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计(一)

作者:娓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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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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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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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492字

胡楚伊回得府中,见到紫笙和阿烈面色凝重,便知晓尔朱怡君被封为诰命夫人的事已是传回府中,她不欲让她们担心,便让笑靥浮起两颊,向高湛敛礼后,便带着紫笙和阿烈回到清和阁,卸下厚重衣衫,整个人便似放下重担,终于得到憩息。


“娘子,这尔朱夫人被封为二品诰命夫人之事……”紫笙犹豫良久,终是蹙眉问道。


胡楚伊听得她提及,不必自己再寻觅机会宣之于口,反而觉得轻松,于是便说道:“正是你们所闻,皇后与尔朱怡君素来亲厚,她求得皇上亲自拟旨,封尔朱怡君未二品夫人,与我共为王爷平妻。”


“那么王爷……”紫笙欲言又止。


胡楚伊只是淡然一笑,“皇命昭然,王爷又能如何?”


紫笙见胡楚伊神情淡然,倒是不见愠怒,心下稍安,安抚道:“尔朱怡君和皇后交好,这却是无可奈何的了,娘子还是要看开些。”


胡楚伊嘴角仍是衔着一抹笑意,只是牙齿几乎要将舌头咬出血来,“看开?紫笙,我怎么会看不开,尔朱怡君步步紧逼,你以为她所想要的仅是平妻之位?今日她已为正妃,说不定便会想方设法将我撵下妃位,他日她若再生下嫡子,而我又哪里有自处之地?”


紫笙大为震动,连忙说道:“娘子,是紫笙短视,只想求得一时苟安,却不知已被人这般算计。娘子说如何,紫笙和阿烈便如何去做。”


胡楚伊以手抚胸,生生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怒道:“事到如今我又如何该知道如何去做?”


紫笙见胡楚伊怒气勃发,一时呐呐不敢言。


胡楚伊见到紫笙眼角的莹莹泪光,心中不忍,也意识到自己话语过重,自己不过迁怒罢了,于是叹口气说道:“是我心情不好。紫笙,你去唤阿茹娜进来吧!”


紫笙点头退了出去。


胡楚伊见她面色惶然,苍白如同黑夜中的一抹凄冷月光,心中愈是不忍,而胸中愤懑,却到底让她是不愿多向紫笙道一句致歉话语。


阿茹娜进来的时候隐有怒容,蓝色的眼眸如同浸在海水中的玻璃球,见到胡楚伊的时候跪倒在地,愤然道:“苍天不仁!尔朱怡君害死了兰儿,又陷害王妃至此,这般的人她为何被封为二品诰命夫人,与王妃平起平坐!”


胡楚伊见着阿茹娜的冲冲怒气,自个儿反而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阿茹娜,你我都知道尔朱怡君是罪有应得之人,可如今她尔朱家在朝中权重,她与皇后也素来交好,你我就算再憎恨她,却也无可奈何。”


阿茹娜咬牙切齿,“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


胡楚伊凄然一笑,“否则我们又该如何?”


阿茹娜目光灼灼地说道:“这些日子我整理兰儿的旧物,寻到当日的药方和残留的药渣,若是能检查到这些药物确实是害死兰儿的罪魁祸首,那么便能指证尔朱怡君谋害兰儿,让她在长广王府再无立足之地!”


胡楚伊眼睛一亮,“当真?”


阿茹娜从怀里取出几张已经发黄的纸张来,又将一块包得整整齐齐的帕子打开来,露出一团药渣,说道:“王妃身边可有可信的懂医之人?”


胡楚伊略一沉吟,便唤阿烈进来,将药方和药渣都递给她,叮咛她之后,再反复思量,说道:“这药方和药渣到底都是死物,便是当真有问题,尔朱怡君若抵死不认,我们却也拿她无法。”


阿茹娜眸子一黯,“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胡楚伊蹙眉沉思,半晌才道:“若能有人证实当日尔朱怡君确然做过居心叵测之事,而这人又能得王爷信任的话,那么才能事半功倍。”


阿茹娜循着胡楚伊的话语思索,试探说道:“有个人倒是如同王妃所说,只是要他帮我们指证尔朱夫人,怕是有些困难。”


“姑姑说的是谁?”


“和士开。”


胡楚伊一怔,眉头蹙起,“他和尔朱怡君吭沆一气,要他帮我指点如何讨王爷欢心还可以,要让我帮我对付尔朱怡君,怕是不可能的。”


阿茹娜也觉得自己有欠思虑,讪讪地说道:“阿茹娜失言了。”


胡楚伊温言道:”姑姑的一片心思,楚伊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这事到底要从长计议,否则便要打草惊蛇了。”


她安抚了阿茹娜,让紫笙将她送走,而自己则卧于榻上,心中万般心思,终纠结于一处。


阿烈迈着猫一样轻柔的脚步走近,直走到胡楚伊身边,方才将胡楚伊惊起。胡楚伊不由笑着拍了她一下,说道:“阿烈你走路不出声可是要将我吓死么?”


阿烈羞赧地笑了一下,打着手语问道:娘子可在想什么呢?


胡楚伊便将自己寻思的说给阿烈听了,阿烈回身拿了一张纸,写下: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七寸?除了和士开,谁还会是尔朱怡君的七寸呢?”胡楚伊疑惑地望着阿烈,阿烈乌黑的瞳仁,缭乱地映出她的身影,她忽而想到了一张娇俏的面孔,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一下握住阿烈的胳膊,说道:“阿烈,你真是我的女诸葛!”


阿烈反倒有些迷惑,却不知胡楚伊想到了谁,但只爽亮地笑了一下。


胡楚伊既已想妥当应对措施,这一夜睡得倒也安心。


梦里落英缤纷,她在花雨中翩然起舞,身畔站着的白衣男子,面容俊美无铸,望之便是兰陵王高长恭。她忽而惊醒,心神俱是恍惚,难道这一面之缘,竟已让她对高长恭竟已念念不忘?可是她早已为人妇,又是高长恭的长辈,如何能有这般乱、伦肖想?