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投暗器秦淮碧遇险抛飞抓白云阁丧生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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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人物·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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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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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138字

秦淮碧正在喃咕,“冯可善”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说:“我们高举反清大旗,从山东一直打到河南,现在正在这里休整,以后还要打回山东去。我们早就听说这里有一个民谣:‘百姓要安居,去找秦准碧。百姓要申冤,去找董文安。’我们是明里反清,你们是暗里反清,咱们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


“牛良臣”也笑着说:“今天大哥为你准备了宴席,特请你上山来叙叙,明天一大早便派人送你下山。”说着令人摆上酒席。秦淮碧想到昨夜后院失火,乌纱帽被盗,方才那青年又伪称有虎伤人,看来凶多吉少,董海川又不在身边,务必谨慎从事。


酒过三巡,秦淮碧举杯又要饮,酒杯刚到嘴边,只听“叮当”一声,一粒飞蝗石打在酒杯上。那三个大汉看了,不禁惊讶。“冯可善”说:“莫非来了生人。”他跑到门外,朝殿顶上望去,空无一人。他唤过那个装扮成老虎的壮汉,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那壮汉转身而去。


“冯可善”回到座位上又开始吹嘘在山东“剿灭”清兵的“功绩”。秦淮碧是个聪明人,刚才他见有人从暗中飞石击杯,自知有人提醒自己不要贪杯误事,故而不再饮酒,可是又怕他们来劝酒,于是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提出要歇息。


“牛良臣”趁机说:“最近我们联合白莲教、天地会共同反清,准备在秋天起事,现在起草了一个密约,请秦先生也在上面签个名字,以助我们的士气。”


秦淮碧连忙摆手道:“我是官场上的人,不参与你们的事情。”“王湘”说:“这个密约除了几个教派的首领,无人知晓不会泄漏出去。”


秦淮碧已猜出此事是个阴谋,再三推辞。“冯可善”把一个锦匣放在桌上,打开锦匣,从里面抖出一块红绢,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毛笔字,上首写着六个宋楷大字:“反清举义盟约”。下面有十几人签名。


“牛良臣”把毛笔蘸了墨,塞到秦淮碧手里,逼迫秦淮碧在上面签名。这时,澎的一声,一支飞镖从殿顶击来,不偏不倚,正插在红绢上。


“冯可善”大叫一声:“有贼!”嗖的拔出宝剑,冲到门外。


“牛良臣”拔出峨眉刺,“王湘”抽出判官笔,两个人紧随“冯可善”冲了出去。殿堂里只剩下秦淮碧一人,四周静寂无声,秦淮碧有点心虚。


“噗”的一声,从殿顶上破洞处跳下一个少女。她身穿粉红色紧身衫,束一条鹅黄丝绦,宝蓝裤,脚穿紫绒双梁云头玄底薄靴,手持一柄鸳鸯宝剑。


秦淮碧惊得后退几步。


少女蔼然说:“我是董海川的好友吕飞燕,特来救您出去。”


秦淮碧对于吕飞燕三个字早已如雷贯耳,不知听董海川说多过少次,此时在危难之中相遇,又惊又喜。


吕飞燕说:“我已探听明白,这是一个强盗窝,是荣毓加害你的一个诡计,快跟我下山。”说着拉着秦淮碧往外便走,迎头正撞见“牛良臣”匆匆而来,吕飞燕不由分说,一扬手,一支飞镖正好击中他的咽喉,由于离得太近,“牛良臣”未及提防,连哼也未哼一声,便见了阎王。


两个人走小路疾步下山。来到山脚,拐过一个土坡,吕飞燕一扬手,一支飞镖飞出,削断了一根绳索,悬在树上的一个汉子呼地从树上摔在地上。


秦淮碧借着月光一瞧,这人正是谎报老母被老虎所吃的那个青年。吕飞燕喝道:“快招实情!”那青年哆哆嗦嗦说:“我是荣大人派来的,他为了加害于您,勾结了这股强盗,冒充是八卦教的农民军,让我把你骗到此处,然后拿到你与他们来往的凭证,进京奏报朝廷将你满门抄斩。昨夜也是他让我盗取了您的顶戴花翎,今天一大早让我叫堂,荣大人还想以你临堂丢失顶戴花翎一事惩办您,不想到在我回巡抚府时,那顶戴花翎不知又被谁盗走……”


秦淮碧听了恍然大悟,他感激地望着吕飞燕,有点为难地说:“事到如今,那荣毓也得罪不起呀,他是旗人,又有亲戚在北京清宫,这可如何是好?”


