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让原本喧闹的众人更加激动起来，而燕北国的一众大臣都这番言论吓傻了。

“怎么样？燕南帝考虑的怎么样了？”燕北歌挑眉开口，原本喧闹无比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凤天澜一震，蓦地回过神来，他没有立即回答燕北歌的问题，而是望向了云惊鸿，“云儿，这也是你的选择么？”即便他知道，他也亲耳听到，这样他就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了。

云惊鸿终于抬眸望向了马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轻轻点头，“是，这是我的选择。”她可以理解他的立场，他不能放弃她也很能理解，也许他是真的爱她，但不够爱，这样的结局对双方都好，他们彼此都得到了必要想要的。

凤天澜闻言身子一晃差点栽下马去，他及时稳住身形，突然仰首大笑出声，那笑声却没有半分喜悦，满是哀伤。他该死心了不是么？他终于一场夙愿，得到了这天下，他该满足了不是么？为何……为何心却这么痛？

“主子……”冷冽冷情担忧的相视一眼，同时想去扶住凤天澜，最终退了回去。主子在何时都不会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显露出来，可这一次……主子他是真的爱云小姐，可惜他们此生都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了。

听着那笑声，云惊鸿还是不由自主的凝眉，握紧了那只温热的手，“燕北歌，我们……”她不是铁石心肠，他曾经是她身边的阿绿，看到他这样她终是不忍心。

“我们马上就走。”燕北歌反手握住了那只小手，俯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际。

凤天澜终于止住了笑，绿眸黯淡，再无一丝光亮，“我答应你。我凤天澜在此立誓大军进城不伤害燕北国一花一木，不伤害任何臣民，从此燕南燕北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百姓一片欢腾，群臣愁云惨雾，不知未来是喜是忧。

听到这话，燕北歌终于放下心来，抱住云惊鸿低低的开口，“云儿，我们走。”

“嗯。”云惊鸿轻轻点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燕北歌揽住云惊鸿的腰，足下一点，自城楼上飞身而下，施展轻功翩然远去，衣袂交缠，黑与白融为一体，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两抹身影飞身远去，忘了阻拦。

“皇上！您不能走啊！”

“皇上？皇上……”

“皇上……”

城楼之上，那一群呆愣的大臣终于回过神来，趴在城楼上声嘶力竭的呼喊起来。

“主子，他们……”冷冽握紧了腰侧的长剑，焦急的回首望向了那两抹渐渐远去的身影。主子难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么？那云小姐……

凤天澜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子颓然的软下下去，眼前一片黑暗，“让他们走。”

“主子！”冷冽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看到凤天澜低落在手背上那一滴晶莹的水滴之后猛然僵住，喃喃的应了一声，“是……主子。”

燕北歌抱着云惊鸿施展轻功跃过重重重兵，没有着力点直接点在了人头之上，一路飞奔离去，直至那一黑一白渐渐远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个月后，冰城。

夜半三更，两抹身影鬼魅般的嵌入将军府府邸，府内一片静谧，无声无灯。

黑暗中，响起两道突兀的声音，没有半点压抑。

“燕北歌，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嘘……小声点儿，这里没人。”

“噗！没人你让我小声什么？”

“这里有鬼……”

“去你的！”

“真的，不骗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我又不是文盲，将军府三个大字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是，这里是将军府，但不是一般的将军府，这里是清风女皇的故居。”

“真的？你说负清风！”

“小云儿，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兴奋？”

“有么？你听错了！快走！”

随着绒布拉开，黑暗散去，房内终于亮了起来，两人的轮廓也清晰起来，这两个半夜潜入将军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离开云城的云惊鸿燕北歌。

房内白纱幕帘曳地，书摆满架，白玉屏风，紫檀桌椅，铜鼎香炉，房间很大，物件不多却各有归处，整个房间简单古朴却不失清幽雅致，云惊鸿转了一圈，扬眉笑道，“没想到这负清风倒是挺喜欢看书的……”

燕北歌但笑不语，大步朝珠帘后的大床走去，大刺刺的躺了上去，“嗯，还有一点淡淡梨花香呢……”传闻负清风身上有天然的梨花香气，后人为了纪念她，便专门研制出了梨花香，这将军府内每日都会点上一盘，所以香气应萦绕绕，经久不散。这梨花香固然好闻，但他更喜欢小云儿身上的香气！

“梨花香？”云惊鸿闻言疑惑的走过去，白色烟罗暖帐，暖玉玲珑枕，浅绿色的云锦丝被，铺着墨绿色的流仙毯，很是清雅，浅绿墨绿间，白纱轻扬，颇有几分江南烟雨的朦胧之感。暖帐上挂着一串琉璃风铃，透明的白琉璃被雕刻成花朵形状，纯净剔透，唯美动人，轻轻拂动间便有灵韵溢出。

看了一瞬，云惊鸿满意的扬眉，“嗯，这床我喜欢。”

燕北歌轻笑一声，支起手臂深深地望着站在床边的人儿，“那床上的人你喜欢不？”

那人一袭雪白斜倚在墨绿色的床榻上，多了几分清雅，如玉的俊脸，迷离的眸带着勾魂摄魄的流光，的确是一副美景。云惊鸿也不别扭，倾身靠过去，捏住了燕北歌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嗯，姿色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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