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忠(1)

作者:冷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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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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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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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444字

遥光站在远处的榕树上,脸色异常阴沉。


冷月觉得浑身一震,睁开眼。她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一定有人在监视这她。那个人是谁?是那个杀手白燃吗?


她微微侧了下脸,她的脸颊突然感觉的,有轻轻的呼吸。湿热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脸上,一阵搔痒。她一惊。微微转动了下身体,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刑忠的怀抱里。她瞬间觉得浑身发烫,满脸通红。此刻,刑忠的脑袋正搁在自己的肩头,双臂怀抱这自己。冷月有些慌乱,她在脑海中搜索着昨天的情形。只记得昨天自己靠在桥洞边的岩石上睡着了,可现在为什么会在刑忠的怀里呢。


“刑忠。”冷月轻声唤了一下刑忠,可是他没有反应。昨夜的气候清冷,可能是刑忠看不过自己衣衫单薄,才会拥她入怀的吧。连着两天的日夜兼程,刑忠想必也劳累的很。冷月不忍心叫醒他,于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让他继续睡会。


躲在刑忠的胸前是那么的安心,冷月嗅着刑忠的呼吸里有着他特有的味道,刑忠的侧脸贴这自己的脸颊,使得冷月心中一阵悸动,心跳加快。刑忠就像是一座大山,一座城堡。全世界仿佛都消失了,整个时空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又是一阵寒冷而过,冷月觉得浑身发怵,浑身开始僵硬起来。


“恩”刑忠好像有点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怀里冷月,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心脏都停跳了半拍。他猛地站立起来,微张嘴巴,直愣愣的看着冷月,吐不出半个字来。


等他慢慢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刑忠立刻单腿跪地,万分懊恼的说:“大人,恕臣冒犯。臣死罪。”


“哦,没关系,”冷月觉得脸有些发烧。


“臣冒犯了红钥大人,臣该死!”刑忠显得很困苦。


“我说没关系,不必道歉,快点起来。”


“大人,我”


“好了,说了别叫我大人。昨天晚上我并不责怪你,你快起来吧。”冷月有点不耐烦了。


“可是,刚才昨天,臣”刑忠愣在哪里,看这冷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冷月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昨天就是刑忠抱着自己睡了一个晚上。自己都没有介意,想在反而要反过去安慰刑忠,这世道真是变了。听着刑忠紧张的口气,冷月恶作剧心理却开始上升了。


“呵呵?你那么介意吗?”冷月挑眉笑着问。


“您是红钥身份,臣不该冒犯的!”


“哦?冒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说说,你是怎么冒犯我了?”


“啊?”刑忠被冷月问的手心直冒冷汗,“臣昨天”


“呵呵,”冷月听到刑忠紧张到说不清楚话,更觉得好笑了,“昨天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刑忠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了蹦不几个字:“昨天臣看到大人寒冷,就!”


“哦?你是说你拥抱我睡了一整个晚上吗?“


“是。”刑忠艰难的小声回答。


“可是听你的反应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啊?”冷月存心想要戏弄刑忠:“是不是你还对我做了点别的什么?”


刑忠一听大惊,急忙辩解着:“没有,大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其他的。我就算去死也不敢冒犯红钥大人的!”


“哦?没有做过啊,”冷月停了停,轻笑了一下:“那有没有想过?”


刑忠一听,脑袋嗡嗡作响,瞪大眼睛愣在那边,说不出话来。


“要是做什么,我可是要你负责啊。”冷月不依不饶的说。


“臣臣卑微,臣万死!”刑忠痛苦的低下了头,自己只不过是卑微的武士,又怎敢对红钥大人宣誓责任呢。只要红钥不嫌弃,能让自己永远伴随,就已经足够了。如果哪天红钥抛弃自己了,那自己护法的一生也就终了了。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冷月感受到了刑忠矛盾,不太忍心再戏弄他了。“放心吧,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冷月在心中微叹,刑忠是秉性如此纯良的一个人,恐怕是自己配不上他吧。


