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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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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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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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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096字

不甘心的苦思棋路,他硬是在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谁说无路可行。”


无为和尚摇摇头的拎起一子轻放。


“好吧,我认输了。”没有落败的懊恼,微微拧起眉的单爽辰不解一手好棋怎会兵败如山倒,毫无挽回的余地。


“要再下一局吗?”


明明近在耳边的问语却觉得遥远。“没意思,大师太狡诈了。”


“棋艺不精怎可怪罪旁人,是那位四少奶奶给你气受了?”人只有不顺心的时候才会迁怒。


花垂柳?!“她不是我的四少奶奶。”


“施主又知老纳所指何人?你的不假思索岂不说明了心里有鬼。”无为和尚睿智的眸中散发会意神采。


“你这和尚好生阴险,尽会挑我的话脚。”单奕辰不免埋怨的一睇。


并非刻意要想起那丫头,她古灵精怪地爱装老成,老以为没人发现她翻白眼、吐丁香舌的娇俏模样,一味的当起管事人。


因为他戏谑的一句老板娘导致那位外地大娘的误解,四少奶奶称谓因而传开,走在路上还有人直向他恭喜,怪罪他没通知一声好送礼来。


以讹传讹的流言笑他是不放在心里,倒是平白当上四少奶奶的她满心不悦,一见到他总要数落两句。


“施主的短视老纳能包容,毕竟年少气盛难免气量狭小。”慧智竟看成奸佞,真是一块朽木。


单奕辰眼见说不过他,扬袖一弹。


无为和尚文风不动将那子弹回他手上。“善哉、善哉!佛门中人不杀生。”


“小老弟我气血不顺想舒舒手脚,你老接招了。”掌为剑,未至先起风。


“年轻人心浮气躁成不了事,你的火喉尚不成气候,要多加练习少走花柳之地。”精不固则气弱,下盘浮动。


“啰唆。”他攻势转为凌厉。


单奕辰幼年曾习些基本拳法以强身,少年时因缘际会与无为和尚相识,一见如故,宛如相交已久的老友无视年龄上的差距,来往颇为密切。


这些年来他常上灵觉寺泡茶下棋,无为和尚见他筋骨奇佳便传授他几套武功,两人名为朋友实则师徒。


只是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朋友贵在交心而非庸庸碌碌的俗礼,闲来过过招倒也惬意,你来我往当是练练身子,求一时快意罢了。


“小子,你几时学娘儿们绣花了,手脚无力像软豆腐。”只守不攻,无为和尚笑盈满面地以袖拂他掌心。


他面上一闪恼意。“少说大话,赶明儿我为你绣上一件寿衣。”


“承福了,可别阿弥陀佛绣成无量寿佛,道佛得分清楚,否则佛祖会不高兴。”无为和尚取笑间测了他一招拈花取玉。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有八成样子。


“佛海无边,你亵渎了。”单奕辰分心的想起那双视他如无物的灵眸,一时间减了力道。


算是给他的教训,两敌交手间最忌轻心,无为和尚脚下一移地拍向他后背,一掌拍回他的心神。


适时有位小沙弥疾步前来,看来有急事吧?


势一收,无为和尚状若无事地托着腮稳坐石椅,双目半合似在打盹,完全看不出曾和人较量过,大师的仙风道骨一览无遗。


能收便能放,乃武学最高境界。


“师父,安国王妃来访,住持请你上大堂一趟。”


无为和尚像是惊醒的一回神,“谁来了?”


