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皇族秘史(1)

作者: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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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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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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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868字

金姑娘站在一边发呆,我想了一想,从枪支弹药堆里捡来一把满弹匣的小型勃朗宁手枪,打开保险,交到她手上。金姑娘朝我感激地一笑,我也微微一笑,点点头,刚转身,听见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都别动,全部把枪放下,双手交叉放在脖子下面……”


(一)


马匹奔驰到徐州站的时候,我们看到不远处刚过站的火车正驶向日本师部军营的方向眼看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王刚喊道:“哥,我们继续追,反正翻上最后一节车皮就行了。”


王强答应一声,回头说:“泉哥,你和李油子慢一步来,看好我弟妹和马!”


我远远答应一声,毕竟王刚、王强的骑术太好,我们的马上又是三个人,赶不上他们的速度。眼看王刚王强两匹马四个人离最后一列车皮越来越近,突然从车窗处伸出一个鬼子脑袋,看到了我们三匹马,招手对着我们大喊大叫。


应该是他被我们身上的日本军装迷惑了,弄不清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也听不懂他在喊些什么,我只感觉耳边生风,铁轨两旁的树木不停地往后排去,暗暗佩服满洲姑娘的骑术不是盖的,如果不是马上载了三个人,不见得就会落在王刚王强后面。


王强的马已经抢先到了火车屁股后面。那鬼子似乎发现不对劲了,探身出窗咧嘴骂着开始瞄准,但刘晓刚单手端枪先开了火,鬼子号叫一声打圈掉下了火车。


五六个鬼子同时从火车窗里探出头来,立刻端起了枪往后面瞄准。窗口挤成了一团,金姑娘连忙勒马,急奔的大洋马一声长嘶,前蹄探起有一人多高,我和李存壮差点掉了下去。王刚眼见危险,驾了一声,带着连长向右方驰远和火车并行拉出了一个弧度。但王强马太快,和火车又太近,基本脑袋就离枪口不到几米了,我惊喊起来,只看到刘晓刚恰恰飞身扑上了火车后座,然后就是密集的枪声。


我闭上了眼睛,不忍见到王强中枪的惨状,片刻后睁开眼睛,果然紧贴着火车车窗下奔跑的马背上已经没有了王强,窗口的鬼子欢呼起来,突然王强从马背下翻身出来,一把拉住了窗外的枪把,一个鬼子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拽出了车窗,号叫着落在火车外的地面上翻滚。站在车后台上的刘晓刚手起一枪,地上的鬼子立刻不叫了。


窗口的鬼子惊呼,纷纷探身往车窗下乱放枪,王强一个死拉缰绳,胯下的马被勒得往后就地一个坐腚,火车继续飞驰,鬼子的枪全部放空,恼怒得哇哇大叫,坐在地上的马摇摇头,打了个响鼻,站了起来,悠悠晃了几步,被王强驱赶着又追了上去。


李存壮焦急地催着金姑娘:“追上去,追上去。”边从肩上摘枪,我拽住了他的枪,喊:“不能放枪。”李存壮一呆:“什么?”然后立刻明白了原因:车里有军火弹药,鬼子从里面对外放枪没问题,但我们往里面打是万万不能的,一旦子弹打进去引爆的可能性太大。那样一来没到军营车皮就炸了,起不到引鬼子出营的作用,二来除了这列车皮,前面的几列都是客列。看来鬼子就是怕有人动炸军火的脑筋才用客列运弹药,让人投鼠忌器,太狠毒了。


这样只要鬼子的身体不探出窗口太多,我们就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刘晓刚使劲地砸着火车后门,但看来里面上了锁,铁门纹丝不动,刘晓刚一气端枪瞄准了门,犹豫了片刻,又慢慢放了下来。


不光我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火车上的鬼子们也看出了我们的难处,纷纷欢呼起来把头缩了进去,只把枪口架窗口乱放,人在里面瞄准。虽然没什么准头,但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每过一秒,就离鬼子的军营近了一步,如果火车到了军营还没有被我们拦下,到时候就算引爆了车皮,难道真的要牺牲整座列车的百姓来陪葬?前面列车里的可都是平民,我们可以以军人的准则来要求他们作出牺牲吗?


