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

作者:暖暖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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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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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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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480字

不喜欢一个人,再漂亮也只是摆设;喜欢一个人,即使她长相一般,也照样执著追随。


江雪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墙上的壁纸是蓝色海洋系列,床上的被套是天蓝色的,推拉式衣柜的门敞开一条缝,能隐约看见里面挂着的男士西服她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卧室睡了一宿!


而且,据初步推断,这还是个男人的房间!


江雪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还从未曾有过在男人家中过夜的历史记录!


这是哪里?这是谁家?


她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然而她的回忆只停留在了醉酒晕倒前的那一刻,只记得有人问她要不要送她一程,却想不起来上了谁的车,进了谁的家门。


江雪掀开被子,才看到她身上竟然穿着男人的睡衣!


男人的……


江雪这下更是觉得仿佛有无数只乌鸦自她的头顶飞过。


棉布质地的睡衣很舒适,柔软地贴在她身上,睡衣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男人气息。更关键的是,睡衣里面空荡荡的,没有胸衣!


随即,某些活色生香的画面跃入她的大脑,她双颊的温度也陡然上升。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努力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挥开。


宿醉醒来,头有些疼。江雪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打算换上自己的衣服,结果房间里全是男士用品,衣柜里也满是男士服装,她的衣服连影子也没看到。


站在落地穿衣镜前,江雪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滑稽睡衣太宽大,显得她格外娇小,深蓝色的男士睡衣罩在她身上,就像裹了件床单。


她想,睡衣的主人应该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江雪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门,走出去。


和平常起床后一样,她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灯亮着,听见水龙头“哗哗”出水的声响,还听到一个男人在里面得意地哼着歌。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江雪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推开卫生间的门。一是她着急上厕所,二是她想看看留宿她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门一开,江雪和卫生间里的男人同时愣住了!


“喂!你懂不懂基本的礼貌!为什么进来不敲门?!”那人皱了皱眉头,停下刮胡子的动作,一边冲江雪吼,一边用两手遮掩胸前的春光。


江雪还没从看到他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是郑世捷?那个她最讨厌的家伙!


江雪平复了一下情绪,没好气地说:“谁让你不锁门?”


虽然眼前的郑世捷跟她平时看到的那个骄纵的、不可一世的郑世捷有些不一样,而且看上去还挺具有诱惑力的,但是江雪依旧不希望跟他有任何瓜葛。


此时的郑世捷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下巴上残留着剃须膏的泡沫。他仅在下身裹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他身材矫健匀称,平时应该很注重健身。连江雪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颇有几分姿色,一定有无数女孩为他前仆后继过。只是,他双手抱胸的动作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可笑。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锁门?”郑世捷反问,然后用他一贯慵懒的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就这样闯进来侵犯了我的隐私,对我有性骚扰嫌疑?”


江雪简直无言以对,应该兴师问罪的人是她,怎么他反倒先下手为强了?


“没那么夸张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顶多有点胸肌,又没啥料,你遮遮掩掩的跟小姑娘又有什么区别?”江雪不屑一顾。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郑世捷冷哼一声。


“……”天知道这种便宜送给江雪,她都不要!


“我的衣服呢?”江雪抬眼问道。


“在阳台上。”他慢悠悠地回答。


“对了……我身上的睡衣是不是你帮我换的?”虽然是难以启齿的问题,但江雪还是问出口。


“你说呢?”郑世捷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帮我换衣服?”江雪怒了。


“你那衣服被你吐了一身,臭烘烘的,不换能让你躺在我床上吗?”郑世捷说得理所应当。


听见“床”字,江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倒宁愿睡在大马路上。”


“嗳,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好心好意把你收留下来,你怎么不但不感谢,反而跟我生气呢?”郑世捷不解。


“我又没求你收留我。”江雪冷着脸回答。


“你这女人……”郑世捷摇摇头,然后叹口气继续说,“算了,真不能把你当女人看待。不但喝醉酒吐在我身上,把我衣服搞脏,睡觉的姿势也很丑。我现在都后悔把你带回来了,害得我失眠。”


他失眠跟收留她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逻辑?江雪疑惑。


“那你怎么不把我扔在大街上?”


