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阳唐伯虎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4:06
|本章字节:11412字
林之扬喝了口茶,说:“当然不是从大门明目张胆地去盗了,而是从后门。”
林振文说:“后门?怎么皇帝陵也有后门?”
林之扬说:“从古至今,宏大的建筑都是由一些有建造天才的高人所设计和修建,这些高人在修建那些富丽堂皇、无与伦比的皇宫、宫殿、陵墓的时候,都会故意留下一些缺陷或是一个后门,设计缺陷是为了在今后的创造中,不至于无法超越先前的作品而留下遗憾,而给陵墓留后门的目的就更明显了,就是为了日后能不为人知的秘密进入陵墓,直达地宫。”
林振文慢慢点头,已然听得入了神。林之扬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说:“1956年,中国政府在郭沫若等人的大力主张下发掘明万历皇帝朱翊钧的陵墓定陵,挖了不到半个月,挖出一块石条,石条上面刻着一行字:‘此石到金刚墙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这种石条通常被称为‘指路石’,是修建陵墓的工匠偷偷埋下的,这照片就是当时考古队拍下的照片。”说完,林之扬喝了口茶水。
林振文看着照片,又问:“工匠留‘指路石’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日后去偷这些陵墓?”
林之扬笑了:“那倒不是,皇帝的陵墓有时在他还没死时就建好了,总不能让它就这么大开着墓门吧?于是就得把陵墓先封死。如果过几年皇后先死了,就打开封门,把皇后下葬了;再过几年或十几年,皇帝又死了,再打开封门再葬一次,这次才算完事。这个过程很可能会持续得很长,也许几十年,天长日久,封好的墓门找起来不太容易,于是工匠就在地下埋几块‘指路石’,挖到指路石就可以直接到达地宫,这样,下葬起来就省了很多人力。”
林振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些工匠也挺有意思的。按您的说法,当初修建茂陵的工匠,在建造时也留了一个后门之类的记号,以便日后下葬之用?”
林之扬说:“茂陵这么大的陵墓,起用的一定也是西汉当时最有名的工匠,按我的推断,这工匠一定留有后门,倒不是为了日后下葬之用,因为茂陵一直在修,到汉武帝死时才算修完,人死即下葬,也不用在日后留后门,但那些艺高胆大的工匠还是秘密修了一条从地宫通往外界的隐秘之道,这条秘道的入口处,应该是位于一些荒山野岭之地,为的是不引人注意。”
林振文点了点头,说:“这工匠胆也够大的,这种事要是被汉朝皇帝知道了,还不得诛他的十族啊!”
林之扬说:“人就是这样,越是禁止的事情,就越有人去做,现在不也一样吗?”
林振文:“可不是吗?您说的太对了。”他又翻开古籍的下一页,见上面写道:
“寿陵督官张汤,世家传营造之法,技艺高超,尤擅迷宫,甚得帝宠。昭帝始元三年,于扶风刹中见帝冢梓宫内玉箱、玉杖,乃西域康居国王所献,帝生前甚爱之。昭帝得知,乃诏张汤问之,答曰不知。宣帝元康二年,河东功曹李友入上党抱犊山采药,于崖石中得武帝生前地宫素藏之杂经三十卷,盛以金箱。书卷后题东观臣姓名,记书日月是武帝时。帝问武帝侍臣典书郎冉登,答乃孝武皇帝殡殓之物。再召汤询问,复回不知。宣帝怒,下汤入死囚,百般拷问无果,次年病殁狱中。”
看完这段话,林振文说:“爸爸,这段话我看明白了。大意是说,负责给汉武帝修建陵墓的官员叫张汤,水平很高,擅长建造一些带有迷宫性质的建筑,为的是让盗墓者难以进入。汉武帝死后第四年,康居王进献的玉箱子在陕西扶风被人发现,昭帝问张汤是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又过了几十年,一个叫李友的人在上党县抱犊山采药时,在岩石缝里发现了用金箱子装的三十卷佛经,汉宣帝得知后,问了当年给汉武帝当秘书的一个叫冉登的人,他说这是武帝死时下葬的陪葬品,宣帝再把张汤叫来问,他还是说不知道,宣帝生气了,把他下到死牢里拷打,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第二年这个张汤就死在监狱里了。”
林之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基本正确,还不错,下面还有。”
林振文再翻开下一页,上面字迹越来越模糊,还有很多的污渍,勉强可以辨认部分文字:
“张汤秘绘茂陵地宫全图于帛上,暗藏天马飞仙之中,汤死后传于其子,复传其孙,光武帝四年,张汤六代孙献天马飞仙于帝,帝以秘藏先帝陵图为罪,诛张汤六代孙九族,天马飞仙遂藏于宫中。次年失火,天马飞仙失踪,至此不复现世。”
林之扬说:“最重要的就是这段话,这个叫张汤的官员曾经将茂陵地宫的详细全图画在一块布上,藏在天马飞仙里面,一直传到他的第六代子孙,那时已经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时代,他的第六代子孙害怕当朝政府知道张家有茂陵的地图,问罪于他,就主动把天马飞仙上交给了刘秀。按理说,这种行为算是投案自首,应该给予宽大处理,但刘秀十分震怒,以其私藏先帝陵墓地图为罪名,给张汤后人来了个满门抄斩。这天马飞仙就一直收藏在皇宫里。第二年皇宫忽然失火了,天马飞仙在这次火灾中神秘失踪,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它的踪影。”
林振文兴奋地说:“这天马飞仙就是父亲你在兴平市找到的那个吗?”