刑忠忧郁地看着冷月,心中惆怅万分。


“不开玩笑了,”冷月摇了摇头,突然认真的对刑忠说:“刑忠,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刑忠表情一下严肃了。


“我一直感觉到有人就在我们附近。刑忠,我想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吧。”


“是的,”刑忠原以为冷月什么都没有察觉。所以自己也没有和冷月提过,怕她担心害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冷月早就发觉了。刑忠不觉敬佩。


“你说是白燃吗?”冷月问。


“他应该就在附近,”刑忠有些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不知怎么和冷月说,因为现在事情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我觉得除了白燃可能还有别人。”


刑忠眯着眼睛看着冷月,原以为,虽然身为红钥,冷月也只不过是一届女子。然而她却拥有这如此细腻的洞察力,刑忠不由对冷月另眼相看。


“我想,以你的修为,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冷月见刑忠不说话,便接着说:“如果只是白燃的话。他想要杀我的目的很明显。而另外一股力量,只是在远处监视而已,并没有靠近过。”


“是的,臣起初便发觉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


“臣不想让大人担心。”


“唉”冷月叹息着。


刑忠抱起冷月走出了桥洞,继续赶路。远处一个黑影如风般飘过,冷冷扫视这他们。

刑忠抱着冷月一路走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不由燥热。本想安慰冷月的,却没有想到自己拥抱着冷月的时候,居然睡着了。


刑忠从小就接受严酷的训练,必须意志坚强,必须忍受困苦。在此为难的关头,应该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可是自己怀抱着冷月居然睡着了。这实在是军家大忌,要是有敌人乘机偷袭的话,更是万劫不复啊。刑忠想到背脊发凉,若不是运气好,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他紧皱双眉,一心想要安慰红钥,想不到,被安慰的,却是他自己。


刑忠说到处存在的危险,必须抓紧赶路。所以他们每天只吃一餐,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走路上。到了黄昏,刑忠依旧捕猎动物作为食物。冷月一脸严肃的对刑忠说:“捕猎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几分钟就能搞定了。那麻烦你,别再前天那样就打一只鸟,害的大家都不够吃。你多打两只应该很容易吧。”


刑忠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答应了一声。


今天晚餐好像丰富了许多,他们有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还有一些野苹果。他们愉快的享受着食物,而且今天运气出奇的好,到了夜晚,他们居然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里面足以容纳5个人。树洞里干燥温暖,着实是一个好地方。


今天天气不错,夜里也不是很冷,树洞里干净避风。刑忠把冷月放到树洞里,然后砍了几棵树枝掩盖住了洞口,自己也钻了进去。洞里无法升火,刑忠将法力汇集手心,掌***现了一个发光的球体,腾空飘起,悬在他们头顶上。冷月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知道树洞里是明亮的,心里也舒畅些。


刑忠安置好冷月,自己又默默地坐到冷月的对角去,拆开左臂的绷带,查看这自己的伤口。冰焰玄刀果然厉害,伤口好的奇慢,药用上去了,好像一点效果也没有。刑忠自幼就大伤小伤从没断过,已是个极耐痛之人。但是玄刀导致的伤口,灼痛的很,刑忠要抵御疼痛,着实费神。


冷月听到点点西西索索的声音,她眯起眼睛,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好像确定了什么,问:“刑忠,你在做什么?”


“臣整理一下行装。”刑忠有些心虚的随口回应着。


“你有什么行装需要整理?你除了水壶和必备的伤药,你身上连佩剑都没有。”


“臣整理身上的衣服,”


“哦?”冷月充满怀疑的问。


刑忠知道冷月洞察敏锐,不想在继续说下去了,“大人,野兔和山鸡我们已经吃光了,不过还剩下很多苹果,明天早上可以当早餐。”


今天晚上是冷月逼着刑忠吃完所有的东西,不准他偷留到第二天的。冷月吸了口气,说:“是啊,在我们的世界里,想要吃到这样的野味是很难得的。即使花了大价钱去饭店吃,买到的也未必是野生的。”


刑忠不由声音有些忧郁:“哦?原来大人住的地方条件如此艰苦。”