“小姐,你要知道现在治安有些混乱,万一你被坏人劫持走,我可承担不了那责任。到时候陈主任找我要人,我如何交代?”郑世捷还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


你和“坏人”有什么两样?江雪腹诽。


“还不是拜你所赐!非要给我敬酒。”江雪白他一眼。


“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要学会拒绝,想做酒桌上的巾帼英雄不是那么容易的。”郑世捷的口气中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以为我想喝酒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家那幅破画才舍命陪你们这帮纨绔子弟!江雪在心里为自己喊冤。


事情还得从前天晚上说起。


忙完庆功宴回到家已是凌晨。连续加班几天,江雪难免有些体力不支,草草洗完澡倒头就睡。孰料刚躺上床不久,还未来得及与周公约会,便听见电话铃声大作。


江雪不情不愿地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口齿不清地说:“谁啊?”


“雪姐,那幅《水墨山河》不见了!”助理王娜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听闻此言,江雪的瞌睡虫顿时被震得七零八落。


“你再仔细找找看呢?我记得撤展时还有的,拿回来后我就和其他展品一起锁在保险箱里了。”江雪努力回想。


“保险箱我看了,别的展品都在,就是没找到这幅画。”


江雪开始心慌了。


要知道,这幅《水墨山河》可是她和陈主任一起做了很多动员工作,才说服郑世捷拿来参展的。据说这幅画是郑家的传家宝,为唐朝某著名书法家的得意之作,是郑家私藏的宝贝,平常不轻易示众。这次若不是因为参加某大型艺术博览会,为单位增添光彩,陈主任也不会想方设法把这稀罕玩意弄来。


为了这幅画,作为陈主任下属的江雪不止一次跟郑世捷打过交道,她深知那是个多么难搞的主。


按照原计划,江雪明天就该将这幅画物归原主。


由于此画至关重要,庆功宴结束后,江雪本想亲自回单位确认下那幅画的影踪。但最近这段时间她为博览会忙得连轴转,实在太累了,于是想偷懒一下,指派助理王娜去查看那幅画。


谁曾想,王娜返回的消息竟如此悲催!


这一晚,江雪自然没睡好。


她先是赶到美术馆去找那幅画,结果还是遍寻无着。


由于保险箱里别的展品尚在,保险箱也没有被盗过的痕迹,江雪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将那幅画放进保险箱了。那如果不在保险箱,还会放在哪儿呢?江雪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人一旦到了疲惫的临界点,大脑的运转速度和效率都会下降。江雪这么解释自己的“短暂失忆”。


第二日,陈主任得知《水墨山河》失窃后大发雷霆。


江雪自知没保管好画,理应承担责任,低着头默默聆听陈主任的训斥。


这时陈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停下对江雪的训斥,接起电话:“喂。”


“是世捷啊!”陈主任脸上立即堆满笑容。


一听到郑世捷的名字,江雪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家伙这么快就来要画了?


果不其然,只听陈主任说:“那幅画我想给几位好友欣赏一下,能否缓几日再给你送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这画我知道价值连城,一定注意保护……哦,你说的是小江啊……怎么?你对她有兴趣?”说到这里,陈主任瞥了江雪一眼。


江雪被陈主任这诡异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暗自祈祷:拜托那个混世魔王千万不要说我的坏话,不然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哈哈,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不过小江可跟你们平时接触的那些姑娘不一样。我跟你说啊!要是你朋友是真心喜欢小江,我倒可以充当一次红娘,帮他俩说亲。要是玩玩而已,我可跟你说,没门儿!虽然小江是我手下,但我可一直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的……”


