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拒绝的理由

作者:米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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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古代·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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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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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0284字

那一场伤心,是怎样结束的?


楚翼几乎已经记不清了。


除了唇边那抹和她同样热辣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伸手掀开蓝色的窗帘,水一般的月色立刻就洒了进来。点点碎碎的月光,清冷而淡漠。就像是他那颗在金色大厅里完全碎掉的心,就在随着她那句话出口的时候,一片一片地跌落在地板上。


“不是的,不是的……告诉我不是的……”手指紧紧地捏住塑钢的窗框,指节泛起淡淡的青白。


蔷薇……你知不知道你说出那句话的意义?你知不知道一旦在父亲的面前拒绝了,那么等待我的,就只有依然被他们安排的结果?蔷薇……你难道还感觉不到我的心吗?你难道……从来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蔷薇……蔷薇……


房门被人悄悄地推开,有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背后走了过来。


楚翼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回身,因为他根本就不想看到那双眼睛。


裴米纱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到楚翼的背后。


看着面前这个挺直了脊背,高大而帅气的男生,她的心忍不住就像花儿一般怒放开来。


他终于又回到她的身边了,他终于又只属于她一个人了!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无论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也无论做了多么坏的事情,她只想回到他的身边,她只想投入他的怀抱。因为……这是她的楚翼,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楚翼……


裴米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穿过他的胳膊,缓缓地从身后整个地抱住他。


楚翼的身体立刻猛地一僵!


“翼哥哥!”她深情地在他的背后呼唤,“太好了,你又回来了。”


楚翼没有回头,却感觉到裴米纱邱醉地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是你做的吧?”楚翼抿嘴,声音冰冷而不带着一丝感情。


“什么?”米纱邱醉地抱着他,看到他没有挣扎,还以为他真的已经回心转意。


“那些到我们学校里,故意来找蔷薇麻烦的男生,是你做的吧?!”他提高声音,幽暗的屋子里,那份冰冷几乎可以穿破她的肌肤。


裴米纱终于感觉到楚翼的愤怒,但是她却依然不肯放开抱着楚翼的手:“不……不是的。”


“别对我撒谎!”楚翼重重地甩下这句话。


裴米纱猛然一颤,抱着他的手都禁不住放开。


“翼哥哥……我……”


楚翼突然转身,一下子就挣开她的拥抱,“是你让那些男生来的,对不对?是你让我爸提早回来,并且通知他到学院门口去的,对不对?回答我!”


裴米纱被楚翼凶狠而冰冷的表情给吓坏了,她吃惊地望着楚翼那愤怒的脸颊,有些害怕地倒退一步。


“翼哥哥……我……我只是……”


“我听到那些人的话了!美美!他们口里的美美,就是你。对不对!”楚翼突然伸手掐住裴米纱的脸颊,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惊恐地望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和你姑姑到底想要什么?要这个家?要楚空集团?还要要把楚家的一切全都霸占!!”


“我只要你!”裴米纱突然大吼一声,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立刻有大颗的泪水滚滚而下。


楚翼看着她突然滴落下来的眸子,突然心里也微微地一软,放开了掐着她的手指。


“翼哥哥,你怎么这样看我?姑姑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但是我不要什么楚家,不要什么楚空集团,也不要什么楚家的一切!我只要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翼哥哥,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喜欢你吗?自从姑姑嫁到你们家里,我第一次在婚礼上见到你,我就已经偷偷地喜欢上你了。这些年,无论你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去哪里读书,要得到什么东西,我全部都全心全意地跟着你!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去喜欢;你想要做的东西,我拼了命去做;你去哪里读书,我也一定会跟去!翼哥哥,难道你还看不到我的心吗?难道你真的看不到吗?”


裴米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看着表情冷漠的楚翼,更是心如刀绞。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姑姑……因为她是你的继母,而且总是想要在这个家里取代你亲生母亲的位置……所以你讨厌她,排斥她,我都能够理解!可是……她真的是我亲生姑姑啊!我总不能违背她,顶撞她,还在她心里很难过的时候,再打击她吧?而且我知道姑姑让我和你在一起,也许是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可是哥哥……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和你是不是楚空集团的继承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楚翼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把眉尖一皱,“说得真好听!”


