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月星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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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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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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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562字

黑猫气得全身毛都竖起来,抓狂地尖声叫:“我要把你变成蚂蚁、灰尘、蟑螂、跳蚤、鼻涕虫……”


这黑猫处于歇斯底里状态,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静纸音心中害怕,却鼓起勇气,不理会它,轻轻地哼起歌来:


“梦里面,空气开始冒烟,朦胧中完美的脸,慢慢地出现……人定可以胜天,梦想近在眼前,今天、新鲜、改变、再见……无所谓,管它缺不缺陷……看我七十二变……”


歌一般,歌词都记不全了,但是歌名却极气人,正是那首老歌——《看我七十二变》。


黑猫见她摆明了不怕死,一时也无计可施,陡然安静下来。


它暴走的时候,静纸音不在乎,可是这样安静下来不怀好意地笑,却让她心跳如擂。为了不给黑猫修理自己的机会,她立即打破沉默:“我可以拜托你答应我一件事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和安丽丝夫人说。”话如果说太明白,黑猫会觉得自己在被威胁,定然心情不爽,用这类请求的疑问句,虽然拐弯抹角不好理解,它也许会觉得有面子一点。


黑猫斜了她一眼,捋着胡子:“说吧!”语声一顿,“你是想让我把你变回去?”


静纸音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是,那不重要。”


黑猫有点好奇了:“那你要我做什么?”对这个三寸丁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变回正常人更重要?


“我有一位朋友,他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你可不可以帮助他,成为最强的吉他大师?”


黑猫蹲坐在地上,歪着头,缓缓地问:“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吉他男孩?”


“嗯!”


“他对你很重要?”


静纸音想了一下,轻声回答:“很重要!非常重要!”


黑猫点点头:“既然是对你这样重要的人——”


它在阁楼上来回走了几个猫步,似乎在慎重地考虑着。


静纸音黑玉般的眼睛,被希望点燃得如同暗夜里的星辰。


黑猫忽然“嘿嘿”一笑,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不帮!”


两个字,让静纸音品尝到云霄飞车从最高点抛到最低点的滋味,她差点憋到内伤:“为什么?”这死肥猫太坏了,不帮,还装得这么热切,害她白激动一场。


“因为——”黑猫得意洋洋地说,“我才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那个人!”


静纸音怒视着它:“好!那我就去告诉安丽丝夫人!”


黑猫冷笑:“你去告诉她好了!顺便告诉她,她又丑、又老、又笨、又坏脾气、又土包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尖叫:“月影流枫,我要杀了你!”


静纸音愕然抬头,只见阁楼里空气扭曲如旋涡,旋涡正中扑出一只乌鸦,黑紫色的羽毛,张着双翅,利喙狠狠地向黑猫头上啄去。


黑猫“嗖”地蹿上了桌子。乌鸦立刻追上去,爪挠嘴啄,毫不留情。刚开始黑猫还心虚逃避,后来躲避不及,尾巴被乌鸦啄下一缕毛来。它最为臭美,对自己那身毛爱得什么似的,立刻怒了,于是开始反击。一猫一鸟掐在一处。


尘土飞扬中,傻了眼的静纸音一步一步向后退,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这种打架场面,离得越远越安全……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将静纸音轻轻捧起,这熟悉的感觉令她心里一动,蓦然回首,映入眸子的,正是北冥也温柔的面容。他微微含笑:“傻丫头,成为吉他大师,是靠自己摸索和锻炼出来的,不是魔法给的。”


雨仍然在下,不过却比之前小了很多,天使镇的夜空干净而清明,走在回家的路上,静纸音的心比夜空还要明澈。


她觉得刚才仿佛在梦中一样,阁楼里明明正在“猫鸟大战”,眼看就要殃及她这条无辜“池鱼”的,北冥也却突然之间凭空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是和安丽丝夫人一起来的。”北冥也解释,“安丽丝夫人就是那只乌鸦。”


他本来在安丽丝夫人家里,透过水晶球看黑猫月影流枫捉弄小不点儿,看小不点儿鼓起勇气蔫蔫地反击,看她要挟月影流枫,看月影流枫为了撇清自己,大力说安丽丝夫人的坏话……直到安丽丝夫人终于崩溃,眼睛冒火、头顶冒黑烟地带着他冲过来拼命……


那只凶猛的乌鸦是安丽丝夫人?静纸音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和安丽丝夫人在一起?”