(二)


窗口里的鬼子学乖了,他们不再瞄准马背上的人,转而瞄准人下的马,有一弹削去了王强胯下马的耳朵,吓得马匹掉头想往回跑,王强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马,但他的马是再也不敢靠近火车了。窗后的日本鬼子又是吹口哨又是做鬼脸,笑成了一团。王刚马后的连长用力向窗口投了一把刺刀,但只落在了窗口外车厢上,还险些失去平衡落马。


别说打中人,打中马都不是玩的,在我们原来的计划里,就是其他人翻进军火车皮,还要一个人控制这三匹马跟在火车后面,等到了鬼子军营附近,把车皮和火车脱节,点燃引线,大家再跳出车窗借这三匹马远离爆炸。当然一个人控制三匹马只有靠王强或者王刚这两个骑术最好的了。但看现在的情况是离计划越来越远了。


眼见一点办法没有,我正焦急,李存壮忽然掉头问我:“泉子,你说人死了到底会不会变成鬼?”我没好气地说:“什么时候了来问这个?你又怕死了是不是?”李存壮嘿嘿一笑,“怕个姥娘的,有鬼就好,这世里报不了的仇,看不到的人,等做了鬼大家在阎王殿里一样报仇,一样团聚,对吧?活着的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坐稳了,驾!”


我没明白过来,李存壮反手绕过我一刺刀扎在马屁股上,马痛得长嘶起来,疯了一样地快跑,很快就冲到了火车后面。我又惊又怒,骂道:“李油子你疯了?伤了马,底下怎么办?”李存壮没理我,眼看马身已经跟车尾平台并齐,李存壮喊道:“刘晓刚,接人哪!”


金姑娘一声惊呼,被李存壮推向了车尾,刘晓刚慌忙倾身把她接了过去,李存壮又是一刺刀扎在马屁股上,回头叫:“泉子,跳。”我顾不上多想,一把握住了车尾车厢上的爬杆,只觉得身下的马呼地冲出了我胯下,刘晓刚慌忙把我拉了上去。我看前面的李存壮冲过车窗下一声大喊:“小鬼子们,你李爷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收年礼啊!”


李存壮扬手把什么东西从车窗里扔了进去,紧接着李存壮身下的马一个鞠冲,前蹄一屈,带着李存壮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我们同时喊:“李存壮!”离得最近的王强一个弯腰侧身把李存壮拎上了自己的马,眼看李存壮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突然车厢里的鬼子们争先恐后地把头伸出了窗外,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揉了揉眼睛,二话不说端枪就射,刘晓刚和连长更是枪枪连发,鬼子惨叫连连,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王刚的马驰过车尾平台,我们把连长接了上去,王刚追上王强,又接过了昏迷的李存壮,递给我们。王强翻身钻进了车窗,王刚牵住了空着的马匹,继续奔驰。


片刻后王强从里面打开了车尾铁门,一股熟悉的强烈臭味从门里冲出来,我恍然大悟:李存壮把蛟道里那怪物尸体上的圆球留在了身上,刚才甩进车厢的就是这玩意儿。这家伙骑术还挺好,开始装成不会的样子,看来大家都故意让金姑娘留下来成全王刚,别看他平常是个兵油子,说到底弟兄们感情还是很重的。


车里果然都是枪支弹药,还有炸药包,我打了个寒噤:好在当时没开枪。连长打开了车前的门,和刘晓刚去检查车皮和前面车厢的挂钩,车后的门开着,车厢的臭味被通过两条门的强风一下吹散了,但李存壮还没醒来,我帮王强把车上鬼子兵的尸体都扔了下去。


