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灵骨赌骰

作者: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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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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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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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118字

张公子眨眼间的工夫就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后背的汗都快流到脚脖子上了,混混沌沌中揣着银票木呆呆走着。


直到快走到了家,后背上被人重重一拍,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刚才赌档的那个大兵和收账的拿扇小伙子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后。


“我好心好意帮你赢了这么多银子,你倒是连声谢也没有,就这么走了?”小伙子一副嬉笑的表情。


张公子心里一沉,心说,莫非是秋后算账的?


结果那两个人相视一笑,说:“张公子,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说话吧,有些话得说开啊,要不然我们俩可就白忙活了。”


张公子几乎是被胁迫着找了一家饭馆儿,刚一坐定,那个拿扇子的小伙子就拿出来一个东西。张公子一看,正是那个鸡骨白的扳指儿,心里一紧,莫非他们俩杀了那个南方佬,夺了他的财物?


小伙子见张公子的视线落到了这个扳指儿上面,不由得一晒:“兄弟,你知道么,你这次差点遭了人家的暗算啊。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是鬼手,百掷百灵,人家这次可是下了大血本来暗算你的。”


张公子一愣,嗫嚅着说:“我有什么可暗算的,我总共来回也就那百十两银子,输光了也就罢了。”


对面的俩人互相笑了笑,那个大兵说:“您心里没什么,可人家还是惦念着你呢,人家想让你给他当一辈子小催巴儿,给他当赚钱奴啊。”


“什么?”张公子一惊,“您的意思是,今天这个局不是我们设计骗别人的,而是别人设计好了来骗我的?”


两人点点头,那个小伙子把手里的扳指儿拿下来轻轻地敲击桌面,发出来“咄咄”的浑浊音,完全不是玉石应该有的清脆声音。


“那个南方佬和你身边那个人,他们俩是一伙的。”小伙子漫不经心道。


“什么?一伙的,怎么可能啊?”张公子惊悚了,本来就是那个无赖提议要一起赢光那个南方佬的钱的,怎么到现在就变成了南方佬和那个无赖是一伙的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啊?”小伙子手里依然把玩那个扳指儿,“你想想你和他搭档骗人以来,你们赢的钱是怎么分的?”


“五五分账啊,有时候四六分账。”张公子兀自发迷。


“呵呵,你想想,要是你欠他一大笔高利贷,以后利滚利,滚上几个月,下半辈子只怕你就得给他白干了吧。”大兵这轻轻一提点,一下就点醒了愣怔中的张公子。


“你们是什么人?这么会知道这些啊?”张公子也反应过来了,这两个陌生人今天不仅无缘无故地帮助了自己,而且还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让人不得不起疑心啊。


小伙子还是那个不温不火的笑容,笑眯眯看了他半天,轻轻地问了一句话,这句话不啻一道惊雷,吓得张公子几乎站起来想逃走。


那小伙子问的正是:“你师父他的伤好些了吧?”


张公子一惊之下就站了起来,紧张得脸都扭曲了,眼前这俩和和气气的年轻人似乎也化身变成了恶鬼,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家里还等着买面下锅呢。”


那个大兵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张公子就感觉跟一把老虎钳掐住一般,不由得坐下来了。


那个号称是收账人的小伙子笑得更开心了,说:“你想走也成,咱们来赌一把,你赢了,你就走,如果你输了,就得乖乖地听我们的,成不?”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是要银子,这些钱你们全拿去好了,我不和你们赌。”张公子有点不知所措。


“来来来,喝点茶,别那么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和你赌一把,你那点钱,我还根本看不进眼里,你赢了,带着钱走人,我们什么都不问,如果你输了,你只用回答我们一个问题,你看怎么样?”小伙子语气平和的跟张公子商量。


“要怎么赌?”张公子心一横,心想要杀要剐也就一刀,大不了把银钱扔给他们夺路而逃。


那个小伙子拿出来一副骰子:“很简单,赌大小,我们各掷一次,谁掷的大,谁就赢,怎么样?”


