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先生？”

蒂博环视了一遍福斯蒂娜的房间。

“出现幻景了吧？”

“不，我没有。我喜欢幻景。哥哥，你教我吧！”

“我非常喜欢那位先生！”福斯蒂娜又说了起来。

“到底哪位先生？你疯了吗？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图拼好的！”说着说着，蒂博的神情变得呆滞起来，问题不在于福斯蒂娜是怎样摆好拼图的，而是谁在帮她！她提到的那位先生……这房间有人！

“是那位先生帮你拼好拼图的吗？”蒂博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福斯蒂娜拼的！”

“我才不相信呢。你当我是白痴呀！”

福斯蒂娜的房间是根本藏不住人的。然而，蒂博却感到流淌在体内的血液像是被吸干了似的，内心空空的，没有一点主意。像这种拼图游戏她不可能独自完成的！

“那位先生长什么样？”

“是位先生！”福斯蒂娜毫不含糊地回答蒂博。

“我问你他长得什么样！”

福斯蒂娜用手指着靠窗的角落。

“昨天，他就在那儿！”

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昨天！”蒂博哀叹道，“你在说什么呢？”

突然，他明白了。在福斯蒂娜嘴里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昨天可能指3个月前，也可能指3秒钟以前。

“昨天，那位先生就和我说话了。”福斯蒂娜自豪地宣布。

“他说什么？”蒂博问道。

“你好，你好，福斯蒂娜！那位先生就说了这些！”

“还有呢？”

我也对他说：“你好，先生！”

蒂博把手***头发中，似乎要把它们连根拔出。他在想怎么说才能让福斯蒂娜听得懂，毕竟她还是个娃娃。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蒂博耐着性子又问了起来，“你认识他吗？”

“他就叫先生！”福斯蒂娜大叫起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好了，”蒂博念叨着，浑身是汗，“我们下楼吧。”这个“先生”可能就藏在某个角落里。福斯蒂娜把手伸向蒂博，让他拉着自己，她似乎对即将来临的探险活动很感兴趣。蒂博看到妹妹嘴角浮起一丝调皮的笑容。

“你在耍弄我！这一切都是你瞎编的，你这个骗子！”

“不，我是福斯蒂娜！福斯蒂娜·弗朗兹！绝不是骗子！”

“那好，我要考考你。”蒂博说。

福斯蒂娜以为带她去哥哥的房间里玩，兴奋地向门口跑去。

蒂博喊着让她慢点儿。

“小姐，从这里走！假如你乖的话，等会儿就去我的房间。记着，你得乖乖的！”蒂博蹲在地上，用手背把拼好的拼图给捣散了。

“重新拼！”蒂博命令福斯蒂娜，“刚才怎么拼的，现在还怎么拼。”

“先生！”福斯蒂娜一边朝窗户挥动着小手，一边大声叫着，“我在这儿！”

“你为什么叫那位先生？”蒂博不解地问，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

“因为他很和蔼！”福斯蒂娜回答道。

“你刚才可说是自己拼的！”

福斯蒂娜完全失去了耐性，抓起拼图块就扔，弄得满屋子都是。

“你给我住手”蒂博被福斯蒂娜的举动激怒了，忍无可忍地大声呵斥道，福斯蒂娜赶紧停下手，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慑于他的威严，福斯蒂娜根本就不看他。她在细心地检查地毯，一张花色条纹的地毯，上面已留下了鞋印。蒂博突然感到心头一震，一切都明白了！当人们久久地凝视一张地毯时，往往会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大堆模模糊糊的各色面孔。像这种游戏他早就玩过！福斯蒂娜盯着那些“面孔”却相信真的看到了谁。毕竟她还是个孩子，脑袋里还冒着几分傻气。

“我也看见那位先生了！”蒂博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多好多的先生呀？”

“很多先生，”福斯蒂娜肯定道，“他们全都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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