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奇遇手记篇(1)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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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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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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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652字

第八章真作假时假亦真:奇遇手记篇(1)


或偷窥,或夜遇,或托梦,或亲友口授,或昏迷中游历……古人与鬼怪亲密接触的方式五花八门。其实,今人不必一一考证,也无须争辩真伪,诸多千奇百怪、荒诞不经的鬼事,原本就是世人美丑善恶的折射之像。


鬼父当官


出处:《搜神记》


环境:书桌旁


恐怖系数:★★


胡母班,字季友,是泰山郡人。一天,他经过泰山的旁边,忽然在树林里遇见一个红衣骑士,招呼他说:“泰山府的神君(招收魂魄的神)召见你。”胡母班愕然一惊,他迟疑不决,未作回答。又有一个骑士出来喊他,他只好跟着行进几十步。那骑士请胡母班暂时闭上眼睛。一会儿,他便看见了一处宫殿,仪仗十分威严。胡母班进去拜见了泰山神君,泰山神君命人端上饭菜,说:“我想见您,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麻烦您捎封信给我女婿。”胡母班问:“令爱在哪里?”泰山神君说:“我女儿是河伯的妻子。”胡母班说:“我这就拿信送去,不知道沿着哪条路走才能到她那儿?”泰山神君说:“您到了黄河的中流,敲打着船呼唤奴婢,自会有取信的人出来。”胡母班辞别神君,骑士又让他闭上眼睛,一会儿,他又回到原来的路上。


于是,胡母班向西到了黄河,依照泰山神君所说的呼唤奴婢。一会儿,果然出现一个婢女,取了信又潜进水中。没多久,这婢女又冒出水面说:“河伯想见您。”然后也请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胡母班便拜见了河伯。河伯命大摆酒宴,言语热情。临走时,他对胡母班说:“感谢您不辞辛苦地来送信,我也没有什么可奉送。”于是命令侍从:“把我的青丝鞋拿来。”便把这鞋子赠送给胡母班。胡母班出来时,闭上眼睛,忽然又回到了船上。


胡母班留在长安一年才回家。他途经泰山旁边,不敢偷偷地过去,就敲着树干,说:“我胡母班从长安回来,想报告一下消息。”一会儿,以前的那位骑士出来,引着胡母班按过去的方法进去。胡母班便向泰山神君报告了送信的经过。泰山神君说:“我以后会报答你的。”胡母班说完去了厕所,忽然看见他父亲带着枷锁在服苦役,一起服役的人有几百个。胡母班上前拜见父亲,流着泪问:“你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他父亲说:“我死后很不幸,被惩罚三年,现在已经两年了,苦得待不下去了。知道你如今被神君所赏识,可以替我向他诉说一下,求他免除我的劳役。我只是想当一个家乡的土地神。”


胡母班便照父亲说的,再次拜见神君,并替父亲陈述、乞求。神君说:“生死不是同道,你不能够接近他呀。人的肉体是不值得怜惜的。”胡母班苦苦哀求,神君才答应下来。于是胡母班告辞出来,回家去了。


回家一年多,孩子差不多死光了。胡母班十分恐惧,再次奔向泰山,敲树求见。当年那位主驾车马的官吏迎接他走进地府,见到了神君。他自述说:“当年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回到家中,一年多来孩子们快死光了,我担心这祸事还没有完结,所以来此请你哀怜。如蒙相救,乃我们全家之大幸!”神君拍掌大笑道:“当初我就对你说,生死不是同道,你不能够接近他。这下怎么样?”随即下令召见胡父。一会儿,胡父来到厅堂上,神君就问他:“以前你请求回到家乡做个土地神,本当为家族造福,你的孙儿却快死光了,这是为什么呢?”胡母班的父亲回答说:“我久别家乡,非常高兴能回家,又碰上吃的喝的很丰盛,实在想念孙儿们,所以就召见了他们。”于是神君便撤换了胡母班的父亲。他父亲流着泪出去了。胡母班也回到家中,再有儿子,都安然无恙。


