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11(1)

作者:阿迪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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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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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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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328字


vv虽然很多外伤,但大脑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重要的是,vv肚里有孩子。


已经模糊成形的双胞胎。


龙凤胎。


医生说vv保住命简直就是奇迹。


我的震惊就像漆黑雨夜的惊雷滚过。


重重炸开在我心脏。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后,重重地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小床上。


我觉得累。


前所未有的累。


想放声大哭却找不到倾诉点。


无论是昏迷不醒的vv,还是神色模糊不清的末百颜后爸,还是表情冷淡的末百颜。


在医院里,末百颜一直陪着我,让我无比安心。


只是我被允许进去看一眼vv的时候,末百颜却突然放开了我的手。


“颜……”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平常时候,我都是叫末百颜“末大头”,只有在非常严肃的时候,我才会叫末百颜“颜”。


那代表了郑重,一点距离感。


此时,我觉得末百颜离我很远很陌生。


或者说,末百颜也许在期待我可以为了他,做出一点让步。


可是,对方是vv。


所以。


我只会让他失望。


之前当他在医院走廊里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已经原谅了我,至少,肯给我一个机会。


可是,我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你进去看一眼吧……我,我外面等你。”


末百颜的眼神有些躲闪,咳嗽了一声走到旁边。


他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后爸倒是站了起来,往加护病房里走。


“哎哎哎,只有家属能进去!”


门口一个护士拦住了末百颜他后爸。


谁知道他后爸的声音比那个护士还响:


“我是病人的未婚夫!”


一句话,我迅速甚至有点惊慌地看了看末百颜。


末百颜把头巾往下拉着,遮住了眼睛。


但是末百颜的脸上却浮现一个惨淡的笑容,我的心突然绞痛无比。


vv,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把最在意你的我,置于一个左右为难的难堪位置。


可是我最终还是进了病房。


颜,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唯一我可以依靠的人。vv。


我们相依为命,我只剩下了她,她也只有我。


所以,我不能离开她的。


口上戴着氧气罩的vv看起来睡得那么平静,就像仅仅是睡着了而已。


我站在宽大的玻璃另一头看着白色的vv,心里几乎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我以为有很多话要跟vv说的,我应该庆幸,她没死。


更恶毒一点,我该庆幸,她肚里的孩子掉了。


她还是我的vv。


可是,我心里知道,她已经不是我的vv。


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旁边侧兜里一万八千块厚厚的质感顶着我的胃,胃翻腾得难受,想要吐出来一样。


我捂着嘴从病房出去,透口气。


拉开门的时候,扭头看到末百颜他后爸一动不动站在vv前面的玻璃外,像一尊雕塑,脸上弥漫着深沉的哀伤。


我突然觉得难过。


为自己,为这个男人。


其实谁能说,这个男人不是真的爱着vv。


关于爱,我们谁也没资格说什么。


爱,没有对,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爱总是让我们受到伤害?


我站在门口,挪着隐隐作痛的脚,轻轻拉上门。


末百颜站在走廊尽头。


低着头,双手插在衣兜中,一个有点悲伤的侧面。


突然,我觉得眼睛中有雾要弥漫起来。鼻子酸酸的。


老葫芦,你看,你让小南瓜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走吧。我送你。”


末百颜头冲着外面偏了偏,对我说。


声音听不出丝毫感情色彩,甚至他都没问一下vv到底是什么情况。


仿佛里面躺着的不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他当作姐姐的人;里面站着的,也不是养活了他五年,曾经把他当宝一样捧在手里的父亲。


他的淡漠和不关心让我感到陌生。


我突然悲哀地觉得,末百颜,从此再也不会大声喊我“七七美女”,冲着我笑得露出白牙齿,也不会再有事没事嘀哩咕噜说一堆狗屁半通的道理。


再也不是那个末百颜。


回去的出租车上,我们一直在沉默。


直到下了车,我说了声“byebye”转身要进门的时候,末百颜在后面突然开口了:


“你记得上次我为你跟硕北极打架住院的事吗?”


我猛回头,看着末百颜氤氲在夜色中表情不清的脸:


“我当然记得”


末百颜打断我:


“你出院的时候,vv来接你,我后爸来看我。”


末百颜的声音突然低沉得让人害怕,我茫然地看着他用头巾遮住的脸,脑子里回想起那天梨左峰也来接我,vv不知情地骂了梨左峰几句,然后末百颜用手机假装给vv打电话的画面。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末百颜的声音更低了下去,我突然全身冷了上来。


“之后,我后爸去调查我打架的事……调查到了‘v年代’。”


末百颜说完,转头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夜色中。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梨七七,你真是个扫把星。



我浑浑噩噩回到家,整整躺了一天。


不知睡了多久,睁眼只看到外面一片漆黑。


我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敲门声很轻,两下之后隔一会儿又是两下,像是害怕吓到我一样。


我头晕眼花,全身无力。


实在没有力气坐起来,哑着嗓子问:


“谁?”


“我。”


辰泽在外面说。


“什么事?”


