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遭遇嬴政为救挚爱身涉险(1)

作者:留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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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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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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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296字

“阿房,你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绮罗跟在阿房身后,凝神留意周围的动静。自从昨日阿房离开阜黎谷之后,她们便沿着河岸一路向上游而去。现在,已经渐渐离开民众聚集之所,越向前走,景色越加荒凉。偶尔会出现一个小小村落,也是稀稀疏疏,不过十余户人家。


“现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你还是留在主子身边更安全吧?”绮罗继续试图劝说阿房,“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又何必要急在这一刻?等主子将眼前的麻烦解决,再慢慢寻找毒药来源不是更好?”


“不行,不能等到那时候。”阿房摇头道,“这一次幸好毒性不强,有惊无险。但是,若不能彻底弄清楚到底此毒从何而来,何人所下,那万一下一次换了药性更猛之毒,齐国必将难逃灾祸。”苍落尘此时正与赵与鹰全力部署,戒备秦国突然来袭,分身乏术,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去扰乱他们的步伐。既然早已决定要全力协助苍落尘,那么,就让她自己来解决这个难题吧。


“阿房姑娘,这里也有。”非语从不远处的草丛中跃身而出,沉声道,“从它们的腐烂程度可以推断,大多都是与齐国都城中的动物同时发病,或是更早一些。也有少数是刚刚死去不久。”


“嗯。看来我们的方向找对了。”阿房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木头,主子知道了吧?”绮罗放慢脚步,等阿房走得稍微远了一些,悄声询问非语。


“嗯。”非语简单回道。


因为阿房担心若是向苍落尘实话实说,他会拒绝让她独自出行,所以决定先斩后奏,在帐篷中留下一封书信后,偷偷离开。


虽然阿房严令绮罗、非语二人不可向苍落尘通风报信,但是,她刚刚动身,非语派出的侍卫便已经跪在了苍落尘面前。


“嘿嘿,我这阿房妹子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抛下你,自己游山玩水去了。”赵与鹰嘻嘻笑道,“你还不快去将她追回来?”


挥手写下一张又一张密函,命令侍卫火速送去各个驻守将领之处,苍落尘声音平静:“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现在就去追她回来,她必不会依从。”而他此刻必须为齐国布下铜墙铁壁的严密防线,来阻隔那个男人对她的贪婪觊觎,自然无法陪着她一起前行。


命令所有亲卫营侍卫隐匿身行,悄然尾随保护阿房一行。苍落尘虽然面色不变,提笔书写的速度却更加迅速。无论如何,他终是无法放心让她一人独自在外。按照这种进度,明日晌午大概就可全部部署完毕,到时,他便可以前去寻她。


只可叹,人算不如天算。纵然是睿智如苍落尘,却也终有算计不到之时。天意弄人,只这一日耽搁,他与她,便已再次天各一方。


远远地,阿房看到了一座云遮雾绕的广袤山峦,绵延起伏,巍峨矗立。山腰上覆着白雪皑皑,仿若银装素裹。


“这里还有这么高的山?”阿房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大为赞叹。而他们一路溯源的潺潺河水,就是从这座山脚下蜿蜒流出。


莫非,这里就是源头所在?


压抑不住激动的心绪,阿房策马向前,直奔而去。


非语、绮罗不敢大意,也急忙策马追了上去。


山路崎岖,众人只能下马步行。走了大概五六里路,温度越发降低,崎岖的山路也更加难行。


绮罗担心阿房的身体,坚决拦阻,不许她再向上而去。


阿房无奈,只得留在原地休息。非语则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而去。


“小心一点。”阿房关切叮咛,“山高路陡,或许还会有野兽出没。”


非语脚步稍顿,沉声回答:“谢阿房姑娘提醒,属下会注意的。”说完便纵起轻功,鹰猿似的向上疾掠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非语这才回来。


“阿房姑娘,以此向上大概三四百丈左右,有一瀑布,其下是一座深潭。河水源头便在此处。周围活动有许多寒鸦野狐之类,均无异状。”