张公子心想今天怎么怪事这么多啊,但眼见是逃不了的,只有拼一次了。拿过来他的那副骰子,吹了口气,心中念念有词,手中下上暗劲儿,往骰盅里一掷,默念阿弥陀佛。


那小伙子一看是这个架势不由得笑了,说:“干脆一把定输赢吧,我们猜大小,你说这骰盅里是大是小,谁猜中就算谁赢。”


张公子心里门清儿啊,刚才自己用的暗劲儿,不用说三枚骰子都六点,肯定是大啊,便毫不犹豫地说:“大。”


小伙子把手扣在骰盅上,手上的大扳指儿若有若无地碰着骰盅,很是不经意地说:“你认定是大?”


张公子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自信起来:“大,一定是大!”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改了?”


“不改了。”


小伙子闻听此言以后,轻轻一叹,示意张公子自己揭开骰盅。


张公子动手揭开骰盅之后立刻傻眼了,只见骰盅下面三枚骰子整整齐齐全部是一枚大红点朝上。


三个一点,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扳指儿里有古怪。”张公子一下找准了目标。


闻听此言,那小伙子哈哈一笑:“你现在才发现有古怪啊,早点干吗了。照你这个赌法,早就倾家荡产了,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张公子见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什么敌意,好奇心也上来了:“我也是经常玩骰子的人,这个骰子就是普通的骨骰,里面四角没有镶磁铁,中间也没有灌水银,那样的骰子入手重量就跟普通的骰子不一样,高手一般都能掂量出来,所以我确定不是骰子的问题,只能是你手里那个扳指儿的毛病。”


小伙子拿出一把切砖茶的小刀,二话不说,就把三枚骰子其中的一枚横切开来,里面纯粹的白里泛黄的骨质,没有丝毫异样。


又把扳指儿递过来,张公子用手一摸索,知道古怪在哪里了。这个扳指儿不是什么鸡骨白的,就根本不是玉石扳指儿,而是一只骨头磨制的扳指儿。


“这副赌具其实是一套,你明白吧。扳指儿,骰子,和我手里那把扇子的扇骨所用的材料都是一样的,是灵猫骨。”小伙子解释道。


“灵猫骨?”张公子默念。


“不错,传说灵猫嗜赌,用灵猫母子骨头做成的赌具有呼应功能,一般都是用猫子骨头做骰子,猫母的骨头做骰盅盖,需要作弊的时候,只要训练一些时日,在揭盅的一霎就可以完成作弊,而今天这个南方客商,他用灵猫骨做成一个大扳指儿,你没发觉在你掷完之后,他手戴扳指儿,轻轻地在骰盅上触碰了几下,那时候,你做的一、二、三小,已经被人家换成了三个六大,只需要这一把,你就输光了所有的东西。所以前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输,只不过是扮猪吃老虎,所有赌注都在这最后一把。而巧得很,刚好他们在准备这副灵骨骰的时候,我在一旁,捡拾了一点边角料,托一个手艺好的骨匠镶嵌到了这把扇子上,刚好我也通一点点这些旁门左道之术,就轻松地破解了这个赌局。”小伙子说完,一脸得意的神色,旁边的那个大兵也是笑意盈盈。


张公子心里大惭,心说,枉自号称什么鬼手,这一接触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虽然心中感激,但是仍然对这两个人充满了警惕。


“我输了,这银钱我留给两位,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此告别,他日有缘再见吧。”张公子说完就急着要走。


那小伙子也不拦着,说:“我们可是来救娄师傅的,如果你耽误了时间,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们事先没提醒你。”


张公子才走出去两步停下了,扭头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姓名?”


