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南·道尔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0:12
|本章字节:8956字
查伦杰教授,他说,庄严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我向你道歉。先生,我过去错了,我请求你忘掉过去。
两个人第一次握手。丢了一顿晚饭,换来了这两个人的和好是值得的。
然而以后三天,生活在高原上的史前生命,我们没有再见到,这段期间,我们走过了全是石头的不毛之地和充满泥泞的沼泽。从东部和北部,悬崖是无法上去的。好多次我们齐腰没在多年的、亚热带的沼泽里。而这个地方象是亚拉卡卡蛇最喜欢的地方。这种蛇是南美毒性最大并且最爱袭击人的。这些可怕的动物一次又一次向我们爬过来,我们只是靠着一直准备好的猎枪,才对它们觉得安心点:在我绘制的地图上,我们管这个沼泽叫亚拉卡卡沼泽。
虽然某些地方,悬崖的高度只有三百到四百英尺,然而我们却没有找到能上去的路。悬崖陡峭,在我拍的照片上可以看到。
肯定,在讨论处境的时候我说,雨水总得有条道下来。岩石上肯定有条水道。
可是我们已经看过,岩石上没有下流的水道,查伦杰教授说,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那么,雨水往哪儿流呢?我问。
我想假如它不往外流,它必定得向内流。
那么中间就有个湖。
我也这么想,
很有可能这个湖是往日的一个火山口,索摩里说。全部系统的生成当然是因为高度的火山作用,我想高原的表面,是四周高,中间低,中心地区有个大湖。
第六天我们绕着高原走完了一圈,又回到那块孤立的岩石旁第一次宿营的地方。我们失望了,因为绝对肯定,最灵活的人能有希望爬上悬崖的地方一个也没有。梅普欧·怀特粉笔画的标记所指示的他自己上去的地方,现在完全上不去了。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大约两个月后,雨季就要开始了。岩石比大理石还硬,任何想从这么大的高度开一条道路的打算,都是我们的时间所不允许的。那天晚上我们面带失望是不奇怪的。在我睡着以前,我看见查伦杰坐在火旁,手捧着他巨大的头,深深地陷入沉思。
但是在早晨给我们打招呼的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查伦杰。
解决了!他叫道,他的牙齿在胡须中闪光。先生们,你们可以祝贺我,你们自己也可以彼此道喜。问题解决了。
你找到上去的路了?
我想是,
哪儿?
他指着右面金字塔形状的岩石代替了回答。
我们的脸至少是我的当看到那块岩石的时候,都现出失望。我相信那是可以爬上去的,但是在那块岩石和高原之间,隔着一个可怕的深渊。
我们永远不能过去,我叹息道。
我们最少可以到顶峰,他说。当我们到了上面,我希望让你看看一个有发明能力的头脑能够干点什么。
早饭后,我们把我们首领带来的爬山用具包打开。约翰勋爵是一个老练的登山运动员,索摩里也爬过几回山,所以这群人中只有我一个是真正没有爬过山的,但是我身强力壮,富有活力。
爬头一半完全没问题,但是从那以后往上就不断地变陡,我觉得往上我再也不能爬了,索摩里也不能了。但是这时候,查伦杰已经爬到了顶上,绕着长在那里的那棵树干把绳子拴牢。靠着这根绳子,我们才很快地上到了顶峰上的那块小小的长着草的平台。
整个巴西平原展现在我们面前。
前景到处是岩石和长着蕨类植物的长长的斜坡。更远一些,可以看到我们走过的那块黄色和绿色的竹林,而后,渐渐地,植物变得越来越密,一直到形成延伸至少两千英里的浩瀚的森林。
我仍然在观赏这美妙的全境,教授的手重重地掘着我的肩。
这里来,我年轻的朋友,他说,千万不要往回看。而是一直奔向目标。
我转过身来,看到高原的高度正是我们脚下的高度,绿色的灌木丛,偶尔有几棵树,距离高原是那样近,使人很难相信那是怎样地无法到达啊!
我一只胳膊搂着树干,在深渊上探了探脑袋,我们佣人的小黑影,在很远的下面望着我们。
这真是太少见了,响起了索摩里教授的声音。
我转过身来,发现他正极有兴趣地观察那棵树。这种树我好象认得。什么,我叫道,一棵山毛榉!