“那么,河水出现问题的部分,应该就是在这一段距离之内了。”阿房沉吟道。


心知时间容不得耽搁,阿房起身继续向上而去。


绮罗无奈,只得小心搀扶着阿房继续向山上前行。非语则在前面以剑劈山开路。


未行多远,崎岖的山路突然分作左右两条。细细的路径在荒草掩映下,向着深处蜿蜒。


“非语,方才你走的是哪一条?”阿房突然问道。


“右边这条。”非语答道。


“那好,这次我们走这条。”阿房说着,踏上了向左而去的小路。


与右边的路不同,这条小路似乎并非是向山顶而去,而是曲曲折折在山腰上盘绕。走了不知多久,路上的荒草越来越多,渐渐难以觅踪。


阿房站定脚步,不再前行。她以前也是在山中长大,对此也有些了解:这应该是进山打猎或是采集药材之人踩出的路径。


抬头看看天色,虽然只是下午,但是毕竟只是早春,日短夜长,加之林木繁茂,遮挡了本就昏暗的光线。此刻的山林,已经黑了下来。再向前走,人地生疏,恐有迷路的危险。


“今夜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好了。待天明,再向前去吧。”绮罗趁机提出建议。相比寻找毒药来源的事,她更关心阿房的安危。非语虽未多言,但是从神态中也可看出他亦是如此打算。


“嗯,好吧。”阿房答应下来。她虽然心急,但也并非是鲁莽的女子,自然晓得利害。


非语、绮罗二人见阿房应允,当下拾柴引火,将带来的干粮烘烤暖和,安顿阿房休息。


随意吃了一些,阿房半倚在松软的干草上,看着篝火跳跃。虽然身体疲倦,却了无睡意。


非语抱剑而坐,坚毅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犀利的眼神扫过四周无尽的黑暗,警惕着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唯有在掠过阿房身影的时候,眼中的冷凝会不由自主地退去,浮起温柔关切和淡淡的苦涩压抑。


在另一边,绮罗亦是用同样的心情注视着非语。


她爱着他,同时也是真心怜惜呵护着阿房。若是别的女人占据了非语的心,她可能会憎恨,会妒忌,但是,对于阿房,她却没有半点这样的情绪。若是阿房爱的不是苍落尘,而是非语,那她甚至也可以忍住心碎之痛,祝福他们。然后,就如非语看着阿房这样,将所有心事掩埋,静静守护。


但是,既然阿房爱的不是非语,那她就不必委屈自己。她想要靠近他,用柔情和时间呵护他的伤痕累累。她愿意等,等着终有一日非语会看到她的好。她不贪心,只要他可以将被阿房牢牢占据的感情分出一份对她,就足够了。


突然,远处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几乎微不可辨。


绮罗与非语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各怀心事,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敏锐的听力和直觉。


同一时间迅速跃起,绮罗纵身挡在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阿房身前,非语则长剑出鞘,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声喝问:“什么人?”


“耳朵真他妈的灵。”远远地在草丛站起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向着阿房等人所在的方向冲来。


到得近前,在火光映衬下,阿房这才看清来人的穿戴相貌。


这十几个人皆是男子,身披兽皮外袄,腰间手中皆有兵器,目光猥琐,明显不是良善之辈。


“阿房莫怕,这些人应该是盘踞此处的山贼流寇一类。”绮罗轻声安抚身后的阿房,唯恐惊吓到她,“我这就收拾了他们。”


“呸。”为首的男人一口痰吐在地上,抬头用余光看向绮罗。


他的身体异常高壮,配上身上的兽皮,真如狗熊一般。“小娘们长得俊俏,吹牛倒是很有一手。赶紧过来和爷爷求饶,便饶你性命,再让你好好爽爽。”


此话一出,身旁之人纷纷应和着发出淫邪的笑声。


首领说完,突然愣在当场。火光闪动之中,他竟然看到在那娇俏的女人身后,躲着一个美得令他难以呼吸的人儿。


瞪大眼睛正欲再看得清楚,却见眼前人影一闪,非语已经持剑站在他的面前,冷冷道:“滚。”


这个匪首看着阿房的眼神令他愤怒,恨不能当场便剜出那两只浑浊的眼珠。只是顾忌到阿房,不想让她目睹鲜血纷飞的场面,这才忍住杀机,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可惜,对非语的忍让,这帮悍匪丝毫不加理会,反而逼上前来,企图将三人包围。


