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是借，或者是还，曾经我欠你的。”

”你没欠我什么，从来都没有。”

”可是我觉得有，这是一种负担，我不想有负担。”

”好吧，我收下，我会再找你的。”

志森转过身的同时，乔叶也转过了身，她不想看到他的背影。那种离别让她不适应。要么永远在一起，要么分开的时候就决绝一些，不要纠缠不休，可是，对于剑飞，她想永远在一起，而剑飞却想决绝的离别，她们注定这样的纠缠不休。

志森这次去上海，在朋友那儿借了一些钱，再把自己的房子卖掉，但这些钱要想东山再起是件很辛苦很困难的事。乔叶把赵岳留给她的钱和房子都给了志森，她不觉得自己在报答，也不觉得自己在偿还，而是一种赎罪，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但却要赎罪。

二十一

”安妮，我想去樱泽那里，我需要他。”乔叶在阳台上，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对我说。

”你爱他。”

”不，我只是需要他的音乐，那会让我得到救赎和安慰。”她抽了一口烟，看着我，然后吐出来，又说，”你爱他，我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

”你在自欺欺人。”

”是吧，但这样至少安全，不会失去。”

”可是你这样永远无法得到。”

”乔，有些东西，并不是得到了才好，幸福如果停留了太久，那也是一种痛。”

”安妮，你变了，你变得成熟了，变得理智了，变得没有棱角没有锐气了，你不再去抗衡命运，你开始顺其自然，不是以前的安妮，为了自己不惜一切。”

”为了自己，却伤害了自己。”

”安妮，你这辈子都和我一样，都在赎罪，你无法得到那种平静的生活，你无法以一种姿势和距离看着樱泽天荒地老，总有一天，你压抑在心底的血液会再次沸腾燃烧起来。”

”乔，你应该学会放过自己，那样，世界就会放了你。”

”不会。安妮。你应该明白。你和我，是同类。”乔叶说完，面无表情的笑了一下，继续抽烟，拉上窗帘，把阳光挡在外边。

我和乔叶来到樱泽住的27层。summer在樱泽的房间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睡觉。樱泽在客厅的阳台上，背对着外面抽烟，窗帘同样把阳光挡在外面，他不喜欢阳光。

樱泽和summer很少说话，不是没有共同语言，而是一种沉默的默契。

樱泽看我和乔叶来了，从阳台上下来，把烟掐灭，依然没有什么话。

”樱泽，我想听你弹琴。”乔叶说。

”好。”

樱泽说完就坐在钢琴面前，这架钢琴他很少弹，它和沙发几乎占去了客厅的全部空间。

樱泽弹了很长时间，乔叶安静的听着，脸上有很自然的微笑。summer也从房间走出来，给我们端来两杯酒，我望着樱泽的背影，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