听着刑忠的口气,有些可怜自己的样子,冷月不觉笑了:“呵呵,不是的。我是说,我们的世界里,吃的都是工厂化养殖的动物,很少有野生的。并不是我们缺乏食物。”


“我们的村庄也有饲养家禽,可是价格比猎户出售的要贵许多。为何您的世界里的穷人不去捕猎呢?”刑忠不解。


冷月轻笑着,想着,一下子是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清楚了。只得摇了摇头,“说说你自己吧,刑忠。”


“臣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幼年,你住在哪里,随便说说吧。我想知道。”冷月微笑着轻声说。


刑忠心中一股暖意,仿佛打开了陈年的心酸:“臣出生在一个穷苦的村庄,那年,村中饥荒。有力气的人不是去当了富人的奴隶,就是逃离了这个村子。臣的父母常年染病,无法搬离村子。不多时,就双双死去了。”说着,刑忠的声音有了些颤抖,“臣还年幼,于是流落街头,跟着其他村民乞讨度日。两三天也只能吃到一餐。”


冷月听着,心中发酸,但是她没有打断刑忠,听他继续说下去。


“一日,难民不忍饥渴,暴动了。拿着农具冲进富人家中抢夺,后来官兵出来镇压,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被关了起来。臣虽然没有参加,但是也被牵连抓了起来。大家一同收押在牢狱。大旱连年,连富人家,都没有吃的了,更不可能有人来管我们这些犯人了。”刑忠声音里透漏着感伤:“臣眼睁睁地看着很多人饥饿死去,病魔缠身。”


冷月听刑忠诉说着,她眯起了眼睛。刑忠自己仿佛渐渐沉浸到了以前的年代里,无法自拔。


“犯人们每天被赶到采石场劳作。一天御史大人出巡灾区,路过矿山的时候遇见了我。他见我年幼无知,也并不是存心肇事,心声怜悯,又见我体格强健,便把我带走了。从此我便成为御史密训的武士团中的一个。但是,那时臣称不上是一名武士。想要御史亲信的武士,必须资质超群,勤学苦练。十人中仅有一人才能出列升为亲信武士。我们用了十几年练得一身本领,然后十人组成一对,互相厮杀。存活下来的那个,就入了御史武士团。”刑忠说话间,眼光微微闪烁着。


冷月则是听得心惊胆颤的,互相厮杀而出?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的同伴,却有一天要互相搏杀而死,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刑忠居然说的那么轻松,真没想到他是在这样的情况这挣扎着存活下来的,冷月听了心里隐隐作痛。


“侥幸,臣活下来了。御史大人见了我。他说我是从牢狱中而出,所以给了我‘刑’这个字;又给告诉我说,作为武士,必须要无情,无心,无德。只需要一个‘忠’字。于是给了我‘忠’这个字。所有臣没有姓。臣只是叫刑忠而已。”刑忠默默的说着,那么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冷月却听的揪心般的痛,恼火的说:“好一个刑忠,好一个御史,居然是如此残酷之人!”


“御史大人对在下恩重如山。”


“他这样残忍地作践你,你还觉得他对你有恩吗?”冷月愤恨的说。“的确,是他把你救出来,可是他给你的命运却比牢狱更加的可怕。刑忠?这也算是人叫的名字?是给人取的吗?”


刑忠听得皱紧了眉头,咬着嘴唇。他看到冷月说的那么激动,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只是一语不发。


冷月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她轻叹一口气,“坐到我身边来好吗?”


刑忠一愣,然后起身,坐到了冷月身边。冷月闭上眼睛,歪下头,靠在了刑忠的肩膀上。她明显感觉到刑忠肩膀紧了一下,存心微笑着说:“放心,我现在看不见,手也不能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冷月只是想紧紧挨着他。


果然,刑忠又尴尬的的支支吾吾了,冷月觉得好笑。过了会,她收敛了笑容:“刑忠,”刑忠一震,冷月继续说:“原先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才是最苦难的。现在看来,比起你来,我的一切是那么的微乎其微。我也自幼父母双亡,我的亲人则视我如恶疾,避之不急。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重视唉,我们竟如此的相似,却又如此的不同。”


“大人”刑忠眯眼看这冷月,眼中尽是不舍。比起自己的命运,冷月的寂寞,让他更加不愿看到。


冷月微笑着,刑忠看这冷月倦然,伤感的笑容,是那样的美丽。但却那样的虚幻,不像是真的。刑忠看的失了神,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冷月的脸,冷月也自然地用脸颊摩挲这刑忠略显粗糙的手掌。两人互相分享着彼此给与的安慰。


“刑忠?”