经典溯源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也。曾至泰山之侧,忽于树间,逢一绛衣驺呼班云:“泰山府君召。”班惊楞,逡巡未答。复有一驺出,呼之。遂随行数十步,驺请班暂瞑,少顷,便见宫室,威仪甚严。班乃入阁拜谒,主为设食,语班曰:“欲见君,无他,欲附书与女婿耳。”班问:“女郎何在?”曰:“女为河伯妇。”班曰:“辄当奉书,不知缘何得达?”答曰:“今适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当自有取书者。”班乃辞出。昔驺复令闭目,有顷,忽如故道。遂西行,如神言而呼青衣。须臾,果有一女仆出,取书而没。少顷,复出。云:“河伯欲暂见君。”婢亦请瞑目。遂拜谒河伯。


河伯乃大设酒食,词旨殷勤。临去,谓班曰:“感君远为致书,无物相奉。”于是命左右:“取吾青丝履来!”以贻班。班出,瞑然忽得还舟。遂于长安经年而还。至泰山侧,不敢潜过,遂扣树自称姓名,从长安还,欲启消息。须臾,昔驺出,引班如向法而进。因致书焉。府君请曰:“当别再报。”班语讫,如厕,忽见其父着械徒作,此辈数百人。班进拜流涕问:“大人何因及此?”父云:“吾死不幸,见遣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处。知汝今为明府所识,可为吾陈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公耳。”班乃依教,叩头陈乞。府君曰:“生死异路,不可相近,身无所惜。”班苦请,方许之。于是辞出,还家。


岁余,儿子死亡略尽。班惶惧,复诣泰山,扣树求见。昔驺遂迎之而见。班乃自说:“昔辞旷拙,及还家,儿死亡至尽。今恐祸故未已,辄来启白,幸蒙哀救。”府君拊掌大笑曰:“昔语君:死生异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召班父。须臾至,庭中问之:“昔求还里社,当为门户作福,而孙息死亡至尽,何也?”答云:“久别乡里,自忻得还,又遇酒食充足,实念诸孙,召之。”于是代之。父涕泣而出。班遂还。后有儿皆无恙。


鬼话歪批


鬼爷爷思念并召见孙子,就等于夺了他们的命。人常因私情误事。


故事中,阴间如同人间社会一样,官阶等级分明,有泰山令,有苦工,有罪犯,只要托情通关节,照样可以谋得一官半职。这鬼世界其实就是人世界的投影。


文颖迁坟


出处:《搜神记》


环境:公车上


恐怖系数:★★


汉朝时,南阳郡人文颖,字叔长,建安年间任甘陵府丞。有一次,他路过边界停下来过夜,夜里三鼓时,梦见一个人跪在他面前说:“从前我的祖上把我埋葬在这里,现在我的棺材被河水淹了,有一半泡在水里,而我也没有办法能自己取暖。听说你来这儿,所以来求你。想委屈你明天暂时停留片刻,把棺材搬迁到高处干燥的地方去。”鬼还揭开衣裳给文颖看,果然都浸湿了。文颖心里感到凄凉,便醒了过来,就把这梦跟身边的人说了。他们说:“梦都是假的,有什么值得你奇怪的?”文颖就又睡了。


文颖一睡着便又梦见了那个鬼,对文颖说:“我把我的困苦告诉了你,你怎么不哀怜我呢?”文颖在梦中问道:“你是谁?”鬼回答说:“我本是赵国人,现在归汪芒国的神管辖。”文颖说:“你的棺材现在在什么地方?”鬼回答说:“很近,你帐篷北边十几步,河边枯杨树下面,就是我的棺材。天就要亮了,我不能再见你了,你一定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文颖回答说:“好的。”忽然就又醒了。


天亮后要出发时,文颖说:“虽然说梦里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他身边的人说:“你为什么要吝啬这一点点时间不去验证一下呢?”文颖便立即起身,率领了十几个人,带着他们顺着河流向上走,果然发现一棵干枯的杨树,便说:“就是这个地方了。”于是挖掘杨树底下,不大一会,果然发现了棺材。棺材已腐烂得很厉害,有一半浸在水中。文颖对身边的人说:“昨晚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们,你们都说梦是假的。其实,世俗流传的东西,得检验后才能证明啊。”于是就为这个鬼搬迁了棺材,埋葬好了才离去。