“不是的!”米纱用力地拉住他的衣袖,“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看着你和那些女生玩爱情游戏,我都没有阻挡过,因为我知道,你对他们是没有用心的!可是当那个罗蔷薇出现之后……哥哥你就变了!你变得对我那么冷漠,你变得对我那么无情!当我看到你对她真心的微笑时,我的心都要碎了!为什么我为哥哥做了那么多事,哥都看不到,反而她一出现,哥哥就被她夺走了?为什么!”


楚翼看着她哭得那么凄惨,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低下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跟谁先出现是没有关系的。蔷薇跟你是不同的人,她单纯、快乐,喜欢为别人着想,总是想着为别人做点什么,而不是一直要求着别人的回报。”


“哥哥不要再替她说好话了!”裴米纱却突然抬起头来,“如果她真的为你着想的话,就不会在姑父的面前,说那样的话了!”


咚!


这句话真的把楚翼重重地砸中,没错,连裴米纱都能感觉到他对蔷薇是真的动了感情,而那个笨蛋小丫头,却在父亲的面前,说了那样拒绝的话。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冷了。


从来没有过那样灰色的感觉,似乎连天都黑暗下来,让他再也看不到前进的方向。当父亲呼喝着要正泽把蔷薇带走,要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地反省一下,并且准备和裴米纱在毕业典礼之后,就举行订婚仪式……


他只觉得自己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连那些人是怎么走掉的,都完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被拒绝了。


曾经想要选择机会对蔷薇表白,而且有把握她一定会答应的楚翼……竟然在所有人的面前,被蔷薇拒绝了。好难过……心,像被石块压住一样,闷闷的疼。


“哥哥,不要再想着她了!”裴米纱上前再一次抱住楚翼,“她不懂得哥哥的心,不懂得疼爱哥哥,还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拒绝了哥哥!难道你还要想着她吗?翼哥哥,我求求你了!回到我身边吧。和我在一起吧!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求求你……不要再想她了……”


楚翼被裴米纱这一次迎面抱住,虽然觉得难堪,却没有挣扎。


他甚至第一次宠爱地拍了拍裴米纱的肩,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对她说:“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你姑姑让我非常的不满,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可是,抱歉我不能接受。我喜欢的是蔷薇,虽然那个丫头还没有开窍,但是我会等的,我会等她醒过来的那一天。不过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而且,不要再做伤害蔷薇的事情。”


他终于还是推开了裴米纱,“现在,离开这里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不!不!哥哥,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裴米纱却任性地抓住楚翼的衣袖,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不要推开我,哥哥!她不会给你幸福的,她只会带给你伤心!哥哥,你相信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哥哥……”


可是冷若冰霜的楚翼,却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推出了自己的房间。而且还在她的面前,就那样冷冷地把房门锁上。


他不想再看裴米纱的眼泪,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那个在所有人面前拒绝了他的小丫头,真的也伤了他的心。


可是她为什么拒绝?是因为不懂得他的心吗?还是因为害怕他的家族?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难道……


楚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连忙拉开自己的抽屉,从中间拿出一部已经很久不用的手机。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难道她的心里,还喜欢着那个叫周正琪的男生?!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教学大楼的天台上。


有个头发短短,衣服皱皱,连一张苹果似的小脸都皱成一团的小女生,正孤单地趴在栏杆上。她有些无聊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同学们,但是眼神的焦点又完全不在那些同学的身上。不知她正在烦躁地想着些什么,以至于把自己的衣角都搓揉地皱成一团。


林正泽拿着可乐和面包走上天台的时候,正看到这个孤单而悲伤的背影。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地闪过一摸疼痛,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准备离开自己时,同样孤单和伤感的背影……


“蔷薇!”他轻轻地开口唤她,像是怕吓到她一样的小心翼翼。


蔷薇听到身后的叫声,微微地转过头来。


有一瞬间,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她几乎以为站在那里的还是那个会对她优雅微笑的王子殿下,但是眼前突然闪了一下,才发现站在那里的不过是那个温柔的王子——林正泽。