林之扬说:“正是它。本来这天马飞仙的底座断了,它就变得毫无用处,可机缘巧合,章晨光居然在茂陵村的一个老农手里得到了它,虽然他转手卖给我赚了100多万,但在我眼中看来,还是跟白捡的一样。得到这底座之后,我曾经一连三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一直在研究天马飞仙的机关设计,看能不能打开它,取出布帛地图。可惜还没有研究出个头绪来,就被尤全财指使那个姓丘的混蛋给抢走了。”
林振文这下全明白了,他说:“这么一说,这天马飞仙就是打开茂陵宝库的钥匙了?”
林之扬收起古籍,点了点头。
林振文给林之扬倒满了茶水,说:“那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尤全财,抢回天马飞仙了!”
林之扬说:“是的,我为了打听到它的下落,花了几百万元,虽然只是从丘立三嘴里得到了背后主使者的名字,但光是‘尤全财’三个字,就值我花这600多万了。现在,我要你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必须从尤全财手中,将天马飞仙抢回来!如果这件事办不成,我们损失的就不光是那几百万元,而是我一生的梦想。”
林振文不解,说:“父亲,对这茂陵我也有所了解,东汉的赤眉军和唐朝的黄巢起义军都曾经抢夺过茂陵的珍宝,那可是好几万人呐,恐怕都给抢光了吧?”
林之扬笑了:“你说得没错,这两次中国历史上最大型的公开盗墓行动,的确抢走了茂陵内的无数珍宝。史书记载,赤眉军占领长安后,他们因经费不足,派人砸开了茂陵的羡门,白天黑夜的往外搬陵里的金银珠宝,几万人搬了一个半月,可陵里的东西却只减少了不到三分之一;黄巢的军队就更不用说了,只搬了几天,就因为唐朝军队的进攻而停止了。”
林振文说:“几万人搬了一个半月,才减少了不到三分之一?茂陵里有那么多的东西吗?”
林之扬说:“刚才我说过了,许多史书上都有记载,说武帝年间西汉国十分强大,当时武帝把国家的税收分为三份,其中一份就被用来修建陵墓和陪葬,你想想,一个强大的帝国三分之一的金钱,那是个什么概念?凭你几万人搬,就能搬得光?但这还不是重要原因,依很多考古学家的判断,修建茂陵集天下能工巧匠于一处,设计的十分坚固、豪华和巧妙,而且有很多暗道机关,都可置人于死命,所以说,无论是更始军、赤眉军还是黄巢军,他们砸开羡门,充其量也只能进到茂陵的外层墓道、甬道、前耳室等建筑,而地宫入口附近的主室、耳室和梓宫这些主要地点,根本不可能被那些以农民为主的起义军找到,换句话说,他们扫荡的只是外围,真正的里层才是集天下珍宝之大成的宝库。三国时期还有记载,说董卓派吕布也盗过茂陵,还将刘彻的棺材翻了个底朝上,但这只是野史,不足为信。”
“而现在我们有了布帛地图,不但可以知道地宫各种的构造,最重要的是,可以找出那条张汤留下的直接进入茂陵地宫的秘密通道。有了这条通道,就可以直达安放刘彻棺椁的梓宫,皇帝棺材旁边陪葬的珍宝,肯定都是珍宝中的极品,而且皇帝的棺材本身也是稀世之物,西汉刘歆有书记载说:‘汉帝送死皆珠襦玉匣,匣形如铠甲,连以金缕。梓宫内,武帝口含蝉玉,身着金缕玉匣。匣上皆镂为蛟龙弯凤鱼麟之像,世谓为蛟龙玉匣。’刘彻身上的金缕玉衣,肯定比中山靖王刘胜的还要珍贵百倍,我真想亲眼看看啊!”讲到这里,林之扬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幻想中的景象。
看到林之扬的表情,林振文却有了一些不安,他说:“父亲,你不是想要进入茂陵里去吧?”
林之扬说:“真是废话!我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打听天马飞仙的下落,为了啥?这个叫尤全财的人既然敢抢我的天马飞仙,他一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至少也有一些眉目,我们一定要在他勘破机关之前,抢回天马飞仙,找到地图!”
