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绂继续说：“你帮我想想，这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苏铮头也不抬地回答：“能怎么想？老头年轻的时候花花，老太太一直忍着。现在老头病了，需要人伺候了，老太太的机会来了。”苏铮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沉吟了一下，手一挥，颇坚决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妻子复仇，生生不息！”

孟绂夸张地打了个冷战，“你不会吧？都说你从纪晓芙晋级为灭绝师太了，不是真的吧？”

苏铮无所谓地撇撇嘴，“这些发票帮你理好了，记得报了。省得又有人说过期不能报之类的，这是算在项目里的！”

孟绂大大咧咧地把发票收到自己的信封袋里，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听说那个方博岑这两天约你约得很勤？”

苏铮看了他一眼，“非礼勿问。”

“这家伙可不是好东西，花着呢。”

“你怎么知道？”

“传说呗。”

“一边儿歇着去！”

孟绂碰了个钉子，翻了翻眼前的卷宗，又问：“一直没见葛聪，真完了？”

“嗯，完了。”

“我上次去他们那儿办事，见到了，小伙子有点儿憔悴。”

“你不是帮秦斌吗？”

“我帮正义。”

“赶紧写你的辩护词，还有别的事儿呢。”

“我说正经的，我这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原来我想让你和秦斌和好，怎么说他也知道错了，也诚心诚意地想改了。而且，我觉得他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所以一点儿没给郎曼留念想。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表现。代价有点儿惨，可是人还活着，多少应该给个机会。可今天看这个案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打起鼓了。你要是真的生生不息，不光你和秦斌倒霉，连秦朝都得跟着受罪，还不如一拍两散，大家都干净。”

苏铮抬眼瞪了他一下，没说话。

孟绂继续说：“可是，葛聪这小子没断奶。就算断奶了吧，谁家里没个妈啊，多少都得顾忌。老人思想开通的少，不是自家孩子不心疼，这种事儿，你处理的比我多。路多难走，比我清楚。问题是，像方博岑这样的呢，固然不存在老人的问题，他的品性还真不是可以托付的。我觉得，就你那性子，玩儿不过他。”

苏铮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孟大律师，咱能不能谈谈案子？请问您辩护词今儿晚上八点以前能写出来吗？我还有一堆事儿，要不您自己校对？”

“别！两万字呢，你来，你来。”孟绂立刻噤口不言，埋头写自己的东西。

苏铮摇了摇头，看着屏幕却写不下去了。

谁也不是傻子，旁观者尤其清。方博岑的意图相当明显，只是自己一直无法突破心结，迈出最后一步，而已。

苏铮有点儿无奈，明明桃花朵朵开，怎么凑近了细看都是烂桃花？！

苏铮看看腰上搭着的手，没有动。方博岑轻轻一推，便把苏铮困在自己和车身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眸中波光滟滟，一切都呼之欲出。

苏铮下意识地把手放在方博岑胸前，深吸一口气，手腕已经用力，正要推出去，又突然软了下来。嫁不出去，难道要当一辈子尼姑？

念头一起，苏铮从腹中便升起一股热，身子悄悄地软了下去。方博岑嘴角一勾，那张平日斯文俊秀的脸突然变得无比妖。

从蜻蜓点水般的节制，渐渐变成相交的迫切，苏铮发现方博岑那对薄薄的唇似乎被催动得格外鲜红，好像吸血鬼嘴上殷红的鲜血正沿着嘴角慢慢地流淌……

书上说，吸血鬼吸食人类的血液时，人类并不知道，而且会产生一种极致的愉悦，在极乐中全身血液干涸而死。

敏感的脖颈部分传来热气熨帖的按摩，方博岑在她的颈动脉微微啃噬。苏铮又怕又羞，使力要推开方博岑，却被他紧紧地反抱。疼痛持续不断地从肩膀、锁骨、脖子、耳后传来，方博岑的牙好像一把尖利的小镊子在她身上用痛感置换快乐。

苏铮从不知道还有这样奇妙的感觉，在逃避的抗拒中挣扎着攀上方博岑，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一股寒意从后背钻入的时候，方博岑也把苏铮拉开自己，略带一丝坏笑地问：“你不想就在这里吧？”

苏铮紧紧地闭上眼睛，不等方博岑继续便把他推开，微微有些气喘地整理好。这是她租住楼下，秦朝这个点都睡了，可是万一没睡呢？

苏铮暗叫可耻，自己怎么像个荡妇似的不管不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