵呵的:“这些东西算是我请你的,我算是一共花了你七块钱。”


宋子言看了看她手中和自己一样的袋子,很无语:“你大街上借钱买早餐?”


她听不出他的反讽,一阵小鸡啄米的点头:“昨天忘带钱,今天徒伤悲,幸好有这种好心人拯救我于饥饿之中,社会主义河蟹建设就是好啊!”听到她最后热泪盈眶的感慨,宋子言彻底无语了。幸好这女孩也没打算多聊:“我也要回去了,今天要补眠,大概明天晚上继续通宵,你后天在不?我还你钱。”宋子言不愿跟她多说,就随便点了点头:“好。”事实上他很快就抛诸脑后,直到十来天后又是上午第一节有课,他来得早了,经过那个路口时,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往后视镜里一看,一个女孩正在后面追着。还一边喊一边用力跟他挥手。


停了车,摇下车窗,那人迫不及待趴上来,气喘吁吁:“终于等到你了!”


宋子言觉得不可思议:“你每天都在这里等?”她诚实摇头:“没有,那天来了,可是你不在。后来我就隔两天来一次,隔两天来一次,想着如果半个月还遇不到,我就把钱给贪污了。”说完还嘿嘿奸笑两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很快又苦下了脸:“今天是最后一天,没想到好死不死就遇上你了。”做为被她“好死不死遇上”的那个人,宋子言扯了扯嘴角:“真不巧。”


她苦哈哈的还跟着点头,又问:“你有十三块钱没?”宋子言想了想,摇头。她脸更苦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十的:“我也没零的,现在煎饼果子都收摊了,也没地方换。”她为难的表情实在太生动,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宋子言忽然很想笑,不过只是绷着脸没说话。


她最终一咬牙,眼里放光:“这剩下的十三块钱算利息好了!”然后慢慢的,缓慢的,缓缓的,一寸寸的把手里的钱递了过来。宋子言看着她一点点移过来的手,再看着她不舍的紧盯着那二十块钱的眼睛,有些坏心的想看看自己收下这钱的话,她……会不会当场就流下几滴眼泪?不过他性格向来冷清,更没有跟人开玩笑的习惯,只是淡淡的说:“不用了,你自己拿着吧。”


只这一句,她脸上瞬间绽放光彩,并且睁大眼睛:“真的?”宋子言点头。她急急地证明:“所以现在是你不要,而不是我不还喽?”既然这么财迷,偏偏刚刚还追着追着还钱。再看她现在睁着眼睛求证的模样,宋子言哑然失笑,又想占便宜,又想心安理得,抿了抿嘴轻笑:“是你要还,而我不要。”她迅速把钱就收回去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又朝他伸大拇指:“好银!”


看着她弯起的眼睛,宋子言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认得她。他绝佳的记忆似乎只在别处,对人对车子对这些社交上的东西,没有一两次的交道他鲜少能记得。可是刚刚一眼就认出了她,大约是她这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自以为小聪明式的狡黠的笑。可是看着很笨拙,可是不阻碍让人看得很愉快,愉快的很想欺负欺负……让她明白其实她真的有够笨……这个反常的念头,让宋子言有一瞬间的怔忪,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依旧是淡淡的:“还有事?”她摇头:“没事没事,你去忙吧。”从车窗上扯下,站直了身体。宋子言也收回视线,刚升上车窗,却又听到车窗笃笃的敲打声。果不其然,又是她。她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小瓶子,递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呃……这个是木糖醇,我前天刚买的,才吃了几颗而已,就当还钱吧!”宋子言有轻微的洁癖,在吃这一方面尤为严重,可是看着她手里的熟料瓶子,再看看她坦然而期待的脸,却点了点头:“放下吧。”她放下来,这才满身轻松的走了。宋子言却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只是看着静静在那边的温暖的一团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伸手拿过来,打开盖子倒出一颗放在嘴里。柠檬淡淡糯软的香甜溢满口中,带着新鲜的薄荷清凉……自己也对自己的动作感觉莫名其妙,笑了笑,接着把瓶子放回去。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在路边走过,宋子言开了车门下车,原本和同学连了一晚cs的苏亚文看到他高兴的走过来:“三哥!”宋子言这才想起来他学校也在附近:“通宵上网?”苏亚文求饶:“你可千万别告我妈去,对了,我听我妈说你现在被奶奶逼着在学校任教,不打算回美国了?”宋子言点头:“没这个打算。”苏亚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刚刚和你说话的是你学生?”宋子言哑然:“不是,就是一个借钱买早餐的。”苏亚文愣了愣也笑了:“借钱买早餐,估计也就秦卿做得出来吧。”秦卿?宋子言略带诧异:“你认识?”苏亚文说:“上次一起爬过山。”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分宠溺和骄傲:“是个很特别的女生吧?”想起她那表情多变的脸,想起她的小聪明与小市侩还有弯弯的眼睛,宋子言也不自觉带了笑:“是呢,很特别。”人生若只如初见。寻常的路口,偶遇到的人,平淡的相遇,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彼此在对方人生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同样是这个路口,两年后这个女孩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搂着自己的好朋友嚎啕大哭。


同样的路口,三年后有人坐在车里看到选修课报名表上秦卿两个字时,勾起了那清凉糯软的香甜回忆。柏油的公路,周边的花坛,白色的斑马线,他们无法记忆也无从预测。究竟谁来谁往,谁停谁走。可是命运知,它一直知。所以三年半后,在宋子言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东西时,一个女生会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老师,我是九班的秦卿!”他没说话,可是眼睛里微蕴起了笑意。秦卿咽了咽口水,壮士断腕一般咽了咽口水:“老师,我爱你!”嘴里似乎浮起了记忆中的清凉糯软,看着那张很想让人欺负的脸,他这次下了欺负的决心,分明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却仍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回应:“啊,这样啊。”啊,这样啊。好像一只猫百无聊赖,找到了一个毛线团,觉着有趣,就两个爪子来来回(百度)回的拨弄。


自己高兴着自己乐和着,一个低头才发现无意间这团毛线已经缠满了你全身,让你挣脱不得,然后就这么纠纠缠缠的一辈子。你拨着她,她缠着你。其实,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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