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骥
|类型: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19-10-06 22:59
|本章字节:5532字
此时,直升机赶到了遭受袭击渔船的正上方,高速转动的旋翼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圆形波纹。龙百川用通话机向总部报告着:“目标10分钟前改变了航向,我们跟丢了。”
在肖旅长的办公室,龙百川拿着一叠资料向旅长做汇报。
根据此次海盗的行动分析,对方的警惕性很高,机动性很强,看来战斗经验很丰富。幸好龙百川提前做了布置,他把一叠照片从材料中抽出来递给肖旅长。
“还好我们提前有准备,海航直升机拍到了海盗船的去向,提前部署的监测器也拍到了照片。”
照片上,一艘黑呼呼的旧潜艇的船身上依稀印着“303”的字样。
龙百川指着照片向肖旅长讲,他怀疑今天的海盗的出现绝不是偶然,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渔船,那只是幌子,他们的真正目标就是这艘潜艇。
肖旅长默默的点点头:“他们这是蓄谋已久啊!大队最近都要提高警惕,子弹都给我压满了,随时准备出击,有什么新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龙百川领命。
肖旅长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当年挑的那三个兵都咋样了?还在海训场享福呢?”
龙百川笑笑:“那不是享福,那是闭关修炼!”
海训场上,邓久光端着洗好的衣服到外面太阳下晾晒,忽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吵闹声给吸引了。
邓久光抬眼向传来声音的海滩上望去,这一看不当紧,只见蒋小鱼和鲁炎、张冲厮打在一起,再仔细一看,是鲁炎和张冲在殴打蒋小鱼。
蒋小鱼已经被两个人揍得没有还手的力气了,鲁炎似乎还不解气,一脚狠狠地把他踢倒在地上,又拽起来赏了几拳,张冲在一边挽着袖子骂:“我他妈就知道你小子有诈,说什么让我们俩帮你去帮你抢老邓的哨子——狗屁!”
鲁炎也骂道:“姓蒋的,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我们诚心诚意的帮你,你就这么再背后阴我们啊!”
蒋小鱼口齿不清地一个劲儿求饶,鲁炎和张冲根本不听,又冲了上来,说要照重症监护室的标准把蒋小鱼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眼看蒋小鱼血染黄沙,邓久光忙跑过来制止,并问他们为何要打架。
鲁炎抢先告诉邓久光,本来三人商量好,由蒋小鱼把邓久光引到水下,鲁炎和张冲趁机把哨子给夺过来。不想蒋小鱼在背后动手脚,事先把他俩的氧气管上戳了洞,这不是要害死他们吗?
“把我们整死,然后你一个人跟老邓去学本事,你小子是不是也太毒了?”张冲说着又想动手。
“你还配算个人吗?你他妈一头撞死得了,活着也是浪费氧气!”
尽管邓久光死死的拦住,鲁炎还是得机会冲着蒋小鱼补上了一脚,蒋小鱼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邓久光赶紧护住蒋小鱼,对两人说:“是不是背后阴你我没看见,但我现在看见你们俩打他呢——就算他有千般错,你把他打死能管什么用?”
“还不是被您那破哨子给弄的。”鲁炎恨恨地说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自己和张冲,谁抢到哨子,谁就跟着邓久光学本事。
说着,鲁炎朝邓久光扑了过去,邓久光急忙应战。尽管仓促,但老兵就是老兵,邓久光没过三两招便占了上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背后生风,回头一看只见张冲也冲了过来。
张冲大吼着让鲁炎滚开,不要跟自己抢。
邓久光被张冲和鲁炎双面夹击,顿时有些吃力。张冲忽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邓久光的腿,邓久光刚要伸手去扭张冲的脖子,忽然鲁炎也扑了上来,用十字锁锁住了邓久光的两个胳膊,三个人胳膊缠大腿,大腿缠胳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持在地上,谁也动弹不了一下。
邓久光苦笑:“到头来,你们不是还是谁也拿不到?”
忽然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了邓久光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一把扯了下来。
那人竟是鼻青脸肿的蒋小鱼。他把哨子放在嘴里,响亮地吹了一声。
鲁炎和张冲此时也放开了手,兴奋的欢呼了起来,三个人相互击掌庆祝胜利。邓久光这才明白是上了三个人的当。
蒋小鱼揉着红肿的脸,这俩家伙下手可真黑啊!三十六计里让他们选,选什么不行,最后非得选苦肉计……
鲁炎看着肿头胀脸的蒋小鱼直乐:“不选这招,能看得出你的诚意吗?”
蒋小鱼回过头来,勉强睁开肿胀的眼睛:“师叔,现在可以把你的独门秘笈教给我了吧?快,这俩猴儿急的等着呢!”
邓久光哈哈大笑:“我的独门秘笈,你们早就学会了!”
“什么?”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的独门秘笈,就是合作!”邓久光拍拍鲁炎的肩膀。
蒋小鱼呻吟一声:“上当了,这打也白挨了!”
邓久光严肃地看着他们:“我告诉你们,合作这俩字儿听上去简单,但真要做到其实一点儿也不简单,不但需要对战术的灵活运用,更需要同伴之间的相互信任。当年在马尔斯国际侦察兵大赛时,如果我和小山子能够学会这个独门秘笈,也许那一等奖的名字就要改写了。”
说罢,他挨个拍拍三人的肩膀:“你们,真没让我失望!”
邓久光带着满足的微笑回身,边走边说:“把独门秘笈教给你们,我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师傅您去哪儿?”鲁炎赶上问。
邓久光把一张纸拍到他手里,鲁炎拿起来。
原来是邓久光的转业证明!
四个人再次聚到了酒桌前,这次的气氛格外凝重,离别的悲伤弥漫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尤其是邓久光,喝完一杯酒后,他再次给大家满上,抬眼间眼里满是泪水。
蒋小鱼一把搂住邓久光的脖子,眼眶也有些湿润。
“师叔,不是说好不哭的吗?干吗啊,哭天抹泪儿的!又不是见不着了,你不就是当缉私警去吗,单位就在旅部旁边,想你了我们买张车票坐车就看你去了!”他故作轻松。
邓久光抹了把眼泪:“谁他妈用你们去看?我巴不得躲开你们仨闹腾的小蹄子远远的呢!我是怨我自己没本事,没法把你们从这儿弄出去!”
邓久光像个年迈的老母亲,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孩子。说以后三人只能靠自己了,千万别像海里那些垃圾,冲到哪儿算哪儿。别看他平日对三个人要求严,嫌他们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对,其实都是为了让他们长本事。如今他们的能力,已经超过兽营那帮新兵啦!
我们已经比兽营那帮人强了?三个人互相看看,有点儿不敢相信。
既然本事已经学到手,那以后的路怎么闯,就全靠自己了!
四个人喝了大半夜,个个酩酊大醉,怎么上床睡觉的都不知道。早上蒋小鱼、鲁炎和张冲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邓久光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