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雨季(5)

作者:李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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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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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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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738字

野人这才注意到杜群英是一个女兵,而且身材容貌都非常好,当下便起了之心,露出了动物的本能。杜群英从他的眼光里看到了不安,就转移话题道,只要帮助他们过河去,那么队伍可以给他们银子;野人说,银子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用,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银子;杜群英又提出用枪支交换,野人这才同意了,但同时,野人还附带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他要跟杜群英过一次性生活,显然,这个附带条件激怒了杜群英,被杜群英严词拒绝,但是,野人的欲火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他不顾一切地朝杜群英扑来……


于是,就有了大家看到的结局。


听完杜群英的讲述,赵发磊说道:“那么,你究竟想说什么?”


杜群英说道:“我们可以提出用枪支跟他们交换,让我们过河。”


赵发磊犹豫起来:“当兵的没了枪支,就等于没有了武器,没有了武器,就等于没有了性命,眼下虽然没有了敌人,但这以后谁也不能保证日本鬼子就不会再次出现,到那时候,大家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杜群英说道:“据我看来,眼下我们最大的敌人,便是饥饿。你看看……”她指了指河对面的山寨,“既然这里有寨子,就表明这一带的猛兽不多,而且,寨子里的人需要生活,必须开荒种地,所以,寨子里就一定有粮食……”


赵发磊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用枪支跟他们交换两个条件,其一是过河,其二是粮食?”


杜群英说道:“应该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武斗,互不伤害!”


赵发磊点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们以一换三,还是划算的!那好,就按照你的想法办,只是得看对方同意不同意了!”


杜群英跟赵发磊一番耳语,两人决定配合,演一出好戏。


46兵不血刃


赵发磊发令:让藤桥上的第一个野人过河,其余的野人禁止过河,谁要过河,就鸣枪示警。


当藤桥上第一个野人大摇大摆地走下藤桥之后,赵发磊“砰”的朝天开了一枪,首先在气势下将对方震慑住了,随后,用枪指着他的头,将其挟持。


这个野人似乎并不惧怕枪声,正准备耍花招的时候,有战士拖着他同伙的尸体,丢在他的面前,顿时,这个野人就傻眼了,因为他明白:倘若自己不听话,就会落得跟同伴一样的下场。


这时候,杜群英出场了。杜群英告诉这个带头的野人:“让你们的队伍回去,否则我们就会将你们全部杀死!”


这个带头野人被吓得胆战心惊,只好依言行事,朝身后的野人们做了一个手势,顿时,桥上的野人便回去了。


在气势上震慑住了对方,杜群英这才转变策略:“现在,我们的队伍是为了打击外来侵略者,保家卫国,才不得不从这里借道的,只要你们不侵犯我们,我们绝不会侵犯你们。”


带头野人摆摆手,嘴里呵呵有声,意思是他们不敢侵犯了。


杜群英继续说道:“现在,日本鬼子就在前方,我们得赶紧过河,将其打跑,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否则,迟早会被敌人杀死!”


带头野人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他指了指藤桥,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那藤桥是他们搭建的,不能让队伍就这样白白过河。


杜群英露出一丝苦笑,这才说道:“为了表示对你们搭建藤桥的感谢,我们愿意赠送你们两支上好的钢枪作为报答。”


带头野人一听,这才兴高采烈起来,做了个点头哈腰的姿势,那意思是允许队伍从藤桥上过河。


见目的已经达到,赵发磊命令几个男兵,带上9个女兵,率先过河。


大家这才注意起这藤桥来。原来,这藤桥的两端,分别缠绕在两棵百年老树的树根上,靠了原始丛林里一种韧性十足的藤蔓,再加上大腿粗的树干,这才一点点连接到对岸的。杜群英问当地的野人,这藤桥最初究竟是如何到达对岸的。带头野人回答说,那是在枯水季节就已经架设好了的,因为枯水季节容易涉水过河,容易架桥;遇有涨水的时候,藤桥就被淹没在水下,因此用肉眼无法看见。如果要在涨水的时候过河,至少得经过一夜的时间20多人集体劳动,才能将淹没在河水里的藤蔓给绞出水面,然后在旧有的藤蔓上,再补充添加新的藤蔓和树干,让其变得结实牢固。


听完这个带头野人的讲述,大家心中的疑团这才解开。


当天,大部队在藤桥的帮助下,总算全部渡河成功。


为了表示感谢和信守诺言,赵发磊向居住在寨子里的野人赠送了3支枪。


这些野人虽然以前没有使用过钢枪,但是,他们的两个同伴都死在这枪口下,让他们见识了枪支的威力。杜群英告诉他们,这枪支可以用来杀死猛兽,这让野人们高兴不已。所以,当赵发磊提出用枪支交换粮食的时候,野人们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赵发磊又用3支钢枪,交换了大约300多斤粮食,这些粮食全都是当地野人们种的玉米。