“我去找你,然后就走进黑蝉街了。”北冥也简洁地回答。


“那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静纸音有些急切地问。他虽然看上去似乎还好,但不知道有没有中了那巫婆的暗算……


北冥也停下来,看看掌心中的小不点儿,微笑着摇摇头:“没有。”


静纸音本来想问问,安丽丝夫人有没有说关于她的情况,但迟疑了片刻,问的却是:“北冥也,你和千野大师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样!”北冥也神情有些倦怠,“后来,我爸生气走了。”


和我预料的一样!静纸音心想。她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是不方便多事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北冥也轻轻地说:“纸音,对不起!”


“欸?”


静纸音怔然地抬起头望着他:湿湿的发丝被拨到一边,露着光洁的额头,唇边有淡淡的笑容,一双眸子如天边的星辰,辽远而深邃,白色薄衫早已经湿透,贴在身体上,领口稍稍露出锁骨,比平时更多了一分慵懒和性感……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失了!”


安静了片刻,掌心里有呜咽的声音传来:“北冥也,我都差一点见不到你了……”


“对不起……”北冥也轻轻地合拢手掌,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想到自己这一晚上的悲惨遭遇,先是被千野大师鄙视,接着被小女孩儿捉走,然后差点被大狗当夜宵,接下来又被黑猫欺负,直到现在,才安全地回到北冥也的身边……静纸音百感交集,委屈地掉着眼泪,默默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湿湿的薄衫,北冥也感觉到,因为那个小不点儿的熨帖,心脏的位置被注入微弱的暖意,被雨淋湿的身体也因为有了这一点点的温度,变得不那么寒冷了。他的呼吸不由停滞了一下,心无比地柔软起来……


“纸音——”


静纸音抽抽搭搭地“嗯”了一声。


“安丽丝夫人说——”北冥也想说什么,却又停住。


“她说什么?”静纸音心跳加剧,难道自己今夜的历险还不够惨痛,要加多一项吗?“她说——我变不回去了吗?”


“不是!”北冥也考虑了片刻,才回答,“实际上,安丽丝夫人什么都没说……”但是似乎又什么都说了,她的表情、神态、肢体语言……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只是,这一切都来自他的推测和猜度,要如何向纸音解释呢?


静纸音听不懂北冥也的话,怔怔地看着他,只感觉到他似乎有点神秘。


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北冥也慢慢地睁开眼睛,头仍然昏昏沉沉的,察觉到额头上放着湿毛巾,他微微蹙起眉:生病了啊……


“也,好些了吗?”


一只温柔的手放在他的额头——还好,不那么烫了!烧已经有些退了……


听到这个声音,北冥也微微一怔,侧过头,望着站在床边的美丽女孩:“洛苏,怎么是你?”纸音呢?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室内,却不见那个小不点儿的身影,心里一惊——她又到哪里去了?!


“你发烧了,不过已经服过药,应该没事了。”洛苏说。


北冥也“哦”了一声,迟疑了一下,问:“你怎么会来这里?纸音呢?”


“我来的时候,她不在。”洛苏回答,“你真的和……和她住在一起?”原来千野伯伯说的是真的……


北冥也“嗯”了一声,他还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依稀记得,夜里的时候,自己烧得厉害,头疼,喉咙也疼,还出了很多汗,有一个小家伙一次一次地为他擦汗、喂药、喂水——可是睁开眼睛之后,在自己眼前的为什么会是洛苏?


洛苏从水盆中捞起一条毛巾,拧干水,打算替北冥也敷上。


北冥也微微一躲:“我自己来。”看看洛苏倏然僵硬的表情,有些不忍,于是说,“你能给我一杯水吗?我有些渴了。”


“哦,好的!”洛苏缩回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柔声说,“给!”


北冥也稍稍欠身坐起,因发烧出汗太多,身体确实有些失水,他接过杯子喝了几口:“谢谢!”


洛苏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也,我去煮些粥给你吃。”


北冥也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洛苏。”


“哦!”洛苏有些伤感,“也,你是在怪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千野伯伯,对吧?”


“没有,我早晚都要对父亲有个交待的。”北冥也浅笑了一下,“但是,我现在想休息休息,可以吗?”


洛苏听出他话里逐客的意思,非常失落,低声说:“我等你病好了就走。你先休息,我……我去客厅,不打扰你。”


她垂着头,替北冥也拉拉被子,转身向客厅走去。


北冥也看着她的背影,考虑了两秒钟,忽然开口:“洛苏,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欸?”洛苏迅速回过头来,美丽的眼睛晶莹闪亮,“什么事?”


“我好想吃牛师傅煮的千丝鸡汁面……”


洛苏立刻回答:“我去买给你,你稍等我一下!”