经典溯源


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于此,水来湍墓,棺木溺,渍水处半,然无以自温。闻君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寤。语诸左右。曰:“梦为虚耳亦何足怪。”颖乃还眠向寐处,梦见谓颖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颖梦中问曰:“子为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汪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是吾也。天将明,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喏!”忽然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曰梦不足怪,此何太适。”左右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朽坏,没半水中。颖谓左右曰:“向闻于人,谓之虚矣;世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


鬼话歪批


没有调查和行动,就没有发言权。


鬼和人一样,有衣食住行等物质需要,被水所溺,只得向人求助,可见坟墓棺椁对于鬼如同房舍对于世人一般重要。安居才能快乐,正如今日之“房奴”。


外遇游戏


出处:《太平广记》(出《续齐谐记》)


环境:沙发


恐怖系数:★★


东晋时,阳羡(今宜兴)人许彦挑着鹅从绥安山下经过时,遇见一位书生,约十七八岁,躺在路边,说他的脚痛,恳求许彦打开手提的鹅笼子,他要钻进去。


许彦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便打开鹅笼,但书生忽然就钻进了鹅笼里。奇怪的是,鹅笼并没有变得更宽,但也不觉书生变得更小;只见他怡然自得地和两只鹅坐在笼子里,鹅也没有受到惊吓。许彦挑起鹅笼继续前行,并不觉重。


走了一段路后,许彦来到一棵大树下休息时,书生才走出来,对许彦说:“我想为你设一薄宴,以示感谢。”许彦说:“很好。”于是,那书生从嘴里吐出一铜盘奁子,奁子中有各种饭菜,山珍海味罗列在一起。那器皿全是铜的,气味芳美,世所罕见。


酒喝了数巡,那书生才对许彦说道:“这些日子,有一个女人总跟着我;今天,我想暂时把她唤来。”许彦说:“很好。”于是,书生从嘴里吐出一个女子,大约十五六岁,容貌绝美,衣服华丽,同他们坐在一起饮酒。


不一会,书生便醉倒了。那女子对许彦说:“我虽然与书生相好,可实际上却怀有外心,并偷偷地领来一个男子。书生既然睡着了,我想暂时把他唤来,希望你不要说。”许彦说:“好吧。”于是,女子便从口中吐出一个男人来,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也显得非常聪颖可爱,并同许彦寒暄畅叙。


过了半晌,睡着的书生身体忽然动了动,好像就要醒过来。女子连忙吐出一道锦帐,遮住她的情人。书生醒过来,就拉着女子躺下来。


此时,锦帐外的男子又悄悄对许彦说:“这个女人虽然对我有情,但也不是全心爱着我,我也偷偷带了一个女人同行,现在想和她见个面,请你不要张扬。”许彦说:“好啊!”男子于是从口中吐出一名女子,年约二十来岁。她也坐下来一起吃喝,还不时和那个男子打情骂俏。


过了很久,锦帐里传出书生侧身的声音。男子说:“他们要醒来了!”于是连忙张口,将他吐出来的女子又纳入口中。


片刻之后,书生处的那个女子从锦帐里走出来,对许彦说:“书生就要起来了。”说着,也张口吞下她吐出来的男子,然后与许彦对坐。


又过了半晌,书生起身,对许彦说:“我只想暂时眯一下,没想到睡了这么久,你一个人独坐,一定很无聊吧。天色已晚,只好和你告别了。”


说完,便将那个女子连同所有的器皿又吞进口中,只留下一个二尺多的大铜盘送给许彦,并告别道:“别后咱们无所寄托,只有相互回忆吧!”


太元年间,许彦任兰台令史,将那大铜盘送给侍中张散。张散看上面的字,说是东汉永平三年制作的。


经典溯源


东晋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遇一书生,年十七八,卧路侧,云:脚痛,求寄彦鹅笼中。彦以为戏言,书生便入笼。笼亦不更广,书生亦不更小。宛然与双鹅并坐,鹅亦不惊。彦负笼而去,都不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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