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梅开恭房(1)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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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惊悚·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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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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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892字

龙飞把路明和凌雨琦在北海公园的奇遇、肖克遭遇的一只绣花鞋未爆事件、苏菲的车祸、楚家的无头女尸以及一路公共汽车上发现的楚家小保姆的尸首,联系起来分析,判断出敌方的几路杀手,争先恐后,蜂拥而来,红了眼睛。感到西行之路,肯定险象环生,凶险云集。


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对策,琢磨路上的每一个细节。


龙飞还决定分头与四位科学家结识,先熟悉一下有关情况。


他上午独自一人先来到六国饭店,著名的核科学家楚天舒和他的助手在205号房间。


龙飞来到205号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忽见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拿着一个空暖瓶走了出来。险些与龙飞撞个满怀。


“哦,对不起。”女服务员歉意地说着,往后退去。


龙飞望着好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


欧阳箐迎上前来。


“同志,您找谁?”


“我找楚老,哦,您就是欧阳箐女士吧?”龙飞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您是楚老的?……”欧阳箐迟疑地上下打量着龙飞。


“我是公安部门的。”龙飞亮出证件。


楚天舒正在看报,他从里屋走出来。


龙飞说明了情况。


楚天舒十分高兴,泛出笑容,说道:“欢迎,欢迎,公安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龙飞。”


“龙飞同志,请坐,请坐。”


楚天舒请龙飞在座椅上坐了,自己坐在他的对面,欧阳菁坐在床上。


龙飞问:“刚才那个服务员熟悉吗?”


楚天舒回答:“她们都穿着蓝工作服,说不清,这些姑娘都挺热情的,服务态度好,收拾房屋也利索。”


“她刚才进来做什么?”


欧阳箐有些紧张,她指着桌上的暖壶说:“她送来新灌的开水的暖壶,然后就出去了。”


她站起身来,说:“哦,我忘记给您沏茶倒水了。”


龙飞摆摆手,他把暖壶端过来,打开瓶塞,用嘴子闻了闻。


“这水里有药,不能喝!”


楚天静听了,惊得目不转睛地盯着暖壶。


欧阳箐听了,更紧张了,她说:“龙同志,您不是开玩笑吧!”


龙飞匆匆离开房间,来到二层服务室,推开门,只见一个女服务员被绑在床头,嘴里塞着毛巾,她满脸通红,淌着汗水,双腿乱蹬。


龙飞迅疾把她解开,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进来一个年轻女人,拿着一支手枪,把我绑了。然后把我新洗的一套工作服套在身上,出去了。”


“那女人长得什么摸样?”


“瓜子脸,长眼睛,小腰挺细……”


龙飞迅速通知了饭店保卫部门,并叫来肖克、路明和凌雨琦等人,整个饭店搜了几个来回,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暖瓶内的水经过化验,证明有毒。


欧阳箐不解,问龙飞:“你怎么发觉这起阴谋的?”


龙飞说:“我刚出来的,与那个女人打了一个照面,一是发觉她的眼神不对、不是普通女孩子那种纯朴的目光,而是有几丝惊慌。二是猛然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是一种价钱昂贵的高级香水。你想,一个普通的女服务员,薪水不高,一般家庭都比较清寒,哪里有钱买这种高级香水?”


欧阳箐道:“哦,龙同志的破案水平就是高。像如此情况,她得手后很快溜之大吉,不会在饭店久留,她现在可能都在几里之外了。”


龙飞又与楚天舒叙了一会儿话,介绍肖克、路明和凌雨琦与楚天舒、欧阳箐认识。然后他要肖克留下来重点负责楚天舒的安全,他带着路明和凌雨琦直奔夏瑜家。


路明开吉普车拐进台基厂,顺着东长安街向东行驶,从东单一直朝此开,到了北新桥附近一个典型的四合院门前。


凌雨琦上前叩门,一忽儿菊香开了门。


凌雨琦说明来意,菊香引了人进了院落,院内幽静,柿子树已经寂落,藤萝架上一个又黄又瘪的枯葫芦在风中飘来荡去。


夏瑜早儿北房迎了出来,听龙飞说明来意后,眉开眼笑,马上把他们迎进北房的右厢。


几个落空,夏瑜笑着说:“我们搞这种尖端科研的,太敏感,离不开你们的支持!你们是大大的辛苦;我们危险,你们比我们更危险。既然选择了这一门,早就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了。毛主席说,中国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困难吗?哈,哈……”


他的爽朗的笑声,震得屋顶灰土簌簌而落。


龙飞问:“夏先生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叫咱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哈,哈!……对,我妻子多年瘫痪在床,行动不便,就不出来迎接大家了。此次两行,就有一个小保姆专门照顾我的生活。咳,书呆子,两耳不闻柴米油盐。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柴事,米事,油盐事,漠不关心。横批:一个书虫,书虫一个。哈,哈!……”


他又是一阵狂笑。


龙飞觉得这笑声有些怪异,令人毛发悚然。


菊香满手是面粉,给客人们斟茶。


龙飞指着她问:“你带这个保姆同行?”