吕飞燕摸出一些银两交给那个青年:“你快逃命去吧,不可再回巡抚府去,从此也不许再干这些害人的勾当,滚得越远越好。”那青年接过银两,磕头如捣蒜,一溜烟跑了。


吕飞燕保护秦淮碧回到开封府时已是夜半,骆少枝正急得落泪,一见丈夫平安归来,又惊又喜。秦淮碧把吕飞燕介绍给骆少枝,骆少枝听说他是董海川多次提到的女友,非常欢喜,姐妹一见如故,亲亲昵昵,絮絮不休。


吕飞燕为何来开封府?原来毕澄霞道长与郭济元联络各地会党准备在“九九重阳节”起义,与太平天国合攻清军。毕澄霞派吕飞燕到河南联络冯可善的八卦教义军,特意安排她去找董海川会面,又派翠珠去陕西联络捻军,郭济元去湖南联络天地会,又派几个道士四处活动。吕飞燕想与董海川先会面,然后两个人一同去凤凰山找冯可善等人。来到开封城后才知董海川揖拿胡为未归。吕飞燕不好直接去找秦淮碧,于是先找了一个客店住下。那天晚上她听见开封府内有喊救火,又见那边火光冲天,急忙穿衣出门朝开封府而来。在小巷里正碰见荣毓派来的那人偷盗秦淮碧的顶戴花翎兴冲冲而来。吕飞燕施展轻功,尾随那人身后夺回了顶戴花翎。她潜入开封府内,正见秦淮碧着急,于是物归原主。后来有人报云虎山有虎伤人,她觉得此事跷蹊,也尾随而去。假虎现形后,她抓住报案的那个青年,问出真情,又上山来救秦淮碧。以后她藏匿殿顶射出飞蝗石和飞镖,又引强盗离开,救了秦淮碧。


吕飞燕向秦淮碧问了董海川一些情况,就要回客店歇息,骆少枝不放她走,让丫环在后面挑了一个房间把她留在府上。吕飞燕由丫环带往后房去了。秦淮碧昨夜一宿未能睡稳,又困又乏,倒在床上就睡熟了。


正睡间,猛然被一阵吵嚷声惊醒。穿衣跑出去一看,房上立着三个白衣秀士,手中各握一柄烁烁发光的宝剑,秦淮碧知道是华山三剑客又来了。只听莫邪剑张少华喝道:“董文安,我们华山三剑客找你比武来了!”


秦淮碧一拱手,说道:“三位壮士,董护卫办公差一去几日未归,请到屋内一叙。”


干将剑南振华道:“天下传闻董文安的道家拳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他分明是惧怕华山三剑客,躲藏起来了。”


话音未落,从屋脊后跃出一个红衣少女,正是吕飞燕。她手持一柄鸳鸯剑。


张少华仗剑喝道:“你是何人?如何多管闲事?”吕飞燕嘿嘿冷笑两声:“跑见不平,拔剑相助!”张少华叫道:“好,那咱们先比试比试。”一招“青龙出水”,直抵吕飞燕胸脯。


吕飞燕抖擞精神,不慌不忙,来了一招“金鸡独立”,将剑往上一挑架住,又一招“转身扔石”,进身反刺;张少华未曾提防,“嘶”的一声,左袖被掀掉一角。他一招“青龙戏珠”,接连朝吕飞燕刺来。


吕飞燕一招“清流穿鱼”,左右挂剑,又一招“顺风扫月”,左右一撩,张少华连退数步。南振华见张少华处于下势,仗剑上前。


吕飞燕笑道:“你们三个一齐上来也无妨,只是谁要是掉下房去,就算输了。”


张振华骂道:“你这毛丫头还挺嘴硬,看剑!”说着,一招“怀中抱月”,提膝抢剑,又一招“顺风扫莲”,以迅雷之势,直扑吕飞燕。


吕飞燕连退几步,将鸳鸯剑在半空中闪了几下,来一招“跃海刺龙”,跃步下刺,这一招厉害,一般剑客若是比武,恐怕双脚已被削去,因为吕飞燕身法极快,剑法密不透风,毫无破绽。


南振华也是个高明剑客,在三剑客中武艺最好,他将干将剑往上一挥,一招“吐底藏花”,紧接着一招“恶虎扑食”,跳步压剑。


吕飞燕一招“渔人撒网”,又一招“上天摘星”,逼得南振华倒退几步。张少华见南振华与吕飞燕比剑没有结果,也来一招“燕子点水”,朝吕飞燕左爵下刺去。


吕飞燕毫不畏惧,愈战愈勇,一招“玉女穿梭”,盘旋于二位剑客之间,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如流云行鱼。北国华见这阵势,也仗剑上前助战,一招“哪吒探海”,俯身用剑去挑吕飞燕的下身。


吕飞燕猛听身下风响,知道凶多吉少,猛地一招“鹞子翻身”,跳起五尺多高。北国华一剑剑去正与张少华的剑碰在一起,“砰”地卷起一团火花。房上四人五支剑龙飞凤舞,房下众人看见齐声喝彩。


