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雨飘香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22
|本章字节:9166字
张琪竟然赤身裸体跟几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这场面让我想起了若干年前我的那场浩劫和半年前夜总会里的三只鸭子,没有任何美感,让我看着难受,就像把心脏一会捏成五角星一会拍成大饼,总之横竖就是变态。我的心象长在胸腔里的拳头一样撞击着我的肋骨,我轻声喘着粗气,慢慢关上了门,却在关好门抽手的一刹那,碰掉了门上的挂锁,我伸手去抓,却没抓到,它砸到地板上后又弹了起来,声音之巨大无异于晴天一声惊雷,最要命的是我想赶紧把它捡起来,却又没拿住,晴天惊雷再次响起,我一不做二不休,拉开门搓着眼睛做熟睡乍醒状说琪琪你还不睡啊,困死了,说着我就径直进了洗手间。然后张琪做宠辱不惊状说谈点事情马上睡。哼,弹***说成谈事情,还有那声音,憋足了劲也压不住高潮边缘的波澜壮阔,颤音都赶上帕瓦罗蒂了,有半夜黑灯瞎火谈事情声音紧张成这样的?第二天早上,张琪坐我的车子上班,阳光从左侧车窗射进来,一切跟往常没有什么分别,似乎都很美好。我在这样美好的阳光里想到了张琪的事情,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我用眼睛余光看看她,只见她那张平时文静的脸瞬时间变形,五官重新组合,幻化成一个巨大的“淫”字,张琪一声尖叫,我猛打方向盘,还好没有啃上。
一个表面上天真无邪的女孩,竟然背后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把我都吓出幻觉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而且,上次我在她家的遭遇,如此看来分明就是她导致的,可是我居然还在屁颠屁颠地为她做这做那,还用大慈大悲的心肠安慰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说不定,当时她正在心里偷笑,这个傻逼还真当自己是南海观世音了,其实就是个泥菩萨。我忽然想到上次段斌说的话。一个隐藏着这么多秘密的女孩子,很难说不会因为要得到我的职位而对我下手。朱宜整个上午都没到公司,打他手机居然不接,他不到公司倒是正常,但不接我电话就十分反常了,我有点急了,过去问她的助理,助理说朱总请了调休假,我说朱总还要请什么调休假?她说这次朱总调休了三个月!目前由陈总行使总经理职权。我说三个月?他休产假呢?助理摇摇头,我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简单思考之后我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朱宜递交了辞呈,在等总部的回复,但是他已经对公司失去了信心,所以借故把手上几年以来积攒下来的调休一次全部用掉,毕竟他三个月的工资要十五六万了,带着十五六万的薪水休息三个月,这差事看似爽大了。
我赶紧处理掉手头上的事情,准备到朱宜家里去打探个究竟,临出办公室的时候,居然被郑孟逸堵在了门口。他问我对朱宜辞职的事情怎么想。这不是郑孟逸的风格,这个老张的卧底在我看来一直都非常的不称职,可是今天他居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有点蹊跷。我说怎么着要教训我?他说舒经理,朱总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这事你管不好。我没说话,觉得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向我袭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成功地感化了郑孟逸,我先是多次挑起了他跟刘相杰之间的矛盾,然后决绝的不顾多年老部下刘相杰的感受,以自己的职位为筹码来保郑孟逸,然后又通过麻将事件挑起他跟主子老张之间的矛盾,救他于老张的虎口之下,最后拿出几万块钱来帮他救老母亲的命。如果说前几次都是我主动设的局,算不得我的慈悲,那最后一次出钱给他母亲治病,就绝对算得上是我的义举了,可即使是这样,我却仍然没有降服他!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止我帮助朱宜。又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次恐怕是看准了时机,要助老张一臂之力,为虎作伥地戳朱宜的死穴了。我说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他犹豫了一下,说舒经理,上次你借我的钱,我会马上还你。