“安国王妃。”小沙弥摸摸后脑勺,狐疑的看看四周,他明明看见有两道影子在天上飞来飞去。


“知道了,你去回住持一声,我洗把脸清清精神便去。”那小子倒也机伶,回避得挺快。


“是。”小沙弥边走边回头的想证实是否眼误,山林间多精怪邪物。


他的疑惑直到走出无为和尚的视线外仍未获得解答,大树上有抹暗影盘腿而坐,笑看小沙弥的迷糊。


“你呀!善事多行勿再行夜路,更深露重容易伤身。”无为和尚暗指另一桩不为人知的危险行径。


树影一晃,不当一回事的单奕辰潇洒一笑。“我不做总有人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真要没事做就往东南去,单四少奶奶正等着呢!”如今已是满人的天下,稍不谨慎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我偏往西北走,看你还神不神。”那位四少奶奶可在花间鞋坊待着呢?nbsp;?br>


东南?他啐一口白涎,谁信无为和尚的一席胡说。


一说完,凌空而去的白影向西北窜去,看得无为和尚笑得嘴都合不拢,他早就料到这小子不听人摆布,我行我素惯了。


不过野猴再会翻也翻不过如来掌,他怎知无为和尚不会再阴他一回。


呵……


东南或西北还不是在一片天下,他能走到哪去呢?


第五章


他是不是上了无为和尚的当,临走前那一瞟,发现他脸上那抹笑有点诡异,该不会又被诳了吧?


身为和尚不守清规老犯戒律,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用在老秃子身上根本不贴合,三天两头耍着小辈玩,哪来长者风范。


在风流成性的掩护下,单奕辰身体里那份属于汉族的骨气,是外人所难以察觉的,他常因不满大清官员任意欺凌汉族百姓,于是趁夜摸进府衙予以那些官员们小惩一番。


但本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竟遭人识破,朝廷发文以叛乱之罪论处,死活不论。


若非人皮面具做得精巧不露破绽,这会儿通缉单早叫人揭下,直捣黄龙的上单府拿人,叫他没法子四处风流地沦为阶下囚。


不过都过了好些年,当时的好打不平早因年岁的增长而有所收敛,如今的康熙皇帝宽仁爱民,惩贪污,晚赋税,大抵说来算得上是位好皇帝。


除了少数不良官吏外,真正为害乡里的反而是仗势欺人的汉人,“疾尘公子”已许久不曾出现在满人官宅,百姓若无需要也不必再重出扛湖。


至少就目前而言,他是不宜露脸,听说清廷鹰犬正盯着疾尘公子的未来动向,并由朝廷特别训练出的如意居杀手全面追杀。


一动不如一静,天下太平则无疾尘公子,何妨纵情花街柳巷,继续当个风流四少博得薄幸名,他朝黄土一杯也不枉此生。


东南不可行他走西北,这一走是西郊停马坡,照理来说荒郊野岭应该鲜少人烟,怎么眼前一行黄衣女子负剑而行,行事匆匆似在寻人。


看她们个个姿色过人,可惜面无表情宛如腊月冰雪,叫人见了心都寒,他哪有心思上前攀谈。


想来还是花垂柳瞧了顺眼,虽然爱装模做样板起脸酸人,但至少她人性尚存,看久了也挺讨喜,好过一脸凶气的煞面女子。


正打算掉头离去,无意与对方照面的单奕辰眼一眯,草丛中一动的影儿是人或是畜?


他真的不愿插手江湖人的私事,偏偏欲离开的脚步因那双眼熟的绣鞋而停顿,一时间想不起是何人所有,唯独那抹垂柳的绣样肯定是出自他花间鞋坊的绣鞋,而且拥有天足的人并不多……


咦!等等,天足?


蓦然,他有种想叹息的感觉,这回准是让老秃子给骗了,什么往东南方走必会遇见未来的单四少奶奶,顺着他脾性反其道胡指一通。


他才不信邪,那花垂柳若真是他未来娘子,偏要见死不救又如何,谁叫她不在铺子里坐镇,他何必浪费气力多管闲事。


人间不平路由别人去踩,他要上春满楼找老相好叙叙旧,一段时间没去走动就怕她们相思成疾,人比黄花瘦,那可是他的罪过。


不过……


草丛里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是谁?”一名黄衣女子惊觉地一问。


见黄衣女子逐渐往草丛接近,单奕辰原本欲离去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回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