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关于第七根黑发的预言

作者:鲁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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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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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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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362字

乳白色的海螺是我从美国捡回来的,是我和珂亚表姐一起捡回来的,当时,她还没有死。


我本来并不打算去美国的,一个是远,第二是我的英语学的不好,还想利用暑假补习一


下英语。但住在迈阿密的大伯偏要我去,说要见见她的侄女到底是怎么样?


我父母也坚决让我去,说:“顾美呀!去美国补习英语不比在国内强得多。”我想也是有道理的。于是,办手续、买机票、上飞机,飞到迈阿密,见到了大伯一家,包括她的女儿,珂亚。开始了漫长而愉快的暑假,体会美国的生活,感觉不错!


捡到海螺纯属偶然,那天,珂亚带我去海边游泳,海浪不大,正适合我这种三流游泳技术的人,上岸时我的脚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使我略感到一丝轻微的疼痛,我低头一看,透明的海水中一丝红色的、像烟雾一样的东西正慢慢扩散开来——那是我的血液。


我赶快抽回脚,用手伸向我脚下的地方,俺在沙土中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我一点点试着把那个东西挖出来,它真的好大呀!好像是一个海螺。


终于挖出来了,我的天哪!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海螺呀!快赶上一个足球那么大了,我欣喜若狂地拿给珂亚看,珂亚看了看,说:“顾美!这种海螺佛罗里达到处都有,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脚吧!”


我一看脚下,发现原来那像烟雾一样血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水中只有看到我刚才挖海螺的那个小坑。


海螺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在吸引着我,我爱不释手。突然,我发现在海螺的表面有字,我又用海水好好冲洗了一下,那表面的字变得清晰起来,写的是英文我看不懂,便把珂亚叫来给我翻译。


珂亚也很惊呀!边看边翻译,“假使你想成为一个美女,假使你的头发过肩,假使你有一定的信心,假使你有足够的胆量……那么,请照我说的做,”珂亚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颤抖着。


“在零辰二点,打开台灯,面对着镜子,开始拔自己的头发,边拔边说‘我想成为一个美女’,等拔完第七根的时候将会有奇迹出现!!”


我的心狂跳不止,珂亚把海螺塞给我,说“不信这上面写的东西,说不上是哪个无聊的人写上去的,大概只有黑人和爱斯基摩人、傻瓜才愿意这么做吧!别多想,也别照她的那么做,拔头发很痛的。”


珂亚又用沙子把那些字掩盖了起来,之后,我们一起回家。


半个月后,我带着这个巨大的海螺回了国,不久,学校便开学了,爸爸妈妈谁也没有看到我的海螺,因为我把它包得太严了,但我对海螺上的字却一直耿耿于怀。


周末,布娃娃、乐妍、派派几个人到我家玩,无意中布娃娃发现了我的海螺,乐妍派派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抢来抢去,海螺上的英文她们也发现了,乐妍正要考托福,外语当然比我强得多,把海螺上的英文翻译得和珂亚的翻译简直是一模一样,布娃娃说这有点像预言,我说这只是工艺品而已,是在市场的小商贩那里买来的,我并不敢说是捡回来的。下午时,我们一起看影碟,可我却发现她们的脸都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乐妍哭了,说她喜欢的男孩爱上了别人,因为她不是美女,我说不是美女没有问题,我们都不是美女,不一样过得很好吗?


她们走后,我父母就回来了。吃饭时,电话暴叫起来,是我爸接的,打电话来的是我美国的大伯,爸爸的表情一点点严峻起来,“怎么搞的,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我爸哭了,泪流满面,我着急了,怎么回事?是珂亚姐姐吗?她出了什么问题?她出事了吗?


事情令人不可思议,但结果是珂亚姐死了,警察是在迈阿密的一个海滩发现她的,初步断定是自杀,她先是失踪了一个星期,可是在这一个星期中,她还每天给大拍打电话,电话中她一直是哭泣,她说:“爸爸,救救我,我不能见你,我永远都不能见你了!您救救我呀!”打的电话还总是在不同的地点,奥兰多、坦帕、杰克逊维尔,最远的电话还到过塔拉哈西,警方怀疑是绑架,可是绑架为什么要变化这么多的城市呢?