“哦,正泽啊。”蔷薇回应了一句,脸上浮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又怎么可能是他呢?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听江南他们说,似乎楚翼被他爸爸关了起来。但是蔷薇却宁愿相信他是自己不来学校的,而不是被楚叔叔以关起来作为惩罚。


正泽看着她勉强的笑,心里的痛忍不住加大。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她。


“喏,买给你的。一定饿了吧,我刚刚听乔乔说,你中饭都没有吃。”


“哦,谢谢。”蔷薇接过那些东西,却只把它们放在栏杆下面的平台上,“我不饿,谢谢你了。”


越看到她这样伤感的微笑,正泽的心里就越加的疼痛,他忍不住开口劝道:“蔷薇,不必这样折磨自己吧。那并不是你的错,如果换作是我,当时我也会那么说的。像翼那样的豪门家族,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勇气走进那样的家。别这样责备自己,这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蔷薇听到林正泽略带激动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看他:“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呢?如果当时我答应……也许楚翼就不会被他爸关起来了;如果我答应……也许他也不会那么伤心的离开了,如果我答应……”


“你的心里,真的愿意答应吗?”正泽转过脸来,看着身边的蔷薇。


蔷薇的眼睛对上正泽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了对视下去的勇气。


她真的愿意答应吗?她真的可以明天就和楚翼结婚吗?她真的有那份勇气吗?她真的……


正泽看着低下头的蔷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看着远处那条漂亮的梧桐大道,开始缓缓地说道:“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家庭富足的男生,认识了一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女孩。这个女孩每天都在他的身边唱歌、跳舞,把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最幸福的事都讲给这个男孩听。男孩子以为他找到了这辈子的真爱,并决心永远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母亲却突然找到了这个女孩。提出要她离开这个男孩,理由就是他们这样华丽的家族,不接受这样一个平凡的女生。女孩不知道哭了多久,自己悲伤了多久,终于鼓起勇气去找那个男孩。”


“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吗?”蔷薇被这个故事吸引,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是要找这个男孩分手。”正泽的眼圈突然一红。


“啊……”蔷薇的心底猛然一沉。


“她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男孩,只是说她已经不爱他了,她要离开这个城市……男孩无论怎么挽留她,她都不肯留下。他们就这样分手了,在一个下着雨的傍晚……男孩子看着女孩孤零零的背影缓缓离去,从来没有过的眼泪,已经在大雨中潸潸而下……”正泽握紧了天台的栏杆,指节都泛起淡淡的青白。


蔷薇看着正泽的那双手,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故事。


“男孩一直以为是女孩移情别恋了,直到三个月后,男孩子的母亲才告诉他,女孩其实是被妈妈赶走的。男孩子飞跑去找她,但是她们全家……已经搬走了……女孩消失了……整整三年……都没有再回来……男孩下决心一定要等她回来……无论多久,无论多远……一定会……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林正泽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荡漾起来,他只能狠狠地闭上眼睛,用力地把泪水都吸回自己的眼眶。


他不想哭……他真的不想……虽然那份辛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他却不想在蔷薇的面前哭出声来……


蔷薇看着很少会露出这么悲伤表情的林正泽,有些吃惊地问道:“正泽……那个男生……不会就是你吧?”


林正泽闭着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


“啊……真的?”蔷薇有些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蔷薇,你知道吗?在我们五个人中间,几乎所有人的爱情和婚姻,都是不能受自己的控制的。我们的未来都已经被家里安排好了,如果不反抗,就只能沿着别人替我们铺好的道路前进。也许事业我们还可以接受,但是爱情……我们只想选择真爱的那一个。”


林正泽转过身来看着蔷薇,“我告诉你我的故事,并不是想要给你什么压力,也不是告诉你楚家有多么可怕。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要珍惜自己身边的爱情,不要当它悄悄地从你的身边溜走的时候,你才知道它是多么的可贵。而当爱情已经经过的时候,你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已经再也来不及……”


“啊……我知道。”蔷薇低下头来,明白了林正泽告诉她这一切的原因。


其实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和楚翼在一起的吧?可是她对楚翼的感情一点把握都没有。那个家伙即没有说过喜欢她,也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也许有一两次,他们之间是很暧昧,尤其当他把他耳朵上的那枚金耳环都戴在她的耳上时,她也真的觉得自己要和楚翼发生什么了……


可是结婚啊!