“我们不仅仅知道你师父是大名鼎鼎的‘黄河活鲁班’,而且也知道他为什么躲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身负重伤,找他的人也快到了,倘若你不快点让我们见到他,后果不堪设想。”那个大兵说完之后示意张公子坐下。


“张公子,你想,如果我们有恶意,何苦这么大费周章地去帮你,也何苦在这里苦苦相求啊。而且不怕告诉你,我们和娄师傅都还有一定的渊源。”小伙子苦口婆心地劝他。


张公子太明白师父是因为什么避居到这里的,所以任是这两个人怎么说,他就咬定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住。


那个小伙子最后无奈了,只得拿出来他那把扇子递了过来:“你见到娄师傅,把这个给他,就说一位姓钟的梨园旧交着急见他,让他务必要见一面。”


张公子疑惑地拿过这把扇子,扇子倒也普普通通,只是这把扇子的扇坠让张公子眼前一亮。


这是一块上好的檀香木料,约有鸽子蛋大小,但是木料也就罢了,奇就奇在这个木料被镂空之后,做成了一个套层玲珑珠。


这可是考验木匠手艺活的一个作品,首先不能破坏檀木的整体结构,整个檀木球里面分三层,每层都被镂空,互相嵌套,而在最里面的那个小套层里含着一颗籽玉,氤氲缭绕,隐隐有水雾之气流动,把手放到上面竟然有丝丝的凉意。


这是师父的手艺!张公子十分惊奇,这两个外人怎么会有师父的东西,他印象里做这种东西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所以究师父一生也不过做了两件这样的东西,他早就想学,可是师父就是不教给他。但是对于师父的刀工刻法,他早就烂熟于心。这东西没错,一定是师父的。


惊喜之下,张公子顾不得寒暄,一路飞奔回师父家,把这扇子拿给了卧在病榻上的我们家老爷子。


老爷子一见这个东西,摩挲了良久,随后闭上眼,半晌才说:“见我干嘛呢,我如今已是半残之人,帮不上什么大忙了啊!”


张公子接口道:“他们说,他们知道师父如今的状况,他们是受了这个扇坠主人之托来帮助师父的。”


闻听此言,太爷爷睁开眼说:“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他们临走的时候再三交代,说师父如果要见他们,可让我到万祥客栈去找他们,叫他们来家里商谈。”张公子见太爷爷这副表情,已经认定这两个人真的是来帮他们的。


“姓钟,莫不是老钟?”趁着老爷子喝茶润嗓的空当儿,我开始自作聪明地发挥推理技能。


结果换来一记重重的凿子,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啊,爷爷我就比老钟大个十几岁呢,那时候我才多大,怎么可能有老钟啊?”老爷子又是毫不客气地喷我。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啊,老钟在年龄上差距太大了。


那个姓钟的年轻人,正是老钟的伯父,人称镇山钟的钟万山。而他身边那个大兵则是他的表弟,清末最后一个京城捕快舒天成。


“可是,为什么太爷爷做的那个宝贝扇坠,会在老钟家人的手里呢?”我听了半天,就对那个稀世扇坠感兴趣,我这两天可得找老钟好好问问,说不定拿到鉴宝节目上还能发笔横财,这老小子可真没少占我们家的便宜。


“那是因为,是当年的娄老爷子送给我们家的。”随着一声接腔,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原来是我正幸灾乐祸盼望着要倒霉的老钟。


老钟似乎气色还不错,没有我想象中一副要倒霉的死人相。再看我们家老爷子,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微笑着说:“下面的事让你钟大爷讲给你们听吧。”


谁知道老钟一摆手说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值得一提,趴到我爷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头儿听完皱了下眉头,然后指指我还有旁边的宋旭东,低声说了点什么,老钟果断地摇头否决。我们家老爷子又主动说了几句,老钟沉思了一下,说:“那我再去商量一下。”


这俩老头儿的怪异行为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什么要紧的事,难道还要瞒着我和宋旭东?更离谱的是,就这么大个斗室,他们俩耳语,我们俩耳聪目明的大小伙子竟然一点也听不清楚,可是俩老头儿却商量得煞有介事。


老钟离开以后,我们家老爷子就停住不再讲故事了,可是我被勾引起了瘾头怎么能停下来,一直好奇地追问下去。


“老爷子,您说说当年,我们家的宝贝扇坠怎么会在老钟家人的手里啊?”我充分发扬了好学不倦的精神。


老爷子想起来好像有点想笑,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迟疑了半天,最后想了想,很坦然地告诉了两个后辈当年的一个关键点,我们充分发挥了八卦精神,恍然大悟了一把。


原来老钟第一次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是有所保留的,中间的一些重要环节他貌似给忘记了,导致我逻辑上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