可是怎么转了一圈又转回到了迈阿密呢?再者,珂亚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只不过有一点,她死的时候脸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可她的脸并没有丝毫的损伤,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漂亮。


她的死像个迷一样地在迈阿密传开了,大拍每天都打电话来告诉我们他那里的情况,报纸电台都在吵作这件事,还经常有记者到他家,因为他们怀疑大伯和大伯母虐待珂亚姐,因为大伯母是美国人。


正常上课,大家都为北京申奥成功而高兴,男生逃课踢足球说是庆祝北京申奥,而女生逃学难道也是为了北京申奥吗?


这不,乐妍就没能来,她的座位空空的,老师告诉我们下个月月考的事,我想我应该把这件事通知乐妍一下。


晚上,我给乐妍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不下十遍乐妍才来接,我问乐妍:“怎么了,今天没来上课?”


乐妍说:“顾美,我不能见你,我永远都不能见你了,你救救我呀!!”


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而且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我忙问怎么回事。


乐妍迟疑了一会儿,说:“顾美,我按照海螺上的说法做了,可是……”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一片盲音,我再打就已经打不通了,可能是乐妍把电话线拔下去了,她的父母出差,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危险呢?


次日,我打电话告诉乐妍我要去看她,她听后吓得要命,说:“顾美,你千万不要来看我,我会吓死你的,真的,不要来看我,让我慢慢地死掉好了。”


我越听越着急了,我决定去看她。


第二天是周末,我独自坐车去c区去看她,在路上总是塞车,还有一辆辆的红色救火车叫嚷着开过去,好像怎么回事似的。


离乐妍家很远的地方,我就看到了一排排的救火车还有滚滚的浓烟,我再看那浓烟冒的方向正是乐妍家的窗口,我拼命地往前跑,喊着:“乐妍!乐妍!”


可消防队员却拦住了我,我问怎么回事,他说有可能是煤气引起的火灾。


我问他:“看到房子里出来女孩了吗?”


他说:“即使是有也不行了,我们正在尽全力救火。”


火停了,消防队员冲进了屋子里,等他们下楼时,我问那个人女孩怎么样?


其中的一个人冲我摇了摇头说:“她死得很惨!”


大火把乐妍烧得面目全非,屋子里的一切都化为灰尽了,她死得真是很惨!


我晚上回到家时,妈妈交给我两封信,要我看一看。


我拿过信一看,我不禁惊呆了,不可能,我怎么会收到这样子的信呢?难道?


一封信是来自美国的,我一看字体竟然是珂亚表姐写的,可她已经死了呀!另一封是乐妍,可她不是也……


乱了乱了,整个世界都乱了,我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无数的乌鸦开始在空中飞、飞……


海螺从大海中飞了起来,海螺的里面吐着黑烟,黑烟变成了云,一块块黑色的云压在天空上,我坐在客船上,巨浪一阵阵扑来。黑云变成了魔鬼,变成了风,要把我们这条开往美国的客船打翻,可风一会儿又变成了我珂亚表姐,变成了乐妍,她们也变成了魔鬼……


我在医院昏迷了两天,醒来后上学,可是派派和布娃娃都没有来,我忽然感到恐慌,我走在校园里,有很多人都在议论关于海螺的事,关于拔第七根黑发会如何如何?


我突然想起那两封信,我想信中会说出真相的。


我回家先拆开珂亚表姐的信——顾美表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表姐已经坐上了开往迈阿密的火车上了,杰克逊维尔(佛罗里达州北部)不是我的家,我不能死在那里。我照着海螺上说的做了,凌辰二点,当我拔到第七根头发时,奇迹真的出现了,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美丽无瑕的脸,我真的变成美女了。真的!可是,不到二分钟,情景却突然的变了,我发现我的脸变得扭曲、头发开始变白,而且在一根根地脱落,我的脸开始腐烂,无数条虫子爬满了我的脸,长着恶心的嘴咬。我尖叫,我喊救命可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好像被什么抓住一样,就是喊不出来,怎么办呀!我活不下去了,你千万不要照海螺上说的做,千万别那样!真的!珂亚……


我的手颤抖着,几根黑发从信封里掉了出来,缓慢地落在了地板上,一共七根。


乐妍的信写得很少——顾美:海螺上的预言是真的,它会令人在变成美女后迅速老去,而且皮肤裂开,派派和布娃娃也要试,快拦住她们,快去,快给她们打电话呀!!