这句话再次让我震惊。这明摆着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好使自己不再欠我什么了。我笑了笑说,不急。他犹豫着不肯走,说这个年头小人当道,你要注意身边的人。我说小郑你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回光返照了?那我要不要相信你呢?他犹豫了一下,说当然,我也包括在内,不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要相信我今天说的话。我搞不清他具体想干什么,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他还欠着我的钱,就不怕他跳。在路上我还在想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陈鸾,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虽然已经被这些是是非非折磨得有点神经失常,但还没失常到可以跟一个真疯子取得良好沟通的地步,所以我去看她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弄不好再被她打就不合算了。下午的阳光妩媚动人,浦东大地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妖娆,我一直认为浦东跟浦西风格完全不同,应该算两个城市,浦西市历史悠久海派气氛浓烈,浦东市就象某市一样,是改革开放造就的早熟儿,有着成人一样的身体,儿童一样的性格。而朱宜就住在早熟儿一样的浦东市川沙镇。出了过江隧道,我感觉有点冷,忽然想到子彤,不知道他这时候跟谁在一起,有没有加衣服,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我想给他打个电话,只是提醒他多穿点衣服,这很重要。
可是打过去,这个号码已经不存在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永远失去子彤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去,从此以后这个人就化做一抔黄土,再也变不回原来的人形了。如果他爱上的是女人,那么我死也要找到他,可是如今他居然爱上了男人,这让我望而却步。如果爱上男人只是子彤拿来跟我分手的一个借口的话,那么他这个理由非常成功,可是我都没有机会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借口。离朱宜家越来越近,我把车子停在路边,好好整理了一下眼睛,然后开进朱宜家小区。可是朱宜家铁将军把门,难道他带成成出去玩了?但是我心里老是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来到门房,看门人告诉我,朱宜的小孩昨天晚上出了意外,好象是伤得不轻。我的心猛得缩了起来,我再次拨了朱宜的号码,很长时间朱宜才接了,我说在哪个医院?他说什么医院?我说别他妈废话,我问你我干儿子在哪个医院?他沉默了一下说,东方。我匆匆来到东方医院,成成已经从急诊转到了病房,在病房里,我看到了手上插着吊针,头上绑着纱布的成成,朱宜和张小妍一左一右象夫妻俩一样守着成成。我轻声质问朱宜到底怎么回事。
朱宜说昨晚成成自己跑了出去,等我发现成成不在的时候,才冲出去,此时小区的灌木丛中传来了成成微弱的哭声,那声音……朱宜哽咽了一下说,那声音就像小猫叫一样,我赶紧冲进去,发现成成被人打了,头上一个大口子。我说人呢?凶手呢?朱宜说跑了,监控摄像头恰恰坏了,根本找不到人,不过我想大概是我得罪了谁吧。他说完看了张小妍一眼,张小妍尴尬地低下了头。我愤愤地骂,老张这个老畜生。我说成成现在怎么样呢?朱宜说没事了,伤口没有伤到骨头,我想凶手大概是想恐吓我一下吧。这时候成成忽然醒了,张小妍赶紧靠上去,成成嘴角动了动,叫了声“妈妈”。这一声差点惊掉我的下巴。朱宜发现了我的失态,尴尬地说成成现在学话,只会叫妈妈,见了谁都叫妈妈。我说那他会不会叫爸爸呢?朱宜摇摇头说,还不会,也怪我平时陪他太少,对他也比较严厉,他比较怕我。这时候我倒有点嫉妒张小妍了,这个据说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贿赂老师来换取班干部的家伙,居然有这样的福气,白捡了个这么可爱的大儿子。