这时,张少华看得性起,一招“三跳龙门”,吕飞燕一招“白蛇吐信”,紧接着舞起八卦剑,那步子愈转愈急,渐渐现出七八个人形,张少华看得眼花缭乱,吕飞燕一个扫堂腿,将张少华踢下房去。南振华咬咬牙,一招“苍龙探爪”,转身提膝架剑,直逼吕飞燕咽喉。吕飞燕一转身,那脖后的乌丝被扫去一缕;她勃然大怒,一招“蜻蜓点水”,将双剑提在左手,右手一个单换掌,把南振华一掌打下房去。


北国华见南振华、张少华接连栽下房去,一招“黄莺捕鼠”,旋转朝吕飞燕刺来。


吕飞燕一招“三截苍龙”,北国华卖个破绽,往旁边房上退去,随着发出几声奇特的呼哨。原来这是华山三剑客的暗语,即是联合同时发暗器。


房下南振华、张少华听见,一同摸出暗器。吕飞燕猛听左耳阳风响,一晃头,一支飞镖唰地穿过,左手一扬接住一支“铁莲花”,右手一抖,发出一支飞镖正与北国华发出的流星相撞。吕飞燕此时已是香汗淋漓,正想喘息一下,没提防又有一个“血滴子”飞来。一般发暗器都是三三式,吕飞燕也有点疏忽了,这“血滴子”埋朝吕飞燕后脑旋来,只听“澎”的一声,火星迸溅,一个紫葫芦飞来与“血滴子”撞个正着,解了吕飞燕之危。


她正惊疑间,但见屋脊后跃出一个干巴老道,身穿玄色道袍,后背挂着一串紫葫芦,那葫芦要比一般葫芦小得多,倒插一根铁拐,双目闪闪发亮。吕飞燕惊喜地脱口而出:“原来是师叔!”


此人正是铁拐道人郭济元。郭济元笑道:“飞燕姑娘,你能千里有缘来相会,我就不能峡云无迹任西东吗!”二人相对大笑。


原来铁拐道人郭济元与毕澄霞告别下山后,径奔长沙,与天地会首领接头后,便来到开封,为的是来会会董海川。因为他见师兄和飞燕屡屡称赞董海川,又闻江湖上夸奖董海川的人品和武功,渴望相见。二来也想到凤凰山找冯可善等人,生怕吕飞燕误了大事。郭济元来到开封府正遇见金睛和尚躲在墙外向吕飞燕偷放“血滴子”,给她解了围。华山三剑客也知来者不善,仓惶遁去。


当下秦淮碧、吕飞燕与郭济元相见,秦淮碧得知郭济元是董海川的师叔时,欢喜异常,马上请入书房叙谈,又请来骆少枝与他相见。叙了一回,甚觉投机,郭济元决意在开封府小住几日,一是为等董海川,二是暂充护卫之差。吕飞燕因惦念董海川下落,在第二天往东寻来。


却说董海川在白凤冢前转了数日,不见胡为等人踪影,后来找到那口泉井,他的衙役们留在上面,孤身一人爬进古井,贴壁而行。刚行四五尺,一个飞抓抛来,飞抓正抓在董海川左腿上,董海川双脚蹬空,再加上井壁苔藓太厚,竟滑下井去。就在他往下去的一刹那,他猛然发现了洞穴,一抖手把抛飞抓的白云阁也拽了下来。井水寒冷刺骨,董海川与白云阁扭作一团,白云阁用嘴猛咬董海川的肩头,董海川运用自己新近发明的一种刀削掌,这掌法运用气功法,犹如刀刃,十分有力。他一掌劈中白云阁脖颈,竟把白云阁的头削下来。


洞穴里,白云亭、白云榭齐声呼喊:“姐姐!姐姐!”


董海川抱住白云阁的尸身慌忙隐到水里,一声不吭。


白云榭道:“咱们往下吊一根长绳子下去,如果是姐姐上来自然好,如果是那个董文安上来,咱们可以用暗器打他,再把绳索削断。”


胡为找来一根长绳子,往井下抛去。董海川在井下摸到绳子,先生白云阁尸首拴牢,自己在下面施展轻功伏于尸首下面。


白云榭叫道:“是姐姐上来,为何这么沉?”


白云亭道:“为何听不到姐姐声音?”


胡为大声叫道:“不好,下面有人!快削绳索!”说着一刀砍去,白云阁尸首坠下,“扑通”一声落入泉井之中。


董海川却沿着井壁扑了上来。胡为等人抽出兵器齐击董海川,董海川左右躲闪。双掌翻飞。


白云榭叫一声:“风紧,赶快回洞。”三个人返身躲进墓室,将石门紧闭。


董海川追了进去,猛然触到石门,用力一推,纹丝不动。他想可能有机关,于是在石门附近摸索,摸着摸着,碰着了石门机关,石门“吱扭”一声开了,“嗖嗖”五支毒镖飞了出来,董海川有所防备,施展“壁上贴画”功,将身子缩成一团,紧贴在洞顶壁上,等飞镖飞过,只听“哎哟”一声,身后有人中镖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