“是。”


“我送你一样东西,”冷月淡淡的说,“我把的我姓送给你,我不想你顶着这么一个可恶的名字。”


刑忠低下了头,一种幸福感弥散在了胸口,声音也有些哽咽:“大人我。”


“‘冷’字送给你!”


“好,臣以后就叫‘冷忠’”,他的声音激动的有点颤抖。


“恩,好。”冷月笑着,略显开心的用头摩挲这刑忠的手臂。刑忠看这冷月亲昵的依偎在身边,他仿佛无法控制自己,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是完全背离的。他居然伸出手把冷月拉进了自己的怀抱,用手摩挲着她的脸。


“刑忠,你怎么拉?”冷月有些吃惊,她不明白为什么刑忠突然有那么亲近的举动,她也看不到此刻刑忠的表情,不由慌乱。


“你”冷月话音未落,刑忠却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冷月的嘴上。一个轻微湿润的吻,冷月脑袋里面嗡嗡响成一片。


夜深沉了


2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四天的清晨了。天边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冷月迷迷糊糊地用手揉揉眼睛,一道微亮的光线刺入她的眼睛,另她有点难受。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缓缓将眼睛睁开,周围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冷月大喜过望,自己居然都看的见了。她用力抬了抬双手,双手也回复了知觉,冷月高兴的几乎要欢呼起来。她想起来皇帝就封了自己三天的直觉,现在三天已经过去了。


她将双手反复转来转去地打量着。她抬起头,猛然看见树洞外一块岩石上面侧身坐着一个人。他正在拆着自己左臂的绷带,那人是刑忠。


冷月几乎有点惊呆了,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英俊挺拔的男人。刑忠留着利落的短发,前几根微长的刘海垂下,额头上戴着一个银制的镶玉护额。整齐漂亮的剑眉下,一双细长英挺的双眼,透漏着刚毅,却显得那样的深邃迷人。挺直的鼻梁如雕刻一般的完美,鼻梁下的嘴唇更是端正紧凑。再加上纤细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脸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纯净的特质,冷月不由在心中惊呼:貌比潘安,面如冠玉,简直无懈可击!


冷月看的脸微微发红。冷月心中不由开始责怪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的如痴如醉的,也太丢人了吧。可是也不能完全怪自己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再者说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啊,有美男当道,多看两眼有何不可。冷月又忍不住向刑忠望去。唉是在太完美了,连身材都是那么的完美,高大,健硕。宽肩、瘦腰、窄臀,手脚修长,居然连手指都长的那么好看。配上刑忠的一身劲装模样,更显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冷月大叹造物者对刑忠的偏袒。


冷月正看的入神之际,却突然皱紧了眉头。只见刑忠扯开受伤的绷带,分明露出了臂膀上硕长的刀伤。他正在给自己上着药。然后把伤口给包了起来。冷月心中不免有些气愤,其实自己很早就察觉到了刑忠的不对劲,现在看来刑忠骗了自己两天了。


“刑忠。”冷月叫他。


“大人,您醒了,”刑忠一边包这伤口,一边回头对冷月说着。


冷月心中一愣,立刻明白了,刑忠仍然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她心中盘算着将计就计:“你在做什么?”


“臣在整理行装。”


“又整理,昨天不是整理过了吗?”冷月挑了挑眉毛。


“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冷月眼睛一眯,心想,又想转移话题,门都没有。“你是不是受伤了?”冷月索性直接问。


“没有,大人不要猜疑,臣很好。”刑忠平淡的说。


冷月心中痒痒的很,好个刑忠,睁眼说瞎话。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