不过她有点憔悴了,她原本就不太漂亮,如此一来就更加对不起观众,无论脸上堆了多少雅诗兰黛,身上套着多少阿玛尼,手上戴着多贵重的泰国国宝手链,都掩盖不住她内心的矛盾,她最爱的男人和最爱她的老爸因为一个职位拼得你死我活,换了谁都要掉十斤肉。不过,朱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个人居然还能在一起,真有点相濡以沫的感觉,之前我认为朱宜跟她好纯粹是为了用床来巩固椅子,如今椅子没有了,床居然还在,看来朱宜真的是爱上这张床了。朱宜把我叫到门外,我们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着抽烟。朱宜说我走了,相信公司也没有那么多是非了,你好好工作吧,你一个人自己要注意,不能锋芒太露。朱宜一副要交待后事的样子,看上去大义凛然。
我刚要张嘴说话,他却阻止了我,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刘相杰的事情只是个引子,主要是我知道张国伟被判无罪了,这样我呆在公司已经毫无意义了,与其被人整死,不如自己全身而退,只是我太痛恨这个世道了,为什么坏人如此猖獗却人人无能为力呢?我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说我还没怎么想好,大概会带着鸾鸾和成成回山东老家吧,优思公司在上海这么有名气,我以这样的原因辞职,估计没有哪个公司会再用我了,而自己创业的条件还不是很成熟。说完他狠狠地抽了口烟,说终于可以回老家了,感觉象要上天堂了。但是他的表情却让我感觉到一丝要下地狱般的恐惧。我说那张小妍呢?他笑笑说,她如果愿意,可以跟我回山东,白天跟我摇橹出海,晚上给我和鸾鸾洗脚,给成成洗澡,把猪和鸡喂好,为我老爸煎药……说完他哈哈大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种巨大的悲伤感向我袭来。我说你不当许文强了?你一直的理想不是在上海滩出人头地,然后衣锦还乡吗?现在这样灰头土脸,你怎么回去?他叹了口气,说不想了,现在不想出人头地了,现在只想安稳过日子。
我说你骗黄雯去吧,我养了几年的驴还不知道驴肚子里的病?他说真的,你说人怎么样才算快乐?有理想并为之奋斗,快乐的只是理想实现的那一刻,况且不是每个人的理想都能实现,有的人理想实现了,他又要为下一个理想奔波,不然理想实现了,再干吗?而没有理想的人,时时刻刻都是快乐的。我说那是懦夫的观点,你没有资格享用。他摆摆手,说我就是个懦夫。我不想就这个问题跟他探讨下去,因为我知道这明显是借口。我直击要害,说成成怎么办?你想让他长大了也跟你一起摇橹出海?他不再说话,眼睛里却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我说不让他出国了?不让他进华尔街了?这是我们在大学后期经常探讨的问题,他说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到国外读书,打入最发达的美帝国主义的心脏,毕业了直接进华尔街,将来他得拿美金英镑来孝敬我们,得给我找个外国媳妇,把我这一辈子没有实现得理想全部实现掉。我说外国媳妇要是黑人怎么办?他张口结舌,老半天冒出一句话,说他要是敢给我找个黑媳妇,我就敢给她媳妇买大宝,不光搽脸,全身都能用,当然还要把这家伙***敲歪,否则别给我整个黑孙子出来。朱宜仰着头,我估计他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为了避免尴尬,我说我先进去了。
朱宜跟在我后面进来。我趴在成成脸上亲了一口,忽然成成响亮地喊了声妈妈!我一下感觉天地翻转,泪就下来了。我转过头问朱宜,我说他这是在叫我吗?朱宜点点头,我又亲了他几下,也许是太用力,成成竟然哭了起来,我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哄,张小妍把我拉到身后,上前嗯嗯啊啊地象叫床一样几下就把成成哄好了,我心里暗暗吃醋。我拍拍朱宜的肩膀说,孩他爹,我这就算孩他妈了。朱宜不说话,我想这大概是默认了。回到公司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很多事情一目了然。没有了朱宜,我在这公司还有什么意义?朱宜替我顶包而辞职,这份情意重于泰山,我拿什么来报答他?他救了我,可是谁来救他呢?正在我痛心疾首地感慨命运多舛的时候,我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舒童,老同学你好啊,上次你帮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什么时候我请请你?隋焕武。这条消息让我打了个寒颤,就像是你家里刚刚从银行里取出几万块钱,忽然有小偷在你家门口贴张条子,说找个时间来帮你数钱。这哪是要吃饭,分明是要吃我。我想给陶子发一封邮件,告诉她我成了成成的干妈,至于朱宜跟张小妍的现状,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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