我抓起电话,打给派派和布娃娃家,可是都没有人,我告诉爸爸要出大事了,我说派派和布娃娃有危险,爸爸问我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预感。


第二天,我上学,便听到有人议论派派和布娃娃,说她们两个都疯了,真的疯了,大喊大叫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抓着自己的脸。记者来到学校问情况,学校只字不提关于海螺的事,可学生中却把这件事传开了,外界称派派和布娃娃的疯是学习压力过重的缘故,需要心理医生。


我知道她们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应该是我,海螺是我拿回来的,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见到派派和布娃娃是在医院里,派派被几个医生按在床上,可她仍然抽动着,喊叫着:“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见到我她有点安静了下来,我坐在她床边,她看着我咧着嘴,眼泪无声地留了出来,突然,转过头,双手捂着脸,说:“我会吓着你的,你快走吧!”


我摸着她的头发,搂过她的肩,她扑倒在我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我很丑不是吗?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什么事都能想出办法,帮帮我。”派派哭着。


我发现她的脸基本上一点变化也没有,根本就没有珂亚姐和乐妍说的那么,头发变白,脸皮裂开,而且流血。


“你真的那么做了?”我问派派。


“是的!”


“可你一点变化都没有呀!你没能变丑!”我说。


“不可能?”派派说。


我拿来镜子,她一看到镜子又开始大声地叫起来,四脚乱动,使颈地用手抓着脸,像一只受了惊呀的猴子。


后来,布娃娃睡了,而且睡得很香,大夫说给她打了安定剂才好些的。


我回到家,拿出了那个海螺,我轻轻地用手擦拭着它,我真的不明白,难道它真的有魔力?我又想起了派派痛苦的样子,派派也许就是那样的一种幻觉,认为自己是丑到了何地步,一定是的,她看到的应该是幻觉,对,是幻觉!


我开着台灯,屋子里其他地方一片黑暗,慢慢地睡着了,海螺放在台灯下,睡了不知多长时间,抬起头,灯依然开着,头沉沉的,一看钟,已是零辰。


海螺内壁被台灯照得好像是半透明似的,亮亮的,那螺旋状口像洞穴一样,我透过那个口,往里边看,里面的壁被灯光照成了菊黄色,好看极了。


我突然发现,在那菊黄色的壁壳内,好像有东西,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我把海螺放在台灯的正下面一看,里边果然有一排黑色的小点,好像有字,对,是字。


次日,我把海螺拿到了一个亲戚那里,他那有电剧,他把海螺纵向剖开,里面果然有字,是一排整齐的英文,也许这就是可以救派派和布娃娃的方法了吧!


我没有请任何人帮我,我查字典,一句一句的翻译,终于翻译出来了:幻觉!幻觉!假使想解除幻觉,请照此方法做——依然拔头发,可这次边拔边说的是‘我喜欢我原来的样子’拔到第七根的时候,奇迹就会出现了。


派派爸爸打开电话,说派派几次要跳楼都被他们拦住了,不管海螺里的字是对还是错,这也许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了,来得及,还有半个小时才到零辰二点,我连夜赶到医院,告诉了我的方法,医院里,拿来了镜子,派派和布娃娃安静地坐在床上。


零辰二点到了,她们俩开始一根根地拔头发,嘴里说:“我喜欢我原来的样子”


第七根头发拔完了,派派和布娃娃都不动了,我问她们:“怎么样?”


派派摸着自己的脸,灵了,我的脸还原了,还原了,真的还原了!!


她和布娃娃都高兴得欢呼起来,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其实自始至终她们的脸都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们和乐妍的父母一起站在她的墓前,我、派派、布娃娃都哭了,出了墓地,我们三个坐上车来到了江边,我带着那个海螺,江水奔涌着,我使尽全身力气把海螺扔了出去,海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入了奔涌的江水中。


我们相视而笑,其实我们长得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变成美女呢?每个人都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张脸,不论美丑,她是我们自己的,我们难道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吗?


远处传来一阵笑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在江边洗脸,夕阳暖暖的照在他们的脸上,也照在了我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