正是,索摩里说。一个在遥远的地方遇见的老乡。
我的好先生,不仅是一个老乡,查伦杰说,而且是一个宝贵的盟友,这棵山毛榉树将帮助解决我们的难题。
真是呀!约翰勋爵叫道,一座桥。
正是,我的朋友,一座桥!时间不是白花的。昨晚我花了一个小时来考虑我们的处境,要是有一座桥落下来搭在深渊上就好了。
这当然是极好的主意。这棵树超过六十英尺高,只要它倒下来正好是地方,它很容易跨过深渊。查伦杰上来的时候,肩上扛着斧子,现在他把斧子递给我。
我们的年轻朋友,他说,你来完成这种任务是最合适的。不过,我要求你,一定要准确地按告诉你的去干。
一小时稍多一点,一声很响的劈裂声,树倒了下来,那是我们通向未知世界的桥。
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全体跟查伦杰教授握手,他举着草帽,依次向每个人深深地鞠躬。
我要求这个荣誉,他说,第一个过去,走进未知世界,
他走近桥边,这时约翰勋爵伸手拉住他的上衣。我亲爱的伙伴,他说,我绝对不能允许你这样。
不能允许,先生!他头转了回来,胡子向前撅着。
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是科学上的事,我听你的,因为你是位科学家。但是在实际生活的细节中,你一定得听我的。我们正要闯入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这地方也许充满了敌人。
好吧,先生,你建议怎么办?查伦杰耸了耸他的宽肩膀,问。
马隆和我再下去一次,我们拿四条枪上来,而后一个人可以先过去,其余的人用枪掩护他,一直等到他看清楚那地方是安全的,其余的人才过去。
查伦杰还要反对,但索摩里和我认为,在这类生活细节发生问题的时候,约翰勋爵应是我们的首领。现在爬上爬下是件简单的事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拿上来四支步枪和一支猎枪。我们的佣人也上来了,约翰勋爵让他们搬上来给养和子弹,因为我们的这一次探险有可能时间很长。
现在该让查伦杰跨过桥往未知世界去了。
他背上背着斧子,坐在桥上两条腿搭拉在深渊的上空,顺着树干屁股一颠一颠地往前进,很快就到了对岸。他站了起来,在空中挥舞着手臂。
终于到了,他叫道,终于到了。
我站着望着他,生怕从他身后的绿幕里出来个野兽扑向他。但一切是寂静的,只有一只形状奇怪的、彩色的鸟从他脚下飞起,消失在树林里。
索摩里是第二个,他背上挎着两支枪过了桥,这样两位教授都武装上了。下一个是我,我努力不往下看我正在越过的可怕的深渊。至于约翰勋爵,不用任何东西保持平衡就过来了。他肯定有钢铁一般的神经。
这样,我们四个人到了失去的世界里了,到了梅普欧·怀特到过的土地上了。对于我们四个人来说、这象是辉煌胜利的一刻。谁也没有料到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我们从边缘上转过身来,穿过灌木丛,大约走了五十码,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了一声吓人的劈裂响声。我们沿着走过的路往回跑,桥不见了。
在很远的悬崖下边,我看见一堆树枝和那个树干。那是我们的山毛榉树。接着我们瞧见了高木兹的脸,但不再是我们熟悉的高木兹了,他的眼睛里冒着仇恨的火。
腊克斯顿勋爵!他喊道,约翰·腊克斯顿勋爵!
怎么,我们的伙伴说,我在这儿。
是,你在哪儿,你这个英国狗,你就呆在那儿吧!我等了又等,现在我的讥会终于来了。你们发现上去困难,现在你们要发现下来更困难。
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张脸消失一会马上又出现了。
在那个山洞里我用石头差一点把你干掉,他叫道,但这更好,让死神慢慢折磨你吧。你将尸曝白骨,而谁也不知道你死在哪儿。当你慢慢死去的时候,想一想拉甫兹,五年前在普图玛约河你枪杀了的那个人。我是他弟弟。现在我死也瞑目了,报仇雪恨了却心事了。
他又不见了,而后一切沉寂。
高木兹沿着悬崖往下爬,但是在他到地面以前,约翰勋爵沿着高原的边缘跑着,到了一个可以看见他的地方。他的步枪响了,随后是远远的尸体落地的响声。
腊克斯顿回到我们中间,脸色象花岗石一样。
我傻了,他苦痛地说,我忘了这些人的记忆力是很好的。
现在我们过不去这个断裂的地方了。那儿是平原,通向我们藏皮船的地方,地平线外,是那条可以回到文明世界的小河。但是这中间的联系断了,此刻我们只能坐在灌木丛里,等待着赞波,我们忠诚的黑人。很快,他那诚实的黑脸,而后是他那巨大的身躯,在断裂对面岩石的上方出现了。
我现在能做点什么?他喊着。你们告诉我,我去做。
这是个容易发间但不好回答的问题。有件事是清楚的,他是我们唯一和外部世界的联系人,他一定不能离开我们。
不,不!他d11道。我不会离开你们。你们总能在这儿找到我。但是我没办法留住印第安人,他们说这个地方的古鲁普里太多了,他们要回家,我没办法让他们不走。
这是事实,我们的印第安人已经多方表示他们对旅途的厌倦,着急要回去。我们懂得赞波说的是实话,而且他是不可能留住他们的。
让他们等到明天,赞波,我叫道,那么我可以让他们带封信回去。
好了,先生,我答应明天让他们回去,黑人说。但是现在你们还要我干什么?
好多事要让他做,这位诚恳的黑人也都做了。他帮助我们用绳子把我们的供应运过深渊。而后他下去,又拿上来两袋各种物品我们都用同样的办法运了过来。他最后一次下去,已经是黄昏了,他答应一定让印第安人等到明天。
就是这样,我借一支腊烛的光亮,差不多用了我们在高原上的整整的第一个夜晚,写下了我们的遭遇。
明天(还不如说今天,因为我写到这里天已经亮了),我们将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我们的探险了。什么时候我还能再写信假如我还能再写我不知道,我能够看见印第安人仍然在那个地方,而我确信忠诚的赞波马上要来取我的信了。
又得绝望了我看不出我们有任何可能返回的希望。高原边缘的附近,没有大树可以造一座跨过断裂的桥。我们合在一起的体力,也搬不动能很好达到这种目的的树干。绳子太短了,用它我们下下去。完了,我们的处境是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