那个曾经遥远得让她想也不敢想的字眼,竟然这么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直觉地就想要后退,想要逃跑,想要逃避。


先不要提楚家的家族是什么样子,他的继母,还有他那个称不上表妹的表妹,就算是楚翼自己……她也根本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初不只是去假扮他的女友吗?当初不是说好了,只要把他爸爸那关通过之后,他就会把录有她声音的电话还给她,而且还会帮她找到以前的那个朋友吗?


如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怎么会这样混乱呢?


蔷薇有些烦躁地抓抓自己的短发。


正泽看到她烦恼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蔷薇,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翼吗?”


“我……”蔷薇语诘,“说真的,我当初真的只把他当做好朋友一样看待的。他要我帮忙,还说会帮我找到失去联络的那个朋友。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我也没有想到他爸爸会突然提到要我们结婚的事情……结婚不是应该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事情吗?我和楚翼……但是结婚这样的事情,我实在帮不到。”


林正泽听着蔷薇的话,觉得她的小脑袋真的有些混乱。


“蔷薇,你有些答非所问。我只问你……你喜欢翼吗?”


“呃?”蔷薇被正泽再一次追问,心脏忍不住怦怦乱跳。


喜欢他?喜欢他吗?


她的脑海中突然再一次跳出了他们相遇时的场景,那个跪在她面前的男生,那个在电话里威胁她的男生,那个抓她当挡箭牌的男生,那个和她跳舞,陪她训练,在广场上和她玩滑板……


啊,记忆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滑过,但是……但是……


“正泽,我……我总觉得……”他不会喜欢我吧?


蔷薇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但就在两个人的身后,有个脚步轻盈的男生,却呆呆地站在那里。


说真的,我当初真的只把他当做好朋友一样看待的。


结婚不是应该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事情吗?我和楚翼……


他要我帮忙,还说会帮我找到失去联络的那个朋友。


正泽,我……我总觉得……


楚翼听到蔷薇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在她的心里,一定总觉得……爱的还是那个男生吧?那个名叫周正琪的男生。


哈哈,真是可笑呢!这是他楚翼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动心,却只得到了这样被拒绝的下场。原来她虽然在他的身边,她的心却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她依然还是想着那个人,她依然还是爱着那个人……就算是那晚他对她的告白,她也一定曾经听到了吧?但是一直在假装喝醉了……其实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吧!


突然间得到这个答案,楚翼只觉得的心都快要碎裂了,一片又一片,缓缓地洒落在这照耀着明媚阳光的天台上……阳光那么灿烂,那么刺眼,但是他却觉得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痛彻心底……


“说的没错。”他突然开口。


惊醒了两个并排站在天台上的人。


林正泽和罗蔷薇同时回头,竟然看到久未在学校出现的楚翼,竟然就站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翼!”正泽先大叫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翼,你来上课了?!”蔷薇更是惊讶地大叫。


楚翼的脸上却迅速地堆上他招牌一样的迷人微笑,可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点温度。


“罗蔷薇,你说得很对。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作同学、朋友,当作我在我爸面前的挡箭牌。因为我不想和裴米纱订婚,所以只不过是想要拉你来当垫背的。谢谢那天你在我爸面前的表演,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已经值得我为你鼓掌了。演得很好,你要选大学,不如去上戏剧专科吧!”


他有些开玩笑似地对蔷薇说着,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你没有帮我摆脱家里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信守我的承诺。这是当初录下你电话的那部手机,还有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地址和电话。多谢你了,罗蔷薇同学。下次如果别人还要演戏,我一定会推荐你的!”楚翼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蔷薇的手里,甚至还有些轻挑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立刻转身就走。


“翼,等一下!”正泽立刻大声地喊他。


蔷薇则是被楚翼吓到了,她傻傻地捧着楚翼塞进她手里的电话和纸条,有些不相信地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楚翼……楚翼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竟然会让她的眼睛里,有着湿湿的感觉?


演戏?结束?推荐她?


不……不……那个微笑着的,说着那么冷漠话语的人……不是楚翼!