江雪简直哭笑不得。她不知道陈主任的话题怎么转移得如此之快,刚刚还在为画的事儿狠狠训斥她,怎么现在都在帮她拉纤保媒了,而且还说把她当女儿看待!不过,平常陈主任确实待她不薄,很少像今天这样劈头盖脸地训斥她。


好不容易等到陈主任结束通话,江雪已做好继续挨批的准备,谁知陈主任说:“郑世捷同意缓一个周再给他把画还回去,你想办法抓紧把画找到,可以请公安局帮忙找。另外,郑世捷有个朋友对你有好感,今天晚上想约你见一面。你也知道郑世捷的家世,他的朋友条件应该很不错,你年龄也不小了,可以去看看。”


对于郑世捷的家世江雪不感兴趣,她一想起他那张傲慢的脸就倒胃口,他的朋友应该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她只被迫参加过一次他朋友的聚会,难道就是那次聚会,人家就对她留下深刻印象?这年头还真存在一见钟情吗?江雪心想。


虽然江雪不想去赴约,可是眼下陈主任发话了,加上画失窃的事情,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上的约会地点定在王府酒店的雅韵包厢。


江雪纳闷:既然是相亲,就两个人吃饭,为何要大费周章订一个包厢呢?这些有钱人真是有钱没处花,还不如拿出来捐助给需要帮助的人呢!


下班后,江雪打了辆出租车赶往王府酒店。由于路上堵车,江雪到达酒店时已是六点半,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将江雪领至包厢,只见里面的大圆桌前围坐了一圈人,有男有女,个个衣着光鲜。


江雪怀疑走错了地方,抬头看看包厢名,又是“雅韵”没错。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来陪我们的林少啊!”包厢里有人发话了。


不用看那人,只听这懒洋洋的声音,江雪便知道他就是那混世魔王郑世捷。


郑世捷此刻正悠闲地靠向椅背,手里捏着一支烟,嘴角溢出一抹略带邪气的笑,俊眉微微扬起,深邃狭长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雪。


这一桌子人除了郑世捷,江雪一个都不认识。她正思量着应该坐在哪个空位时,只见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指指身旁的空位,对她招呼:“江雪,坐这里吧。”


江雪依言坐下,心中疑惑为何他竟知道她的名字,而她对他却没有任何印象。


“迟到这么久,还以为是花时间打扮去了,结果就这样顶着两只熊猫眼就过来了?我看你这样倒可以去动物园展览。”郑世捷冷嘲热讽地说。


江雪没有搭理他。


“世捷,你这就不懂了,现在流行自然美,像江雪这样气质清新可人的女孩子,根本用不着打扮。”“儒雅男”明显在维护江雪。


江雪心想,莫非这位就是对她有好感的郑世捷的朋友?他看上去倒比郑世捷可爱多了。


“切,这就是典型的‘情人眼***西施’。”郑世捷嗤之以鼻。


“我可不是谁的情人。”江雪望向郑世捷,反驳道。


“怎么?看不上我们林少?”郑世捷懒懒问道。


“……”一时之间江雪竟不知如何作答。


“世捷,你就别逗她了,你看她脸都红了。不都说沉默代表默认吗?林少一表人才,女粉丝都从地球排到火星了,她如何看不上?她既然迟到了,就让她陪我们多喝几杯酒吧。”有人提议。


“这主意不错。”郑世捷玩味地笑笑,示意服务员将江雪面前的酒杯满上。


江雪知道这种场合,推辞根本没用,何况她迟到在先,确实理亏,于是也不做无谓的推辞,径直端起酒杯,仰起头,忍住酒的辛辣,一口灌了进去。


江雪喝酒的架势委实让在座的人吃惊,顿时有人鼓掌:“好样的!喝起酒来真有气魄!我说在座的女士们都得向江雪学习才是。”


