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搜异者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34
|本章字节:6592字
宁静岭是处于城市边缘的一座小山,我让司机在山脚停下,然后徒步上山,来到山顶上那坊间传言的“鬼屋”前面——这幢三层的独立民房长年没有人住,但是偶尔房子里会透出灯光,发出怪声,但当有人走近的时候,又一切声息都没有了。
我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后,就掏出钥匙开门进去。我之所以不怕这幢房子的“鬼”,是因为,我就是这幢房子的“鬼”。
这幢外表普通的三层民居其实是工会的秘密据点,在这幢房子底下几十米的深处有一间用高科技武装起来的地下室——它是工会朱雀系的“末日工作室”,专门用来给工会成员在危急关头避难用的。
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之外,甚至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我是工会成员。本来以我的初级会员身份是没有资格动用这个工作室的,但是因为朱雀系的高级成员在“平行凶间”事件中全军覆没了,这间“末日工作室”就变成是我专用的了。
但是我也知道对它保密的重要性,所以除非情况特殊我也不会轻易动用这里。
我进入房子后,直上三楼,打开一扇隐蔽的小门,里面是一架电梯。坐上电梯就可以直下数十米深处的地下室。
踏入末日工作室,智能化的电脑系统就自动识别出我的身份并作出问候。
“早上好,简真,需要我的服务吗?”
“我想看一下被淘汰的候选会员名单。”工会中能人异士众多,也许会有驱邪捉鬼的高人也说不定。只可惜以我初级会员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联系其他会员资料的权限,更别说向他们请求援手了。
我能够查阅的就只有这些保密度最低的淘汰者名单,但这里面恰好有一个人是我需要的。
我根据资料来到了s大学的校园,回到母校自然是轻车熟路,我随便找几个相熟的教工问一下就找到吴教授正在上课的教室。
当我走进心理学系的阶梯教室时,教室的灯关了,讲台上的屏幕放着幻灯片,一个头发花白但身姿笔挺、风度翩翩的老教授正在台上侃侃而谈。
“心理学最需要解决的是两大难题——生命的本质与意识的起源。解剖实验告诉我们,人的意识是由大脑产生的,人的思维、记忆、创意、灵感,其实就是一串串流动于一百四十亿个脑细胞之中的生物电流,这些生物电流也会感生出复杂的磁波——也就是我们都知道的脑电波。”
教室的光线很暗,我一时之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就只好先坐下来旁听了。
“如果能够成功地对脑电波进行破译,那么我们就可以轻易地读懂别人大脑里的思想。近年来,由于电子技术发展突飞猛进,对脑电波的研究也有了不少的突破。据悉,美国密苏里大学的科学家,已经能够将部分脑电波译出来,目前已可鉴别二十七个音节的脑电波图形。这些成果,被世界脑科学研究者称为一次‘哥白尼式的革命’。”
“教授,”有一个学生提出问题,“人脑思维学说可以解释濒死体验吗?为什么一些死后复活的人能够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你确定他真的死了吗?”教授反问说,“如果他死了,你怎么会知道他看到的东西?”
教室里立刻发出了一阵轻松的笑声,看来吴教授的风采依然不减当年。
在s大学,吴教授和古教授堪称一时瑜亮,除了资历学识并驾齐驱之外,也同样都是最受学生欢迎的教授。
两人同处一校,按理说应该是惺惺相惜才对的,但是古教授终生都没有和吴教授有过深交。有一次我在古教授的面前表达出对吴教授的钦敬时,古教授只说了一句:“吴的学问确实很好!”