楚翼大踏步地向着楼下走去,这么明媚的下午,他却觉得全身都要冰冷了。


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这样动过心,看着帅气的她、淘气的她、可爱的她、温柔的她、善良的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是一步步地完全被她吸引过去的……那个假扮女友的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开始弄假成真了。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了她……越来越想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可是就是这个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孩,却说出了让他最伤心的话。


他真的好笨啊!


明明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还放着那个男生的啊!他怎么把这件事情都完全给忘记了,竟然就会那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欢上她?结果到现在,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只能假笑着在她的面前故作坚强。但是……但是为什么眼睛这么涩涩的疼,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根本不应该抗拒父亲的安排,真的应该和裴米纱订婚吧。虽然心里是那样的不快乐,但却远比心都碎裂一地,要更加的幸福啊……


“翼!等一下!”正泽的声音却从身后大声地传过来。


楚翼却不想被好友发现自己的眼泪,立刻大踏步地朝着楼下狂走。


林正泽也发现了楚翼是故意想要躲开,他生气地朝下面追去,一把就拉住了楚翼的衣服!


“翼,你给我等一下!”


楚翼被正泽抓住衣袖,不得不回头:“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正泽看着表情阴郁的楚翼,眉间锁成一团,“你刚刚对蔷薇说得都是什么话?什么演戏的?垫背的?什么戏剧专科?你怎么能这样对蔷薇说话!”


“我怎么不能!”楚翼第一次和最亲近的朋友红了眼睛,“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气势汹汹地跑来做什么?替她打抱不平吗?你算什么?她还有另外一个男朋友呢,就算排队也轮不到你出头!”


楚翼几乎已经被伤心和混乱冲昏了头脑,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对最好的朋友吐出这样一番话!


即使是平日时温柔的林正泽听到楚翼的这番话,脸色也气得立刻涨红!


他几乎连眼睛都没眨地,挥拳就朝着楚翼袭了过去!


咚!


楚翼被正泽打了个正着,头部猛然撞在楼梯的扶手上,差点要滚下楼梯去!


“啊!楚翼!”


跟着正泽跑过来的蔷薇站在楼梯上面,看到楚翼被打,立刻尖叫一声。


正泽一把抓住摔倒的楚翼的衣领,表情依然非常气愤:“翼,你是princefive的老大,平时我敬重你,听从你,可是今天……今天你对蔷薇说出的话,却让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楚翼对着正泽眯起眼睛,“那你是看上罗蔷薇了,对不对?”


正泽一听到楚翼说这样的话,更加生气!他马上就举起拳头——


“不要!”


蔷薇却突然飞快地从楼梯上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拦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正泽!不要!不要打他。不要!”


“蔷薇,你闪开!”正泽的表情有些难堪,“今天让我好好教训他!居然可以对最好的朋友说出这样的话!”


“不!不要!正泽,不要打他。他说那样的话,我不在意!本来就是我错了,是我不应该在他爸爸的面前让他难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蔷薇想要拉住正泽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楚翼看到蔷薇的眼泪,自己的的眼泪也快要流出来了……但是他一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又把想要帮她擦泪的手指,微微地撤了回来。


她的心里还爱着别人啊!她还爱着别人!


“楚翼,你看到了吧?你忍心这样伤害她吗?”正泽看着难过的蔷薇,自己的心里也一阵阵的难受,“你总要替蔷薇想想吧,你爸爸在那么多人面前逼她,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要有个考虑的余地吧。你总不能因为那句话,就把一切都怪在蔷薇的身上!你难道忘记了,恩菲为什么会离开我?她为什么走了三年,到现在也杳无音信?你想过没有?你替蔷薇想过没有!!”