夏瑜摇摇头,“不是,她叫菊香,是专门伺候我妻子的。那个叫梅香,今天一大早出去给我买蚊帐去了,听说西北蚊子多,多如牛毛。蚊子一疯起来,鸡飞狗跳的,但是我不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龙飞又与夏瑜叙了一会儿话,起身要走。


夏瑜用双手拦住,说:“不要走,不要走,饺子就要开锅了。白菜水饺,好吃哟,大家一块吃,包的多,大家尝一尝。民以食为天,再忙也要吃饭,别委屈了肚子。”


菊香在屋内摆了一个小餐桌,一忽儿摆上两大盘水饺,热气腾腾。


夏瑜给大家分了小碟,又找来一瓶醋,几个蒜头。


“这可是山西上等的好醋,侯马地区的,号称天下第一醋,你们吃醋不吃醋!”


龙飞笑道:“我不吃醋。”


夏瑜把一个蒜头递给凌雨琦,啧啧赞道:“公安队伍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公安,又优雅又标致,要是施个美人计,准行!”


左侧房内传来一声咳嗽,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夏,说话别走板儿!”


夏瑜听了,压低声音说:“这是内人在批评我,她经常纠正我的错误。吃水饺,吃水饺。”


龙飞说:“应该先给病人吃。”


夏瑜说:“她喜欢吃鸡蛋韭菜陷的水饺,还没下锅呢,不急,不急。”


龙飞说:“应该先给嫂子煮。”


夏瑜干咳一声,说:“我这个老婆心眼好,她老怕拖累我,多年瘫痪在床,屎一把,尿一把的,挺麻烦。我们在她的床中间凿了一个洞,下面接了一个桶。她不愿意早吃饭,早吃早拉,麻烦!”


左侧屋又发出那个女人的声音:“老夏,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说话文明点,客人吃饭呢!”


夏瑜一听,摆了一下,脸红了一片,小声说:“这种病人耳朵好灵,不能说不中听的话。矣,我倒忘了,你们喝酒吗?我这儿有的是酒。”


路明听了,咂巴咂巴嘴,说:“我倒想喝两盅。”


龙飞说:“要不算了吧。”


夏瑜说:“哪儿能算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咱们以后还是患难之交呢!”


夏瑜去中屋柜里取过一瓶西凤酒,自己和龙飞、路明各斟了一杯。


夏瑜与龙飞、路明碰了三次酒杯,徐徐说道:“这西凤酒是好酒,产在陕西翔县。凤翔,古名雍城,是春秋战国的期春国的都城。《列仙传》中说,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和丈夫萧史都善吹箫,能作风鸣,后来夫妻二人吹箫引来龙和凤,双双乘龙驾凤而去。到了唐代,凤翔成为西府的府公所在,故有西府凤翔之说。西凤酒由此而得名。历史上凤翔是产美酒的地方,唐朝的凤翔所产的酒甘泉佳酿,清冽醇馥,被列为珍品。西凤酒与泸州老窖相反,以新窖发酵,窖池壁要常铲旧泥,敷上新泥,否则不能保证西凤酒香气清芬、幽雅馥郁的风格。当时陕西凤翔流传有三美:东湖柳,妇人手,柳林酒,这柳林酒便是指西凤酒。北宋大诗人苏东坡到凤翔任府判,对西凤酒也颇有兴趣,他写的《游凤翔普门寺》诗中,开头一句便是:花开关酒喝不醉。”


路明津津有味地饮酒,说道:“这酒也真不赖,华夏五千年,出了众酒仙。孔子是酒祖,饮酒成圣贤,刘邦项羽有酒胆,大摆鸣门宴。杜康造酒刘伶醉,贵妃醉酒醉江山。曹操煮酒论英雄,太祖杯酒释兵权。孔融是酒星,座上常客满。李白杜甫是酒魂,斗酒诗百篇。关公温酒斩华雄,文君当垆美名传。宋江酒后题反诗,苏轼把酒问青天。竹林七贤皆饮酒,多少好诗天下传!”


