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凌楠的表情沉静，“这件事对你一点利益都没，如果我不甩你了扭头就跑，那么你就什么都不剩了。人终究都是自私的，这点我理解你。”

“凌楠，不是，我不是这么想……”路子明急了，努力辩解着。

可凌楠表情却始终平静，“那你在想什么呢？”

路子明在凌楠的注视下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张口结舌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太自私了。”

“这不是什么自私的事儿，别说我么现在什么关系都没了，就算真还是两夫妻，那不信任的事还多了去了。我们还是再想办法吧。”凌楠急急地往前走着。

路子明慌忙地拽住了她，“凌楠我不是这意思，我真不是这意思。”

凌楠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悲凉，“这没什么。路子明，只是我以为你会信任我的。”

路子明被她悲凉的语调搅乱了心，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抓住了凌楠的手，说道：“不是——只是毕竟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怕你会恨我。”

凌楠静静地望着他，眼珠子似乎也不会转动了，整个人透出一股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来，这神情让路子明由衷地感到害怕，他攥紧了凌楠的手，有些声嘶力竭地喊道：“凌楠！”

凌楠才回过神来，她闭上眼，一滴眼泪从长长的睫毛流下，“路子明，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原来十二年的相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凌楠说罢就推开路子明，急匆匆地往外走去，任路子明怎么喊叫她都没回过头来。

“凌楠！”路子明用手做喇叭状，迎着风喊道，“凌楠，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求求你，原谅我！”

而凌楠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路子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他撞开门，然后重重地甩上，这声响惊动了正躺客厅大沙发床上的文琪。

“这么大声响，你作死啊！”文琪尖酸刻薄地挖苦道。正如凌楠预料的，他们在一起生活中，愈来愈不掩饰自个儿，那些故作的温柔和宽容都被刻薄的本性所替代，而她现在对路子明也早失了耐性，每次说话都这么不留情面。

路子明颇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但他没搭理她，扶了楼梯就往上走去。

“路子明！”文琪没得到她的回应，不由抬高了声音愤怒地嚷道。

路子明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又要提醒我住你的房子睡你的床么？谢谢真不用你提醒了，我搬出去就是了。”

文琪一下就掀了被子站起来，扶着肚子冲到路子明面前，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路子明还是那样冷漠的样子，重复着说道：“我说，你既然这么看我不顺眼，我搬出去就是了！”

文琪从他的语气表情意识到他是在说真的了，立刻有些焦急了，慌忙说道：“路子明，你要搬出去——可孩子产期就这两星期了，难道你要置我们母子不顾么？”

路子明冷笑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真不知道呢！”

文琪听他又旧事重提，不免又气又急，“路子明，如果你要怀疑，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去做dna！我文琪的确不是什么好女人，可这件事上我如果扯谎，就雷劈雨打！”

路子明听她下那么重誓了，也就不愿再深究下去，何况他只是被逼急了对文琪进行攻击而已，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追究这件事，于是就低了头，“那没什么事我上楼休息去了。”

文琪意识到他对自己已经开始漠不关心了——她是历经了无数男人的，对于这一点异常的敏感，她现在并不想失去路子明，也就绝不能放任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她眼珠转了转说道：“路子明，我想过了。我们既然结婚了，就应该不离不弃，相互提携的。你公司有了困难，那么我应该帮忙的。”

路子明虽然有些软弱幼稚，但终究不是三岁小儿，对于文琪的反复也早习以为常，他明白文琪这会儿想引起他注意力的心思更多于真心帮忙，便懒懒地回应道：“那你打算怎么帮？”

“我会借你——”

路子明疲惫地摇摇头，“算了，现在用不着了。”

“怎么用不着了？”文琪奇道。

路子明连忙吞下了就要涌出来的那些话，只疲倦地说道：“反正用不着就是，你留着你那些钱不更好吗？”

文琪好不容易软语相问，这一下怒气又被勾上来了，“路子明，你——”

路子明却已经不再搭理她，慢慢往楼上走去了，他走得虽然慢，却还是十分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