话说到正泽的伤心处,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林正泽有些生气地放开楚翼的衣领,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们。


楚翼愣了一下,没想到正泽会这样的难过。


刚刚自己的话,真的是有些过份,不能因为蔷薇的拒绝,就说正泽也想要和蔷薇在一起!但是现在还有选择吗?蔷薇在父亲面前拒绝了他,他就只能遵守父亲的安排,和裴米纱订婚!而且一想到蔷薇的心里还爱着另外一个男生……他就心如刀绞……


楚翼有些狼狈地从台阶上爬了起来,他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想要用身体保护他的蔷薇,对着正泽的背影微微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是不能要求她什么。像我那样的家族,即使再怎么金碧辉煌,也不能给她温暖和幸福。不过泽,我好羡慕你。至少你还曾经相爱过,可是我……”


楚翼的眼泪在他的眼角滑出来,含在他长长弯弯的睫毛上,晶莹剔透。


“我今天是来办休学手续的,以后,我会离开这里,也会离开princefive。以后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蔷薇和正泽听到楚翼的这句话后,都吃惊地转过身来,惊讶万分地看着他。


“你要休学?为什么?”正泽吃惊地问。


蔷薇也抬着头看着他,好像不能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他要离开集美中学?他要离开princefive?不!不可以啊!princefive少了他,哪里还能称作完美?哪里还能叫作五人王子团?不!不!不可以!


“因为我的反抗失败了,就应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楚翼低下头,看着身边的蔷薇,疼痛从他的胸口一寸一寸的漫延,几乎就要传遍他的全身。“我会和她订婚,然后听从我爸的安排,到需要我的地方去。”


“不!翼!你不能这么做!不可以就这样放弃!我们会帮你的。我会叫上江南他们,到你家里去找叔叔再谈一谈。”正泽心急地说。


“不放弃,又能怎样呢?”楚翼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还有谁……可以救我呢?”


蔷薇看着楚翼那已经快要滑出眼眶的泪珠,心脏疼得紧紧地缩成一团。


还有谁……可以救他呢?


当他刚刚出生,母亲就去世时,谁可以救他?当因为母亲的离世,父亲对他抱以怨恨的表情,谁可以救他?当父亲再娶,母亲的位置被继母取代时,谁可以救他?当继母想要控制他的一切,甚至连婚姻和幸福也要为他决定时,谁可以救他?


这个玲珑八面,优雅迷人的王子,可以救得了所有的人,但是……却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没有……没有……


蔷薇抬头看着楚翼,楚翼也低头看着蔷薇。


也许他们曾经有过无数次的对视,但是只有这一次,竟然是那样的伤感和令人难过……


楚翼看着蔷薇那双清澈的眼睛,眼泪都快要涌出自己的眼眶……蔷薇也看着眸中没有冰冷,只剩下不舍和心痛的楚翼……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彼此都这样伤心……为什么……为什么……


楚翼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然转过身去,“我走了。”


“翼!”正泽想要拦住他,却再也来不及。


楚翼大步流星地从楼梯上迈下,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的,急步地离开……


蔷薇看着楚翼离去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地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不……不可以……不可以就让楚翼这样离去……可是……可是她还能做什么?她还有理由可以挽留他吗?她真的还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严肃的楚叔叔吗?她真的要和楚翼……结婚吗?


“楚翼……楚翼!不要走……不要……”蔷薇捂住嘴巴,泪水从指缝中缓缓流下。


正泽看着楚翼大步离开的方向,心里也充满了无助和伤感。


难道他拼命想要保护的这一对,依然还是要承受他当年和恩菲曾经承受过的伤心吗?到底怎么办?怎么办?


正泽低头看着用手捂住脸颊的蔷薇,为好友担心的急迫,立刻就袭上他的心头。


不能这样!


不能就这样看着翼和蔷薇就这样结束!


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送翼离开!集美需要他,princefive也需要他,蔷薇……


“蔷薇,我们走。”林正泽突然伸手拉住哭泣的蔷薇,“跟我走!”


“去哪里?”蔷薇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正泽。


“我们去确定——真爱是谁!”


