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美的风光(1)

作者:蓝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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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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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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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732字

“聂仲天,小雪现在在哪里?”蒋皓文愤怒地向他吼了一句。


“我也想找到她。”聂仲天无力地说着,眼眸茫然地盯着远处的一座山峰。


“你这个混帐男人,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让她难过?”蒋皓文又向他揍上了一拳,聂仲天依然没有还手,因为,这一次,他真的错得太厉害了。


“她应该会在那里。”聂仲天脑中灵光一现,然后朝着山峰的方向走去,这是他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而已。


“上车。”蒋皓文把车子开到他身旁,大嚷了一声,聂仲天毫无犹豫地坐了上去,车子飞速往一个僻静的地方驶去。


南宫慕雪一步步地往上爬,竟然爬了十几米高,站在高处的风吹得很狂,她全都麻痹了,但她知道这一次,她不能再摔下去,再坚持一下,她就可以看到绝美的风光,就可以看到新的希望。


聂仲天与蒋皓文来到攀墙前,攀墙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几座山峰经过风雨的洗礼之后,显得更加深沉,从山涧之间窜过来的寒风在寂夜中显得阴森无比。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蒋皓文着急地嚷了一句。


聂仲天环视了一下周围,看着攀墙前面那个凹了一块的泥地,一枚金色的耳环泛着晶光,这是她的耳环。聂仲天抬头看了看这面高墙,眼眸中露出了一个恐惧而不安的神色。


“该死。”他低咒了一句,然后向那堵墙攀了上去。蒋皓文似乎也料想到了什么,然后也跟着往上攀。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南宫慕雪站在峰顶,平静地看着整个幽暗翻腾的大海,夜阑人静,一切是那么的平静,连耳朵的风声也显得格外的温柔。原来这就是绝美的风光,这就是崭新的希望,如果能可以看到明天的日出,她应该会腾飞起来。


可是,她对日出再没有多少向往,因为她正处于黑暗之中,这种黑暗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装满世界的原罪与人世间的丑恶,明明她没有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把她塞进这个无底的黑洞里面去,她不能呼吸了,被困得好难受。她的鼻翼轻轻抽动,她正在拼命地呼吸,她想要努力地忘记这一切。可是,她最爱的人、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将她推往深渊里,这一次,她无力爬起来了,她好想离开这里,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


也许这个世界总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那里不会有永远不灭的仇恨,也不会有谎言,更不会有什么冤屈与背叛!她轻轻闭上眼睛,一行清泪再度滑落,然后,她一步步往崖边走去,盯着悬崖下面那翻腾的浪花,竟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慕雪,不要。”聂仲天还是攀得比蒋皓文快,当他从攀墙那边探出头来,看到那个女子正一步步往崖边走去,他竭尽全力大喝了一声,一颗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南宫慕雪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眼眸中凝着一种深刻的恨,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对着这个男人,她只觉得自己满是罪恶,因为这个男人一早给她判了罪。


“小雪,小雪。”蒋皓文终于爬上来,当他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同样吓得浑身颤抖。


“慕雪,不要走过去,求求你,不要,不要。”聂仲天心带恐惧地恳求着她,双手用力一攀,终于爬了上来,然后大步地向她冲过来。


她要让这个男人后悔一辈子!南宫慕雪冷冷地扬了扬嘴角,高傲地回起头,继续往崖边走去,最后一步终于跨到凌空之中,然后整个人向崖边坠落,消失于聂仲天与蒋皓文的眼前。


“慕雪!”


“小雪!”


