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听见喊声，思绪从梦境的漩涡跳出来，看着眼前曾经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也是那个骗自己到学校后面山丘的帮凶。

“有事吗？”强作镇定，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对不起，那并不是我的意愿……”女孩压低声音说。

“没关系，都过去了嘛，不用斤斤计较哦。”

“你真的很善良，一定会有女孩爱上你的。”

“但愿吧。”叶浩源晃晃肩上背包呵呵回答，又问：“你这是到哪里去？”

“哦，男朋友在自习室等我，要一起温习功课。”

“快去吧。”

“浩源，你也要加油诶。”女孩回头投来一个漂亮笑脸，彼时，心动的感觉戛然而止，像她这样既优秀又漂亮的女生一定要配既干净又才高八斗的男生，而自己的分量最清楚，他不奢求有个女孩会喜欢上自己，只要自己心里有个人装着，也是一种幸福，在这个青春萌动年龄也没有遗憾留下。这样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美吧。

今天周五，明天可以休息了。为了祭奠他颓废的爱情，和女孩对他说的你要加油诶，而彻底放弃对爱情幻想，决定今晚一个人到kv狂吼一夜。他本想喊上齐子皓，左想右想还是放弃了喊上他的想法，他不想让齐子皓知道自己这么不长出息，为了一个女生到kv唱心碎情歌。

今天的课实在乏味，地理老师在讲台上面叽叽喳喳，物理老师下一节课在实验室里做电流实验，计算机老师在微机室里讲应用程序。课程非常呆板。叶浩源在下面看着漫画书，漫不经心。想到杜暖融会用什么样方法来改变自己，还是蛮期待的。他在后面能够清楚看到杜暖融侧脸，非常优美。尤其是她凝望外面时候的表情，专注，深情，很像时下流行封面模特。

齐子皓在课间段对他说明天去爬山。他拒绝了。他怕k歌一夜，第二天没有精神爬山，所以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掉。

齐子皓笑笑说，那就改天吧，呵呵。

外面灯光花花绿绿，叶浩源一个人走在人声鼎沸马路边。他告诉妈妈说今晚同学生日，可能去k歌一夜，不会回家。妈妈看着他然后点点头。他从妈妈表情里，看到不可思议。他想妈妈或许在心里嘀咕以他这种人怎能会有人邀请他参加pary。

他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感冒可能还没有好彻底。他在街上乱逛，到这个精品店看看长相憨厚可爱但实际凶狠的暴力熊。在夜摊瞧瞧毛绒绒乖乖兔，再到路边休闲屋里去喝杯原味奶茶。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到了十一点多，没想到夜晚出来逛过得这么快，人依然多的乱糟糟。

他乘电梯来到四楼好时光，各种暗淡颜色的光从头顶天花板照射下来，宛如虚幻天堂梦境，天使在各种光芒间自由戏耍。他要了一个小包间，要了几瓶矿泉水和几包话梅之类的零食。

他点了一首黄品源《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虽然没有付出过，感动过，只是觉得歌名特别有味道，所以唱了这首。歌声支离破碎流荡在狭小空间里，肩膀一抖一抖，唱完后，仰头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瞳仁里湿润润。离散的爱情，就此烟消云散，把对你的思念装进小小话筒里，唱出所有感情，忘记对你的喜欢，让歌声伴我的青春一路徜徉。

吼到半夜，嗓子沙哑，终于像滩烂泥一样，软软躺倒沙发上，一闭眼睡过去。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杜暖融那巫婆，她拿着一根自制白色小旗，上面写着活该俩子，在他不远处挥来挥去，脸上嘲弄，随即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气愤走过去，想抓她肩膀质问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活该，这时候，一声跌落响声把他从梦里拽出来，原来是矿泉水瓶从玻璃桌上掉下来。

他起身揉揉太阳穴，看看表，3点12分。打开房门往厕所方向去。走廊两边房间里传来狼嚎声音，皱眉拐弯来到厕所。

“呃，你……”叶浩源从厕所出来看到正在水龙头洗脸的杜暖融大吃一惊。杜暖融张大嘴巴，抬起疲惫脸问：“你？”

“哦。”

“怎么在这里？”

“唱歌。”水顺着疲惫脸颊流下，他抹一把，准备离开。杜暖融挡在她面前，昂头挺胸说：“我准备改造你，你准备好没？”

叶浩源盯着她坚硬目光，用劲点头：“准备好了，真希望你能把我改造成另一个人，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坚持。”

“这些天我都在做详细计划，哦，对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唱歌吗？”杜暖融问，叶浩源眼角飘起一道笑意：“嗯。”

“喂，我再警告你一声哈，不要认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不要多想。”杜暖融再次把前几天的说重复一遍。

“知道。”

“好了，我要走了，到时候给你消息，随时联系。”杜暖融拖着颓靡身子出了洗手间，叶浩源看见拉长影子在拐角处销匿，隐隐地有种凄凉感觉，总有那么一点小暧昧，心里生长出大片说不出的无名花草。

