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给你买的裙子呢？”

“哦，那个啊，我去找找。”

那是老妈突然母性大发要给女儿买衣服，逛了一天的商场才挑中的连衣裙，价格不菲，样式还不错。就是胸低了一点儿，吊带细了一点儿，收腰提臀的效果太明显了一点儿。

卫楠咬了咬牙，穿就穿，反正总比裸奔好。

居然有点儿挤。或许是睡太久，全身轻度浮肿的结果。

“妈，现在满意了吗？”

这形象其实挺像寂寞空虚半夜出去找人解闷的大龄女青年，老妈你的审美观实在是太成熟了点儿啊……

老妈微笑道：“不错不错，挺漂亮的，挺漂亮的。”

卫楠“嗯”了一声，抓起挂在门口的随身小包，刚想出门，又接到老爸电话。

拿起手机，她听到老爸在那边说：“楠楠，你去接陆双了吧？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几罐啤酒，再买条新的毛巾被给人盖，我马上回家了。”

卫楠无奈道：“成，我这就出门了啊，还有要交代的吗？”

老爸微笑着说：“第一次见面，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儿。”

卫楠挂了电话，回头，老妈微笑着叮嘱道：“别太疯了，让人笑话。”

卫楠翻了个白眼，转身出门。

刚下楼，卫楠的手机又响了。

卫楠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死党萧晴柔和的嗓音，“楠楠猪，还睡呢？”

卫楠喘了口气，“早起来了。”

萧晴说：“我刚醒，昨天看看到凌晨五点，唉，整个人都蔫了。我听你挺精神的，干吗呢？”

“我去接客。”

萧晴震惊，“接客？！”

卫楠擦了擦汗，解释说：“我是说，去火车站接一个客人。”

“吓死我了，你说话还真是劲爆。”萧晴顿了顿，“什么人那么神秘？要你亲自出动。”

“我哥的朋友。”提起这个卫楠就很是无奈，哥哥是个很热情的人，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分布范围十分广泛，他一热情，自己也得跟着遭殃。“唉，我现在还穿着上次给你看过的那个低胸吊带裙，还有超级高跟鞋。”

“啊？那你还真像裸奔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楠打断，“大小姐你就别刺激我了，我总觉得我们全家都突然改行变成卖猪肉的了。我哥拿刀杀，我爸拿水烫猪毛，我妈把肉洗干净还切成一条一条的，乐呵呵地往那个叫陆双的嘴边送。那姓陆的什么来头啊，真是无聊。”

萧晴笑着说：“可能是你家人都想让你快点儿找个男朋友呗。对了，明天高中同学聚会，咱们老班长组织的，你去吗？”

“不去，烦着呢。”

“那我也不去了，你先去接人。我妈叫我吃饭了，晚上联系，拜。”

萧晴的电话刚挂掉，卫楠的手机又响了。

得，今天还真成了我卫楠的电话节了？怎么所有的人都像世界末日似的抢着给自己打电话，四个电话还分布均匀，铃声从《好难过》到《朋友》到《你不认识我》各个分组都响了一遍。轮流来电，这次是陌生人，卫楠心情不好，直接挂了。哪料那打电话的人居然锲而不舍，又拨了过来。

卫楠叹口气，接了起来。

“你好，我是陆双。

卫楠突然怔住。

透过电话传来的男音，语调略低，语气平淡，分外有磁性。如同在耳边缓缓流过的温水，冲击着脑里复杂的神经丛，最后集中在头顶，居然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震撼之感。这人不是做播音节目的吧？声音还真好听。卫楠在心中暗自评价着。

“在听吗？”那边轻声问。

卫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应了声，“嗯，陆双你好，我刚出门，正要赶去接你呢。”

“那么，我在火车站附近的月华大厦的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其实这会儿算起来，他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应该很不耐烦才对。可是那平淡的语气和低缓的声音，依旧感觉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嗯，好的。”卫楠点头。

“拜。”

电话里只余嘟嘟的忙音，那边已经挂了，卫楠“拜拜”还没说来得及出口，讪讪地把手机塞回包里。

这声音，贼好听。

这态度，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