震耳欲聋的惊叫声划落夜空,将狂号的海风也震碎了,崖下的高浪更凶猛地撞击着岩石,发出低沉的嚎啕。


“小雪。”蒋皓文惊呆了,跑到崖边盯着整个大海,嘴唇轻轻地发抖着,不知所言,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爱的女人就这样跳了下去。


“慕雪!慕雪!为什么……”聂仲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失魂地跌坐在地上。她竟用生命去向他抗议,为什么她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他,就这样绝情地离去?她想要让他遗憾与痛苦一辈子吗?这个世界最狠心的女人,请你回来吧,我错了!聂仲天一颗心滴着鲜血,眼泪蜂拥而下……


天地万物突然停止了,连海风也停了,只听见一阵沉痛的叫喊声由崖顶传出来。天地间飘荡着一种凄迷的景象,十年的恩怨,灰飞烟灭……


“小雪,小雪。”蒋皓文冲到崖边,对着下面巨浪翻涌的大海又喊了两声,可是一切为时已晚,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跳了下去,她就这样绝望地离开了他。


“聂仲天,你把小雪还给我,还给我。”蒋皓文冲上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然后凶狠的拳头便揍了过去。聂仲天没有还手,神思恍惚地盯着大海,他的灵魂早已远离了肉身。


“你为什么要让她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混账男人,你是怎么爱她的?”蒋皓文发疯地殴了他几拳,最后一把将他推跌在地上。聂仲天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两眼目光呆滞,木然地看着她跳下去的那个地方。


天边出现了一缕鱼肚白,夜幕终于被褪下,黎明就快要来临了,可是,他的生命还有黎明吗?


不知走了多久,聂仲天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这时,太阳早已从天边升了起来,身上折射出万道金灿灿的光芒普照着大地。


当聂仲天走进大宅的时候,正在大厅里等候的母亲与华应年焦急地冲了上来。


“天儿,怎么?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吴锦月惊讶地看着他,心疼地扯出手帕轻拭着他那张带着伤痕与血迹的俊脸。


“小雪呢?你有没有找到她?她人在哪里?”华应年也焦急地问了一句,两眼满布血丝,他昨夜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实在找不到,最后才回到聂家等待聂仲天的消息。


聂仲天呆呆地站着,什么话也没说,脸色一片死白,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


“天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不要吓妈呀!”吴锦月担忧地看着他这惨白的神色,他这种绝望的表情,她曾经见过一次,那就是以前婷婷死的那一天。


“你说话,小雪到底在哪里?你告诉我。”华应年着急地扯了他一下,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聂仲天突然往花园里冲去,冲进那碧绿的草丛中去,然后发狂地低头在找着什么。


“天儿,你在找什么?”吴锦月担心地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


聂仲天仍然埋头在草丛中寻找着,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银色的光点吸引住,他惊喜地冲过去,在墙边的泥丛里捡起了那条银色的五星项链。经过一夜大雨,这条五星项链差点被埋进泥土中,是这最后的一角,弱露着凄冷的光芒,穿破了他的眼帘。


该死的,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他还是人吗?他还是不是人啊?心底无尽的愧疚与自责像一个千斤大锤,一锤锤直击在他的心胸上,直到整颗心被蹂躏得血肉模糊,但那种凄痛的感觉并没有削弱,反倒是越积越烈。


“聂仲天,我问你,小雪出什么事情了?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华应年看着他这个失常的样子,急得不知所措。


“她……她从崖边跳进海里,就没有再上来……”聂仲天无力地说着,眼泪再度由眼眶中蜂拥而下。


“你说什么?”华应年震惊得如三岁的小儿听到了惊天雷,全身被震散了。他愕然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天儿,你说什么?小雪……小雪她跳下了海?这到底作的是什么孽呀?”吴锦月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小雪,小雪。”华应年从地上挣扎起来,喊里大呼着她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慕雪,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呀……”聂仲天紧紧捏着手中那条五星的链子,双手掩着脸,痛哭了起来。命运很残酷,为什么不再给他们一个十年,他欠她的,这辈子再也还不清了……


海风张狂地在耳边呼啸着,海浪一起一伏地直击着崖边的岩石,崖边有几个警察在搜救着跳海的女子,但是找了几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终于他们收队离开了海边。


