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狼七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4:12
|本章字节:5992字
“啊!”一阵剧烈的阵痛从他的左脚踝的位置传来,他不禁叫出声来。门外的女人警觉地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见年轻人已经醒了,微微笑了笑。
“我在哪里?”年轻人见眼前的女子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服,从穿着来看像是一个猎户,然而长相却十分精致,眼睛黑中带蓝,颇有一些西域女子的味道。
那女子笑而不答,转身出去端来一个碗,碗里的东西黑乎乎的带着浓烈的气味。即便青年人自小跟随父亲研习中医,尝尽百草,一般的药物只要一闻便知。可是眼前碗里的东西所散发的味道是他从未闻过的。
“这是……”年轻人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接过了女子手中的碗,他将碗放在鼻前又仔细地嗅了嗅,忽然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你是……”年轻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觉得不可能又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女子始终站在年轻人面前微笑着,双手轻轻摆着示意他赶紧喝药。
年轻人嘴唇轻轻嚅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仰着脖子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全部喝光,说来奇怪这药闻起来味道浓厚,而一入口却毫无涩苦之味,却更像是一种烈酒。药一入腹便觉得丹田像是忽然生出一个小暖炉,暖暖地向周身蔓延。
年轻人一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眼前的年轻女子,一边疑惑地问道:“这药……难道就是人草?”
女子接过碗,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房门。年轻人此刻满腹狐疑,多年前他便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在驱虫师家族之中除了金木水火土五族之外,还有一类驱虫师,他们虽然不会驱虫之术却是所有驱虫师秘术的关键。
据史书记载,人草师在驱虫师之中的地位极高,而在楼兰时代达到了顶峰,称之为帝国虫师,然而即便地位如此之高,人草师的行踪依旧是诡秘莫测。即便是王宫贵胄能有幸亲眼目睹人草师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寥寥数人而已。此后却不知什么原因,人草师忽然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关于人草师的一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即便是史书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能在一些遗留下来的隐秘孤本上还能依稀得知,这个职业曾经存在并辉煌过。
起初人们对于人草师的离奇失踪充满了各种猜测,遭遇仇家灭门,或者人草师本来也只是臆造出来的一个神秘职业,而事实上根本不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几百年倏忽而过,关于人草师的重重猜测和假设也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最后人草师这个词也只有驱虫师家族之中的君子才知道。而这个年轻人便是其中对人草师最为好奇的一个。较之那些相信人草师根本就不存在的说法,他更倾向于人草师家族遭遇了不测,但并未灭门,余下的人为了躲避仇家追杀,带着人草师的秘密隐匿了起来。
他之所以会如此坚定自己的猜测,是因为多年前在甘肃发生的一场自己先辈参与救治的离奇瘟疫。想到这里年轻人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时门又被推开了,女子从门外款款走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她将食盒放在地上,然后把一旁的桌子向前推了推抵住床脚,这才从食盒中端出一盘牦牛肉和一壶酒,然后微笑着走了出去。
不见食物还不觉得饿,一旦见到年轻人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他像是几天没进食的野狼一般,风卷残云般将一大盘牦牛肉扫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喝了一大口奶酒,这才觉得浑身熨帖了不少。吃过之后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虽然还有点疼,但勉强可以活动。他双手支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贴在门缝向外看,只见门外是另外一间屋子,正中央摆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而墙上与这个房间一样挂着一些怪异的图画。而刚刚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下,手中似乎抱着什么。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这个躲在门后的偷窥者,随即扭过头向身后门口的方向望去,正好与年轻人四目相对,年轻人有些尴尬地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目光却落在了女人怀里的襁褓上。
女人一如既往地还以和善的微笑,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推开门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坐在女人旁边的凳子上,此时他看得更清楚了,在一个用兽皮制成的襁褓中躺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此刻那婴儿早已睡熟,睡梦中粉嫩的小脸不时微微颤抖。
“这是你的孩子?”年轻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孩子。那女人微笑着却并不说话,忽然年轻人意识到了什么,从他醒来到现在女人从未说过一句话。他立刻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女子,半晌才双手比画着说道:“你……是不是……”他指着自己的嘴,疑惑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淡淡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猜到了,但是此刻得到确凿答案的年轻人心中依旧有些诧异。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在屋子中打量了一周,然后向一旁的房门走去,推开房门一阵刺骨的冷风像是夹着无数根钢针从衣服的缝隙钻进来,可是他全然没有在意,因为他已经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了。
这栋小木屋坐落在唐古拉山口旁边的一处山崖之下,背靠着黑压压的山崖,眼前是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的河谷地,河谷地对面便是那些高耸入云的雪山。一轮硕大的月亮像是镶嵌在了河谷之间,沉沉地压下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恐惧。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白色的雪包忽然轻轻一颤,一个巨大的黑影倏忽间从雪包中蹿出,直奔年轻人而来,年轻人手疾眼快连忙躲闪,怎奈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向后一闪整个人瞬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看那黑影迫近却也毫无办法。正在这时只听屋内那女子在喉咙中轻哼一声,声音刚落那黑影在半空中迅速调整方向,落在了年轻人身旁,而此时年轻人才看清,眼前的庞然大物看起来像一头小牛犊一般,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绒毛,黢黑的双眼如铜铃般大小闪烁着恶狠狠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喉咙中发出警戒般的低吼。
屋子中这一阵混乱终于将襁褓中的婴儿吵醒了,婴儿的啼哭声立刻在这小木屋中响起。那庞然大物听到婴儿的啼哭,显然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失去了兴趣,从男人身旁走过来到女子身旁,将那巨大的脑袋伸向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似乎与这庞然大物十分熟络,见到它便立时破涕为笑,两只小手在襁褓中挥舞着,似乎是想要摸摸那个庞然大物。此时年轻人才从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缓过神来,缓缓站起身子,谁知刚一站起那庞然大物立刻警觉了起来,扭过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年轻人,喉咙中再次发出警戒的低吼。年轻人连忙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扶着门框,而婴儿此时又再次啼哭了起来,庞然大物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转过身子继续盯着眼前的婴儿。
年轻人就这样矗立在门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这时女子抱着襁褓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那庞然大物的脑袋,然后向年轻人点头示意他过来,年轻人这才战战兢兢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一步,奇怪的是那庞然大物虽然身上依旧在颤抖,却并没有如同刚刚那样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他这才壮着胆子走到木桌前面,那女子从桌子上拿过纸笔在上面飞舞着写下一行娟细的字:这是一条番狗,名叫巴对。
年轻人对番狗也早有耳闻,只知道这是生活在藏地的一种体形硕大、力大凶猛、野性十足的巨犬。领地意识极强,藏地的牧民多用来看家护院,牧羊放马。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年轻人真算是大开了眼界。哑女微微笑了笑,点着头示意年轻人用手抚摸着那条藏獒,年轻人犹豫片刻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他始终对巴对心有余悸。哑女见此情形微微笑了笑,抽过身边的纸写道:巴对是一个很温柔的母亲,你放心吧,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