有了这些粮食,大家顿时来了兴致。临走之前,赵发磊还命令大伙,帮寨民们搭建了更为宽敞的“新房”,还开辟了平地供他们生活所用。临走的时候,寨民们欢天喜地,将他们送出了山寨。


赵发磊告诉寨子里的野人们,在他们的后面,还有掉队的远征军战士,只要他们来,也请放他们过桥。李亚男还特地在寨口树立了一个木牌,木牌上画着一根箭头,写着:“远征军由此去。”她还特地署上了李亚男的名字。


赵佳凝看到“李亚男”那三个字,顿时明白了这个姑娘的心思,“亚男啊,你这是在写给他看吧?”


李亚男脸上一红,随口问道:“谁?”


赵佳凝哈哈一笑:“哈哈,还有谁,除了那个连长,你眼里还会有谁?”


一语被战友道破心里的秘密,李亚男的脸顿时绯红。


几乎是兵不血刃地过了寨子,队伍继续向北。


47大胆表白


雨季仍在继续。


不过现在总算有了粮食,虽然只有可怜的300多斤,但总算比以前饿着肚皮的时候强多了。赵发磊非常照顾女兵们,给9个女兵分到了大约40斤粮食。


背着这粮食,就像是背着希望,也是在背着自己的性命。


在接下来的行军中,女兵们绞尽脑汁,节约粮食。她们将玉米捣碎成粉末状,每次煮饭的时候,就添加上满满的一锅清水,撒上极少的两把玉米面,然后加上野菜,这样囫囵地喝个够。虽然仍然无法吃饱,但比以前断粮的日子好多了。


每次“吃饱喝足”后,李亚男就会想:“那个连长会不会有吃的?他吃了什么?他吃饱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直到这时候,李亚男才明白,原来思念一个人是如此的魂不守舍、如此牵肠挂肚。


这天上午,队伍再次来到一条小河前,被河水挡住去路。不过这河面比先前的狭窄了许多,20多米宽。因为河面变窄,所以水流更加汹涌湍急。


如何才能过河,成了又一道难题。


水势汹涌,显然无法趟过去,也无法用竹排,这里更没有野人的山寨,当然,也就没有了藤桥。


大家望着混浊的河水发呆,缩在河边茂密的丛林里,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望着参天的古木,杜群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找到赵发磊副营长,说道:“我倒有一个可以过河的办法,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赵发磊正在焦急万分,听了杜群英的话,说道:“讲吧!”


杜群英说:“我们可以砍倒一棵高大的树木,将其推倒在河面上,形成一座独木桥,这样或许可以过河?”


听完杜群英的话,赵发磊心里激动不已,问道:“这河面有多宽?树又有多高?”


杜群英说道:“据我观察,这河面最宽处不过20米,你看这树木,高大的我估计得有三四十米吧,足可以横在河面上了!”


杜群英的一席话,让赵发磊激动不已:“我咋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当下,赵发磊叫来几个男兵,让他们专门选择高大的树木砍伐,不到半天工夫,这些被砍下来的树木就已经积累了七八根,大伙又合力抬着来到河边,看准对岸,将树木放倒,正好横在河面上,直达对岸。


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战士们如法炮制,一座简易木桥就这样架设起来了。


没有栏杆,桥又很高,战士们互相照顾,小心翼翼地上了桥。赵发磊还特地命令两个男兵保护一个女兵过河,而他则亲自护送杜群英过河。靠着这个办法,当天下午时分,队伍总算过了河。


过去之后,有人建议赵发磊将桥拆除,但赵发磊并没有同意:还有后继部队呢,这桥就留给他们吧!


靠着杜群英提出的宝贵建议,队伍终于顺利过来河。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杜群英的形象在副营长赵发磊的心中变得清晰起来。


那个留着齐耳短发、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的双眼皮的大眼睛、那个瓜子脸的女兵,在他的心目中越来越高大。


过河之后,当天晚上宿营的时候,赵发磊找到杜群英,开门见山地说道:“群英妹子,大哥问你个问题。”


杜群英笑着说道:“你有啥问题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赵发磊说道:“这事儿你肯定知道——大哥想问你,你有对象了没?”