“爸爸,我们回去吧。”华倩如走到父亲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华应年呆呆地看着整个浩瀚的大海,阳光刺得他的眼帘很痛,一种椎心的悲痛聚拢在他那张遍布沧桑的老脸上,使他变得更加苍老与悲凉。叫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南宫帮主?他没用,他连这么一个女子也照顾不好。


“爸爸,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赶慕雪姐姐出门,她也就不会……”华倩如眼眶红了,脸上真带有一丝愧疚的神色。


“爸爸,你不要这样。即使没有了慕雪姐姐,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女儿呀!”华倩如伸出一双小手紧紧地挽着了他的臂弯,父亲这个样子真是让她很担心。


“不,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我的女儿。”华应年甩开她的小手,然后茫然地往远方走去。


“爸爸,不要这样,爸爸,我们回家吧!”华倩如冲了上去,恳求着他,眼眶中的泪水狂洒下来。


“小雪,小雪,你在哪里?跟叔叔回家吧,小雪。”华应年似乎疯了,他不停地呼叫着她的名字,面无表情地沿着海边一路走下去,或者是内心过度的悲痛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爸爸,爸爸,请你不要这样,我们回家吧。”华倩如再次冲上去挽扶着他。


华应年回过头来,两眼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子,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小雪,我们回家吧,跟叔叔回家好吗?是小如太任性,她还小,不懂事,我已经教训了她,你也不要怪她,好吗?”华应年捉起华倩如的小手轻轻拍了拍,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我是小如,我是小如。”华倩如惊慌地看着他,眼中的泪水惊得结成了一团。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承受了很多苦,是叔叔没用,没能力照顾好你。你……你竟然还为了小如的手术费,牺牲了自己清白,我们……我们华家欠你的真是太多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一直是叔叔的心头肉呀!”华应年痛心地抚着华倩如的脸庞,一双深陷的眼眶滑出了两行清泪。


华倩如惊讶地看着父亲,轻轻摇了摇头,姐姐竟然用自己的清白为她换来了手术费,挽救了她的生命,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好孩子,来,跟叔叔回家吧!叔叔给你下你最喜欢吃的白水面,对了,还要加葱花和豆油……”华应年说完,又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牵着她的小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爸爸,你醒醒,我是小如,不是慕雪姐姐,你认真地看看我,你不认得我了吗?”华倩如紧张地冲到他面前,然后用一双小手捧起了他这张老泪纵横的脸,他两鬓的发丝完全花白了,眼角的皱纹陷着泪水,如几道用乱铲挖出来的水渠,他老了,真的老了。


“孩子,不要哭,放心,叔叔以后不会再让你给聂仲天欺负,叔叔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乖,别哭。”华应年伸出长满老茧的手心疼地拭了一下这个女子的眼泪,自己脸上的泪水依然不停地落下。


“爸爸。”华倩如无助地摇了摇头,一颗心撕心裂肺地痛了起来。


“乖,我们回家吧,跟叔叔回家……”华应年再度牵起了她的小手慢慢地往前走,华倩如呆呆地跟在他身后,一只手掩住嘴,单薄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悲痛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海风依然很狂,吹得一老一少的身影摇摇欲坠,两个半重叠的身影延着无尽的海岸线,盲目地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直以黄昏来临时,为他们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惨淡的金色……


海风轻狂,黄昏如血,聂仲天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慕雪山庄”,花园里的玫瑰花终于开了,散发着一种破碎的清香,聂仲天慢慢地往屋里走去。


聂仲天的眉头皱得很紧,他很后悔从没吃过她煮的晚餐,那天他应该坐下来好好地享受她用心地布置的一切,而不是用那么苍白的往事去惩罚她的真情。他的一颗心悔恨无比,然后无力地往楼上走去……


房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散发着她的气息,温柔的海风吹着窗纱不停地摇晃。突然,他的眼睛被挂历上那个红色的圈圈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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