他回到包厢，又唱几首欢快歌曲，站起来把桌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走出房门。四点天空已经放亮，他站在好时光门口准备骑车回家。他去骑车时看到脏兮兮角落里有个熟悉身影对这墙根使劲呕吐，他确定这个身影是杜暖融。

“喂，你还好吧？”轻声在背后询问。杜暖融惊吓一跳，转过身看到是他，用犀利眼神问：“你有病，想吓死我啊。”

“对不起，你好点没有？”

“还好啦，啤酒喝得太多，涨得肚子难受。”说完又转过身呕吐。叶浩源把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打。

“这样会好点吧。”杜暖融不说话，继续吐。她大约在地上蹲了五分钟，扶着墙面起来，微喘气说：“老娘真是受罪了，唉。”

“你以后少喝酒啊，喝那么多当然难受了。”

“好了，要走啦，回去睡个痛快。”杜暖融说完托着孱弱身子来到路边，打的上车。叶浩源看着出租车开出4米左右距离后，突然看到杜暖融从窗户里伸出脑袋，拼命大喊：“叶浩源，我再也不会对你恶作剧了。”

叶浩源像个木偶一般站立，疲惫脸上挂上笑容。那是杜暖融第一次对他说一句很正经的话。整整一天，他都飘荡在这句话世界里，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在教学楼楼顶，有庞大飞机飞过。学校里所有景物在她们眼里尽收眼底。

“闺蜜，我决定今天对齐子皓告白。”崔静维郑重其事说。杜暖融呵呵说道：“还没把吊坠送出去哈？”

“你知道还拿我开刷，真不够义气，要不是他那次有事离开，说不定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崔静维陶醉在自我幻想中，样子极像花痴。

杜暖融敲敲她脑袋：“喂，你这个花痴，梦就不要做了，快去实现它吧。”

“呃，你敲的我脑袋好痛哦。”

“不要废话，快看，你的白马王子。”杜暖融指着在花坛边走过的齐子皓。他拿着篮球正往操场方向走去。

“唉？”

“快去告白哈，不然他的一帮兄弟来了，你就没机会，快去啊。”杜暖融催促。

“哦，你先走啊，明天等我好消息，拜。”崔静维大步流星朝齐子皓方向跑去。杜暖融望着她跑的速度，惊为她是天人。

她看看表，发现和叶浩源约好时间快到了，改造计划第一步就要实现，她急匆匆往佩克商厦赶。他们约好在商厦碰面。

“喂，齐子皓。”崔景维喊住他。他晃着书包回过头，微笑说：“找我吗？”

“诶，那次……”她有些结巴。

“哦，想起来了，有什么事？”齐子皓笑眯眯说着摸摸耳尖细小碎发。

“给。”她终于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拿出精致漂亮天秤吊坠托在掌心里给他看。

“什么啊？”

“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哦。”齐子皓手无所措按按太阳穴，说：“这个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收起来吧。呵呵。”

“你想拒绝么？”崔景维嗓音听出委屈语调。

“只是觉得太贵重，所以……”他解释。

“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接受它或我吗？”崔景维终于告白了。齐子皓大吃一惊，连忙摇头：“我们不合适诶。”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喜欢杜暖融对吧？”崔景维替他说出理由。齐子皓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提问，脑子在瞬间灵光一闪。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问：“你是什么星座？”

崔景维一愣说：“白羊座。怎么了？”

“据我所知，白羊座和天秤座不适合，遇到困难决不退缩的水瓶座和天真活泼爱美且富幽默的双子座比较适合我诶。”

“你对星座很有研究？”

“知道一点，嘿嘿。”

“这就是一个拒绝我的理由？”崔景维难过问，用力把天秤吊坠握在掌心里，汗液浸湿。

“对不起。”

“你能告诉我一个真实理由吗？”

“不喜欢是没有理由的。”齐子皓眼神悲凉，想逃掉这种跌落在感情漩涡里的纠缠。

“因为杜暖融，所以不喜欢我，对不对？”

“和杜暖融没有关系。”

“齐子皓，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杜暖融是不会喜欢你的，他喜欢的……是……”崔景维说道这里，便戛然而止。

“是谁？那个欠她微笑和拥抱的人吗？”齐子皓迫不及待的追问。

“还说你不喜欢杜暖融，她就那么让你们着迷？我呢，为什么我不是你喜欢的女孩？为什么？”

“请原谅。”

“原谅了你，就会在我身边么，应该是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自取其辱，原谅我的不知天高地厚，原谅我的贱。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崔景维哭着离开。齐子皓咬着嘴唇，刚才她眼里的泪水，有种心碎错觉感。

爱情，是种不可思议东西。喜欢就是喜欢，无论爱你的人多么爱你，你心里装的那个人还是无法走出去，即使你爱她到伤痕累累，她不爱你，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