夏瑜喝得兴起,也吟诗一首:“酒香一缕绕神州,左盏右杯意未酬。消夏采红荷叶绿,秦淮池碧荔枝熟。诗书写尽疑无路,墨海淘沙湖有舟。谁与夏君歌一曲,伴君西北沙漠游。”


正吟间,梅香挎着一个菜篮正进院来。


夏瑜笑着指着梅香说:“伴我去西北的人来了。”


梅香一见龙飞等人,吃了一惊,很快遮掩过去。


“梅香,快见见老龙同志,他们都是跟咱们去西北的公安同志。”


双方寒喧一番后,夏瑜说:“梅香,快过来陪客人喝一点酒。”


梅香怏怏地说:“我刚才在外面吃了,跑得累了,有点不舒服,我回屋躺一会儿。”


龙飞说:“既然不舒服,就休息吧。”


梅香回车厢房去了。


夏瑜说:“老龙,来,咱们接着喝,接着喝”。


几杯酒落肚,夏瑜的话越来越多,脸涨得通红,酒气冲天,弥漫在屋内。


凌雨琦不由得耸了耸鼻子。


“咱中国人就是聪明,火药就是咱发明的,可惜被洋人利用了,造军舰大炮来炸我们。一八四〇年鸦片战争,英国海军一举轰开了国门。奇耻大辱啊!林则徐大人被革职流放,关天培战死广东炮台。一八九四年甲午战争,邓世昌的军舰就是追不上小日本的兵舰,结果阵亡了,北洋水师全军覆灭。黄龙旗折了。八国联军入侵北京,《辛丑条约》签订,白花花的银子赔了人家。‘九·一八’小日本占了咱东三省,卢沟桥七七”事变,小日本又乘机占了华北,就使那三八大盖、歪把子枪就占了咱大半个中国。南京大屠杀时,他们搞杀人比赛,大姑娘小媳妇的下身都让他们用刺刀戳烂了,他们还是人吗?中国人不齐心哪,发明了火药,让人家给玩了!幸亏有中国共产党,领导全民族坚决抗战,以后又建立了新中国,要不然咱中国就亡了!如今美国人又拿原子弹吓唬我们,动不动说给你投几颗,升一朵蘑茹云,让你瞧瞧。我们中国人是钢铸铁打的,我们才不怕他们,我们有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有亿万人民组成的钢铁长城!……


龙飞见夏瑜喝多了,摇摇晃晃,两眼发直,于是唤来菊香扶他到西厢房内歇息,他与路明、凌雨琦告辞回去。


路上,路明说:“这个夏先生倒是仗义心肠,一吐为快!”


龙飞说:“这就是某些中国知识分子的可爱之处,对待事业像夏天一样炽热,对待帝国主义,像冬天一样严酷无情。”


凌雨琦笑道:“这个科学家有些意思,也是性情中人。”


龙飞、路明、凌雨琦三个人来到柳絮飞家里时已是下午3时多,柳絮飞正好午睡刚醒,他把3人迎进客厅,沏茶倒水,然后一一坐定。


龙飞见客厅陈设优雅,壁上有两幅书法作品,署名皆是絮飞,于是问道:“这书法是柳先生的杰作?”


“不敢当,不敢当,业余爱好,业余爱好。”柳絮飞扶了扶眼镜。


“诗也是你作的?”龙飞瞥见絮飞欣然命题几个字。


“拙作,拙作。”


龙飞吟道:“历代名窟数麦积,秦时明月宋时骑。云拥壁画真缥缈,雨拜佛龛太叹奇。星落石门无跪处,灯燃阁宇有玄机。拄烛乘象悠悠去,姝女笑谈卧菩提。”


柳絮飞说:“这是我两年前游历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时作的,龙同志多提意见。”


龙飞道:“对旧诗不敢造次,对新诗倒是略知一二。”


龙飞转过身望着右壁的书法作品,又吟道:“张弓射雕少年时,宝韵悠悠有谁知?瑞气鹫峰射鸟赋,壮心八处缚龙辞。志托花梦随飘散,定觅绣鞋任踏湿。成道金蔷薇开遍,功高江海一帆直。”


凌雨琦叹道:“我喜欢这首诗,觉得有豪气。”


柳絮飞说:“雕虫小技,孤芳自赏,不足为齿。”


路明问:“这小院静悄悄的,平时就你一个人?”