古教授光评价吴的才学,却不评价吴的人品,大概是不屑吴在动乱期间曾经为女皇派系效力过,觉得有亏学者名节。但是这件事吴在公开场合否认过多次,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们当时的一切生命体征都消失了,理论上他是不应该对外界有任何感知的。”那个学生不服气地反驳说。
“心跳停止,并不代表大脑的活动就会马上停止。日本绿色生命研究所的科学家进行过一次实验,对十名死者的脑电波进行测试,结果有两名可以测出脑电波,这两名死者的脑电波甚至维持到死后第三天才消失。
“当心跳停止,血液就会停止输送氧气,是缺氧对脑部的影响造成幻觉;其次,人在将死以前,脑部会大量分泌脑内啡,这就是为什么濒死者会感觉到‘神秘平静感’的原因。
“如果你想体验一下濒死体验的话,不需要制造一次危及生命的意外,只需要给自己注射100cc的氯安酮就可以了。你会看到传说中的那束光,然后还有死去亲友的面孔,有天使在欢迎你。如果你想走进那束光里永远不回来的话,那就注射1000cc的氯安酮!”
台下又是一阵轻松的笑声,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教授,请问有一些人拥有前生记忆,又该怎样解释?”
吴教授一下子愣住了,幻灯片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不断变幻着,让他猜不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课堂上都肃静起来,吴教授一向都是反应快捷、妙语连珠的,很少有看到他“当机”的情况出现。他需要思考的时候,就代表了他对这个问题非常的重视。
“这位同学,人是没有前生的!”吴教授坚定地说,“我们走在校园里,经常可以看到男生对女生说,‘嗨,美女,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实际上他们没有见过,不管今生还是前世,这只是一种老套的搭讪方法而已了。”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吴教授摆摆手,制止大家的笑声。
“但我想这位同学提的并不是这个问题,现实生活中,许多人曾经在面对某些(可能毫不重要的)事物或场景时产生一种似曾相识感,觉得面前场景极为熟悉,每个细节都曾有印象,甚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想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经历过的。所以,他们就以为这些是前生遗留的记忆。
“但如果我们了解大脑的生理常识,这种现象就一点都不神秘。人对某一场景产生熟悉感,实际上经历了两个过程。第一步,大脑在记忆库中搜索,看看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个场景。如果搜索结果是“见过”,就进入第二步,大脑的另一部分将面前的场景识别为‘熟悉’。
“大脑左半球颞叶部位负责在时间上对来自各条线路的数据进行精确汇总,视觉信号会分两次到达左脑颞叶,一次直接传送,一次是经过右脑绕过来,两者相差仅几毫秒。通过右脑绕路的信号有时会延迟,产生时间差,颞叶就会把视觉信号判定为以前曾经看到过的。这就是似曾相识的科学解释!”
台下情不自禁地响起鼓掌声。
“但我遇到的情况并不仅仅是这样简单,这个人拥有着几乎完整的前世记忆!”我大声地说。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都惊奇地望着我。
“哦,又有新的特殊病例了。”吴教授微笑着说,“好像大家很感兴趣,但可惜这节课时间到了。这位同学请留下来,其他同学下课,如果想知道我将要和这位同学讨论什么,下一节可千万别跷课!”
其他人都走了,课堂里只剩下我和吴教授两个人。
“你是哪个系的?”吴教授仔细地打量着我,他大概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学生了。
“抱歉,吴教授!我叫简真,计算机专业去年毕业的,但在校的时候我有旁听过你的课。”我解释说。
“哦,没关系!”吴教授宽容地说,“有旁听生是教授的光荣,来,到我的办公室去坐下再说。”
在吴教授的办公室坐下后,我就把小南的故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吴教授一边听我说着,一边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架小提琴,用柔软的丝绒仔细地擦拭起来。这架小提琴一定是他的心爱之物,因为我看他擦拭时神情的关注程度,简直就像是年轻的情人在抚摸着爱侣似的。
但随着我的故事推进,他的动作明显地慢下来,到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碧泉医院的严院长和我也是多年的知交了,她们医院有这样一个奇特的病例怎么没有告诉我呢?”吴教授的语气带着一点愤愤不平,看来他和严院长的交情真的到了“熟不拘礼”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