“我难得做次媒人,把林子扬这么优秀体贴的男人介绍给你,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敬我一杯?”郑世捷掐灭烟蒂,站起来,对江雪举起酒杯。


他说得很有诚意,连周遭的人都点头表示赞同。江雪却知道这人不怀好意,明摆着刁难她。若是放在平时,她绝不奉陪,而且很可能会直接把酒水泼在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可是现在她把他家祖传的画弄丢了,不能得罪他。


她忍住内心的不满,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和郑世捷的酒杯轻轻碰一下,然后豪气万丈地对郑世捷说:“我干杯,你随意!”言辞中带着挑衅的意味。说完,她又用“豪迈”的架势把酒一饮而尽。


郑世捷的酒量一向甚好,自然不会输给江雪,他看着江雪喝酒的样子,笑了笑,也将杯中酒饮尽。


“美女这么能喝,我也敬你一杯。”坐在郑世捷右边的男人站起身,打算给江雪敬酒。


江雪蒙了。虽然她能喝上两杯,但平常很少喝酒,今天如果这一大桌子的男人都给她敬酒,她可招架不住。


“菜都快凉了,先吃菜,敬酒的事儿待会儿再说。”林子扬赶紧解围。


“哎哟!我们林少就是懂得怜香惜玉。”有人起哄。


江雪朝林子扬递了个感激的眼神。也是在这时,她才看清楚林子扬的外貌: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薄唇高鼻,身穿浅灰色休闲衬衣,斯文儒雅,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可是众人并不想就此放过江雪,非逼得她和林子扬喝了交杯酒才肯作罢。


这顿饭江雪吃得格外疲惫,又要陪酒,又要陪唱,还要陪聊,跟“三陪”没两样。


散场时已经很晚,林子扬提出要送江雪回家,被她拒绝了。她不想让陌生男人知道她的住处。虽然她不讨厌林子扬,但这并不代表她会马上接受他。


在酒店门口,林子扬依依不舍地和江雪告别,并将他的名片塞到江雪手里,说随时可以和他联系。出于礼节,江雪微笑着说“好”。


凌晨打车并不容易,江雪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打到车。而此时酒劲又上来了,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连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她没有醉酒的经验,并不知道有的酒后劲十足。她只觉眼前越来越黑,连忙伸手扶住路边的树,努力支撑自己。


这时,一辆银灰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车里有人问她:“要紧不?要不要送你一程?”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长相,江雪便腿脚一软,倒了下去。


可是,江雪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醉,居然醉到郑世捷家里去了!


原来,那个银灰色轿车的主人是他!


唉,都是酒精惹的祸啊!


待洗漱完毕,并换好自己的衣服,江雪正打算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时,谁知保姆吴阿姨非要热情地留江雪吃完早餐再走。她也不能说看到郑世捷那张脸就吃不下去,盛情难却之下,只得应承下来。


江雪闷着头,匆忙吃完早餐,拎了包准备出门。


郑世捷仍然在悠哉游哉地对付盘中的荷包蛋。


临走前,吴阿姨在江雪耳边悄声说:“你是世捷的女朋友吧?这孩子还从来没带女人回来过呢!”


“哦……”江雪支吾应答。


郑世捷这种长相和家境俱佳的花花公子居然没带女人回来过?鬼才信呢!昨晚在包厢见到他时,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美女呢!想必这种人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江雪才不屑做郑世捷这种人的女朋友。她真希望能尽快找到那幅画,然后和郑世捷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出了门,江雪才发现这里是市郊一处有名的住宅小区,房价高得惊人,据说住得起这种房子的人家非富即贵。


可能是富人大抵都有私家车用不着打车的缘故,江雪在路上走了半天,也没看到辆出租车。


江雪看看手表,八点出头。跟平常相比,她今天算起得早的。可是这里离单位较远,如果一直打不到车,她铁定要迟到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个私自“劫持”她的郑世捷狠狠“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