柳絮飞道:“独身惯了,以小院为伴,枕大树而眠,已经习惯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我非常喜欢鲁迅先生的这两句诗。我这里是‘躲进小院成一脉,管它花开花落时。’”


龙飞问:“这次组织上派你去西北,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困难?”


柳絮飞搓着双手说:“这是组织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考验,我是一颗红心,多种准备。如果能把所学的知识,用于实践,产生效益,这是我柳絮飞梦寐以求的愿望。我没有家眷,身体好,冬天冬泳,平时爬山,基本吃素,不怕冷,不惧热,年时连感冒都很少得,我相信能胜利完成科研任务。”


龙飞指着茶几上的药瓶问:“那你怎么还吃安定片?”


柳絮飞看到药瓶,有点慌张,连忙说:“这几天不知怎么了,有点失眠,可能是有些思念故乡了。”


柳絮飞哪里敢说出梅花党人前来探访之事,他担心把这段历史埋在地下。


“府上是浙江绍兴吧?”


“是,是,龙同志如何知道?”


“我听你口音是浙江绍兴,府上还有什么人吗?”


“基本上都是远亲,只是故乡山清水秀,地杰人灵,因此梦中常常游历。”


柳絮飞说到这里,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包莲子,“这是家乡的莲子,大家品尝。”


路明说:“老柳,我有点渴了,你给弄点水喝。”


“哦,我倒忘了。厨房里正煮开水呢。”柳絮飞说完,匆匆出屋,一忽儿拎着一个水壶走了进来。


他尴尬地笑笑,说:“就剩半壶了,你们喝什么茶?我这有乌龙茶、茉莉花茶、碧螺春、六安瓜片。”


路明说:“喝六安瓜片吧。”


柳絮飞从橱柜里取出一小桶六安瓜片茶,放进茶壶,倒进开水,一忽儿茶香四溢。


龙飞说:“好茶,好茶。”


柳絮飞说:“这还是朋友从安徽带来的,北京干燥,四季太鲜明,多喝点茶,去去燥气。说到茶,我最近还做了一首诗呢。”


凌雨琦说:“你做的旧诗,我都听不懂。你能不能朗诵一首新诗?”


柳絮飞苦笑一下,说:“我喜欢旧诗,就会做旧诗。”


龙飞笑道:“雨琦,你别难为老柳了,请老柳给我们朗诵旧诗。”


路明也应合道:“对,请老柳朗诵。”


凌雨琦瞪了路明一眼,说:“你听得懂吗?假充斯文!”


路明笑了笑,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旧诗的意境实不是高。”


凌雨琦道:“那我问你,什么是意境?”


路明想了想,说:“意境嘛,就是意思意思,就到了境界了。”


“什么意思意思?你这是狗戴嚼子——胡勒!”


龙飞说:“意境就是作者通过外观事物所达成的一定的情怀。你们看一看北京大学的古汉语专家王力先生著的《诗词格律学》就清楚了。”


柳絮飞笑道:“对,对,柳亚子先生,还有郭沫若先生、赵朴初先生,旧体诗都做的好,但是就意境而言,他们做的旧体诗部不如毛主席,因为毛主席肯定是大政治家、大思想家。”


凌雨琦说:“首先是无产阶级革命家。”


柳絮飞说:“对,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列宁主义者。”


路明说:“老柳,你快朗诵吧。”


柳絮飞美滋滋呷了一口茶,徐徐朗诵道:“乌龙论定铁观音,花茶绿茶样样尊。普洱曾为朝廷物,六安欢喜宫中金。西湖舟上游龙井,黄山毛峰动国门。陆羽遍寻无觅处,吟余狂饮碧螺春。”


龙飞答道:“这是一首好诗,合仄押韵,中间两联讲究对仗,意境也不错,短短五十六个字,却赞颂了乌龙茶、铁观音、花茶、普洱茶、六安瓜片、龙井茶、黄山毛峰、碧螺春八种茶,这首诗实在是绝妙。”


柳絮飞说:“此次西行,有诸位保驾,实在是荣幸,诸位辛苦了。只不知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


龙飞说:“我们也不知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絮飞说:“我猜测是甘肃酒泉,也可能是青海,再可能是新疆的罗布泊。1600年前,东晋高僧法显到西方求经时对路过的罗布泊荒漠这样描述: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他把罗布泊喻为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到了近代,又被探险家考古学者称之死亡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