匪首居高临下,斜瞥着低他许多的非语,口中狞笑道:“死小子,好大的胆子。看看爷爷今天怎么撕了你的嘴。”说着,簸箕般的大手伸出,便想要抓住非语。


非语没有出剑,反而后退几步,闪到阿房身侧,低声道:“阿房姑娘,得罪了。”说着,将阿房拦腰抱起,施展轻功轻松跃出包围,向远处而去。


“你带着阿房走远点,我一会儿就去。”


早已按捺不住的绮罗见阿房被非语带离,喜不自禁。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连忙高声喊道:“都闪远点!谁敢和本姑娘抢,就剁掉他的爪子!”


声落,只见四周树影摇动,数条人影掠起,又很快消失在非语离去的方向。


众匪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失神。看那数量,足有百人之多。竟然能离得他们如此之近而不被发觉。他们……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吓”跑了埋伏的亲卫营侍卫,绮罗立刻抽出三尺青锋,冲入惊呆了的众匪中间,如同狼如羊群,毫不客气地大开杀戒。


片刻工夫,先前还狰狞凶狠的贼匪,已经尽皆倒地,横七竖八,没了气息。


“枉费你人高马大,怎么这般不经打?”意犹未尽的绮罗走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匪首身旁,毫不犹豫地将犹自滴血的长剑***他的心脏,“看你还敢不敢再侮辱本姑娘!”


解决了这群自寻死路的倒霉鬼之后,绮罗轻笑一声,向着阿房等人追去。


阿房坐在一边,看着笑逐颜开的绮罗忙碌着重新拾柴引火,无奈地抚额轻叹。绮罗平时也算得上娇媚可人,怎地一到遇上这种打打杀杀之事便兴奋得不能自已?真是人之百态,各有不同。


正胡思乱想,却见绮罗与非语又停住动作,凝神观望。阿房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又有人来招惹绮罗这个“女魔头”。


正想着,忽然绮罗身形闪动,消失在了树丛之中。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不要,不要杀我们。”男孩大概有十三四岁,一边哆嗦着哭求,一边将那个七八岁的女孩护在身后。


“他们掉在陷阱里了。”绮罗笑着解释。


“哥哥……呜呜呜……”二人身上狼狈不堪,女孩躲在男孩身后,吓得直哭。


“别嚎了,谁要杀你们啊。”见男孩盯着她的长剑直打哆嗦,绮罗撇撇嘴,顺手抛给了非语。


“快走,这附近有山贼!”见阿房他们确实不像坏人,少年这才放心,急忙道。


“别怕,没事了。”拿过一些干粮走到二人面前,阿房柔声道,“坏人已经被赶走了,你们先吃些东西吧。”


闻言,少年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仙子般的人儿。“怎么可能?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能赶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说是赶走了就是赶走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说,你们两个小孩子跑到这深山做什么?”绮罗不客气道。阿房善良,她可不。这两个孩子出现得蹊跷,还是问清楚的好。


少年确实饿了,想了想便接过干粮,递给妹妹一块,二人便狼吞虎咽起来。等吃饱了,这才解释道:“我,我叫郑墨,她是我妹妹幺儿,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昨日随着几个乡亲进山,想要抓些湖溜子,哪知遇到了山贼。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我们两个逃命的时候掉进了陷阱中,幸亏野草繁茂,这才躲过一劫。”


“湖溜子?那是什么东西?”绮罗好奇道。


“那是这山中特有的一种鸟,会游泳,也会飞,羽毛很漂亮,那些有钱的人喜欢用它的羽毛作为配饰。”郑墨解释道,“只是它们活动的地方太过险峻,所以商人们出高价请我们这些善于攀岩的村民捕捉。也幸亏有它们,我们村即使灾年,也不至于饿死。”


问答之间,天渐渐放明,朝阳驱散山间雾霭,山林重又生机勃勃。


非语背着睡熟的小女孩,绮罗搀扶着阿房,在郑墨的指引下,很快回到了来路上。


叮咚声响,一道溪水在山间流淌。


和阿房轻语几句,绮罗便向着溪水走去,准备清洗剑上的血污。


看着绮罗走去,郑墨显然误解了她的意图,急得大叫:“那水有毒,生喝不得!”