黑夜,再一次幽幽暗暗地洒了下来。


白日里金碧辉煌的楚家庄园,在低垂的夜幕下,只闪烁着清冷而黯淡的光。空旷而安静的花园里,有喷泉静静地在月光下流淌,但却没有欣赏它美丽姿态的人,只有朦胧而清冷的月亮,淡淡地挂在半空。


寂静。清冷。


整个园子里,像是没有一点点温暖的地方。


偶尔从二楼的一间没有开灯的黑暗屋子里,传来一两声压抑的低泣。那是跪在亲生母亲遗像前,一个孤单而悲伤的身影……


“妈……”他低下头来,轻声呼唤。


如水一般的银色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落过来,映照在摆放在壁龛里巨大照片上。那是一个高大而沉寂的黑色镜框,镶嵌住的却是一个永远停留在二十五岁的美丽女子。


即使已经过了十八年,她美丽的容颜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细腻的肌肤,卷曲的长发,灵动的大眼,挺直的鼻尖,还有那即使已经经过了十八年的时光考验,她粉红美丽的樱唇,却依然泛着那样红润而动人的光泽。


她就是楚翼的亲生母亲。


也许他只见过一次,只看过一眼的亲生母亲。


他在那个手术台上出生,她却在那个手术台上去世。生和死的交替,原来只有那么一瞬间。


可是即使没有受过妈妈的细心照顾,即使没有妈妈呵护他成长,妈妈的形象,却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几乎每当有伤心事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在这间屋子里,把心事都诉说给妈妈,把难过都告诉妈妈。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自由地流下眼泪,只有在妈妈的面前,他才感觉自己不用再辛苦的伪装,他只是一个向妈妈撒娇的儿子,他只是一个希望妈妈能伸出温暖的手指,抚摸他一下的……孤单的儿子……


“妈……”楚翼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妈……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去招惹她,我根本就不应该要她来做什么……假冒的女友?妈……是我错了,对不对?我明知道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却……却那么不小心……”


他低头冷笑,笑在嘲弄自己曾经交往过那么多女孩,最后却偏偏为那个蔷薇动了心。更加可笑的是,他为她动了心,但她的心里还放着另外的男生!


呵,真是好笑!好笑啊!


“妈,你会原谅我吧?原谅我为了骗爸爸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但是我也受到了惩罚……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痛彻心肺……难怪当你离开了我们……爸爸会这样的讨厌我……”楚翼咬住自己的嘴唇,“我现在才知道,爸爸到底有多么爱你……妈……如果当年,你不生我就好了;如果当年,我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人世就好了……那么就不会这么痛苦,就不会这么的……”


楚翼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就要从自己的眼眶中滑落出来。


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发出了轻轻地“吱呀”一声。


楚翼匆忙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不肯让别人发现他的软弱。


但是顺着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楚翼竟然发现,走进来的居然是他那个严肃的父亲。


一看到楚振恒依然严肃的表情,楚翼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才小声地喊道:“爸。”


“嗯。”楚振恒微微地点了点头。


并不多言,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一边,在妻子遗像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记不清有多久了,这是他们父子第一次见面没有那样的剑拔弩张,也是第一次他们一起站在同样深爱的一个女人面前,那样默默地注视着彼此。


楚振恒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像,又看了一眼站在照片旁边的儿子。


虽然月色如水,依稀只能在暗淡的光线下,看到和妻子如出一辙的儿子的脸颊,楚振恒的心里,还是重重地沉了一下。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清楚地看过这个儿子了,这个长得越来越像他深爱的妻子,长得越来越俊秀挺拔的儿子。


他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站在他面前指责他的话:


楚翼可是你和阿姨爱情的结晶吧?


叔叔,当年您难道没有欣喜地期盼着楚翼的出世吗?难道您当年没有在猜测着你和她们母子将来幸福的生活吗?


我想当年您一定很爱很爱阿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当楚翼出世,阿姨不幸离开的时候,您没有代替阿姨更爱这个儿子,却只去怨恨他呢?当年的楚翼不过只是一个才呱呱坠地的孩子,这一切,又怎么能责怪到他的头上?


是啊,他当年是怎样欣喜地盼望着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是怎样快乐地跟妻子憧憬着孩子会长得像她一点,还是更像自己一些?他甚至还对妻子说着他们将来一家三口会怎样幸福的话……可是当噩耗传来,手术台上那生和死的交替,竟然完全打击了他……


他遗忘了这个孩子,他怨恨了这个孩子,他忽略了这个孩子……


如今当他已经长大成人,已经这样英俊优秀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还舍得……再去逼迫这个妻子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呢?