北冥也粲然一笑:“谢谢你!洛苏!”他由衷地说。


耳听得洛苏离开客厅,房间大门关上,北冥也又等待片刻,掀开被子,走下床来,轻声唤:“纸音,你在吗?”


“我在!”从客厅靠着墙壁的书桌下面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北冥也,你还发烧吗?头疼不疼?”呜呜,她都在书桌下面藏了快三个小时了,一直在担心着北冥也,又怕洛苏,不敢出来……


“好多了。”北冥也走过去,半跪下来,“纸音,是你通知洛苏的?”


静纸音点点头:“她一早打电话过来,我就告诉她你生病了……”


北冥也夜里生病了,她照顾到天明,也没见他退烧,正在心急火燎的时候,听到北冥也的手机响了,于是她替他接了电话。电话是洛苏打来的,她其实也不想接,可是北冥也病得很厉害,她这样小,根本不能好好照顾他,无奈之下,只好将北冥也的病情告诉了落苏,并把公寓门的密码告诉了她。然后在洛苏到来之时,开门的同一时刻,躲到了书桌的下面——这个位置是她找了好久的最佳藏身之地,可以躲,可以逃,有了意外还可以迅速反应,不会再犯在千野大师面前犯的那种低级错误……


她有些不安:“北冥也,你生气了吗?”


北冥也微一摇头:“没有。”又笑了一笑,“我去洗个澡,身上全是汗,黏黏的不舒服。”


静纸音叮嘱着:“你的病还没好,小心别再着凉!”


“我已经没事了!”他去衣橱里选了换洗的衣服,放在衣篮里,想了想,又不放心,怕洛苏回来会发现静纸音,便将她一起放进衣篮里,带进浴室。


“啊?干……干吗……”静纸音瞠目结舌,他不是要洗澡吗?为什么带她一起进浴室?难……难道想让她帮着擦背?拜托!她虽然很小只,可也是女生耶!就算大家都这么熟了,看男生洗澡也会很害羞的好不好!


北冥也看着她忽然间便红得和圣女果一样的小脸,有些担心地按了按她的额头,难道她也发烧了?


静纸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看,我还是到外面等你好了……”


北冥也倏然明白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好笑:“你想哪里去了?”这小脑袋还挺复杂——他笑着将一条毛巾丢在她的头上,转身拉上浴帘。


“没……没想哪里……”静纸音躲闪不及,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覆盖在毛巾下面。她心里无比惭愧,哎,思想太不纯洁了!她将毛巾揭开,默默地爬出衣篮,跑到浴室的门口,主动去面壁……


水声哗哗之中,传来北冥也的声音:“纸音,一会儿我们去乐黛公园。”


“你生病了,要好好休息,病好了再去吧。”


“我们没有时间生病!”北冥也回答。距离下个月的十二号越来越近,如何战胜德古拉,他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从小到大,他参加过无数的比赛,心理早已建设得超强,无论面对多强大的对手,都能做到宠辱不惊,沉着应变。然而这一次却不同,比以往所有的比赛都重要,不仅仅是因为赌的是一个吉他手的音乐生涯,还赌上了妈妈和那个从未曾谋面的人……


想到那个人,便想到自己的父亲千野睿,他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父亲是最爱自己的人了,自己这样对待他,真的很过分…


静纸音听到他的叹息声,心中微微有点难过。昨天夜里,北冥也有一阵烧得非常厉害,一直在说:爸,对不起……”


他一向喜欢装坚强,即使心里再怎么难过,也多半闷在心里,不会对人说……这次会生病,昨天淋了雨是一方面,可是心里的郁结,才是主要原因吧?


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北冥也冲过凉,换了衣服,将静纸音放进口袋,然后才从浴室出来。这个时候,洛苏已经回来了,正在整理着房间,她看到北冥也,回眸轻笑:“也,拉面在厨房的桌子上。”


“谢谢!”北冥也说,“洛苏,你歇歇吧,我自己整理就好。”


“没有关系!”洛苏笑着回答。这个屋子好奇怪,处处都有女孩子的痕迹,但是……在哪个地方却又不一样……


北冥也看到洛苏目光望向卧室床角的宠物篮,急忙引开她的注意力:“洛苏,我爸爸住在什么地方?”


“千野伯伯住在天使之冠酒店。”洛苏回过头,“你和伯伯吵架了?”


“没有吵,”北冥也说,“只是谈话结果不太符合父亲的心意。”


洛苏拾起床上的被子,准备拿到阳台上去晒,被子里掉出一个东西,落在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她俯身拾起,那是一个指甲大的贝壳发饰,不禁有些发呆:“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