金姑娘站在一边发呆,我想了一想,从枪支弹药堆里捡来一把满弹匣的小型勃朗宁手枪,打开保险,交到她手上:“有危险就对准对方扣扳机。”金姑娘朝我感激地一笑,我才想起来她不懂中文,也微微一笑,点点头,刚转身,听见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都别动,全部把枪放下,双手交叉放在脖子下面……”


(三)


我的身体僵住了,身后是个清脆的女音,字正腔圆的汉语。王强看着我的身后,惊讶地说:“金姑娘,你干吗?你怎么会说中国话?”砰的一声,王强双膝着地砰地跪在地上,一个枪眼从左膝盖上流出血来,他两眼惊愕地看着我身后。随即我身后传来锁车门的声音,那个女音又说:“不要以为车上有弹药我就不敢开枪,照我说的去做。”


王强挣扎着站起来,我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自称叫金璧辉的满洲女人,惊讶地问:“你到底是谁?”


前门外连长和刘晓刚用力地撞击着车门,“泉子,里面怎么了?谁在开枪?”金璧辉后退一步靠近车门,对外面说:“不要慌,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如果不合作,别怪子弹不长眼,点响了炸药包,大家都没好处。嗯,嗯,陈长官,手别放下,不要逼我。”


车门停止了敲击。王强拄住车壁,大口地吸着冷气:“你到底是什么人?”金璧辉微微一笑,我说过我叫金璧辉呀。不过这是我的汉名。我的满洲名字你们也提过,姓爱新觉罗,显玗就是我。我的父亲是大清朝肃亲王,就像你们说的和硕格格那样,我也是个格格。”


我看着金璧辉:“你就是那封信里说的满洲国遣华东特使,你是汉奸!”砰的又是一声枪响,我右手食指一麻,低头发现食指从根部没了,金璧辉脸色一冷:“陈长官,请注意你的言辞。首先,我是有皇族血统的满人,没必要为你们汉人卖命。其次,我的继父是日本人,我算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所以我还有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8】,根本不存在你说的汉奸问题。现在麻烦你把地上那个老兵油子往中间抬点,我怕打他的时候不小心打中了炸药包,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一边把李存壮拖到自己旁边,一边狠狠地骂道:“认贼作父,我们就是落在日本人手里,也会有中国人替我们惩罚你的。”金璧辉眼睛盯着我:“陈长官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我的日本继父。还有,也不要再自作聪明。我对你们去救谁,救不救得出来,都不感兴趣,我只要拿回你们身上我的东西。”


金璧辉忽然对着车窗开了一枪,刚刚从车顶露出头发的刘晓刚缩了回去。金璧辉随即用枪指住要拾枪的我,高声说:“车顶上的长官,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如果你再有不规矩的行为,我下一枪不会打人,而是那边的一堆炸药。当然,如果你们朝我开枪无意间击中引爆,我会感谢你们替我省下一颗子弹。”


片刻后,车顶上响起连长的声音:“陈泉,她要什么给她!”我又急又气:“我根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东西,何况,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替日本人办事的女人的话?”


金璧辉盯了我一会儿,慢慢点头:“不错,你是不知道,因为你和这件事情无关。车顶那位长官也是局外人。那位刘长官虽然是张三彪的弟弟,但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离开张三彪身边了,所以我相信东西也不在他那。地上那个废物老兵油子我也不找他。但你呢?”


金璧辉的枪指向了摇摇欲坠的王强:“王强!我已经审讯过张三彪了,虽然他是硬骨头,但我看得出他当年也没有看到那样东西。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所以,你告诉我你们兄弟把东西藏哪里了?说出来,我以圣祖努尔哈赤的名誉保证,我只要得到那东西,其余的,你们随便做自己的事情。”


王强呸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个女各跑说些什么!你强爷拿了你祖宗十八代的脑袋当尿壶就有,你要不要?”金璧辉脸色一白:“嗬,和我想的一样,你这样的人也不能把东西藏那么久不动声色。那这位强爷,麻烦你现在站到窗口,把你外面追火车的弟弟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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