林振文惊呆了:“父亲,真要盗茂陵?你不是老糊涂了吧?”
林之扬生气地说:“你说我老糊涂了?我告诉你,我的大脑比你要清晰得多!我们不是盗陵,是在考古!懂吗?”
林振文说:“那茂陵建造坚固,里面又有各种暗道和机关,进茂陵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再者说,我们为什么不把地图交给国家,让国家考古人员去做?以您的身份,我们一样可以跟着进去啊!”
林之扬说:“交给国家?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脑子一点不开窍?自从明定陵文物保护失败之后,中国对前朝各种陵墓的政策就改成了只进行‘抢救性发掘’,也就是说,国家只会去发掘那些已经被盗墓贼破坏过、开掘过而暴露在土地之外,有再次被盗危险的陵墓,就算我把地图上交国家,国家文物局无非就是把它当成一件文物,秘密收藏起来而已,根本不会去进行开掘。再说,由国家来开掘和我们自己动手亲力亲为,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我要体验的就是那种费尽心思、千辛万苦之后,来到汉武帝的梓宫之中,亲眼见到他的棺椁的心情,那将是我今生最美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林振文担心地说:“可是父亲,私自盗掘古代陵墓,可是犯大罪的啊!咱们林家在您的多年经营之下,现在已成为中国排得上号的巨富之一,无论是家产还是您和我的身份,就连市长、省长也要给咱们三分面子,我们家里古玩众多,足以让我们家几代衣食无忧,还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就为了看一眼汉武帝刘彻的棺材?”
林之扬看着林振文,不屑地摆手说:“做为一个文物研究专家,一个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到中国古文物研究的人,对他来说最大的兴趣不是金钱,而是能拥有没有人见过的旷世奇珍,这种满足感,是多少金钱换不来的。你研究文物才几年?根本不会理解我这种心情。”
林振文霍地站起来,说:“父亲,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决不能让你去甘冒大险,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置林家的产业和前途于不顾,去挖一座陵墓!我不同意!”
林之扬大怒,他指着林振文,说:“你懂什么?林家的产业还不是我苦心经营得来的?没有我几十年收购古董,你能花上三亿多元建这么大的城堡?你现在倒来指责起我来了!我告诉你,我意已决,我一定要抢回天马飞仙,取出地图!如果这件事办不成,那你就永远呆在这个城堡里吧,不用再回西安了!”
说完,林之扬收起古书和皮包,想要走出书房。可书房门是由指纹锁控制,他拉了几下也没拉开,大怒道:“把这个破门给我打开!”
林振文从未见他这么光火,吓得脑门沁汗,连忙一溜小跑来到门边打开门,林之扬拔腿出门就走,林振文一面紧跟着林之扬,一面拉他的衣袖,说:“父亲,老爹,你可千万别生气呀!我刚才的话也是担心你嘛!那茂……”
林之扬回头用严峻的眼神示意他别往下说,林振文一缩头,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
林之扬说:“笨蛋,小心隔墙有耳!这事要是泄露了,我唯你是问!”
林振文连忙唯唯诺诺的说:“是是,放心老爹,我保证!”
林之扬说:“准备车我要回西安。这件事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去西安找我。”
林振文不敢怠慢:“是的父亲,我一定好好考虑。现在我先安排人手去对付尤……对付那家伙,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林之扬点点头,在司机和随从的陪伴下,驱车离开别墅。
林振文目送父亲离去,松了口气,说:“这老头,今天怎么发这么大脾气?真是反常,还不承认自己老糊涂了,哼。”回到大厅里,只见那名叫于冰的漂亮女佣正在厅中等候。
林振文笑吟吟的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脸蛋,说:“怎么样?昨晚没被占便宜吗?”
于冰一侧脸,有些不高兴地说:“难为你们这些当老板的想出这种主意。”
林振文哈哈大笑,穿过前厅、走廊,又回到刚才三楼的房间里,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脑,说:“叫陈军一个人到我这来。”
功夫不大,门外有人按铃,通过电脑屏幕见一人站在门外。林振文按了一下键盘,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此人中等身材,面沉似水,昨天中午曾出手打过丘立三,身手敏捷至极。
林振文说:“陈军,通知全国各地的眼线,停止‘捕兔行动’,收缴剩余活动资金。对了,丘立三怎么处理了?”
陈军说:“老板,已经打听好了,丘立三父母早亡,现在他除了一个在戒毒所戒毒的姐姐之外,没有任何亲属。”
林振文点点头,说:“这人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一会儿给西安市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丘立三带走,关他一辈子算了。”
陈军说:“是,我明白了。”
林振文说:“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说完,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陈军,“北京金春拍卖集团董事长,名叫尤全财,我要你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还有他最近都有什么活动,和什么人来往密切,都给我调查清楚。你马上安排人去办,尽快给我结果。”
陈军接过纸条,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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