此言一出,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郑墨身上。急性子的绮罗一个转身,长剑出鞘,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你怎么知道有毒?莫非,这毒是你下的?”


看着剑上的黑色血污,郑墨顿时吓傻了,结结巴巴回答道:“这、这水生喝了,会、会死人的,村子里的人都、都知道。”


阿房上前一步,将绮罗长剑拨开,欣喜问道:“那么,你可知道这水中之毒的来源?”


呆呆地看着阿房绝美的笑靥,郑墨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答。


绮罗皱着眉,用剑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斥责道:“再这样无礼,我就剜了你的眼睛!”


被这句话拉回了神智,郑墨吓得一头冷汗,连忙回应:“是,这毒的来源我自然知道。”


唯恐再次惹恼绮罗这个貌美心狠的女人,郑墨不敢耽搁,深吸口气,开始解释水中之毒的来源。


原来,此山因其地势奇特,有着许多独特的植物和动物,除了湖溜子,还有一种野果也极为罕见。此果冬天开花,春季结果,味道香美,山中的众多动物都极为喜食,这湖溜子也不例外。


可是,万物造化,千奇百怪,本来无毒的野果经过湖溜子的肠胃发酵以后,竟会产生剧毒,并随着腺体分泌出体外,在绚丽的羽毛上形成保护膜,以此防御天敌。在水中觅食嬉戏时,此毒随之溶于水内,所以,这山间水中便也有了毒性。


山民世代居于此处,自然早就熟知此物习性,也早就摸索出了应对之法。除了将水煮沸饮用之外,嚼食此种野果,或以其枝叶防毒。所以,虽然这水有毒,山中动物却也未受大害。


“既然如此,那为何先前并未因此而引起灾祸,却唯独今年来势汹汹?”阿房不解问道。


见阿房问起,郑墨不敢怠慢,急忙细细解释。


原来湖溜子平时都居住在雪巅之上,只有春季时才下到山腰这里繁衍后代。而且,只有成年湖溜子才有艳丽长羽,并将野果转化为毒腺。而它们,也正是这里山民疯狂捕捉的对象。


也因此,尽管繁衍能力极强,湖溜子的数量却始终极少。排出的毒经过大量水流的稀释,待到得人烟稠密之所时,毒性已经极其微弱,至多只能引起体弱之人腹泻几次。穷人家本就粗糙,对这些算不得病的病,也从来不会在意。


但是,自打去年苍落尘登基以后,律法森严,原本在都城横行的流氓地痞或是安分守己,或是远遁他处。


而这个隐秘安静的村子里也来了许多这样的无赖混混。他们割据地盘占山为王,将这平静的山村搅得不得安宁。


随着进山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山民们再也不敢如以前那样随意进山打猎采药,而湖溜子也因此没了威胁,大肆繁殖。林中不时掠过的艳丽羽毛如同诱人的陷阱,生活困苦的山民为了生计,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这巨大的诱惑,拉帮结伙,壮着胆子抱着侥幸之心进山来了。其中,就包括想要捕捉湖溜子卖钱为母亲治病的郑墨兄妹。


原来如此。


听了郑墨的讲述,阿房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忍不住歉然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会和落尘哥哥说的。”虽然这是稳固政权、稳定社稷的必经过程,但是毕竟因此而搅乱了这里的平静,并间接打破了这里维持了数代的平衡。这次疾病,是必须引以为戒的警钟。


茫然地看着阿房,郑墨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山贼泛滥和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之间有什么联系。正在他纳闷的时候,就见绮罗与非语突然“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向着他聚拢而来。


郑墨大惊失色,险些跪在地上。他们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可是自己明明什么过头的话都没说啊!


“饶,饶命啊……”不管其他,先求情再说。自己死活不论,年幼的妹妹总要保住。


“让开!”转眼间绮罗便已经来到郑墨面前,一把将他拎起丢到一边,仗剑挡在阿房面前,向着密林深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