“有事跟你说。”


“没空。”


“必须要说。”


我硬撑着身体,“格拉”一声拧开门,倚在门口。


估计我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我看到辰泽脸上惊讶的表情。


“你没事吧?”


辰泽问。


“没。”我有气无力,“有什么话,说。说完我继续睡了。”


辰泽看了看我,说:


“吃饭先。吃完再说。”



清淡的粥,一碟炒菜心,一叠拌花菜,香甜的馒头。


我吃得很快。


无论情绪是怎么样差劲,饿了终归是客观事实。


何况辰泽做的饭的确很勾起人的食欲。


我一声不吭地吃着,辰泽好几次欲言,看到我这副吃相,又止。


我也不管的,我现在顾不上什么吃相,难看好看又怎么样。


无所谓。


把最后一口馒头填进嘴里,把粥喝掉。我有点像个豪迈的大汉一样把碗一推,说:


“什么事,说。”


辰泽看了看我,突然咧嘴笑了,说:


“梨七七,你这个样子才有点像你小时候啊。”


什么?


我一惊,瞪大眼睛。


辰泽在说什么?


“你小时候,不是超级爱打抱不平的吗?整天像个女侠一样,除暴安良。”


我这下是真的受惊了。


辰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不禁脑子里回想起我七八岁的时候,那时的我就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高贵优雅,处处像个女皇,那时的梨七七,彻头彻尾是个假小子。


还会常常打抱不平,把那些欺负弱小的高大男孩子打得哇哇大哭。


很多次,人家都会领个鼻青脸肿的孩子找上我家来,说你们家七七干的!


而每次梨左峰南燕枚要我道歉时,我总是一撅嘴,振振有词说他先欺负同学,我是替天行道!


天知道,我那句“替天行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半通不通就用上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梨左峰事业的飞速发展南燕枚在仕途上飞黄腾达,随着我慢慢长大。


梨七七开始变成那个被在需要时摆出去争门面的漂亮布偶。打扮光鲜,天真微笑。


打架大王,野小孩的经历,永远淡出了我的生命。


辰泽看着我说:


“小学时候你念的是朝阳一小吧。”


听了辰泽的话,我不由得更加惊讶。


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念的小学?


“梨七七,我可永远忘不了你。在我身上留了你的印记。哈”


辰泽说着,撸起胳膊,指点着手肘上一块若隐若现的疤,说:


“你赐的。你大概也记不得你曾经把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恶霸差点揍扁了吧。不过,我可是都记得清楚。”


我瞪大眼睛望着辰泽,说实话,我小时候打抱不平时候太多了,真的记不清楚。


“你是第一个能打得过我的人。”


辰泽在靠椅上往后一仰,笑嘻嘻地看着我。


“那又怎么样?想报复?”


我挑衅地看着他。


“不是。”辰泽把最后一口粥喝掉,把碗“当啷”丢在桌子上,碗居然滴溜溜转了起来,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辰泽才说:


“我姐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个我们无论谁都左右不了。”


我没说话,心脏像是突然被一个贴爪抓紧。


是的。梨左峰的结婚,在我这里,代表我永远丢掉了一个叫“家”的东西。


其实,曾经,甚至包括现在,我都在想象通过一个什么契机,梨左峰和南燕枚重归于好。


但是我同时也清楚,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奢望,近乎于幻想。


可是,仍然拒绝承认这个严酷的事实。


对我来讲,梨左峰的结婚,那将是个毁灭性的日子。


“你就是想说这些?”


我的语气冷了下来,站起来。


辰泽突然从桌子另一头伸过手来,忽地把我拉着坐下。


“梨七七,硕北极和我是初中同学。双小懂是我现在班里的同学。我认识他们,都是在很自然的情况下。”接着顿一顿,“他们的事情,我也完全不知道情况。”


我猛地转过头。盯着辰泽,胸腔中涌起强大的怒火。


“你什么意思?”


我声音超高地冲他喊,猛一推桌子,那只在辰泽手中转动的碗突然脱离他的手,呈直角从桌子上落了下去,毫无悬念地摔成了碎片。


“啪嚓”的声音响亮而空旷,像是在山谷的回声一样。


沉默。


辰泽看了看我,蹲下去把破碎的碗一片一片捡起来,声音缓慢而深沉: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是我姐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是硕北极对你造成的伤害,都不是我想看见的。”


“因为”辰泽把碗收拾起来,全部扔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当啷声,然后辰泽站了起来,一片淡薄的阴影罩上我。


辰泽逆着光站在阴影中,平时桀骜不驯的表情突然泛上柔和的线条: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梨七七。”


全世界的光,仿佛全部停滞在了这一秒。



举起手机,想了很久,拨了南燕枚的号码。


长久的占线音,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那头接起了电话。


“喂……我,七七。”


我十分多余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叫梨左峰“爸爸”,也拒绝称南燕枚“妈妈”。


虽然这让两个大人十分恼火,但在我不屈不挠的坚持下,终究从开始的不舒服慢慢变成习惯,到现在的淡然。


那头声音很低地哼了一声。


“我想见见你。”


我说。


那头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说,好。来我家说吧。


挂了电话,我拿了点钱,套一件运动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