听到这话,杜群英顿时哑巴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粗大威猛的山东汉子,竟然开口就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不等杜群英回答,赵发磊就接着说道:“我是个粗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


杜群英回答道:“你知道部队纪律的,禁止在部队谈恋爱……”


赵发磊听见这话,“嚯”地站起来:“我知道这部队纪律!可部队纪律也得讲求人性啊!这荒山野岭,连老虎都生存艰难,何况我们这群肉身?你看看,这沿途,已经死了多少战友了!能够谈一场恋爱,跟喜欢的人说说心里话,就是死也值了!”


杜群英被赵发磊这番话感动了。


是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凡人,都跟凡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只是,在当时那样的条件下,在还没有将日本鬼子打出国门的时候,在茫茫胡康河谷大撤退的时候,在肚皮都无法填饱的时候,没有人去奢望谈一场恋爱。


在他们看来,恋爱已是奢侈品,他们无缘享受。


可是,不得不承认,在当时那样的实际情况下,部队原有的建制被打乱,每分每秒,他们都在受到死神的威胁,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战友倒下,永远不再起来,他们必须协同作战,他们必须抱成一团,他们必须精诚团结,才有可能走出这莽莽丛林,走出这胡康河谷,走出这“魔鬼居住的地方”。


然而,尽管受到了副营长如此强烈而直白的表白,杜群英都无动于衷,她的心,已经紧锁起来了。


此刻,她的心已经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48兄妹情长


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叫李胜华的连长。


从李胜华低下头给她用嘴吸去腿上的蛇毒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属于这个男人了。在那之前,从来没有男人对她有过如此肌肤之亲,更何况,那是在以一种自杀的方式,来对她进行肌肤之亲。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天晚上,李胜华在给自己吸完毒后,大家躺在帐篷内,很多女兵都在开杜群英的玩笑:“群英妹子,我看李连长是喜欢上你了,不然咋会给你吸毒采药啊,自己还差点丢掉性命!”刘艳芝说道。


她反驳道:“不许胡说!谁喜欢他呀……我……我以后还要回缅甸的……”


赵佳凝也在一旁说道:“咳,回缅甸有啥?你俩一块回缅甸不就行了么?咱李连长真是福气呀,娶了你这个外国妹子!”


“……”


在杜群英看来,那天晚上,是她生命中最为愉快的时刻。哪怕是姐妹们的一番谎言,一派猜测,她也觉得自己是那么愉快。


是的,李亚男和杜群英这两个女人,几乎是在同时,爱上了这个叫李胜华的男人。


只是,李亚男更善于表现自己内心的想法,有啥说啥;而杜群英后来看到李亚男也爱上了李胜华之后,便把心里的秘密永远地埋藏起来了。


女人的心,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入住了,就再难装得下其他人。


所以,当赵发磊亲口向她表白的时候,她沉默了。


赵发磊见杜群英一声不吭,急了,拍着枪杆说:“妹子,中不中你给句话呀!你放心,哥不会强迫你……”


杜群英涨红了脸,为了不伤对方面子,她只好撒谎对赵发磊说道:“我……已经有对象了……来当兵之前就有了……”


赵发磊长叹一声,失魂落魄地道:“唉,都怪我没那个命!”


杜群英说道:“承蒙赵副营长看得上,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以后就认作兄妹吧!你当哥哥,我当妹妹……”


杜群英的一番话,让赵发磊转忧为喜,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敢情好!无缘做夫妻,就做兄妹吧!你老家是哪里的,都还有些什么人?”


当下,两人拉起家常来。


见赵发磊高兴,杜群英也打心眼里高兴。这赵发磊虽然说话直了一些,但心眼好,心地善良,其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这一路上,有了这样一个副营长相伴,想必一定会愉快不少。


队伍继续向北。这天早上起床后,大家忽然看到天空晴朗无云,不多时,阳光四射,虽然丛林深处见不了多少阳光,但比起先前的雨季来说,简直就如到了天堂一般。


熟悉当地情况的杜群英说道:“雨季已经到了尾声了。”


得知这一消息,群情振奋。要知道,在这雨季里,他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和辛劳,好不容易熬来了雨季的尾声,实在是大快人心。


此后,虽然大雨仍然时断时续,但总算有个停息了。丛林里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湿热,走起路来,浑身黏糊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让人觉得说不出地难受。尽管如此,哪怕是男兵,也不敢脱去衣衫,因为丛林里常常有各种意想不到的虫子,对他们发起进攻。


这天傍晚,因为喝了溪水,不少战士都拉起了肚子。文艺女兵卓雅就是其中一个,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护理员出身的李亚男告诉卓雅,让她多吃一点东西,多喝点开水,谨防脱水。


当天晚上,卓雅说她拉肚子,跟大伙睡在一起不方便,就在棚子附近的一棵大树下宿营。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床一看,顿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