彩娴,你一定在怪我吧?怪我没有照顾好这个孩子,怪我疏忽了这个孩子……


楚翼看着父亲在幽暗的月光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低下头来悄声说道:“爸,我先走了。我今天已经在学校里办好了休学手续,我会遵照您的意思,和米纱订婚。但请不要再让我回到集美中学,请把我带回美国吧。”


他的心已经冷了,和谁订婚,要去哪个城市,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只要能遗忘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情愿去遥远的任何地方。


楚翼拉开房门,想要离开这间屋子。


“等一下。”身后的楚振恒却突然开口留住了他,“你不必跟米纱订婚,爸爸不会强迫你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呃?!


这句话让楚翼突然一愣。


怎么会这样?爸爸一直很同意继母的话,非常想让楚空集团和裴家的石油集团结合在一起的。怎么今天……突然改变了想法?


楚翼有些吃惊地转过身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银色的月光下,父亲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柔和,不再像以前对待他时,总是那样严厉的表情。


楚振恒抬头看着照片中心爱的妻子,声音缓慢地说道:“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起你妈妈的事情。当年你出世的喜悦,和你妈妈离世的打击,对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说真的,当我怀里抱着还只会哇哇大哭的你时,真的很想求上帝把你带走,把你妈妈还给我……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我的儿子。”


楚翼从来没有听到父亲提起当年的事情,当听到父亲宁愿以他的生命来换回妈妈时,自己的心里也忍不住一酸。


“你们都不知道彩娴对我来说,是有多么重要……那时候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你妈妈为我操心尽力,打理着我身后不能注意到的一切……我是那么那么爱着你妈妈,就如同爱着我自己的生命一般……当你妈妈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就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离世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我觉得你是魔鬼,你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当年的情景再一次重现在眼前,楚振恒的老泪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楚翼听着父亲的描述,更是泪若雨下。


“但是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彩娴走了,留下了你走了。儿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却不知道,当我每次看到躺在襁褓里的你的时候,心里又会有多痛,多难过……所以我不能照顾你,我忽略你,我不想看到你……


当那个丫头指责我的时候,我才发觉我这个父亲做得有多么失败,我以为时间可以抚平我的伤,却忘记了,这样的忽略,又会带给你多么大的伤!儿子!我怎么那么失败,我怎么就能忘记了,你是彩娴用生命换来的,我们最爱的儿子啊!”


“爸爸!”楚翼再也忍不住地,一下子跪倒在父亲的脚边。


楚振恒也一下子抱住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啊。爸爸对不起你!”


“不……爸,不是你的错……不是的……爸……”楚翼用力地把头埋进父亲的怀里。


那是晚来了十八年的父爱,却也是一辈子也割舍不断的父爱。虽然它迟到了,但是楚翼却是是那样的珍惜!


“我的孩子,爸爸让你受委屈了。”楚振恒抚摸着楚翼的头发,许诺地说:“爸爸以前答应裴阿姨让你和米纱订婚,是为了两家集团能够更好的合作,但是爸爸也知道你裴阿姨的打算,她也是为了她们裴家想要更加地抓住我们楚空。所以这一次爸爸去美国,已经联络了很多家石油供应商,完全可以解脱裴家对我们的胁迫,所以,和不和米纱订婚,完全要看你的意思。”


“真的吗?爸。”楚翼听到这个消息,才完全地兴奋起来,“我们真的可以不再受裴家的威胁了?”


楚振恒看着怀里的儿子,认真地点点头。


“儿子,爸爸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不尊重你的意思,可是……那个丫头虽然很可爱,也很有胆量,让我很欣赏,但是……你总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是否真的做好了要走进我们家族,并且要永远留在你身边的准备……也许爸爸那天吓唬她的话是过份了一点,但爸爸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楚翼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父亲会那么严厉地逼问着蔷薇,还要他们第二天就结婚!


可是……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才真的发现了蔷薇的犹豫,还有她一直埋藏在心底,而被他遗忘的那个名字……


“爸,谢谢你。”楚翼叹了一口气,“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带我离开这里吧,她……已经回到别人的身边去了……”


楚振恒听到楚翼的话,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体贴地伸手拍了拍儿子已经变得宽阔的脊背。


彩娴,你会保佑我们儿子的,对吗?


银色的月光下,镜框中的美丽女子,似乎淡淡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